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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惡毒 眼緣

  前院

  三和親自招街了蔣遠霖,「蔣大人,這裡有寒瓜,解解渴。」


  「多謝和大人。」


  三和說道:「蔣大人客氣了,請先用茶,王爺在內院,要有一會兒才能出來。」


  「無妨!」蔣遠霖不動聲色的笑笑,給三和回了禮。


  還真被林怡然猜對了,蔣遠霖見夏宗澤遲遲不肯出來見自己,以為自己那裡做得不好,趕緊反思了一下,發現沒啥啊,無論是和守備守城,還是發展江城經濟,自認為沒有出差錯,要是出錯也不會把自己調到他身邊吧,難道是因為自己來得太慢了?可江城到這裡一千多里,自己緊趕慢趕,用了半個月時間,不算晚吧,那是……


  蔣遠霖不動聲色的喝了半杯茶,放下杯子,面露笑意,「和大人,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忙,我慢慢等著無妨。」


  三和別了他一眼,「我要是進去,王妃肯定不放過我。」


  「這……」蔣遠霖聽出一些話音了。


  三和嘆道:「我們王妃剛查出有了身孕,王爺高興的不得了,正陪著呢。」


  「那和大人更應當去照應了!」蔣遠霖內心恍悟,我說呢,原來是有喜事了,怪不得……


  三和這個人精,從小就在琢磨人心中長大,蔣遠霖這點小心事,早就被他看透了,想著王妃對他的重視,馬上透了話出來,讓他放心,見他懂了,從椅上站起來,說道:「那蔣大人你先坐一會,王爺讓我給你安排接風洗塵的宴席,我就先去安排了。」


  「在下受寵若驚,讓王爺費心了。」蔣遠霖趕緊起身行禮感謝。


  「我走了,你慢坐。」


  「是,大人!」不僅弄清了事情的原由,頂頭上司還特意為自己接風洗塵,年輕的蔣遠霖是志得意滿的,內心歡喜,面上卻不動聲色,淡定的坐到椅子上喝茶水,吃寒瓜。


  悠悠哉哉把范先生在信上的內容又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等王爺來時,自己好從容應對。


  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竟是王爺和王妃一起來了,連忙迎了出去。


  「下官叩見王爺,請王妃安!」


  「免禮!」


  「謝王爺,王妃!」


  夏宗澤笑眯眯的說道:「一路而來,可還順當?」


  「回王爺,一切還好!」


  「那就好!」


  夏宗澤等人邊說邊進了待客房。


  看著成熟穩重的蔣遠霖,林怡然露出欣賞的姿態,笑道:「好久不見,蔣大人!」


  蔣遠霖連忙謙遜的回禮:「王妃折煞下官了。」


  林怡然笑道,「坐吧,蔣大人!」


  「多謝王妃!」


  夏宗澤坐在主位,說道,「范先生去信跟你說了吧!」


  蔣遠霖點頭:「先生說讓下官來做常縣和通州城的太守。」


  夏宗澤問道:「通州城聽說過嗎?」


  「回王爺,聽說過!」


  「那麼你該知道此行的重要性了吧。」


  蔣遠霖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拱手行禮,「是,王爺!」他抬頭看了一眼夏宗澤。


  林怡然在邊上看到了這一眼,說道,「有話但說無妨。」


  「是,王妃!」蔣遠霖說道,「屬下想明天就去通州城實城調查一番,等調查完后,再來和王爺說通州城的事。」


  「好!」夏宗澤點頭。


  通州城通州府衙

  葉尚勛站在左禎公案前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可他只管披自己的公文,一點也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搞得他火都上來,失去了耐性,叫道,「姓左的,你想幹嘛?」


  左禎頭也不抬的回道,「不想幹嘛。」


  葉尚勛叫道:「那我跟你說,讓我們一天吃兩頓飯,你怎麼充耳不聞?」


  左禎停下筆,慢慢抬起頭,眯眼說道,「葉尚勛,你還當自己是大人哪!」


  「我是王上親封的將軍,憑什麼我不是大人?」


  左禎勾嘴一笑,「葉大人,我要是你,真的,早就找塊石頭撞死得了!」


  「惡毒!」


  左禎冷哼:「葉大人,什麼是真正的惡毒,你懂不懂?」


  「就像你這樣的,不想讓我活,就想讓我死的人。」葉尚勛惡狠狠的說道。


  「呵呵……」左禎不屑的笑笑,「葉大人,我告訴你,真正惡毒的人是把你扔給敵人,自己跑回家逛青樓去。」


  「你胡說……」


  左禎撇了他一眼,說道:「我胡不胡說,你可以回京城打聽去。」


  「你別想離間我們舅甥的感情。」葉尚勛被左禎這一眼撇的相當不舒服,雖然嘴上不承認,可是心裡多少明白,自己外甥是什麼樣的人,可在外人面前,他是不會承認的。


  左禎冷笑:「我閑得慌,搞你們的破事。」


  葉尚勛胡攪瞞纏:「我不跟你扯,你讓人拔糧,讓我們一天吃兩頓。」


  「想都不要想。」左禎冷眼森然。


  「你要不給,我帶著他們回京。」


  左禎把手中的筆直接扔到了筆筒里,墨汁濺了一桌子,他冷冷的看向葉尚勛,「可以啊,沒人不讓你回去。」


  葉尚勛叫囂道:「你得給我們行軍的糧食。」


  左禎冷哼一聲:「要麼找你的少司馬調糧,要麼找四王爺調糧,想從我這裡拿糧回去,不要說門,連窗子都沒有。」


  「你敢!」


  左禎說道:「我怎麼不敢,我的糧可沒走國庫,你有本事,你也這樣干。」


  葉尚勛叫道:「你們那是不上繳國庫。」


  左禎不屑的說道:「葉大人,你也可以這樣干哪,我保證沒人說你。」


  「你們欺人太甚。」


  左禎哼道:「不要說不過人,就說這些過家家的話,要不是我們,你現在還在吳國人手下做奴隸呢,你說是不是,葉大人?」


  「你……」被人戳到痛道,葉尚勛沒話說了。


  左禎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要是嫌一頓飯也多,那從明天起就不要吃了。」


  「你……敢……」


  左禎目光冷冷:「要是想吃,就給我怎麼進來,就怎麼出去。」


  「姓左的,你別得意!」葉尚勛一臉氣急敗壞的出了公務房。


  等他出去后,幕僚擔心的說道,「將軍,何必跟這種小人計較。」


  左禎回道:「我要是不說兩句,他還以為通州城是他的天下。」


  幕僚無奈的搖頭:「說得也是,敗兵之勇居然在通州託大,這也沒誰了。要不把他們遣回京城?」


  「讓他們自己走!」


  「將軍的意思是……?」


  左禎回道:「我要是遣他們,跟我嘰嘰歪歪的,我可沒時間跟他們扯。」


  幕僚說道:「這倒也是,可他們在這裡,怕要影響軍卒們的士氣。」


  「沒關係,我早就想到了,讓他們在城南,我們的人在城北,互不干擾。」


  「也是!」幕僚說道:「將軍,小的這裡有王爺的信件。」


  左禎邊伸手接信,邊問道:「是不是蔣大人到了?」


  「正是!」


  左禎鬆了口氣,「終於有人接手我的事了。」


  「將軍做得也很好,為何不想做?」


  左禎笑道,「術業有專攻,我雖不錯,可我更喜歡馬背上的生活,恣意、洒脫。」


  幕僚回道:「將軍說得對,武職比文職來得爽利些,不需要應酬,不需要時時刻刻帶著假面生活。」


  左禎點頭,「知我者,先生也。」


  「哈哈……」幕僚高興的大笑。


  左禎再次鬆口氣,「通州城那些富紳、權貴的交道,就讓蔣大人來應酬吧!」


  幕僚搖頭說道,「看著通州城繁庶不已,可銀子就是流不到衙門裡。」


  左禎氣得咬牙:「奶奶的,誰說不是呢,一個個狡猾的跟狐狸似的,真讓人頭疼。」


  「將軍不必頭疼了,你不是說有人接手了嗎?」


  「對……哈哈……」左禎大笑。


  城南軍營

  葉尚勛回到軍營,各營校尉馬上圍上來,「將軍,怎麼樣了!」


  葉尚勛罵了一句,「都給我滾,老子沒力氣管你們。」


  校尉們明白了,這是沒要到糧,個個失望的回頭,有人小聲嘀咕,「要不,我們投奔到北營去得了。」


  「怕是不合適吧!」


  「降卒都做了,還有什麼不合適的。」


  「這……」幾個校尉相互看了看,又各自甩開頭,心裡打得什麼小九九就不得而了。


  見眾人都走了,葉振跟著自己的堂哥進了營賬,一直等他開口。


  「什麼事?」


  「堂哥……」


  「有事就說,我沒心情。」


  葉振說道:「堂哥,要不去信到京城,讓葉妃娘娘做主。」


  「找她?」


  葉振回道:「對呀,我們可是四王爺的人,葉妃娘娘要是知道我們的處境,肯定會出手照顧我們。」


  葉尚勛回道:「可我給大伯去信了,他說國庫里一點糧食都沒有,都被夏宗澤東行搞光了,沒糧給我們,讓葉妃娘娘怎麼弄糧?」


  葉振神秘兮兮的低語道:「堂哥,讓娘娘在王上枕邊吹吹風,讓太子殿下調糧給我們。」


  「太子?幹嘛不讓夏宗澤給我們?」葉尚勛問道。


  葉振噎了一下唾沫:「堂哥,左禎就是夏宗澤的人,他敢這麼囂張,還不是他在背後撐腰,你說你能跟他要到糧嗎?」


  葉尚勛不確定的說道:「也是,可是太子跟老三是一家子,老三不給了,他能給?」


  葉振賊賊一笑:「堂哥,你別忘了,太子在京城,就在王上面前,讓葉妃娘娘吹枕頭風,王上立馬讓他進宮,立馬給他壓力,他能不拔糧?」


  聽到這裡,葉尚勛明白了,高興的說道:「行啊,阿振,我馬上給大伯去信,讓他把信轉給娘娘。」


  葉振和葉尚勛兩人高興的給京都葉少司馬去信。


  常縣縣衙正廳

  接風洗塵的宴席上坐著常縣各式官員、胥吏,他們都看向被夏宗澤請過來的蔣遠霖,沒想到他這麼年輕,竟得到了王爺的重用。


  目光都聚在他身上,蔣遠霖也沒有感到絲毫不適,當然也沒有因為王爺重用而飄飄然,他不卑不亢,應對從容,面對寧國京城而來的公子哥探話,口緊的連條縫都沒有,不該他們知道的,一個字都沒漏出來。


  一頓宴席,看起來吃得很歡,實際上吃得非常複雜,至於如何複雜,那都是男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了,這些斗角或為爬上位,陰揣一腳,或為前程互扁,或為利益爾虞我詐,沒幾把刷子,還真混不下去。


  接風洗塵酒宴過後,簡慕華感覺身心俱疲,他極度不能適應這樣的圈子。


  回家的路上,月光之下的大街上

  天空是那麼清亮明澈,月亮是那麼皎潔。銀色的月光鋪灑而下,照在樹上,像給樹葉塗上了銀色;照在地上,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銀輝。


  仰望星空,星星們眨著神秘的眼睛,顯得深遂而神秘莫測。


  簡慕華輕輕說道:「子琪,我感到很累。」


  「你是不適應官場。」黃世子輕柔說道。


  簡慕華低下頭問道:「我聽說,今天宴席前,王爺升了你的職?」


  黃世子回道:「嗯,升我為寧遠將軍正五品。」


  簡慕華問道:「和你以前的少卿一職品級一樣?」


  「看起為一樣,但武官要比文官低一些。」


  「哦!」


  黃世子笑道,「別擔心我的事,估計沒多久就要有戰事了,一場戰爭下來,我會升得很快。」


  簡慕華嘆道:「這就是時事造機遇。」可惜自己不行。


  黃世子溫和的說道:「慕華,要是不習慣,就到我身邊,幫我做事,省得去爾虞我詐。」


  簡慕華搖頭:「我是男人,是男人就避不開這些事,別擔心,讓我試試。」


  「那行,要是……」


  簡慕華打斷了黃世子的話:「我會的。」


  黃世子只能淡淡一笑。


  大街上,柳通渠和一群年輕公子們走在一起,他一直低著頭,默默走著,突然有人叫道,「柳兄,按道理來說,這個縣令一職非你不可,不知范先生為何不向王爺舉薦。」


  「能為何呢,還不是柳兄家境貧弱,沒有銀子送禮唄。」


  「可我怎麼感覺范先生不是這樣的人呢?」


  「感覺?能讓你感出來,還能做王爺的心腹幕僚?」


  「那倒也是!」


  「咦,柳兄,你怎麼不說話。」


  柳通渠抬起頭,擠出笑意,「先生和王爺自有考量,不是我等能猜測到的。」


  「那倒要看看,新來的太守有什麼樣的本事,能讓常縣變得更好。」


  「就是,常縣縣衙里的事基本都被我們理順了,他還能做什麼事?」


  「對,等著看看,他還能做什麼事。」


  柳通渠暗暗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屋,疲憊的坐到椅子上,一個女子連忙為他端茶送水,見他陰沉著一張臉,連話也不敢說。


  柳通渠看著忙碌的未婚妻,「小芸,你說王爺為何不讓我做縣令呢?」


  小芸茫然的想了一下,「也許,你沒對他的眼緣。」


  「眼緣?」


  「對啊,我爹說過,說官場上的,很多時候,那些大官要看人的,大概你沒有入他們的眼。」


  一直想不通的柳通渠彷彿豁然開朗,「是啊,我不僅相貌平平,平時又木納不會說話,那些大官肯定不喜歡我這種類型。」


  「通郎,別想了,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沒心情,再坐一會兒。」


  縣衙客房

  夏宗澤坐在蔣遠霖的對面,問道,「一頓宴席吃下來,感覺怎麼樣?」


  蔣遠霖笑而不語,年紀雖輕,卻已經能夠嫻熟的駕馭自己了,深深的懂得,做人做事絕不能鋒芒畢露,而且要不狂妄,藏起不斷滋生的驕氣,不驕不躁,韜光養晦,方能成大事。


  想成大事往往還要有一顆謙虛謹慎的心,還要不輕易的把自己的實力暴露出來,引得諸方猜忌、防備,只有這樣,才能在官場中維持『和諧』的人脈,也只有這樣才能透過冷靜的觀察,掌握大勢和人勢的動向,待各種條件都成熟,治理一方即可水到渠成。


  夏宗澤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問道:「為何不說,這些人可都是給你用的。」


  蔣遠霖輕輕笑道:「王爺,如果派官,可以從中選一二,但要是選吏,怕是不行。」


  「為何?」


  「最簡單的一點,高不成低不就。」


  夏宗澤點點頭,「確實是這樣,這些人仗著從京城而來,不把小地方的事務放在眼裡,搞得眼高手低,讓范先生火大的很。」


  蔣遠霖說道:「所以屬下覺得,一些基本胥吏還是在本地招,只要最基本的識字沒問題,我們按能力選些實用的小吏,這樣衙門很快就能運轉起來。」


  「行,你放開手大膽去做,只要是合理的,我都支持你。」夏宗澤給出了自己的態度。


  蔣遠霖起身行禮:「多謝王爺!」


  「好好乾!」


  「是,王爺!」


  夏宗澤從椅子上站起來,和氣說道:「早點休息。」


  「是,王爺!」


  「明天去通州的馬車,三和自會給你安排好,不必早起。」


  「多謝王爺體恤。」


  夏宗澤離開了衙門待客房,大步朝後院而走,走到半道上,遇到了忙碌的范先生,「先生,還在忙?」


  范先生回道:「還有些公文要處理。」


  「沒人幫襯你嗎?」


  范先生搖頭,「這些都是王爺和太子殿下的信件,我沒敢讓人隨意動。」


  「哦!」夏宗澤心想還真是個問題,突然說道,「范先生,過幾天就有人幫襯你了。」


  「你是說杜先生?」


  「嗯,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吧!」


  「那你就用用,他不懂的不會的,多調教一、二。」


  范先生苦笑,「王爺,你要是讓我調教一個年輕人還行,杜先生跟我年齡差不多,還真有些不便當。」


  夏宗澤也感到苦悶,那些京城世家子弟,讓他們經手自己和太子哥哥的事好像確實不好,果真是高不成低不就。


  見夏宗澤發愁,范先生笑了,「王爺,有人用就好,老夫也省點力氣,你趕緊回去睡吧。」


  夏宗澤點點頭回到了內院,到房間時,林怡然已經睡覺了,他暗暗笑了笑,怪不得這幾天不等我就睡了,原來是懷孕了。


  蘇小蘭輕輕上前,叫道,「王爺,夫人給你留了夜宵,要不要吃點?」


  「做了什麼?」


  「夫人說夏天熱,給你弄了些仙草凍,還有排骨冬瓜盅。」


  排骨冬瓜知道,可這仙草凍是什麼,夏宗澤好奇的出了內室,到了廂房,看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它就是仙草凍?」


  「是,王爺,非常清涼爽口。」


  黑滋滋的,夏宗澤有點不習慣,不過只要是小妻子做的東西,他都吃,伸手拿了勺子舀了一個送到嘴裡,果真如說的那樣,又滑又爽口,還真不能以貌取食,哈哈!


  吃飽喝足,又洗漱一番,終於坐到了床上,靜靜的深夜裡,牆上、桌上,各有一小盞燈沒有滅掉,朦朧的燈光里,他半趴在床上,笑眯眯的盯著睡眠中的小妻子。


  真美,他感嘆了一句。


  要是林怡然聽到這話,一定會笑得直不起腰來,可惜現在睡著了,夏宗澤又沒說出口,她肯定聽不到這兩個字了。


  也許,就如她曾說過的那樣,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蟬鳴、蛙啼、蟲叫……這些美妙的合奏曲聽在夏宗澤的耳朵里,彷彿天賴之音,多美妙!他伸手理了理小妻子粘在額頭的亂髮,轉身從桌几上拿了一個布巾,輕輕的為小妻子拭去了額頭上滲出的細汗。


  在擦汗的過程中,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兒子不會像小妻子一樣,是個黑小子吧。


  哎喲喂,王爺大人,你的思緒這是飄到哪兒去了,咋會想到黑兒子呢?

  寧王爺說道,我這不是想起第一次見到然兒的情景了嘛,那時,她好像也是這樣躺著,只是那時躺在路頭,又黑又干又瘦,簡直慘不忍睹,我都懶得看過去。


  夏宗澤像是不放心什麼似的,端了桌上的銅盞,把燈端靠近了林怡然,仔細看看還不夠,還伸手指輕輕撫了一下她的,又白又嫩又滑,我的兒子出來后,肯定不會黑的,鬆了口氣般,把燈放回原處。


  哎呀娘呀,這心操得可……


  天氣炎熱,林怡然睡衣領口拉得有點低,不僅長而優美的脖頸露在夏宗澤眼前,兩隻大白饅頭也若隱若現,

  事物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最美,就是此刻的狀態——朦朦朧朧,隱隱約約。


  直看得夏宗澤不停的噎口水,娘哎,我什麼時候才能開暈啊,兒子,爹為你少了多少福利,你出來后,要是敢不聽話,我揍得你……


  揍成什麼樣子,夏宗澤說不出來,傻傻的笑了幾聲。笑聲吵得林怡然翻了翻身。


  抻手看著林怡然翻了幾次,好像在看一隻小貓,又好玩又可愛,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身體。


  一直翻身的林怡然在夏宗澤的撫摸下,竟平靜下來,甚至不知覺的朝夏宗澤身邊靠了靠。


  睡著了都能準確的找到自己,可真有本事,夏宗澤愉悅而甜密的感慨到,被需要的感覺真好,他輕輕的又把她往自己懷裡挪了挪。


  大手不小心碰到了林怡然的肚子,嚇得他倏一下拿了,而且極遠的拿開,目光卻盯在肚子上不動了,我的兒子,你真如你娘所說的,跟小蝌蚪一樣大?


  那得長到什麼時候才能跟自己一樣高大呀。夏宗澤不知不覺的愁上了,這小小的肚子能裝下他么?

  哎,王爺大人的心真是操碎了,嘆了口氣,大手輕輕的伏在小妻子的肚子上,感受著兒子的存在,並在輕輕的念叨聲中睡著了。


  王爺大人念叨了什麼呢,我們把耳朵豎起來,細細的聽聽,原來竟是,兒子啊,你可別在你娘肚子里調皮,我打不著你,我打不著你……


  肚子里的小蝌蚪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話,要是聽到了,還敢從老娘肚子里出來嗎?


  哈哈……


  窗外

  夏天的夜晚總是那麼令人陶醉,墨黑的天穹裡布滿了點點生輝的星星,顯得格外耀眼。


  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挂在空中,淡淡的光芒,像薄薄的輕紗,飄飄洒洒,月光灑在房屋頂上,帶來一片寧靜;灑在在地上,帶來一片詳和;灑在河面上,像撒上了一層碎銀,晶亮閃光,晃動著迷人的景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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