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行刺 謠言
陵國定城
六天五夜的戰鬥幾乎拖垮陵國鬆散的大軍,如果不是春平候調來的幾萬大軍,勝負或許已經定了。
多疑的陵太子看到了春平候的誠意,對他的戒備之心放鬆了不少。
兩人站在寧城戰略制高點,看向陵江對岸,夜色茫茫,對岸星火點點頭,一派煙火、繁華之氣。
「能阻擋住姓夏的步伐嗎?」陵太子眯眼問道。
終於聽到了真實的問話,春平候嘴角輕勾,「當然不能。」
「難道就眼爭爭的看著夏家奪得天下?」
「當然也不能。」
陵太子收回遠眺的目光,「那候爺找我站在做什麼?」
「那殿下還掙扎什麼?」春平候反問。
陵太子回道:「這是我大陵的天下,憑什麼讓他姓夏的奪去。」
春平候輕笑:「殿下的想法,真是我的想法。」
陵太子點頭:「好,那我們先攘外!」
春平候看向陵太子,這傢伙終於放下高傲且戒備的心,不過他也不得不放下,如果不是自己調來的大軍,這一仗,或許已經結束了。
兩個大人物達成了某種默契,甚至是某種協議,那麼下面的人當然也要跟著大人物走。
不得不說,春平候帶來的衛林軍,素質還真不錯,軍紀軍容至少比陵太子手下的兵強上幾成,這讓陵太子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兵力不足。
陵太子稍稍一猶豫,這大帥之位,隱隱就成春平候了,帶著這樣微妙的變化,陵、寧兩國即將開始第二輪激烈戰事。
江城城門口
作為王妃,林怡然親自督送軍需物品,以帶領民眾支持溪口渡大戰。方大人站在林怡然身邊,和他一起看著軍需物資往城門外運去。
長長的運送隊伍吸引了大批圍觀群眾,他們被衙役人員擋在安全範圍之外,熱鬧的議論紛紛。
人群中,一壯一瘦兩個漢子,悄悄移到著自己的步子,慢慢朝林怡然等人所站的地方靠近。
吵鬧聲中,壯漢說道:「不好下手。」
「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嗎?」
「那是吹的。」
「你……」
壯漢低聲回道:「不過在此刻,能當第三。」
「那兩個超過你?」瘦子驚訝的問道。
「那個別刀的護衛。」
順著壯漢的目光看過去,瘦子看到在前太守府要抓他們的護衛,「是他?」
「嗯!」
瘦子好奇的問道:「那還有一個呢?」
「那第一隱身在人群中,你看不到。」
「你能看到嗎?」瘦子反問。
「能!」
瘦子高看一眼壯漢,「還算有點本事。」
「那是自然。」壯漢問道:「現在怎麼辦,我的宗旨是不能搭命,要是搭命,這銀子賺了還有什麼意義。」
瘦子陰陰一笑,「我當然有後手準備。」
終於送走大部分軍需,林怡然輕鬆的對身邊方大人說:「辛苦方大人了。」
「夫人客氣了,這是下官應當做的。」方大人拱手行禮。
林怡然提醒說:「戰事殘酷,可能需要的東西更多,還請方大人儘快準備。」
「是,夫人,下官馬上備起來。」
「好,要是有什麼難處,可以對我講。」
「是,夫人。」方大人說道:「我送夫人一程。」
「不必了,方大人,你忙去吧!」
「這……」方仲連心想,這王妃倒是很隨和。
林怡然笑道:「非常時期,就按非常時期安排事情。」
「是,夫人,下官明白了,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林怡然和方大人分別朝兩個方向而去。她還沒走幾步,馬車就被人攔住了。
護衛隊隊長夏隨叫道:「何人大膽,竟敢攔夫人的馬車?」
一個老得如乾材的老頭,跪在地上,哭道:「貴人……貴人請行行好吧,我孫女快病得不行了,沒錢醫治,賞點銀子給小人吧……行行好吧……」
夏隨剛想抽刀嚇過去,林怡然在馬車中叫道:「扔五兩碎銀過去。」
「是,夫人!」
夏隨剛讓人扔銀,街道邊橫過幾個小叫化子,五人過來搶銀,一個撲向夏隨的馬兒,驚得馬兒抬蹄嘶鳴不以,而此時,攔住馬車的乾瘦老頭如同飄起來一般向馬車內撲過去。
所有事情都在眨眼之間。
林怡然在馬車內感覺到了殺氣,帘布被風吹起時,乾瘦老頭被夏大一掌辟飛了;撲向夏隨的小叫化子,身隨刀落,等他落到地上時,身體已被刺成了個洞,鮮血直流,瞬間地上汪了一攤。
就在護衛隊迅速攔截的眨眼功夫之內,又有一個壯漢拿著長矛,如飛般刺向馬車,又快又狠又准。
「夫人……」
「夫人……」
馬車外的丫頭、婆子們紛紛尖叫。
聽到聲音,夏大個倏的轉向壯漢,可惜他劍遲了,對方長矛已經刺進去了。
時間彷彿定住了。一切都顯得靜謐極了。明明眨眼之間的事情,可是人們彷彿過了很久,很久。
壯漢卻沒有理會如同時間停止般的人群,矛轉眼刺入,又瞬間拔出,拔出時彷彿有噗嗤之聲,一下子驚醒了圍觀的人群。
「啊……」
「啊……」
……
人們抱頭亂竄。
「夫人……」
「夫人……」
丫頭、婆子們驚叫。
夏大個也愣住了,身顯於人前,目光如炯般射向壯漢,看向他的長矛。
長矛真長,居然能從街邊刺到馬車裡,這力度、這準頭……不……不……我在亂想什麼,夫人呢?
夏大個目光本能就看向長矛尖刺部分,沒血,倒是沾著幾根什麼毛,夫人沒事!一瞬間的功夫都不要,他迅速看向壯漢,只見他也愣在那裡看著幾根鴨毛,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倏的一下抬頭。
四目相對,高手與高手相遇,是棋逢對手,還是鹿死誰手。
「保護好夫人!」夏大個撲向壯漢前叫了一句。
護隊瞬間把馬車護得密不透風。
馬車裡,蘇小蘭正趴在馬車底板上,林怡然正躺在底板上,雙腳緊夾著一隻羽絨抱枕,那抱枕已經被長槍刺了個對穿,羽毛隨著長矛的拔出而飛得到處都是。
回過神來,蘇小蘭連忙驚慌的叫道:「夫人,夫人……」
「別叫了,我沒事。」
蘇小蘭低低的哭了。
「別怕,我沒事。」
聽了一會兒,林怡然沒聽到外面有刀槍的聲音,暗自納悶,怎麼回事,收回豎著的雙腳,迅速翻了個身,頭轉到馬車門帘處,慢慢掀開一角,朝外面看過去。
夏高個只追了三步,就停了下來,看了眼逃跑的背影,轉頭看到了馬車門帘,說道:「夫人,沒事了。」
林怡然猛得爬起來,掀開帘子,跳出了馬車,「什麼人?」
夏大個搖頭:「不知——」
夏隨上前行禮道,「小的馬上去查。」
這時,方大人到了,看到林怡然安然無恙站在馬車前,暗暗鬆口氣,叫道:「夫人……」
「方大人,麻煩幫夏護衛查查這兩個死者。」
「是,下官馬上去查。」
林怡然站在馬車前想了想,站到兩個死者跟前,問向大高個,「他們的身手如何?」
「沒有身手!」
「沒有?」林怡然驚訝,怎麼可能。
「是,夫人!」夏大個肯定說道:「他們爬牆飛走的本事好像不錯,可能是竊賊。」
「竊賊?」林怡然暗暗的想道,平、寧兩國人會找這樣的人來刺殺自己?
怎麼感覺是一般富戶乾的事情,如果是富戶乾的,自己所結仇的人當中,除了月華山山匪,就是姓梁的了,她的直覺,姓梁的可能性大一些,這個陰魂不散的奸賊,自己沒找他,他到找上門來了。
「方大人,讓陶大人來見我。」
方大人愣了一下,馬上回道:「是,夫人!」
林怡然說道:「方大人,叫陶大人過來,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有其他事讓他做。」
「夫人,下官多濾了。」
「無防,趕緊去忙吧!」
「是,夫人!」
溪口渡軍部指揮所
范先生看著滿臉疲憊的將軍們從外面進來,深深的嘆了口氣,「怎麼樣,各位將軍?」
「一根難啃的骨頭。」
眾將軍們累得不想說話,紛紛找到自己座位坐了下來。
等大家都坐了下來,夏宗澤和凌齊軒兩人才從外面進來。
「王爺——將軍——」范先生行禮。
「先上飯菜,事情等一下再說。」
「好!」
范先生揮了一下手,趕緊讓小兵嘎子上飯食。
小半刻鐘后,一行人終於狼吞虎噎吃完了飯。
夏宗澤的嘴剛擦完,就說道:「這次戰役,春平候是主帥,他比我想象的有能力。」
范先生連忙回道:「王爺,他一直扶著扶不上牆的二王子,一直讓陵太子吃癟,肯定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夏宗澤點頭,「很會御人,很懂怎麼把控人心。」
凌齊軒卻說道:「王爺,如果軍卒的素質跟不上,他再怎麼能幹,也難成氣候。」
聶麥說道:「他手下的軍隊似乎也不錯。」
「是啊,沒想到遇到了一個深藏不露的傢伙。」
范先生說道:「不僅如此,他還有先見之明,居然在我們來之前,就說合了陵太子,兩個合作。」
「對,這正是他的過人之處。」夏宗澤點頭贊同。
夏宗澤口中過人之處的『人』,果然不負他的讚歎。
就在寧國思考如何有效攻破定城、如何打破兩國對恃所形成的辟壘時,中傷凌齊軒的謠言滿天飛。
「聽說寧國水師主將是我們陵國人。」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是前大將軍凌飛楊的嫡幼孫。」
「他居然叛國?」
「是啊,大家都在說,他早就叛國了。」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為了榮華富貴唄。」
「我們陵國也能給呀。」
「就是……」
「叛國賊。」
……
陵國上上下下都在傳這樣的流言,包適江城和應城,造成了非常不好的效果。
夏宗澤營賬
范先生把外面的謠言回稟給夏宗澤,「王爺,這肯定是春平候的手筆。」
夏宗澤坐在太師椅上,雙手習慣性的繞來繞去。
「王爺……」
夏宗澤嘆道:「他又先我一步下了一步棋。」
范先生無奈道:「雖說這是謠言,可是自古以來,流言三人成虎,對我們的軍心影響還是很大的。」
「軍營中什麼情況?」夏宗澤轉言問道。
「王爺……」
「有什麼不好說?」
范先生回道:「王爺,你知道的,現實總是很殘酷,對外,我們軍隊士氣高漲,所向披靡,可是對內,一個蘿蔔一個坑,每個人都想建功立業,這種情況,總有人跟著起風。」
夏宗澤雙手捋了一把臉,「那以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將計就計——」
「撤去凌齊軒水師大帥之職?」
「王爺以為如何呢?」
夏宗澤抿嘴,「讓我想想。」
「是,王爺!」
寧國南方
帶著六萬人馬的寧太子並沒有追趕平太子和平郡王的腳步,而是繞道東部拿下了軍事重鎮——徐縣,這讓平太子始料未及。
「殿下……」劉先生把信件遞給了平太子。
平太子只看了一眼,就撕碎了信件,讓它隨風而散。
空茫茫的冬色中,一切都顯得蕭條衰敗,再加上戰爭,目及幾十里地,都沒有人煙,顯得空曠、寂廖。
就在劉先生準備悄悄退下辦自己公務時,平太子開口了,「沒想到他這麼能忍!」
劉先生說道:「殿下,小的說句難聽的話,那寧王整天修仙求道,根本無心江山社稷,可是他生的兩個兒子,卻是天生安邦定國之才,近十年來,這兄弟倆人輪流上陣,聲名都很響亮。」
「關鍵人家還是一奶同胞,合心。」平太子的心酸涼涼的羨慕。
「殿下所說不錯,這正是寧國為何佔優勢的原因。」
平太子眯起漂亮的桃花眼說道,「那就去會會他。」
「殿下,要跟平郡王說嗎?」
「當然要!」
「好,那在下馬上就去發信函。」
用了三天攻下徐縣,進城之後,寧太子一直沒有動靜,趙先生問:「殿下想在這裡等平國兩個王?」
寧太子沒否認,說道:「他們以為我會去戰事要地——鄒縣,可他們失算了,跟徐縣相比,鄒縣雖然不錯,可還是不如徐縣,這裡進可攻,退可守,是真正的戰略要地,子韜曾打算把它拿下,現在終於如願了。」
「殿下威武。」趙先生高興的笑道。
寧太子沒有驕傲:「我們趕緊趁這段時間修整,來者要不善了。」
「是,殿下!」
寧國京都——陽城
冬天,天氣乾燥,太子妃的咳嗽病又犯了,府里的管事要讓太醫來配藥,被她拒絕了,「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了,我讓丫頭們燉點冰糖雪梨即可。」
「太子妃,這要是讓太子殿下知道了,可……」大管事請求說道。
太子妃臉色微冷,根本不容置疑:「沒事,我自有分寸。」
「是,太子妃。」大管事不敢頂風。
「你退下去吧。」
「是,太子妃。」
等管事走了后,太子妃讓雙荷去叫大郡主——夏寶怡。
不一會兒,夏寶怡到了,「母妃,你叫我?」
太子妃回道:「是啊,寶兒,上次咳嗽藥在誰家配的,母妃想再配一些回來。」
「母妃,你又咳嗽了?」夏寶怡緊張問道。
「嗯!」
「不是已經好了嗎?」
太子妃微笑回道:「這是月子里的毛病,聽說要到下個月子里才能帶好。」
「母妃,那是不是還要生個弟弟或是妹妹?」
太子妃點頭,有些哀傷,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生。
夏寶怡卻高興的叫道:「母妃,你的病現在好得差不多了,等父王回來,你一定要給我們生個弟弟或是妹妹。」
太子妃摸摸女兒的頭,輕輕笑道:「這個要看緣份。」
「緣份?」夏寶怡不懂。
太子妃耐心的回道:「對啊,萬事講究緣份,等緣分來了,你的弟弟或是妹妹也來了。」
「那我們去崇雲寺幫你求,母妃。」
「崇雲寺?」太子妃都把它忘了。
夏寶怡高興的說道:「是啊,母妃,聽說那裡很靈得。」
「我們去為你父王求求平安,為你求個小弟弟?」太子妃想想點頭說道。
「太好了,母妃。」
太子妃繼續說道:「順道,到你去過的藥鋪配藥。」
「好的,母妃。」夏寶怡高興的回道。
三天後
太子妃安排了一番,帶著女兒去了京城外的崇雲寺,原本打算回來再去藥鋪拿葯,後來實在是咳嗽的難受,去的時候就停下車子,拿了預先說好的藥膏。
慈安坊藥鋪老闆聽說貴人要來拿葯,早就清了場子,候在櫃檯前等著了。
藥鋪老闆笑著,一臉和氣:「小貴人,你有一些日子沒來拿葯了,是不病好了。」
「嗯!」
「那現在……」藥鋪老闆試問。
夏寶怡道:「天干氣燥,又有些咳嗽了,再配一些。」
「原來如此。」掌柜說道,「這次一共配了十瓶。」
夏寶怡點點頭,「給銀子!」
小丫頭要從荷包里拿銀子,掌柜伸手阻止了。
「你還是不要銀子?」夏寶怡皺眉。
「是啊,小貴人,你家大人呢?」掌柜朝外面看了看,好像有一輛華貴的馬車,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大人。
太子妃在外面馬車裡停著,沒跟夏寶怡一起進來。
夏寶怡警戒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是我給你的銀子不夠。」
「不是,不是……」掌柜連忙擺手。
「那你什麼意思?」夏寶怡以為他要跟自己要銀子,結果人家不要銀子,到讓她虛驚一場。
「小貴人,我想給你銀子。」
「啊……」夏寶怡感到萬分不解,「何意?」
掌柜回道:「你小孩子家不懂藥方的重要性,我呢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幫你調配了一下,結果效果出奇的好,治好了不少人的病,這方子在我家幾個地方的鋪子配用,賺了一些銀子,我按世面上的規矩,給你抽成。」
夏寶如捂嘴!
「小貴人……」
夏寶怡直接說道:「可……可我家三嬸說了,她只知道幾味大概的配藥,其他都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是你有才,這是你應該得的呀。」
「啊……」這下論到掌柜驚訝了,他還有些擔心自己一旦說出口,這事情會發展成自己不可控制的局面,沒想到對方也跟自己一樣實誠,高興的叫道:「小貴人,話雖這樣說,可畢竟是你們提了這樣的思路給我,要不然,打死我我也配不出這樣好的葯。」
「真要給?」
「對,真要給。」知道對方實誠,掌柜放心了,肯定的回道。
夏寶如嘆了口氣,「那你就先存著,等我三嬸回來,我問她收多少合適。」
「哎,小貴人,那你可別忘了!」這話說得更實誠,掌柜高興的合不擾嘴,簡把十歲的夏寶怡當大人了。
「行,我知道了。」夏寶怡高興的讓丫頭們拿好葯,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回頭說道:「掌柜的,要是我們忘了,你就自己用了吧。」
「啊……這……不能,這不能,該你們的就是你們的,我會等小貴人過來。」
「哈哈……」夏寶怡大笑著離開了藥鋪,三嬸說得沒錯,這世上,壞人雖大把的,但好人照樣也不少。
藥鋪外面
太子妃沒有想到,會遇到被打發回謝家的妹妹胡沁華,寒冷的冬天,她穿著單薄的衣裳,猶疑不定的站在藥鋪門前,不停的咳嗽著,大概是想進藥鋪買葯,可憐巴巴的蜷在牆角。
馬車裡,雙荷見太子妃一直看著牆角,忍不住問道,「太子妃,按道理,謝家人不可能這麼過分吧。」
是啊,娘家是大將軍,姐夫是當朝太子,再怎麼不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為何謝家人還敢這麼賤踏胡沁華?
謝家人當然是得到某種暗示了,否則他們吃了豹子膽了,敢這樣明目張胆的欺負當朝太子的小姨子?
那麼這某種暗示來自大將軍府嗎?胡將軍還在戍邊,而且這些年戰績平平,他還不會做這樣的暗示,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這個暗示來自太子府。
而太子府,畢竟是太子妃的妹妹,太子妃能做到的是忽略,還沒有狠到如此地步,那就只能是太子殿下了。
男人狠起來,真得很可怕。
北風呼呼地刮著,吹亂了行人的頭髮,針一般刺向行人的肌膚,真是徹骨的冷,行人只得用手將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縮著脖子,頂風前行。
躲在牆角的妹妹,身上穿著,連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不如,破舊的夾衣,掛在衣上,凌亂的頭髮,以前如水嫩的肌膚,現在都生了凍瘡,青一塊紫一塊,跟市井裡的民婦已經沒有兩樣了。
太子妃放下帘子,低下頭深深嘆了口氣。
夏寶怡高興的從鋪子出來,等她出來后,門口的小童說:「要看病的可以進去了。」
等在門口的病人們一下子都湧進了藥鋪,夏寶怡的余光中,出現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好奇的轉過頭去,仔細看了兩眼后,腳向那個熟悉的背影動了一步,可是馬上又收了回來,抿嘴上了馬車。
馬車開動后,避在牆角的女人轉過身來,目光無焦的看向遠方,刺骨的寒風已經吹得她麻木了。
馬車上
夏寶怡看了幾次太子妃。
太子妃伸手摸了摸她的手,「還要弟弟或是妹妹嗎?」
「我的弟弟和妹妹絕不是這樣的人。」夏寶怡鼓嘴回道。
「絕不是那樣的人?」太子妃悠悠的重複了一句。
「跟我搶東西的人。」
太子妃深深吸了口氣,「這些事留著以後再說吧。」
「母妃——」夏寶怡說道:「我以後一定愛護弟弟、妹妹!」
「可要是……」太子妃突然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去崇雲寺,還不知道有沒有緣份讓你有小弟弟小妹妹。」
「肯定會有的。」夏寶怡肯定的回道。
「為何?」太子妃有些不解女兒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