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刀道孟飛塵前來請教
懸空寺依山而建,上不達天,下不履地,可稱得上是真正的‘空中樓閣’。
以‘上延霄客,下絕囂浮’為八字要訣而成的懸空寺不僅僅是因為寺內有名的高僧而出名,同樣出名的還有以巧奪天工形成奇幻、奇險、奇巧的壯觀景象。
馬不停不敢有絲毫滯留的葉昶甫一達懸空寺,還未來得及去參觀這景象,便直接找到大和尚慧遠急衝衝地告知老道去青城山的消息。
而後葉昶便直接向大和尚要了一間客房,選擇在往青城前將自己的修為盡量提高。
青城山追殺葉昶與老道不斷,葉昶自然也大概知道他們個個可都是不弱的好手。若是他自己貿然而去,不將實力提升到最高,那可是羊入虎口啊。
即便葉昶再怎麽提升都像是臨時抱佛腳的嫌疑極為有限,可是能提升一點也多了幾分保命手段不是!
萬一慧遠大和尚不能護住他,他也算是多了三分存活機會。
葉昶瞧了瞧肩膀上的傷勢,被老道包紮過的白布上因為一路騎馬狂奔滲出紅色。
葉昶解下腰間雙刀,倚牆而放,而自己則是盤膝而坐,神浸丹田。
背負雙手憑欄而立的慧遠與麵貌清秀的一禪一起站在懸空寺長橋廊上朝著下麵幽深古澗張望。
一禪緊鎖眉頭,“師傅,葉子來到寺內我還高興來著,本想著能夠向他炫耀炫耀我們寺內,讓他知道我們懸空寺也是有些家當的大寺院。
可葉子心不在焉,悶悶不樂的。方才他闖進你的禪房說了啥啊?”
慧遠大和尚望了望天空,右手捧起了木製欄杆上覆蓋的積雪,握成拳頭,朝著對麵山崖一擲,道:“老道可能要死了,他讓我與他去送老道一程。”
對麵山崖陡然間猛然一晃,雪擊打在山涯上,沒有想象中雞飛蛋打的局麵,反而是戳穿一個洞穴。
一禪張大嘴巴,不可置信,“老道要死了?
那我也要去送送他。”
慧遠眨了眨眼睛,“一禪呐,你就不要去了。在寺內好好為老道念念經罷。往生咒還記得麽?”
一禪訕訕一笑道:“師傅不想要讓我去,我就不去唄,說什麽往生咒?”
正在此時,葉昶也完成了最後的突破,推門從廂房中走出。
葉昶呼出一口霧氣,“大和尚,我們走吧。”
慧遠讓葉昶將手臂搭在他的肩頭上,又用右手抓住葉昶後背。
隨即慧遠腳朝地麵一蹬,身體頓時一躍而起。
慧遠衣衫飄搖,徑直朝著山崖上掠去,如天人接引,高僧飛升。
葉被抓住的葉昶緊了緊拳頭,眉頭緊鎖:“老道,若是徒弟不讓你死,你還一心求死麽?”
……
青城山雲海翻騰,陡然間驚雷滾滾。
冬雷陣陣。
前往青城山的香客們都紛紛從觀中走出,站在庭外仰著脖子觀看似有的仙人。
突然間一聲炸雷響徹整個青城山。
“劉宗厚。”
這一道聲音便是那位從山下騰雲駕霧一般上山,而後又落在青城真君殿頂發出的。
那人絕世獨立般的風采惹人眼球,但更為惹人眼球的卻是那人身上的破衣爛衫。
在青城山準備下山並沒有見到老道上山的香客也駐足站在原處,似乎有些好奇那麽一身道袍的臭乞丐是怎麽爬上去這麽高的地方,萬一摔下來了那不就是一條人命麽?
而且道士叫的劉宗厚不就是當代青城山掌門人麽?
更是令周圍香客們膽戰心驚的是,那乞丐模樣的人這一聲說出極為平淡,卻如九天之宮上的仙音在耳畔炸裂而開,如玉帛撕裂、金玉擲於地的破碎之音。
始終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在青城山一處客房中打坐的一位中年模樣道士,黑發黑須,即便是這冬雪尚未消散的季節依舊身穿單薄。
身上的道服是夏日之中的涼薄衣衫。
外貌俊朗的黑發道士聽到這一叫聲後,猛然間睜開雙眼,嘴角帶著微笑,透過房屋朝著聲源處望去。
隨即便雙腳履地,下了床榻,嘴角喃喃道:“孟飛塵,你還是來了。”
不為外人所知十年前青城叛逃一案,被悠悠眾口說成是青城掌門力戰刀道孟飛塵,將不可一世的孟飛塵打出青城。
實際上若不是青城萬霄雷陣對著孟飛塵那一擊,所謂的青城掌門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劉宗厚推開房門,身子陡然間消失在遠處,下一瞬便又出現在了真君殿之上。
與孟飛塵遙遙而立。
滿身仙俠高人氣身穿道袍的劉宗厚與一身破爛衣裳的孟飛塵畫風相差極大。
站在台下的香客們議論紛紛,無非便是江湖上哪個不知名的乞丐想要與劉掌門一戰成名之類的閑話。
負手而立的劉宗厚麵帶淳厚的微笑道:“孟師弟,你動用秘法壓榨生命就是為了與我一戰?”
“即便是你能勝過我又如何?終究難逃一死。”
“師弟,十年不見沒想到你如今成了這副樣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老道胡須微動,摳了摳鼻子不耐煩道:“劉宗厚,十年前你可沒有這麽多話?如今是怎麽了?
莫不是當了掌門,整天訓斥徒子徒孫,所以現在如此多的廢話了?”
劉宗厚臉色如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平淡到骨子裏道:“既然你個壞門規的棄徒想死,那我便為青城清理門戶吧。”
劉宗厚話音剛落,滔天的氣勢便衝天而起,隨滔天氣勢而動的則是他如影似魅的身影。
仿佛隻是刹那,劉宗厚便身體已至孟飛塵身前。
身無兵刃卻以手為兵,以腳作器的劉宗厚右手握拳,毫無花俏地對著孟飛塵麵門砸去。
還未至身,孟飛塵便感覺到了一股勁風鋪麵來的生疼。
人間稱‘入大羅即入仙’的大羅境界恐怖如斯。
孟飛塵浮塵刀已由腰間變為了手間,右手持刀柄,左手為掌抵住刀身,將刀往前平推而出。
頓時,拳刀相持。
刀身如弓般彎曲,孟飛塵身子亦順著真君殿屋脊滑出數步。
在退出三步後,孟飛塵身體猛然間一頓,傾頹之勢驟然蕭條,而後他又將身體朝前使力,彎曲滿月如弓卻遲遲未斷為兩截的浮塵刀弦陡然間鬆馳。
一聲鶴唳之聲響起,劉宗厚被兀然間緊繃的刀勁力崩出,被彈而退。
孟飛塵恢複的刀身又抖動顫鳴片刻後才直愣愣而如初。
孟飛塵冷冰冰的臉上布滿可見的陰沉,將手中刀橫空斜劃。
“劉宗厚,刀道孟飛塵前來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