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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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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熏狁的處境並不難猜。


  沈兵從匈奴俘虜那了解到右賢王與冒頓單于不和,之後又有游騎探得右賢王在燕然山一帶收攏殘兵……右賢王所處的位置是在秦軍後方,在秦軍的補給線上十分敏感,所以沈兵的游騎一直都在注意其動向。


  沈兵原以為右賢王會與冒頓單于會師,但他卻沒有。


  同時也沒有與冒頓單于夾擊秦軍的打算。


  此時更發現他沒有隨冒頓單于一同北上……


  這就有些奇怪了,右賢王一部就好似被人拋棄一般。


  其實右賢王並未被拋棄。


  事實上,冒頓單于還派人到右賢王那好言相勸。


  說的是什麼話就不用說了,無非就是說右賢王此戰之敗非指揮之過,而是秦軍裝備了馬具。


  甚至冒頓還自我反省,說是因為他情報工作沒有作好才讓右賢王及其部下身陷險地。


  接著冒頓又說,他已決定揮師北上轉戰西北,望右賢王能助其一臂之力。


  話說到這份上了,也算是給足了熏狁面子。


  但熏狁卻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對。


  不是因為其它,而是因為熏狁自己確實有了反叛之心。


  那與秦一戰雖說是情有可原,此罪可饒,但有了反叛之心那卻是再明顯不過,冒頓單于又如何能饒了他?

  是以熏狁心下明白,冒頓單于此舉不過是為了他手裡的數萬兵馬而已。


  此時若是上當隨冒頓一同北上,那麼用不了多久,冒頓便會奪了他的兵權。


  到時他熏狁還不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一念至此,熏狁當然不敢輕信冒頓之言,二話不說就把冒頓派來的使者給砍了。


  之所以要把使者給砍了,一是堅定自己的決心迫自己不要心存妄想,二是堅定部下的決心。


  此時熏狁的一干部下聽了使者的話大多心動,於是都想著重回冒頓置下。


  熏狁勸著部下:


  「冒頓又豈是易與之輩?」


  「當年頭曼單于稍有害他之意便為其所弒。」


  「今趟你我皆有反意,冒頓又豈能容下我等?」


  「若是重回其置下,必會被其奪了兵權再處以極刑泄恨!」


  「你等若是不信,便帶兵去投了冒頓吧!把罪責盡數推到我身上也未嘗不可,看冒頓是否會饒了你們!」


  部下想了想覺得熏狁說的也有道理。


  冒頓或許不愛女人,或許不貪財,但卻是要有絕對的權力。


  他不會容許一點不穩定的因素在身邊。


  右賢王以及他們這些有過反叛之心的人就是不穩定的因素。


  於是,與其把性命交到冒頓手裡戰戰兢兢的過日子,何不自己作主?

  然而……


  接著就有人問道:

  「此時天下不是匈奴便是秦國。」


  「我等既叛了匈奴又與秦國為敵……又何處可以立足?」


  這話立時就把所有人給問住了。


  過了好久,熏狁才說道:


  「若是要活命,便只能降了秦國。」


  部下馬上就反對道:


  「可是右賢王,秦國與匈奴乃世仇,我等常年入侵中原燒殺劫掠遭秦軍所恨,雙方作戰甚至不留戰俘,秦軍又豈能容我?」


  熏狁只反問了一聲:

  「還記得革庾否?」


  「那沈兵即能容得下革庾,為何又容不下我等?」


  部下反對道:

  「右賢王,沈兵卻也未必信得過革庾。」


  「據聞革庾正據交河自製,沈兵沒收了他們的戰馬。」


  「沒了戰馬還不是任人宰割?如此與重回單于置下有何區別?」


  這話說的倒也有理。


  甚至重回單于那好歹還是自己人,還會多上一重信任。


  降了沈兵若像革庾一般,熏狁等人卻是不願意。


  還有部下說道:


  「說不定,那沈兵能留革庾,為的不過便是招降匈奴潰兵。」


  「此時龍城既已被沈兵所下,中原北面便再無外敵之憂。」


  「於是革庾便失去了利用價值,沈兵接著便要對革庾動手了。」


  部下你一言我一語,雖是爭得面紅耳赤卻是爭不出所以然來。


  熏狁心下也很糾結。


  因為他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確切的說,是他不確定投降了秦軍後會有什麼下場……部下所說的那些顧慮也恰恰是他的顧慮。


  就在熏狁和一眾部下舉棋不定時,突然有游騎來報,說是秦軍使者求見。


  熏狁心下一驚。


  若秦軍使者能找到這裡,那是不是說秦軍早就知道他的確切位置?


  若是知道他的位置且秦軍又已趕走了冒頓……那帶兵包圍這裡還不是輕而易舉?

  所以熏狁第一件事並不讓使者上來,而是讓游騎出去查探一番。


  在得到秦軍大軍並未包圍此處的消息后,熏狁才鬆了一口氣請使者進來。


  沈兵派來的卻是澤。


  其實使者這活一點都不安全,在中原還好些,因為中原基本遵從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規則。


  但在西域和匈奴……那是一個不好就要人頭落地。


  不過澤還算有些膽色,孤身一人來見熏狁在周邊一眾匈奴將士兇狠的目光下依舊泰然自若。


  澤朝熏狁施了一禮,說道:


  「屬下參見右賢王。」


  「屬下此來,是帶來大將軍的一封書信,不知右賢王……」


  澤這話的意思是不確定熏狁能否看懂書信。


  不過熏狁招了招手示意澤將信呈了上來,然後隨手遞給身邊的隨從。


  其實匈奴中有不少是會看懂中原字說中原話的,甚至還會寫。


  原因是匈奴沒有自己的文字,他們要傳遞信息只能借用中原字,又因為其與趙國接觸最多……長年與趙國作戰,俘虜了不少趙人,於是可以從這些俘虜中學習文字。


  於是匈奴使用的文字嚴格來說是趙國文字。


  隨從看了之後便翻譯給熏狁聽:

  「右賢王尊鑒。」


  「沈兵之所以置革庾於交河自製。」


  「皆因革庾及其部下對右賢王忠心耿耿不願與右賢王為敵。」


  「此時本該殺之以絕後患,然沈兵愛才不忍如此,於是才閑置而不用。」


  「此實為無奈之舉而非不信任。」


  「何況若用革庾為將,此次出征龍城便是逼其手足相殘?」


  「今趟若是右賢王能降秦與沈兵共事,革庾便也可重回置下。」


  「右賢王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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