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有一天，她會帶著手電筒來找
「你不肯接受老師，是因為月亮對不對？」
「你喜歡她，那麼喜歡，所以老師也跟著喜歡她。」
「即使老師每每嫉妒的想要把她殺掉，可那是你最喜歡的東西，老師怎麼捨得傷害呢？」
「你是老師的心肝寶貝啊。」
「你這樣美好的韶華，喜歡那些像花兒一樣的少女，老師完全能夠理解。」
「可她不過是個花骨朵，連瓣都沒展開，未經人事，又怎能滿足正值青春期性—欲旺盛的你呢？」
「老師可以，你睜開眼看看，老師美麗極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景雲，你說說話，你現在隱忍的肯定很難受吧，老師心疼了，老師這就幫你釋放好嗎？」
……
校門口，小橋。
保安室大叔推開門，外面冷風呼呼的往空調房裡灌，他手裡握著一杯剛泡好的熱氣騰騰奶茶，徑直朝橋上小女生走去。
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月亮微微轉過身子，揩乾臉上的淚。
「小小年紀，能有什麼看不開的事？來，喝杯奶茶暖暖身子，這大冷天的，穿的還這麼單薄，小心生病，天也黑了，趕緊打電話給家裡人，讓他們來接。」
保安大叔將手裡的奶茶給她遞過去，見她不接，強行拉著小女生的手塞了進去。
「喲，看這手涼的，要不要進保安室暖暖？」
「不用。」
月亮搖了搖頭，嗓音低啞而砂，微微凝著眉，控制情緒，「謝謝大叔，我沒事，已經打了電話，正在路上。」
「欸……」
「是不是考試失利？」
保安大叔看她哭的著實可憐，臉上還殘餘淚痕還斑斑，強裝著沒事更是讓人心疼，不禁軟下了語氣試圖開導她。
「我說你們這些小孩子，就是被家長、老師教育的把考試分數看的太重，心理負擔太大，以後你就會發現，中學這段光陰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除了學習，還有很多重要的東西值得珍惜，要是一心只鑽在分數眼裡，會遺憾的。」
「你要是沒考好，家長也不會怪你的，畢竟在他們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
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安慰，卻在這個酷寒凄冷的夜晚，起到了相同的安慰作用。
月亮手裡捧著溫熱的奶茶，吸管上頭散發出淺淺淡淡奶味的幽香，杯壁陣陣熱量順著皮膚傳入骨頭，暖了骨髓，四肢百骸都跟著被暖了一樣。
她消極的情緒漸漸被斂去，多了幾分積極向上。
月亮，你真丟人，真沒用，這點小事都哭。
「真沒事了？」
保安大叔不確信的問她。
月亮抬起頭來，見他一副關切女兒的模樣，忍不住破涕為笑，「沒事，就矯情了一下。」
「嘿嘿，小姑娘家生的這麼好，笑起來多漂亮。」
保安大叔也笑了笑，放心的點了點頭，「不進去坐坐？裡面有空調。」
月亮抿著唇，「不用了，謝謝。」
「那好，我在裡面看著你啊，別做傻事。」
「呵。」
月亮短笑一聲，覺得自己是不是天生長了張脆弱悲情的臉，不然為什麼每次在河邊，人家都會懷疑她要跳河。
「我回去了，奶茶快點喝，要涼了。」
「嗯，謝謝大叔。」
月亮抿嘴一笑，低頭喝起了奶茶。
奶茶是香芋味的，淡紫色的包裝，上面飄舞著『優樂美』三個字。
這個牌子……和上次在教育超市門口，沈菀菀端給她的一模一樣。
人就是這麼奇怪，你拚命想要追求的東西，總是不那麼容易得手，你不在乎的，卻滔滔不絕的湧來。
她一晃神，好像想的又遠了些。
小女生皺眉搖了搖頭腦，從兜里掏出手機，準備給月珍打個電話。
按開按鍵，明晃晃的屏幕上，已經出現了幾十通未接來電，一溜下來全是月珍的，末尾還有一通是元帥的。
估計是以為自己故意不接，不然按照他的尿性，肯定還要打個百八十遍。
她撥通了號，準備先給他回一通。
『叮——』
不想，此時微信忽然來了一條消息。
——飛天小耗子
這麼晚了，程浩天找她有什麼事？難道是錢言知道她放寒假了，又給他們找好了新節目上？
她頓了一下，伸手點了進去。
【飛天小耗子】：月亮月亮，在嗎？在嗎！有急事！
【一輪月亮空中掛】：什麼事這麼急？
【飛天小耗子】：上次你托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上次托他查的事？
……查施霞的事？
月亮方方回想起，還未待她回應，那頭，程浩天就自顧自的狂轟濫炸過來無數條消息和圖片。
【飛天小耗子】：艹！我他—媽長這麼大，從來就沒見過這麼重口的東西，簡直閃瞎了老子的鈦合金狗眼，震碎三觀！
【飛天小耗子】：老妖婆隱藏的也夠深的，網上一水的『優秀教師』職評，還有什麼希望工程代言人，最美女教師，愛心大使，全是正面形象，電腦里也刪的一片乾乾淨淨的，我查了一個多星期什麼也沒查到，差點就向你報備了。
【飛天小耗子】：幸好我最後調了監控，發現她還在家裡裝了暗室，把資助的小孩子帶進去施以凌虐，畫面慘不忍睹，我在她U盤裡安了代碼，侵入暗室內一台黑電腦，在她的三級加密文件里發現的這些料，你自己看看吧。
【飛天小耗子】：這人簡直是她媽禽獸啊，還為人師表呢！披著天使外衣的魔鬼，看完記得報警，要不要我現在就找大V爆料她？不會是你的老師吧？
程浩天發來了一連串消息，後面還附帶著幾十張照片和幾段音頻。
一張裸裎的男孩，全身上下青青紫紫，傷痕纍纍，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一段稚嫩的求饒聲，痛苦的哭聲，還有熟悉的女人哄騙聲
兩個被紅色系帶捆綁在一起的男孩，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一面紅牆，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性—愛工具
一隻女人的手，放在小男孩尚未發育完全的性—器上
……
月亮拿著手機，整個人完全眼前被這一張接著一張的『恐怖』照片，一段接著一段的嘶嚎音頻砸懵了。
她從不敢想象的、從未接觸過的，與這個光明世界完全背道而馳的另一面，此刻正赤裸裸的呈現在她面前，張牙舞爪。
任她平時反應再快，接受力再強，此時也完全沒有半點思考能力。
直到她看到了最後一張，一款愛馬仕鉑金包，包里裝著許多攜帶型的小工具和小瓶子，有一個小瓶子，通身是紅色的，上面寫著——『費洛蒙香水（限制版）』
腦子在一瞬間像被炸開了一樣，嗡嗡嗡的湧出無數畫面言語。
『月亮，你成績這麼優異，肯定每次考試都提前交卷吧，到時候幫我到指定班級收卷子就可以了』
『行』
『我打算抽三組』
『我再幫你找一個人？』
『好啊』
『那就周……』
『要不就你同桌吧，我看他平時聽課狀態也很認真，一定也是個好孩子吧？』
女人溫柔一笑，順手拉上了香包拉鏈，有一抹紅色瓶身從她眼底一劃而過。
『我去，我沒看錯吧，施特教私下裡這麼平易近人呢？』
『她平時不就是這樣嗎？』
『啊？』
薛凱一臉的不可置信。
女人拿著三杯奶茶，一杯咖啡走過來，手裡唯一的星巴克，遞給了陸景雲。
『珍珠奶茶賣完了，拿了一杯咖啡湊數，你想喝嗎？』
她溫和的問她。
此時，就在她身後，一對情侶剛買了兩杯奶茶。
畫面一瞬切到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
正值午休，她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看到文具盒翻蓋上，有個人影站在窗外，一張美艷的臉龐扭曲又猙獰。
她走出去，發現站在她那個位置，能看到的，只有陸景雲。
大休的夜，她倒退著朝男生開玩笑。
『陸景雲，那個施霞……我覺得她不太對勁，你小心點。』
『知道了』
一切的一切，好像在很久之前開始察覺，卻始終不露端倪。
記憶片段猛烈閃爍的末尾，是近在咫尺的現在——
『你們吵架了？』
『嗯。』
『那他答應我的事？』
『應該沒事吧，他只是跟我鬧矛盾，信用應該還挺講的。』
『那就好』
周海洋笑著趴過來，『月亮，這幾天施特教天天到窗外朝你位置上看，看見空蕩蕩的，臉色差得很。』
『你稀罕，自己留著。』
『我沒那個福分，施特教只會坐在班長的位置上，觀察你們倆個年級第一。』
他黑眸灼灼的注視著她，眼底有抹不去深情，『考完試，等我。』
『景雲啊，他也走了啊。』
『老師，陸景雲沒跟你說……他要等人嗎？』
『沒有啊，月亮，你怎麼了……』
「嘭——」
一杯溫熱的奶茶轟然墜落在地，濺出大片白色的奶漬和方形的椰果粒，有滾熱的氣息升騰起來，很快便散去。
小女生轉身拚命的朝學校跑去。
微信里，程浩天還在不斷的發來消息，詢問她的意見。
「欸欸欸，老張，我就說你好心被人家當做驢肝肺了吧？她怎麼摔了奶茶，還朝這跑了？」
保安大叔透過玻璃，伸著頭朝外看，「應該是嫌冷進來暖和暖和的吧？外面的風確實不小。」
「開門！開門！」
「快開門！」
她雙手砸著電動推拉門，臉色煞白一片，聲音尖利的嚇人。
保安大叔被她活脫脫嚇了一大跳，連忙拿起遙控器。
「開了開了，你這是怎麼了？」
月亮一跑進來，便一把死死的拉住他，小小的人兒力氣卻大的把一個中年男子都捏的臉變了色。
「拿……拿上警棍，跟我走，快！」
極度的驚慌和害怕，讓唇瓣完全失色，口齒都不利索了起來。
「怎……」
兩個保安大叔被她這模樣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快啊！」
她尖銳失調的嗓音刺耳，凌厲至極的面容完全掌控了二人的言語行動。
「好好好！」
「這就跟你去！」
校園裡難不成發生什麼人命了嗎？她這麼激動。
高二年級教學樓是距學校大門最近的一幢樓，從門口跑到一層一班，更是需要一兩分鐘時間，而此時，在她的腳底竟三十秒都不到。
「哎呦，這小姑娘跑的比兔子還快！都快追不上了。」
「我看是咱倆欠鍛煉了，還跑不過一個女同學。」
冬日的風烏拉拉的吹著，卷席著細細的砂礫，打在臉上有些粗糙的疼，又有些迷人眼。
月亮的大腦隨著腳步一般飛速的轉著。
會在哪裡？廁所？班級？教師宿舍？
小女生身子顫抖，像一朵被風摧凌的花，氣喘吁吁的停在了一班門口，一把拉開窗戶，沒有。
沒有人影，裡面什麼都沒有。
她一下子嚇得掉下了眼淚，轉身四下環顧周圍。
校園內，萬籟俱寂，一片空蕩蕩、安靜靜。
好似從來沒有人出現過。
「陸景雲，陸景雲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啊？」
「你別嚇我……」
小女生嗓子因為極致的恐懼，音調被鎖在裡面，幾乎說不出話。
大腦像被鎚子砸了一樣，急到了一定程度，無數種想法都撞在一起，疼痛難忍。
施霞會怎麼欺騙陸景雲？像他那樣精明的人，會上什麼樣的當？
下了葯，她又會帶他到哪裡？
器材室，器材室。
只有在那裡才最隱蔽不被發現。
月亮毅然轉身朝體育場跑過去，只是錯過餘光的那瞬間，一下子看到了辦公室。
高二年級的班主任辦公室窗帘、門帘被拉得緊緊實實，一絲縫都沒有。
放寒假了，所有班級教室、辦公室的帘子都要按照規定拉好，可是……靠窗的飲水機桌上，有一盆汪夏養的仙人球。
他說過，無論何時，都會給它留一束陽光，所以拉窗帘的時候永遠都會留一道縫，可是現在沒有。
兩個保安大叔跟隨她的步伐，跑到了教室門口，大汗淋淋的按著膝蓋，「我說你這個小姑娘，神神叨叨的幹什麼呢，不會在耍……」
「噓——」
月亮噓聲，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電棒，朝著辦公室衝去。
兩個保安大叔面面相覷一眼，察覺到了不對勁，趕忙也追過去把手電筒打開。
高二辦公室內。
「景雲啊，既然你不說話，那老師就當你默認了，」
施霞嘴角勾著笑，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手裡拿著一瓶極致酥骨的『聽話水』，因為他的意志力實在是太強了，她的『香水』那般強烈，他都忍得住，只發出細微抵抗的喘息。
但是這個東西就不一樣了，它可以讓他徹底的聽話。
女人緩緩擰開瓶蓋，朝著那張日思夜想的完美臉龐彎下身。
－－－－－－題外話－－－－－－
我的夢中情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她會帶著手電筒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