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心疼我?
「呃……」
月亮見他一副老血都能吐三升的樣子,微微意識到自己有點老母雞護崽式的衝動了,連忙換了一副嘴臉,獻殷勤的嘿笑走過去,「老師,您現在是不是感覺有點胸悶氣短,血氣上涌,口乾舌燥,渾身不對勁?」
蔣寒頻頻點頭,沒錯,被你氣的。
「剛好,我最近新學了一套肩部按摩法,能夠有效的疏通經絡,加快血氣循環,保持機體陰陽平衡,提高人體整體免疫力,預防疾病發生,為身體增添活力,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助你重回二十歲,享受不一樣的青春,在這裡先送給你了,您要不要試試?」
話音剛落,汪夏一口水差點噴在面前的作業薄上,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像星爺電影里的橋段——小朋友,我看你骨骼驚奇,是萬里挑一的練武奇才,我這裡有一本秘籍,十塊錢一本……
蔣寒聽了,瞪大眼睛用『你別過來,我還想再活二十年』的驚恐眼神看著她。
已經拿捏出拳法的月亮疑惑的看了眼蔣寒,「怎麼了蔣老師?你不相信,那就讓我證明一下。」
「欸欸欸~」
反抗之初,月亮已經義不容辭的到他身後的肩膀上按了起來。
「呲呲呲——疼~」
汪夏見他呲牙咧嘴的面部猙獰的很,不禁有些擔心的站起來,「月亮啊,你這重回二十歲按摩法,不會在哪邪教學的吧,快放開蔣老師,你看他快不行了。」
蔣寒臉色一黑,你才不行了。
「嘿嘿,老師您別急,中醫推拿法,五分鐘立見效。」
五分鐘后。
「欸欸欸,對,左邊,左邊一點,真酸啊,不過酸的舒服。」
「月亮你這手法太神奇了,力度也剛剛好,我這脊椎骨疼了多少年了,都有點麻木了,被你這麼一捏,真有種回春的感覺。」
「重回二十歲按摩法,這個名字起的很貼切。」
「酸是因為我按倒您的穴位了,人這背部七根頸椎,十二根胸椎,五根腰椎,還有一根尾椎骨,都各自分管控制著身體不同的部位機能,可要好好保護,做老師的每天要坐七八個小時,肯定受不了啊,要時常站起來走動走動,不然長時間肯定會引起脊椎側彎、變型。」
話落,辦公室內老師們紛紛感覺自己的脊椎都不對勁了,伸手揉著,反觀蔣寒一臉愜意的坐在位上,享受著高級按摩待遇,內心的嫉妒之火不禁冉冉升起。
哎,人家班的學生怎麼就這麼全能,成績好還懂事孝敬,自己班的怎麼就這麼不爭氣,不把老師氣的半死就謝天謝地了。
都是人家的孩子,人班的學生啊。
汪夏看著蔣寒閉上眼漸漸回春的怡然表情,不禁也醋了,「月亮啊,我記得我好像才是你的班主任啊,而且我這脊椎為你們學生無私奉獻這麼多年,也有點變形了,你快來看看。」
月亮眯著眼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這不蔣老師正在氣頭上嗎?老師,您感覺有沒有好一點啊?」
「好好好,好很多了!」
蔣寒和顏悅色的戴上眼鏡,只覺得渾身順暢,不復剛才抑鬱之氣,「你休息一會吧,累著你了。」
月亮搖頭,「不累不累,您真好了?」
「真好了!」
「那您還體罰學生吧?」
「怎麼可能體罰學生,學生都這麼貼心……」
欸?蔣寒說到一半,驚覺這是個套路。
汪夏捧著杯子,哈哈的笑著這個鬼精靈。
蔣寒也不由好笑,無奈的舒了口氣,搖了搖頭,「不罰他了,不過月亮你和陸景雲真是英雄惺惺相惜啊,這麼為他著想?」
蔣寒無意的一句話落,嚇得月亮差點以為他們看破了什麼,連忙臉不紅氣不喘的嗤笑一聲,一副do—not—care的模樣。
「哪裡,就是……在這個學校,好像除了他,也沒什麼人能稱得上是我的對手了,老師您要是把他給抄廢了,那我多沒意思啊。」
「哈哈哈,獨孤求敗啊,欸景雲,你怎麼還不進來?見到年級第一在這裡,不好意思啊?」
驀地,蔣寒抬起頭來朝窗外招呼,話音剛落,月亮立馬嚇得腳下一個踉蹌,陸、陸景雲,什麼時候到的?
未待她多想,逼仄的走道里便擦過一具身體,灼熱的腿部摩挲自己的胯骨而過,月亮不由心裡燒得慌,渾身一顫。
「作業本放下吧,我跟你說,月亮這孩子心眼可好了,剛才為你在這說半天情呢,還貢獻出了一套按摩法。」
蔣寒贊口不絕的望著月亮,後者似有些羞澀又有點膽小的微微偏著頭,彆扭得緊,不敢抬頭去看來人。
完蛋了,自己剛才那番狂妄的話,該被他笑死了吧。
真是的,本來就是人家讓出來的,自己還……老天爺,為什麼每次丟臉的時候都能夠這麼剛好的被陸景雲撞見!
是么……
陸景雲微微放下作業薄,餘光將她臉上恨不得立即逃跑的表情盡斂眼底,低沉的陰霾眸色無聲翻湧。
這幾天避他如瘟神,遇見了拔腿就跑,好一個利用完就扔,他剛想晚上綁她到芭蕉林里談談心。
「那個,老師……我、我沒啥事就先回去了。」
月亮絞著手指,稍稍垂著頭,語道結結巴巴的,她現在和陸景雲共同呼吸一片空氣,心臟都承受不來,沉重的愧疚感壓得她根本抬不起頭來。
「好,沒事了,你回去吧。」
汪夏和蔣寒笑眼彎彎的點頭,月亮立馬如獲大赦般轉臉就逃。
「啊——」
哪成想,下一秒差點被腳下絆的飛了出去。
「慢點慢點。」
汪夏驚得站起來扶著她,不過小女生維持穩固的全部支撐點,還是在陸景雲手裡拎著的后襟。
月亮被勒的差點沒喘過來氣。
這熟悉的窒息感,是某人發怒的前兆。
「小心啊……」
身後,傳來男生平平的語調,聽不出什麼情緒,月亮咳嗽的捂著脖子轉臉,卻見他薄唇輕輕翕動的補了後半句——別摔死了
隱隱的,還能從那波瀾不驚的唇畔看出一絲殘戾的哂笑
「……」
月亮心裡咯噔一下,男生鬆開了手。
小女生怔怔的點著頭,出了門。
可她剛才分明在他那平靜到透著一絲變態光芒的眼底,捕捉到『你敢走試試』的威脅信號,而且剛才那一腳……除了是他絆的還能有誰。
欸,欠的債早晚都要還的,躲是躲不掉的。
於是,某亮亮出了門后,就慫成一團的窩在辦公室牆邊,小臉可憐巴巴耷拉下來,活像個受氣包似的等待著命運的摧殘。
不一會兒,陸景雲從辦公室出來了。
但出乎意外的是,他出門后直接徑直朝走廊上走,好似根本沒注意到她站在那裡似的。
月亮不禁有些捉摸不透。
這是不追究了?還是……不會又生氣不理自己了吧?!
『咚咚咚~咚咚咚~』
午睡鐘聲敲醒,流連在外玩耍的學生們統統進屋,月亮趁機躡手躡腳的追上去,小聲喊著,「陸景雲,你等等……」
不料,下一瞬,男生便猛地轉過了身子,攔腰將她抱起,三兩步走到了電話亭里,狠狠的將門闔上。
砰的一聲,像是在彰顯什麼怒氣似的,又像是早已準備好的,全程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月亮詫異的瞳孔緊縮,儘管再驚訝,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雙手牢牢的捂住嘴。
門一關上,明亮刺眼的光芒便立馬昏暗了下去,男生欺身而來,欣長的身姿足矣將她籠罩完全。
小女生仰在電話板上,纖腰被他鉗制著,被迫抬起頭來,近在咫尺的相貼,殷紅的唇微張,因慌張抖動的長睫似翎,臉蛋白皙如玉,一雙水濛濛的愕然黑白眸子,在光暈平緩的電話亭里更顯柔和嫵媚。
「躲我?」
男生餘下的單手,撐在九宮鍵上,漆黑厚重的陰沉眸光傾軋下來,如黑雲壓城,一點點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數吞噬。
好像能把她人都吃了似的。
他在發怒。
狹窄的空間,清晰可聞的呼吸、心跳,營造出一股子再濃重不過的荷爾蒙氣息,和不引而發的怒氣。
「我、我……」
一點一滴的逼近,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下一秒就能將她拆吞入腹,不知何時,二人之間的距離縮到幾乎忽略不計。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灼熱,撲灑在她的眼臉鎖骨間,像是飢餓許久的叢林殺手,眼底也早已蒙上一層剋制不了的欲色。
月亮心臟嘭嘭嘭的,快的簡直要跳出來,青天白日、神聖校園讓她產生了濃烈的羞恥感,心臟負荷不了的偏過去了頭,聲音糯糯低微的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咪。
「陸、陸景雲,玻璃是透明的,這裡……離辦公室太近了。」
「哦~你想去哪裡?」
男生落下的燙唇,由原本該貼在那片花蕊上,換成了嬌滴滴的緋紅耳際,砂砂磁性的醇嗓,傳在耳畔,性感誘人之至。
月亮明顯感覺到他的氣息和語調都變了味,又熱又沉又急促,紊亂灼人的不成樣子。
「器材室?」
「不、不是。」
「那是哪裡?」
「對、對不起,你要是想懲罰我的話……」
「你說什麼?」
下一秒,男生的語調真正變了味,想淬了冰般,冷的令人膽戰心寒。
他倏的鬆開了她,看著她的眼底浮上一層比臘月寒霜還深重的陰翳,「你覺得我是在懲罰你?」
「不、不是……」
她語道巍巍的低下了頭,渾身抖的像風中一株受盡蹂躪的嬌花,嘴裡說著不是,身體卻誠實的很。
陸景雲微微攥緊了拳,下頜綳的像一條線,面色凌寒,就這麼目光如炬的足足看了她兩分鐘,轉身而去。
沒良心的小東西。
「別走——」
手上佯裝開門的那一瞬,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力道,小女生雙手緊緊的環上他的腰身,溫軟觸及背部和甜儂的小奶音混合在一起,像陷入了一團棉花糖,美妙的令人眩暈。
男生身形微頓,削薄如線條的唇畔有轉瞬即逝的弧度掠過,絲絲蜜糖蔓延至心口,甜的人發膩,膩的人沉淪。
還算有點良心。
「為什麼不走?」
聲音卻依舊冷的像冰。
「我、我……」
她結結巴巴不成調子,撓的男生心癢難耐,忍不到她說完,「不是說我廢了嗎?」
「不是不是,那是因為蔣寒說要罰你抄一百遍,我怕……」
她亟亟的連忙解釋著,舌頭都打了結,抱著他腰身的手臂越縮越緊,好似要用行動表達她的急切。
陸景雲的心思終於遮掩不住,溢滿了笑的眼角破冰了眸底的怒意,轉身單手托起她彈性十足的圓臀,按坐在電話板上,指節逼著她的下巴抬起,羽玉眉尾上揚,挑出一個輕佻的弧度。
「你怕什麼?」
「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