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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三八線

  晚間。


  伊羞閣,二○一。


  花枝穿著一襲玫紅色寬鬆真絲睡衣,手裡拿著老年人捶背器,一邊刷著微博,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趴在便捷小桌子上辛勤耕耘的月亮身上捶打。


  「右邊一點,右邊一點,肩胛穴那兒。」


  「你夯地基呢?這麼用力?」


  「怎麼又跟撓痒痒似的?」


  「你……」


  別給我來勁了!


  花枝收起手機,後面幾個字被生生的咽進了喉嚨里,為了抄作業,她忍。


  「我什麼我?我都快累死了。」


  月亮挺起背,渾身的骨骼咯吱咯吱響,她大剌剌的伸手將散落腦後的髮絲攬起,盤在頭頂正中,用一根簽字筆芯固定住。


  「看見沒,第三根筆芯宣布死亡時間,晚上22:36。」


  花枝一副自作自受的翻了個白眼,「誰叫你做個題還得替人家原題修改,明明選一下就好了。」


  「你丫少給我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強迫症加密集恐懼症患者做這種題容易嗎?」


  整整一個晚自習,她什麼都沒幹,就做了五百多道字音字形題,而且到現在還在做,從蹲坑到熄燈,做的她眼球酸澀,手臂沉重,保持一個動作半個身子都快癱瘓了。


  「那能怪著誰啊,明明……比參考答案還準的標卷就在眼前,伸伸手、求求好就能拿到了,非得自己找罪受。」


  花枝無心的一句風涼話落,月亮怔住了。


  半晌,小女生陰惻惻的轉過臉,望著她的眼神彷彿能吃人,「你朝他伸手了?」


  花枝無辜的攤手,我沒有,我不是。


  嘖,自己舍不下老臉紆尊降貴,也不讓她去借,由愛生恨的女人吶,你的名字叫魔鬼。


  「最好是這樣。」


  月亮磨著牙,惡狠狠的警告,她做的越難受,對某個無良同桌的恨就越深幾分。


  「哦。」


  花枝長吟,看著她的臉色,敲在背上的捶背器漸漸慢了下來。


  如果……當時,不是為了保護元帥和這份友誼,月亮和校草大人現在應該早就甜甜膩膩了吧?


  她有時候會有種恍惚,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太自私了。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她深深的體會到了校草大人對月亮絕不是普通喜歡那麼簡單,而月亮的行為也明顯在失控,可偶爾她還是能在她眼裡看到自製的神情,一種逼著自己不要去靠近,不要去相信,不要陷進去的極力剋制。


  以往的她,絕不是這樣的,敢愛敢恨,喜歡什麼就儘力去爭取,而現在,這種不敢觸碰的感覺……應該不好受吧?

  「怎麼又沒力氣了?」


  「沒……什麼。」


  思緒被打亂,花枝磕巴了一下,好生捶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又重新開口。


  「那個,月亮……」


  「你不覺得,校草大人對你挺好的嗎?」


  陸景雲對她,何止是好,簡直是溺愛。


  每天早上花式喂早餐誘惑,午睡時,班裡有一個人敢擾她清夢,就會被請出去,晚自習更是全班唯一一個肆無忌憚敢大聲說話的人,即使背著校草大人搞出這麼多小動作,校草大人也權當沒看見,就像包容個孩子似的。


  除了月亮自己,全班人都應該能看出來班長的司馬昭之心了吧?

  要是放在以往,月亮應該也能看出來,可是現在的她,經過兩次的誤會應該不信了。


  但她希望,她還會相信,因為這次是真的。


  花枝說完,神情有些緊張的看著月亮。


  「呵~」


  不料,月亮只是咬著筆頭,冷笑一聲,漫不經心道,「年輕人,看問題不能看錶象,要看具象。」


  「千萬不要被他風度翩翩的外表和溫和的做派騙了去,熊貓是最萌的動物,可若是放在森林裡,也是最可怕的殺手。」


  「那廝表面裝的人畜無害,一肚子裝的壞水。」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他給你什麼好處了?你忘了你是有男神的人了?」


  月亮抬眉,咬著筆頭懷疑又奇怪的看著她。


  怎麼突然為陸景雲說起好話來了?


  打元帥的時候,不是和自己一樣義憤填膺的嗎?

  「我才沒有。」


  花枝一聽到自己男神,立馬矢口否認。


  「也是,你男神畢業了吧?所以現在向陸景雲的天顏屈服了?」


  「沒有,他沒有畢業。」


  「咦?」


  月亮聞言,微微有些詫異的放下了筆。


  「高一的時候,你不是說他高三嗎?沒畢業現在念高四啊?哦……復讀了?」


  「嗯。」


  說著到,花枝終於難得露出了一點兒屬於小女兒家的羞澀。


  月亮眯著眼覷著她的表情,好像從中看出來了那麼點姦情味道在裡面。


  「你別跟我說……他是因為你?」


  「怎麼說呢~」


  「哎呀……」


  花枝難為的咬著唇,忽然收回捶背器,面頰浮上兩酡粉,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認識江逾這一年來,他們約會次數總共不過三四次,沒有確認過關係,也從來沒有過任何越矩的行為,甚至連牽手都沒有。


  除了名字,她對他一無所知。


  眠風嚴令禁止談戀愛,他看上去又是個彬彬有禮,謙遜溫和的三好學生,還正處於高三緊張階段,她便也低調起來,不去刻意詢問打聽關於他的任何事,做個乖巧懂事,惹人喜歡的女孩子,生怕給他惹麻煩。


  要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說是朋友明明更親近一些,說是情侶好像又少了點什麼。


  歸根結底,她覺得應該是相處的時間少,而江逾雖然溫柔,給人的感覺卻一直都有一層淡淡的疏離隔膜。


  有時候,她也會懷疑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到底是不是真的,很想問個清楚。


  直到這次高三升學,他選擇了復讀,她才有所觸動。


  雖然她並不了解他,卻也屢屢在學校成績公布欄高三年級板塊看見他高居榜首的名字。


  眠風的第一,需要復讀?


  除非兩種可能,要麼沒考上心儀的重點大學,要麼是在……等她。


  或許是出於小女孩心思,她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他想再陪她一年。


  「嘖嘖嘖,看看這面泛桃花的花痴相,花枝你完了你完了……」


  月亮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可惜的搖著頭,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以前天天聽她在耳邊嘰嘰喳喳這個男神那個男神的,她只當她是當成偶像追捧,就像以前圍在她身邊的那些男生似的,玩著玩著就散了,她那時忙著追陸景雲也沒在意。


  可現在看來,分明是一個郎情一個妾意,情深似海啊。


  能讓花枝羞澀的男生,也願意為了她復讀。


  「可以的,我覺得你這次是拿到愛的號碼牌了,什麼時候帶來見一下家長啊?」


  月亮壓低聲音,湊到她的耳邊調笑著,花枝打著馬虎眼,滿臉羞得恨不得埋在地縫裡,「八字還沒一撇呢,再說了……」


  萬一是前者,她更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學習。


  還是等確認了關係,再領到月亮和元帥面前,畢竟這次,她不想只是玩玩而已。


  月亮翻了個白眼,指尖如飛的轉著筆。


  「當成塊寶似的藏著,我還能給你搶走了不成?」


  「去你的,你手機亮了。」


  花枝推搡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當做一個玩笑話。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睡吧。」


  「晚安。」


  月亮收拾了一番面前的便捷小桌子,疲憊的打了個哈欠,身子縮進被窩,摸過一旁的手機,尋思著是哪個閑人大半夜的給她發消息。


  不是深陷盤絲洞的可憐元帥,就是天天閑著沒事做的程浩天。


  哪成想,眼皮子露出的那一絲光里,看到了……一隻鯨魚海底藏?!

  蔚藍色的頭像展現在眼前時,月亮像得了深海恐懼症,神精一震,滿腦子瞌睡蟲登時都跑了。


  什麼鬼?他怎麼還能發來消息,她不是把他設置成『拒絕該用戶添加』了嗎?

  不對,有點不對勁啊,這不是臨時消息,是……切切實實的好友!


  月亮大驚失色,趕忙去翻她的好友列表。


  企鵝號是初中時候申的,趕上當時殺馬特、非主流盛行,大家都特別喜歡倒騰列表的分組名,她的列表,可謂是一排鞋子俱樂部。


  家人叫—棉拖鞋,閨蜜叫—高跟鞋,領導叫—小腳鞋,老師叫—皮革鞋,同學叫—運動鞋,而此時,列表最底下居然多了一個分組命名『水晶鞋—一隻鯨魚海底藏』


  月亮驚呆了。


  陸景雲這廝是有多自戀厚臉皮,才會把自己放進這個分組裡?


  不對啊,他怎麼做到的?知道他黑客技術厲害,但總不能連QQ這種防護功能嚴格的系統都入侵了吧?


  正百思不得其解著,那邊發過來一條消息:

  ——睡了嗎?


  月亮眉頭一蹙,你管我睡沒睡?難不成是專門來嘲笑她作業沒寫完的?


  月亮憤懣之際,忽然茅塞頓開,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肯定是傍晚搶她手機時自己添加的。


  怪不得當時攥著自己的手機不放鬆。


  ——你是不是發錯人了?

  小女生語氣不善的回了個消息,目光一直盯在他的ID上,神情嚴肅,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有,就是發給我的心上人。(消息正在編輯中……)

  陸景雲字打到一半,指節頓了一下,給刪了。


  ——想你了。(消息正在編輯中……)

  刪除,再次重新發。


  ——亮亮,聽我解釋吧。(消息正在編輯中……)

  那頭,男生目光灼灼的望著聊天界面,鼻間發出了一道似有似無的低醇輕嘆,有寵溺、有無奈,更多的是陷入迷戀的痴狂。


  她的一個簡單回復,就像平靜海洋掀起驚濤駭浪,一遍遍沖刷著他的身體,在夜晚找她,真是個甜蜜的折磨。


  男生坐起身子,編輯言語,神情漸漸認真,修長的指節在熒光映射下透明清淺。


  約會的事,是我的錯,家裡臨時有事耽擱了。


  至於向你發火,是因為到的時候,看見你和元帥在一起,我……吃醋了。


  亮亮,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文字編輯到最後一格,陸景雲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又修修改改半天,掌心已經微微沁出一層汗,胸腔內那顆澎湃不已的心臟更是怦然欲出。


  最後,他點了發送,這一剎竟前所未有的緊張。


  即使她現在已經坐在他身邊,每天都給他帶來無上的快樂,可他仍舊不滿足,想觸碰她,擁她入懷,吻遍她渾身上下每個地方,把她壓在身底好好疼愛,讓她眼裡心裡口裡只有他,留下專屬於他的痕迹……


  他早就知道,自己對她的渴望早已扭曲成了強烈的佔有慾。


  不想——


  那邊,消息剛發送出去,對話框盡頭便出現了一個紅色感嘆號,系統在屏幕正中間發來兩行提示消息:對方還不是您的好友,請添加好友后再交流。


  一時間,陸景雲的臉色比暗夜還沉兩分,黑曜石般熠熠的眸子像是一把利刃,活生生要把屏幕刺穿出一個洞。


  這種被她拒之門外的感覺,躁鬱的讓人生出一股毀滅慾望。


  那頭,月亮將『一隻鯨魚海底藏』拉入黑名單后,美滋滋的抱著手機睡了,她已經能想象的到那個清高的中二國國王是什麼表情了。


  哈哈哈……


  咦,她為什麼笑,說不定他一點都不在意。


  夜晚,月亮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一如既往來到教室,可教室里沒有人,忽然間燈也滅了,四下窗帘被拉緊,然後一個碩大的黑影朝她撲來,撕扯著她的衣服,堵塞著她的唇舌,最後分開了她的雙……


  夢的結尾,是一輪月亮被柔軟的雲彩緊緊的纏住了,且越纏越緊,緊到窒息,快要崩潰的時候。


  雲彩忽然開口說話了,囂張又狂妄:你只能是我的。


  *

  陸家,半山別墅。


  A大開放了一周的娛樂項目,陸啟生也終於有時間回家和妻子團聚,二人工作都很忙,學校忙,醫院更忙,好不容易能相處一陣子,還是趕上兒子上學期間。


  凌晨三點,沈清璃依偎在丈夫懷裡安逸的睡著,從談戀愛開始,他們便有一個共同的興趣愛好:通宵看碟,一直看到睡著為止。


  夫妻倆性格都很要強,在事業上永無止境的拚命,或許只有在這種寂靜安逸的氛圍中,才能摒棄白日的浮華和喧鬧,感受最愛的人就在身邊。


  可沈清璃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收到兒子的簡訊。


  ——媽,如果失去了一個女孩的信任,該怎麼辦?

  沈清璃原本神智迷迷糊糊的,待看清那個簡訊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急忙的握著手機拍打著丈夫的肩膀,「啟生,啟生,你看這是咱兒子發來的簡訊嗎?」


  陸啟生瞥了一眼,眉眼帶笑,「不然誰會給你叫媽?」


  「可是這裡提到了女孩子!」


  沈清璃的性子一向寡淡,難得見這麼激動的時候,聽到女孩子,就連穩健成熟的陸啟生都瞠目結舌的震住了。


  夫妻倆齊齊望著那一方屏幕,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他們還以為,景雲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女孩子掛鉤。


  很快,沈清璃便從震驚中緩過來,平復了一番心情,開始發揮自己的專長。


  半夜三更,女孩。


  兒子肯定是談戀愛了,而且那個女孩在他心目中地位一定很重,重到了徹夜難眠的程度,重到了主動求助於她。


  這麼多年,景雲什麼時候做事問過她的意見。


  ——不要急躁,人與人的關係交流中,信任缺失是最難彌補的一種,但是沒有什麼是愛感化不了的,只要你陪在她身邊,真心對她,總有一天能跨越障礙,走進她的心裡。


  「你這樣跟兒子說話,是不是有點太疏離了?」


  陸啟生皺著眉頭,彷彿認為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需要斟酌再三。


  「不然呢?」


  沈清璃抬頭看他,眼底竟有一絲久違的斥責閃過,但很快消失匿跡,垂下了眼皮。


  「你多問他,他也是不會回答的。」


  知子莫若母,一個消息回過去,就再也沒有迴音。


  夫妻倆卻碟也看不下去了,覺也睡不著了,一腔心思被兒子攪的亂糟糟。


  陸啟生抱著妻子,緩緩的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慰。


  這麼多年,他們倆心中一直有個疙瘩,就是這個不太熟悉的兒子。


  自從那件事後,兒子好像就再也沒向他們袒露過心聲,他們的地位在他心中,彷彿還不如他那幫兄弟。


  「啟生,你說如果時光倒流,我們還會那麼殘忍嗎?」


  「不會吧,兒子最重要。」


  人就是這麼奇怪,擁有的東西很難珍惜,只能看到眼前無盡的浮華和誘惑,忽略掉最重要的東西,等得到了一切,恍然迷途歸返的時候,才發現最重要的東西早就沒了。


  ……


  第二天,做了一夜春—夢的月亮同學,早早的來到教室,看著空蕩蕩的同桌,眼神都不對勁了。


  「完蛋……」


  她撐臂在桌上,揉著眉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種夢,或許是因為有這麼帥的一個同桌,誰不春心蕩漾都不對勁了吧?


  都怪陸景雲那王八蛋,大半夜的發QQ勾引她。


  正想著,後面有好幾張紙條扔了過來,有圓有扁,不知道是扔給她同桌的,還是扔給她的。


  早自習已經開始,月亮轉臉朝後望了眼,沒有人抬頭,同桌好像也要遲到了,便打開了一隻滾到自己面前的紙條。


  ——班長大人~(愛心形)試卷可以借看一眼嗎?


  月亮看完,臉色立馬就變了,粗暴的揉成一團,扔到了空蕩蕩的旁邊。


  過了一會,又有幾張扔了過來,有些力道扔超過了的,紙條依舊滾到了她的面前。


  月亮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張張粉嫩嫩的紙條,胸膛里忽然升起一把熊熊烈火,很想把它們都點燃了。


  最後她鐵青著臉,拿出尺子和2B鉛筆,在一張課桌正中間,畫上了一條清晰又筆直的三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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