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逼近 貪與色
年前第五天
天氣酷寒,凍得行人的鼻頭都酸,兩腳就像兩塊冰,艱難的行走在街道上。街道兩邊鋪子屋檐下,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倒掛著。
一個穿著黑色布衫的中年男人,行走在街道上,走了不一會兒,嘴裡、鼻孔里噴出來的熱氣好像霧氣。
天氣陰沉,滿天都是濃濃的灰黃色的濁雲。西北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彷彿握著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棉衣布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面的臉皮,彷彿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
黑衣男人抄著手緊慎的站在衚衕口看了看,見身後沒人,才收回目光,很快消失在衚衕里。
衚衕里,某家小院
「老賊,外面怎麼樣?」
老賊興奮的回道:「機會終於來了。」
「啥樣機會?」屋裡幾人紛紛湊上前。
被稱為老賊的中年男子,轉身扒在門縫看了看,發現外面沒人,才回頭回道:「聽說寧王爺在除夕夜,到大街上與民同樂。」
「娘哎,這機會終於被我們等到了。」有人興奮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又有人嘆道:「可惜,我們有不少人,在這次清城中被抓了。」
「我倒覺得是好事。」
「為何?」
「沒人搶功,到時,這功名全是我們幾個人的,豈不是發了?」
「可姓夏的,護衛重重,就憑我們幾個怎麼好下手?」
「你傻啊,姓夏的現在是眾矢之的,不可能只有我們幾個想殺他,到時肯定有不少人要他的命。」
「要是沒有呢?」
「不可能。」
通州縣府衙
范先生再次拱手說道,「王爺,與民同樂之事,還請三思。」
夏宗澤問道:「是不是查到發起商人們有什麼貓膩?」
「王爺,這幾個商人曾與吳國幾個小王爺走得近,下官怕他們包藏禍心。」
四喜站在邊上說道,「爺,這些天,一直有不軌之人徘徊在林家酒樓周圍,還請慎重而行。」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與其這樣,不如讓他們都現出原形。」夏宗澤不屑的哼道。
「王爺,太冒險了!」
「難道比打仗還危險?」
范先生苦笑:「王爺,還真比打仗危險,打仗,大家都在明處,可是刺殺,我明敵暗,防不勝防。」
「無防!」
「王爺——」
夏宗澤岔開話題:「聽說城門關上后,城外滯留了不少流浪之人?」
「是,王爺!」蔣遠霖回道。
夏宗澤說道:「這樣吧,年前三天,年後五天,每天早晚各施一次粥,除夕晚上施白米飯。」
「是,王爺!」
「左禎——」
「末將在——」
夏宗澤說道:「通州城的布防治安都交給你了。」
「是,王爺!」
「范先生——」
「卑職在——」
夏宗澤問道:「年節犒勞軍士的銀子發了嗎?」
「還有一些銀子沒有到。」
「盡量早點發到軍士們手中,也他們在年節時有銀子花。」夏宗澤說道。
「是,王爺,我估計江城和應城的銀子明、后就應當到了。」范先生回道。
夏宗澤繼續問道,「在府衙犒勞正七品以上軍官的宴席準備的怎麼樣了?」
「正在準備中!」
「還差什麼嗎?」
范先生回道:「瓜果蔬菜肉類,二十天前就從太平寨和佑福出發了,聽說已經到了大江口,正準備轉入通州河道,明天中午前後會到。」
「到了之後,趕緊招集人手先準備時來。」
「是,王爺!」
通州府衙門后
李嬤嬤和董嬤嬤兩人正站在林怡然跟前,回稟著過年的各項事宜,大大小小,不勝繁瑣,回稟完后,董嬤嬤問道:「王妃,這些就是過年要準備的各式事情。」
林怡然皺了皺眉,「我還要接見正七品以上校尉的妻子們?」
董嬤嬤回道:「是,王妃,這是過年事務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能不見嗎?」
「回王妃,不行!」
林怡然嘆了口氣,不解的問道:「這些軍卒不是從寧都過來的嘛,什麼時候婆娘們也跟過來了?」
「回王妃,跟過來的幾乎沒有,主要是後來慢慢過來投奔的,還有在本地娶親的。」
「在本地娶親?」
「是,王妃!」
林怡然有些傻眼,「我咋不知道?」
董嬤嬤笑道,「這是王爺體貼你,將軍們娶妻生子,按要道理要你親自過問的,可是王爺怕你累著,都讓各大營的將軍們自行解決了。所以年節下,要是再不見一下……」
「別說了,我懂了。」
林怡然明白,要是再不見一下,一方面,對夏宗澤不利,不易凝聚人心,另一方面,作為高級將領,不和屬下打成一片,易寒了他們的心,好吧,見就見吧。
通州城某小客棧
清風問店小二要了洗漱的熱水,分好洗腳、洗臉的水后,轉頭看向床邊,山真道人正在打坐,他輕輕的喚了一句,「師傅——」
山真道人睜開了眼。
「師傅,洗腳水來了,這天冷,趁熱洗洗!」
山真道人點點頭,清風先拿了洗臉的布巾,讓師傅擦了臉。
擦完臉后,山真道人放下盤做的腿,清風連忙過來幫師傅脫鞋拆襪,「師傅,今天,你感覺怎麼樣?」
「不太好!」
「為何呢?」
「我那師兄對歪門邪道總是趨之若鶩。」
清風邊幫師傅洗腳邊說道,「以徒兒看來,這世上沒有想做壞事的人,但為何還要做,不外乎懶、貪、嗔、奸,不知師傅的師兄屬於那種?」
山真道人啞然失笑:「對於他來說,當然是貪了!」
「貪什麼呢?金銀珠寶、權力美色?」清風問道。
「貪金銀珠寶。」山真道人回道。
清風舉頭問道:「窮怕了?」
「呃……」山真道人沒防自己的小徒道會問出這樣的話,一時倒是愣住了,想起曾經年少的歲月,師兄好像出生寒門,且被貧窮折彎過腰,以至於後來跟了師傅,月銀、打賞,他都緊緊的攢在袋子里,從不捨得拿出來用。
想到這裡,山真道人不願面對的事情終於還是要面對了,他們為何分道揚驃,當然是在金錢觀念上的不同,沒想到,多年以後……
山真道人長長的嘆了氣。
清風說道:「師傅,你這段時間嘆的氣,比你這幾年嘆得都要多。」
「我們終於還是對立了。」
清風說道:「師傅,不管是合,還是對立,你都曾對我說過,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你這孩子……這話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有多難,你知道嗎?」山真道人嘆道。
清風想了一下回道:「徒兒想,也許等我長大了,就會知道吧!」
通州西城北,駐守通州城的大部分軍卒,都紮營在這裡,軍營大門外三里地,這裡不知不覺形成了一個商業圈,而且是流動小販的那種商業區。
傍晚,訓練結束后,軍卒們會出來松泛松泛,或買些日用品,或是買些吃食,或是找個私妓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等等不一而足。
當然,在這小小的商業圈中,有很多叫化子、流浪之人,大部分是老弱病殘,稍為長得齊整一點的男人,都就地參軍了,以此來養活自己;稍為長得年輕一點的婦人、或是十三、四歲以上的女孩,只要願意,就地成為私妓,供軍卒們亨樂,也可以養活自己。
這是個生存不易的年代,只要有口氣在,可以不顧尊嚴真實的活著。
一對破衣爛裳的父女出現在軍營商業圈時,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們和一些叫化子一起半歪在一個烤鍋盔的鐵灶台前,汲著烤鍋散發的熱氣而取暖。
做鍋盔的小攤販倒是不錯,沒有趕這些人走,只是稍為提醒一下他們,別影響自己做生意就行,多了一對父女叫化子,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那個老父從大街乞討回來時,總能從身上找出幾個銅子,買自己的鍋盔和留在這裡的女兒一道吃,倒是高看了他們一眼。
一、兩天後,賣鍋盔的小販,明顯發現自己做的鍋盔不夠賣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是因為過年的緣故,以前每天只做五隻鍋盔,現在做十隻都不夠,不會吧,生意這麼好?」
他邊高興邊想,今天晚上回去多發點面,趁著過年,多做些,多賺些銀子。
收拾好家什之後,他對叫化子們說道,「老規矩,看著我的灶頭別讓人毀了去,明天,我分食給大家吃。」
一個老媼高興的叫道:「小哥,你放心,你壘的灶頭,我幫你看著,保管不讓人搶了去。」
「多謝婆婆了。」
老媼高興的揮了揮手,連忙挪到了灶頭邊上,裡面還有餘燼,可以讓她取暖,轉頭對其他人說道,「要不想被凍死,趕緊去拾枯枝敗葉過來,這暖和氣,能管一夜。」
團在一起的叫化子,大大小小几乎都去拾柴火了,只有那對父女沒有動。
老媼瞟了他們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做生意的小哥沒有注意到,作為旁觀者,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為何小哥的生意好了,還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看著破破爛爛的,可那勾人的眼神,吸引了不少軍營里的軍卒。
既然留意到了她那勾人的眼神,老媼又悄悄注意了偶爾露出來的手脖子,那簡直就是富戶人家的小姐才有的白嫩,這樣的人為何會……
只是,這種想法,老媼很快拋之腦後了,為何呢?這個年代,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今天是有錢人,說不定明天就不是了,也正常。
這天晚上,老媼等人不是被凍醒的,而是被軍營里的軍卒吵醒的,他們來到這裡,直接開價,「小娘子,哥有銀子,跟不跟哥走?」
老媼以為女人會跟著軍卒走,沒想到,她竟搖頭了,「奴家多謝各位大爺的好意,可是奴家是良家子,只肯嫁人,不做暗娼。」
「不賣身?」
「奴家不賣身!」
「你看看這小身段,你聽聽這軟綿綿的聲音,真是可惜了。」
「嘖嘖,還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軍中有明令規定,我還真想強上了她。」
「得了吧,將軍們說了,妓人明碼標價,我們想幹啥就幹啥,要是誰敢強上良家子,得軍法處置。」
「能看不能吃,直掃興!」
幾個軍卒擋興的走了。
一直斜眼看這對父婦的老媼,態度發生了轉變,和氣的說道,「想不到姑娘倒是有氣節,不像那些人,為了銀子什麼都干。」說完,看了看不遠處,幾個軍卒正在和幾個小婦人討價還價,還完之後,找地方解決去了。
一直眯眼而坐的老頭子,睜開眼看了一眼老媼,「老姐姐在這裡乞討多長時間了?」
「兩個多月。」
「一直沒離開?」
「這裡好,我要離開幹嘛。」
「倒也是!」
「老哥,看你女兒不像叫化子,你們這是——」
「我是個生意人,原本小有家財,那曾想一場戰事,讓我變得一無所有,只余女兒。」
「真是苦命……」
「可不是苦命……」
……
老頭和老媼聊家常,『女兒』避在角落縮成一團,不時抬頭瞄一眼路過的兵卒,那目光看似隨意卻到處是精光,路過的兵卒,什麼品極,什麼德性,全在她眼裡。
葉振拎著一壇酒,看著比大街還熱鬧的軍市,眯成縫的眼裡全都是紅絲,這裡明明應當是四王爺的,應當是我們葉家的天下,居然成了他的,妒火中燒。
葉振的神情、動作全都落到了『女兒』眼中,眼見拎著酒罈的男人目光沒掃過來,她尋思一動,從角落爬起來,裝著跌跌撞撞的樣子,朝外面走去,還沒走幾步,軟軟的身子竟撞落了葉振手中的酒罈子。
葉振收回目光,剛想罵撞壇之人,只見微微歪倒在地的女人,一雙水水的眼睛正看向自己,「官爺——」聲音嬌柔而楚楚可憐。
葉振瞳孔緊束。
「官爺,奴家不是有意的!」女人邊說雙手邊抱著葉振的大手,讓他渾身不自覺的顫了一下,低頭看向那軟綿如緞的小手,肌滑白嫩。
葉振抬起眼皮。
「官爺——」
那聽似楚楚可憐的哀求聲,卻讓葉振不自覺的伸出另一隻手,覆在女人的小手上,輕輕的摩唆著。
女人彷彿不勝嬌羞,想拿開手,又猶豫不決的樣子,低下自己的頭,露出修長的脖頸。
沒想到叫花子當中,竟有這等猶物,葉振眯起本就細長的雙眼,「怎麼賠爺的酒?」
「……」女人連忙抬起頭,「我……我爹身上有銅子,我馬上就去要。」說完,轉頭看向老頭。
老頭似乎無奈的掏出幾個銅子,「拿去沽酒給這個軍爺!」
「爹,女兒——」
「去吧!」
「是!」女人從地上爬起來。
爬起的動作,落在葉振眼裡,簡直妖嬈如蛇,眼中噴出如火的光芒。
剛才還覺得女人有氣節的老媼,突然之間,又感覺這女人如狐媚子,感覺她勾引男人彷彿是天生的,搞不懂的看向老頭,「老哥,你幫這位小哥估酒得了?」
老頭嘆了口氣:「要是真能找到個良人,我女兒下半輩子也算有依靠了。」
老媼瞬間懂了,原來找人上床,也要看人的,剛才那位軍差,看著軍服,等級似乎不低,她神情複雜的看向遠處。
軍市角落,有些地痞專門搭了小草棚子,專門出租給私妓做那營生用,以收取租金過活。
葉振要了一間最好的,帶著女人進了小棚子。
小棚子內
「官……官爺……奴家是個良家子,你不能這樣對奴家?」女人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如風中樹葉。
葉振陰陰一笑,「等下,要是見紅,我就娶了你!」
「軍爺——」女人驚呃的抬頭。
「不想嫁?」
「不是,不是……」
「那是為何?」
「只是奴家覺得配不上……」女人嬌羞的低頭說道,再次露出了白嫩嫩的脖子。
葉振一把拉過女人,伸嘴就啃上了白嫩嫩的脖子,這滋味真消魂啊!
嗯……哪……嚶……
草棚子里不時有女人嬌呤的聲音傳出來,吸引了圍在周圍的地痞、無賴,個個貼在草棚子邊,聽著草棚子里消魂的聲音,滴著哈喇子。
幾人邊抹哈喇了,邊低低的念道,「真消魂啊……」
「是啊……要是能上了這個女人,現在讓我死,我也願意。」
「我也是!」
……
一場激戰之後,葉振並不覺得女人會見紅,她在自己身下撩人的樣子,絕對是身經百戰過的女人,可當他無意掃了一眼稻草,皺起眉頭,「竟真見紅了!」
女人光著身子貼在葉振精壯的身上,「官爺,奴家可是良家子。」
葉振抬眼看向身上如妖精一般的女人,一臉不相信。
女人輕輕笑道,「官爺,媚兒雖然從小就學習伺候男人,但這最後這道……」言下之意,最後一道是你……
葉振意味深長的看向女人,女人嫵媚的回看過去。
一男一女,無聲的過著招。
葉振年近三十,十歲出頭,就跟著族裡的男人到外面鬼混,什麼人沒有見過,這女人倒是沒有藏著掖著,學習伺候男人……
「在哪裡?」他突然問道。
女人卻回道:「我養父找了私人婆子調教我,本來準備送給高官的,好得到大樁生意。」
「那現在……」
「生意被戰爭毀了,所以我們就流落到此……」女人邊說邊傷心的抹了抹眼淚。
葉振再次眯了眯眼,眉頭抬起,「知道了,我會依言娶了你!」
「軍爺……」女人欣喜般看向男人,然後快速探身到葉振的……以下省略N字。
啊……
棚子外,只聽到棚子內男人消魂的聲音。
寧國太子府太子妃寢室
太子妃看著整晚都顯得不高興的女兒,再次輕輕安慰說道,「寶兒,別難過了,你三嬸肚裡有小寶寶,不能長途跋涉,等明年她生完寶寶了,自然就會回到京都了。」
夏寶怡嘆了口氣,「就算生完寶寶,三嬸也不一定會回來。」
「……為何?」
夏寶怡小大人般說道:「我覺得三叔離不開三嬸,不會讓三嬸帶著小寶寶回來。」
「你這丫頭,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太子妃又生氣又好笑。
夏寶怡撅嘴:「母妃,本來就是這樣,我算是看出來了,三叔走到哪裡,都要把三嬸帶著,放在眼前,跟看著個孩子似的。」
太子妃輕輕笑道,「合著你三叔在寵小孩?」
「我覺得是!」
太子妃搖了搖頭:「好了,天色不早了,趕緊去睡吧。」
夏寶怡問道:「母妃,今年過年進宮拜見祖父,你應當能去了吧?」
聽到這話,太子妃高興的點點頭,「應當能了!」
「太好了!」夏寶怡從太子妃的床上站起,說道,「那母妃,你好好休息,寶兒回去了!」
「嗯,母妃知道了。」
太子府某邊小側門處
謝夫人派過來的老嬤嬤正在請守門的人遞信進來,守門的不肯。
「老姐姐,以往你可不是這樣的?」
「以往是以往,現在是現在。」
老嬤嬤說道:「我們又不是外人,是太子妃的妹妹,妹妹給姐姐送封信不能嗎?」
「這個我可管不著,上頭的人叫我不讓謝夫人身邊的人進,我就不讓,什麼姐姐妹妹,跟我說沒用,趕緊走,再不走,我叫護衛出來,可不好玩了。」
老嬤嬤灰溜溜的走了。
大將軍府
收到胡大將軍受傷的消息,胡夫人整個人都亂了,捂著跳動不已的心,驚顫顫的叫道,「快給更衣,給我更衣,我要去見太子。」
「夫人,可是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已經宵禁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太子府太子書房
寧太子揪了揪眉心,「情況怎麼樣了?」
「回殿下,幸好只傷了胳膊,休息一段時日,就能好。」趙先生回道。
「明天早朝,葉家人肯定會讓老四重回北邊。」寧太子說道。
「殿下,四王爺還不如胡大將軍,他去也頂不了事。」
寧太子搖頭,「我怕得不是這個,而是以後,胡將軍做的好的,全是他的,做得不好的全是胡將軍的,攪在一道,讓人心煩。」
「這倒是實情。」
吳國通州城南軍營
葉尚勛看著幾乎要成空的軍營,氣得肝疼,「人呀,都死到哪兒去了?」
可惜,除了西北風,沒人能回他的話。
葉尚勛氣得伸腳就踢周圍的東西,卻踢到了牽賬繩的石墩,疼得他直齜牙。
隨身侍人連過去扶他,被他狠狠的摔了出去。
不遠處,葉振拎著酒罈子過來,看到他打侍人,連忙過來制止,「堂哥,你這是做什麼?」
「你看看這營地,那還有人?」
「堂哥,至少還有三、四千人。」葉振說道。
「三萬人變成了三、四千,哈哈……」葉尚勛大笑止。
葉振也難過的嘆了口氣,不過馬上說道,「堂哥,今天我收到京城的來信了。」
「收到又有什麼用,還有三天過年,也趕不回去了。」
「堂哥,我有事對你講。」葉振掃了一眼周圍,低聲說道。
葉尚勛猶疑的看了眼葉振,跟著他進了自己的賬蓬。
葉振揮手,所有的侍人都出去了,只余他們兩個。
葉尚勛問道:「什麼事?」
「京城來信說,四王爺又上戰場了。」葉振回道。
「真的?」
「嗯!」
「那裡?」
「北邊!」
葉尚勛狐疑的問道:「北邊不是姓胡的霸著嗎?」
「他經常敗仗,聽說又受傷了。」葉振回道。
「怪不得,是不是族伯讓我們回去?」
葉振點點頭:「是。」說完掏出懷中的書信給葉尚勛。
葉尚勛很快看完了,「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回去。」
葉振卻說道,「堂哥,別急,做完一件后,我們再走。」
「什麼事?」葉尚勛奇怪的問道。
「我想先娶個女人!」
「什麼?你家裡不是有婆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