第六十一章 劉營動亂
「韓談?!」一波又一波的震撼讓子嬰有點轉不過來彎。
疑點重重的記載恰恰意味著想極力隱藏某些秘密,相比之下,蒙徒的解釋是最合理的。
荊軻刺秦距離如今正正好好二十年,韓談和蒙徒的年紀相仿,一切似乎都說的通。
「原來韓愛卿對大秦的忠心早在二十年前就紮下根了。」子嬰感慨道。
「既然王上感興趣,臣身為秦徒多年還知道很多秘密。」
「不用了,今日就先到這吧。」子嬰連忙拒絕。
子嬰起身推開輕紗竹窗,秋天的涼風襲來,腦袋清醒了許多。
「蒙家的一切,大秦都記載的很清楚,王上若是無事,臣先行告退尋找其他的秦徒。」蒙徒起身道。
「也好。」子嬰點頭道,「到了夜裡,還望蒙愛卿多留意咸陽內的異常之處。」
「王上這又是何意?」
「大敵當前咸陽城內更需要規矩。」子嬰掩飾道,「男女幽會近日可以視而不見,若是有膽敢飛檐走壁的,當場拿下嚴刑拷打。自稱『楚墨墨楚』的格殺勿論!」
咸陽城牆堅固無比,又有衛兵守護,子嬰還是放心不下。
追殺了他將近八十公里的人,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蒙徒施禮走出書房,到了門口玩味的看了子嬰一眼,「王上放心,臣絕對不會再讓墨楚刺駕。」
隨後關上書房門。
「自作聰明的傢伙。」子嬰翻著白眼,「不過這次真讓他猜對了。」
鴻門,劉邦大營。
劉邦昨日舌頭沒有受傷,上下門牙卻被墨楚的鐵劍戳掉了四顆,嘴唇凹陷,本來還算忠厚的面容,此刻顯得有些滑稽。
三十多歲,略帶貴氣的女人給劉邦喂著稀粥,女人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厲。
劉邦所有的心腹聚集在大營內。
「姐,你把我們全叫到這裡幹嘛啊?我還等著攻打咸陽城呢。」面帶淤青的樊噲問道,右手筋被墨楚挑斷,百日之內無法恢復。
「眼下的咸陽城易守難攻,沛公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左側離劉邦最近的張良勸解道。
「哼。」樊噲冷哼一聲,「子房先生若是不敢,還是回到韓王成身邊算了,反正你遲早都是要走的。」
「樊噲不可胡說!」蕭何對著樊噲連使眼色。
「都閉嘴!!」
女人猛的將陶碗擲在桌子上,大營內瞬間雅雀無聲。
劉邦向來對將士們和藹以待,呂雉的脾氣潑辣,軍中人人忌憚。
呂雉冷著臉,在眾人中來回踱步,所有人心中泛著嘀咕,不知何意。
「子房先生說的對,現在的咸陽城無法強攻,項羽大軍昨日也快馬趕到,這種累活交給他們算了。」呂雉淡淡說道,兀地語氣一寒,「如今最重要的事不是攻城,而是清除大營中的叛徒!」
樊噲瞪大眼睛直視著角落裡的陸賈和酈食其,二人一臉茫然。
「從沛縣起兵到現在,諸位也都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一時會錯了主意,沛公都可以原諒。現在主動站出來還來得及。」呂雉擠出一抹嚇人的笑。
張良臉色微變,昨晚劉邦的眼神就很古怪,又逢章邯前來問話,他根本沒有時間詢問發生了什麼。
呂雉今日此舉無論能不能找出叛徒,都會渙散人心。
「夫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張良連忙圓場,「沛公遇襲,夫人心中有氣是在下之過,萬萬不可隨意懷疑忠良。」
「忠良?子房先生你心好,不會理解有些人心懷叵測。」呂雉瞥著人群,「這裡有的人已經想學把豐邑獻給周市的雍齒了。」
啪!
說不了話的劉邦聽到雍齒的名字,氣的將陶碗甩在地上。
雍齒是劉邦的老鄉,一直瞧不起劉邦。
劉邦起義攻打下原來的魏地豐邑,好不容易攢下些家底。劉邦派雍齒守城,被陳勝手下統領周市誘惑,連人帶城一併投靠了周市。
劉邦連攻兩次不下,一氣之下生了場大病,差點死了,還是藉助項梁的兵才收回豐邑。
周市復立魏王咎,雍齒便一起成了魏將。還是秦將的章邯攻打魏國,魏王咎自殺。雍齒此時投靠了趙國歇,跟在趙相張耳手下。
劉邦最困難的時候,雍齒背叛了他,劉邦最恨的人就是雍齒,對於背叛也是也無法忍耐的。
劉邦嘴唇氣的直顫,滿營的人紛紛跪地。
「在下不敢!!」
「我知道你們大多都是忠心耿耿的,偏偏有一個或兩個,從一開始就沒瞧的起沛公吧?」呂雉眼神直視陸賈和酈食其,「儒生是不是總覺的自己高人一頭啊?」
陸賈大駭,「夫人這話是何意?」
酈食其憤懣不平閉口不言。
「陸賈我問你,為什麼你與酈食其二人過去賄賂守城將領一路無阻,到了藍田關,拿了三箱錢財卻失敗了?」呂雉不再繞圈子。
「那是因為子嬰親自到了藍田關,拿出了羊脂和田玉,昨日在下已經解釋過了。」陸賈急道。
「羊脂和田玉在哪?!」呂雉目光如劍,「昨日我軍趁亂攻克了藍田關,那三箱錢財全部收回,就是沒有你說的和田玉!」
「墨楚.……一定是墨楚拿走了。」陸賈仔細回想著,「在下和酈老先生走後就是他大鬧的藍田關。」
「把謊話撒在一個要殺沛公的人身上,陸先生真是足智多謀。」呂雉冷笑,「昨日若不是夏侯嬰統領和周勃統領拼勁全力護衛,沛公根本不回不來!」
「也不一定是墨楚。」酈食其眯著眼睛,忍無可忍,「攻入藍田關的將士可是足足兩萬,夫人也可以懷疑他們,夫人若是想知道真相,那就讓他們都跪進來好了。」
「酈老頭你放肆!」樊噲怒喝,「按你這老頭這麼說,老子是第一個進關的,是不是最有可能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