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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白雲 蒼狗

  王府

  太子走後,林怡然和夏宗澤回到了內院,兩人半躺在榻上休息,養了一會神后,她問道,「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你大哥好像不高興?」


  夏宗澤搖頭,「不關你的事。」


  「那是……」


  夏宗澤一把摟過林怡然,下額抵在她頭頂,「大哥的日子不好過。」


  林怡然想抬頭看夏宗澤,可這傢伙抵在自己頭頂,讓自己一動也不能動,只好趴在他懷裡,等他說太子的事。


  可這傢伙似乎沒有說太子之事的意思,也罷,不說就不說吧,姐有這功夫睡覺養神豈不是更好!


  夏宗澤一個人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等他想開口說時,發現小妻子已經睡著了,寵溺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挪出自己手臂,輕輕的把她放下,幫她蓋了薄毯,臨出去之前,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才走。


  夏宗澤去了書房,還有五天就要東征,要準備的事太多了,他不得不忙碌起來。


  蘇小蘭見夏宗澤出了房間,恭送之後,她進了房間,再次幫林怡然理了一下身上的薄毯,看了看房間,覺得沒什麼問題后,出了房間,坐在房門口,邊做針線邊等林怡然醒來。


  太子府


  寧太子和女兒一起進了太子妃房間,剛巧她剛剛醒來,乍睜開眼,並沒有發現女扮男裝的女兒,「你回來了!」


  「嗯!」寧太子坐到太子妃身邊,輕輕的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老樣子!」


  寧太子垂眼,伸手掖了掖她手邊的被子。


  太子妃感覺到了寧太子心情不好,可是她無力去安慰、討好他,疲倦的把頭轉向床裡邊。


  夏寶怡一直等自己母妃發現自己小廝打扮,可是她母妃一直沒有朝她這邊看過來,急得就差跺腳,見母妃頭轉向床內,急叫道,「母妃,你眼中只有父王,沒有女兒!」


  「……」太子妃驚訝的轉過頭,「寶兒……」


  「母妃——」夏寶怡委屈的走到床邊,「母妃,你眼中只有父王,沒有孩兒!」


  太子妃費力的拿出自己的胳膊,伸手摸向女兒,笑道:「是啊,母妃眼中只有你父王!」意味深長,可也沒能讓寧太子抬起眼皮。


  「母妃……」夏寶怡生氣的撅起小嘴。


  感覺不到寧太子情緒變動的太子妃,感興趣的看向女兒的衣裝,「子誠,寶兒這是……」


  寧太子終於抬起眼皮,回道,「寶兒今天跟我去司署衙門去了。」


  「你帶她去衙門?」太子妃驚呃的抬起頭。


  寧太子瞬間明白自己妻子想到了什麼,搖頭,「別亂想,不可能的。」


  「那是……」聽到寧太子話,她感覺自己鬆了口氣,問道。


  寧太子回道:「寶兒想去看子韜媳婦,帶她過去看看。」


  太子妃驚訝的問道:「難道弟媳也跟寶兒一樣?」


  寧太子點點頭,「嗯!」


  說到這裡,夏寶怡高興的叫道,「母妃,你不知道,三嬸跟男人一樣做事。」


  太子妃看向太子,「三弟也同意?」


  寧太子回道,「他們兩個就是這樣認識的。」


  「哦……」太子妃明白了,「還真是女中豪傑。」


  夏寶怡笑道:「對啊,母妃,三叔手下的官員有事還找三嬸商量。」


  「你怎麼知道?」


  「他們商量時,三嬸把我帶在邊上,還讓我聽。」夏寶怡得意的回道。


  太子妃再次看向太子。


  寧太子卻從床邊站起,說道,「你們娘倆聊聊,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夏寶怡說道:「父王,你去忙吧,我陪母妃!」


  寧太子冷漠的臉因為女兒這句話緩和了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微微笑道:「那就勞煩你了,寶兒郡主。」


  「女兒恭送父王!」


  太子殿下點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太子妃,轉身出了房間。


  太子妃目光一路送他的背影,直到出了房門看不見。


  八歲的夏寶怡並不懂成人之間的情感,她坐到太子妃身邊,小嘴吧啦吧啦的講了自己一天的經歷,從早上出門到司署衙門和太子面見各世家公子,再到寧王府……只要入她眼的,她感興趣的、能記的都說了,最後感嘆一句:「母妃,做男人真好,可以外出,可以進衙,可以跟男人打交道,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真好!」


  太子妃也跟著嘆道:「是啊,母妃也常常想,如果自己是個男人就好了。」


  夏寶怡說道:「母妃,既然我們不是男人了,可以像三嬸一樣啊,女扮男裝,一樣可以自由自在。」


  太子妃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為何,母妃?可是三嬸她就可以啊!」夏寶怡不解的問道。


  太子妃再次搖頭:「如果今天,你父王不讓你出去,你能出去嗎?」


  雖然只有八歲,可是夏寶怡還是聽懂太子妃的話了,「我知道了,三嬸有三叔寵著,所以她才能自由自在。」


  「我的兒,難為你聽懂了。」太子妃一陣傷感,女兒懂事到底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夏寶怡撅嘴說道:「母妃,我們女兒家出一趟門怎麼就這麼難呢?」


  「母妃也不明白,為何做女人這麼難。」太子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睛里灰朦朦一片。


  四王爺夏宗琦一直擔心太子找他茬,窩在自己府里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窩邊草被他啃了個稀巴爛后,他忍不住出動了,去了最繁華的倚香閣,陪他鬼混的就是葉尚勛的兒子葉達。


  當他們到倚香閣時,發現這裡居然沒有以往熱鬧了,還真是怪了,問向老鴇:「媽媽,怎麼回事?難道是你們這裡的姑娘不行?」


  老鴇連忙否認:「王爺,絕沒有的事,奴家這裡的姑娘絕對是全京都最好的,不,是大寧國最好的。」


  「那為何冷冷清清?」夏宗琦不解的問道。


  老鴇不高興的扭了一下頭:「還不是募兵搞的。」


  「募兵?」


  老鴇叫道:「四王爺,你不會告訴奴家,你不知道太子和三王募兵的事吧?」


  「去你的,本王怎麼會不知道,本王就是不相信,要你多嘴!」


  醉生夢死的夏宗琦還真不知道,自己窩在府里的這幾天,外面世道已經變天了,用『白雲蒼狗』形容都不為過,可惜他趴在女人身上,如聾子瞎子,一無所知。


  「是……是……,奴家嘴啐,該打、該打……」老鴇那裡敢得罪一個王爺,趕緊陪罪。


  夏宗琦大爺般架起二郎腿:「趕緊給本王挑幾個可心的姑娘。」


  「是,是,奴家馬上就去。」


  老鴇搖著帕子去安排了,夏宗琦瞪了一眼葉達,「你怎麼不告訴本王!」


  「表哥,我還以為你的幕僚們告訴你了。」


  聽到這話,夏宗琦心虛了,這幾天他一直在後院鬼混,幕僚、下屬是來找過自己,都被自己擋了,原來是為這事,嫉妒之心馬上驟起,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王爺……」老鴇見四王爺發獃,輕輕喚了一句。


  夏宗琦抬眼看妓人,眯了一下眼,先玩,等玩過了女人再說,遂馬上笑眯開眼,「就這……」


  老鴇搖著帕子笑道:「王爺,這已經是我們這裡的頭牌了,你看看這身段,你看看這小臉蛋,那樣不標緻?」


  「還差點什麼?」夏宗琦摸了一把下巴。


  老鴇老眼眯了眯,馬上明白什麼意思了,揮了一下手,周圍侍候的丫頭、閑雜人等都出去了,然後,她對四王爺說道,「王爺,你說的缺的東西,等我們都走了,就有了。」


  「真的?」


  「當然!」


  葉達不想走,坐在夏宗琦邊上沒動,他轉頭看了一眼,目光遇到夏宗琦的目光,被狠狠的颳了一下,賴著不想走的他只好起身行了一禮跟著老鴇出了房間。


  房間內只剩下夏宗琦和妓人時,妓人朝他風情萬種的笑了一下,然後開始跳起舞來,那小腰、那媚眼……能把他的魂勾出來,果然比自己的丫頭們強,腰肢如揚柳般擺動的妓人拋完媚眼后又開始脫衣,一件一件……脫得他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小妖精,趕緊過來,讓爺摸摸……」


  妓人並沒有馬上過去,等一絲不掛后,又搖擺著跳了幾個勾魂動作才靠近了他,磨磨噌噌……讓男人慾罷不能!


  猴急的夏宗琦上來就壓倒對方,只見妓人勾一笑,「王爺,咱們今天來點不一樣的。」


  「那樣才叫……」還沒等夏宗琦說完,妓人的頭已經埋到他誇間了,「啊……」消魂的聲音迅速傳遍了房間。


  太子書房

  黑衣人站在太子書案前回道,「葉家嫡幼子把四王帶到了倚香樓,已經進去一個多時辰了。」


  寧太子問道:「葉振勛還沒有回來?」


  長史回道:「回太子殿下,葉大人可能留在吳國,也可能被吳國人擄了去,做了俘虜。」


  寧太子問道:「你認為那種可能性大?」


  「回王爺,第二種可能性大。」


  寧太子冷嗤:「老子生死未卜,兒子竟還有心嫖妓,葉家還真是心大。」


  「太子殿下,那四……」


  寧太子說道:「先別管他,讓人全力支持三王爺募兵。」


  「是,殿下!」


  太子府後院某小側門,一個丫頭把手中的小紙條遞了出去,一個時辰后,這張小紙條到了謝夫人手中,謝夫人打開看了一下后,馬上放到油燈里燒掉了。


  「夫人,什麼事?」站在邊上的一個中年婦人問道。


  謝夫人回道:「那邊說,寶兒和太子去了三王爺府。」


  中年婦人問道:「不要緊吧!」


  「一個平民,要緊什麼!」謝夫人不屑的哼道。


  中年婦人說道:「夫人,聽人說這個平民不簡單。」


  謝夫人嗤笑一聲:「再不簡單有什麼用,現在如男人一樣,幫三王爺做些事,等天下太平了,三王爺用不到她了,既然會把她甩了。」


  婦人問道:「夫人,如果三王爺不甩呢?」


  謝夫人陰陰的笑了一下,說道:「不甩,也跟我沒關係,我只要盯著太子殿下沒有別的女人就行了,如果有,就像陸雲妍一樣,我會讓她們生不如死。」


  婦人擔心的說道:「夫人,可是從現在看,殿下什麼女人都不沾,似乎……」


  「不正常,是吧!」謝夫人眯眼介面說道。


  「夫人……」


  謝夫人沉默了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麼,微抬下巴,說道:「姐夫戀著姐姐又怎麼樣,姐姐現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讓姐夫看到,除了心煩,沒別的,還不如死了,活在姐夫心裡……」


  婦人低頭沒敢接謝夫人的話。


  房間內又沉默了一會兒,謝夫人彷彿蟄伏了一冬的毒蛇,眯眼說道:「擔心什麼,這種事既要動腦子,又要看緣份的。」


  「是,夫人!」


  謝夫人眯眼端起自己的茶杯,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前方,而前方除了門,什麼都沒有。


  王府內院

  蘇小蘭正在指揮丫頭們收拾行囊,不時提醒道,「大家仔細點,不要漏了東西,給王爺、王妃造成不便。」


  「是,小蘭姐,知道了!」


  「好好收拾!」


  「是!」


  廂房內,林怡然正在跟林氏說道,「娘,你確定跟我們回吳國了?」


  林氏回道:「嗯,剛巧我們一家都在,一起回去。」


  林怡然問道:「如果家鄉村子里什麼都沒有了,你打算怎麼辦?」


  林氏嘆道:「能怎麼辦,就算村子里有什麼,我們也不會回林家村了。」


  「不要葉落歸根?」


  林氏搖頭:「這年頭,還葉落歸根什麼!」


  林怡然說道:「那好吧,可是打仗會很辛苦,你們得有心裡準備。」


  林氏說道:「看你這孩子說的,娘帶著你們可是在風雨里漂了四、五年,這點苦算什麼。」


  「好吧,娘,是我想多了。」


  「這次啊,我跟你爹說了,回去主要是為了給祖輩們填墳,感謝他們保佑,讓我們林家出了個王妃。」林氏高興的說道。


  林怡然有些心虛的笑笑,說道,「娘,那你說,祖輩們會不會高興的從墳里爬上來。」


  「哎喲,臭丫頭,你想嚇死娘啊!」林氏伸手拍了林怡然幾下。


  「哈哈……」看到林氏被自己嚇到了,林怡然哈哈大笑,而且是前俯後仰的那種。


  林氏連忙扶住她,不讓她大笑,「丫頭,你不能這樣了,萬一懷孕了怎麼辦,豈不是要傷了孩子。」


  「娘,才大婚一個月,不會馬上就有吧。」林怡然吐了一下舌頭說道。


  林氏唬眼:「你這孩子,不管多長時間,結了婚的女人,要隨時隨地注意自己是不是懷孕了,萬一不小心把孩子弄丟了怎麼辦,可不是那麼容易再懷孕的。」


  「娘說得是。」


  林氏再次長嘆一聲。


  林怡然問道:「娘,你嘆什麼氣?」


  「你要是在打仗途中懷孕怎麼辦?」林氏發愁的說道。


  「……」林怡然還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之間,被林氏問了。


  「要不,娘陪你留在家裡?」


  林怡然撓了一下頭,「估計你家女婿不讓。」


  林氏瞪了眼自己的女兒,「年紀輕輕整天粘在一道,合適嗎?」


  「娘——」


  林氏搖頭:「別叫了,娘知道了,真是兒大不由娘,女大不衷留!」


  「娘不說了,咱們去吃飯。」


  「好吧,吃完后,我也要回家準備收拾一下。」


  林怡然想了一下說道,「娘,你們以後就留在京城生活,怎麼樣?」


  「這……不太好吧!」


  林怡然說道:「娘,太平寨也是我們落腳之地,並不是故鄉,你們留在京都,我們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你覺得呢?」


  林氏回道:「可是我們的田地、鋪子都在佑福和太平寨,這樣一來……」


  「娘,沒關係,我們可以在京都繼續買田、買鋪子,一樣可以經營生活的很好。」


  林氏想了想說道:「這個要問你大哥,這家將來是你大哥的。」


  林怡然突然想起大哥想做村長的理想,撓了一下頭,還真是……「那等問過大哥再說!」


  「嗯!」


  林怡然帶著林氏出了院子到了前院正廳,前面夏宗澤正陪著林家男人們聊天,見她來了,王府管家趕緊安排午餐。


  可能要回老家,林父顯得很激動,飯一吃完,就要回家收拾,準備明天早出發。


  林怡然沒有留他們,讓他們回去收拾了。站在王府門口,她嘆了口氣。


  「嘆什麼?」夏宗澤輕輕問道。


  「我們要開始流浪了!」


  夏宗澤笑道,「胡說什麼?」


  林怡然突然靠近夏宗澤低聲問道:「你打算用多長時間掃平太下?」


  夏宗澤雙眸看向林怡然,「如果多一些凌齊軒、蔣遠霖這樣的人才,我想三年五載這天下就會平了吧!」


  林怡然直起身子,豪氣的說道:「俗話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那你可要擦亮眼睛去發現這樣的人才,讓更多的人參與到平天下的大業中來,我相信你的願望指日可待。」


  夏宗澤看著可愛的小嬌妻,鄭重的點點頭,「好!」


  寧國盛和十七年初夏,二十二歲的寧國三王爺攜十六歲新婚妻子,帶五萬人馬,從寧國京都陽城東城門出發,寧太子帶著文武百官親送到東城十里之外。


  四月底五月初,京都陽城郊外的風光旎旖,陽光明媚,透過蔚藍的的雲層,化作縷縷金光,灑向大地。


  五月的風不僅吹著遠行大軍的旌旗,還吹著將軍們的披風,讓它們在風中獵獵作響,形成一道亮眼的風景線。


  和熙的夏風中,傳來臨別的告別之聲,「孩子,出門在外,不要像在家裡,要沉著穩重,像個男子漢頂起一片天。」


  「知道了,父親!」


  這是父親對兒子的臨別之語。


  「孩子,在外面可得吃飽、穿暖,可不能再踢被子,小心著涼。」


  「母親,你說這話幹嘛,讓我被別人笑話。」


  這是母親依依不捨的臨別之意。


  「孩子他爹,出門在外,一切小心,多多保重,我會跟孩子在這裡等你勝利歸來。」


  「嗯,我知道了,在家要替我盡心照料父母。」


  「我知道,你放心吧!」


  這是女人對男人的離別之情,含著不舍,又期待自家男人建功立業,掌家門楣。


  「澤兄,祝兄你一路順風、前程似景。」


  「同樣,希望等我回來時,你也官升三級。」


  「哈哈……大家一樣,一樣……」


  這是友人離別前的豪言壯語。


  ……


  看著眾軍和親人、朋友告別,寧太子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夏宗澤說道,「一路順風,多多保重。」


  夏宗澤抱拳,「大哥,保重!」


  「保重!」


  夏宗澤把林怡然送上了馬上,掀起自己的戰袍,戰袍在風中劃過優美弧度,隨著優美弧度的高高揚起,他已經躍上白蹄神駒,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目光遠視,前方,迎接他的是新的戰場。


  「駕……駕……」隨著夏宗澤馬鞭揮起,東征之旅正式開啟了。


  林怡然坐在馬車裡,隨著馬車啟動,輕吁了一口氣,伸手挑了挑窗帘,窗外,送行的人們變得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她收回目光,看向大道邊,不遠不遠處,村落里,姑娘大嫂們都站在河水裡清洗衣服,歡聲笑語遠遠傳來,一片祥和,希望天下的人們皆如此!


  五月的風景俏麗地展示著她美麗的身影,無論是朝暮里溫婉柔美的悠遠寧靜,還是在艷陽下閃亮水花里飛濺的激情,都是那麼令人飄然而超脫,生命的旎旖與壯麗在這裡盡情綻放。


  吳國常縣

  經過大半個月的長途跋涉,左禎領著五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看著這個人口不足數十萬的吳國小郡,他志在必得,溫熱的夏風中,寧國旌旗和他個人蕃號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前方斥候打馬過來回稟,說道,「回將軍,吳國大將桑甚和的主力不在此地,這裡駐守的是他的旁系軍隊。」


  左禎問道:「連直系都不是?」


  「是,將軍!」


  「他的主力在哪裡?」


  斥候回道:「回將軍,在通州城!」


  「離這裡多少里?」


  「回將軍,四百里!」


  左禎看了看身後的即將到來的糧草輜重,揮手說道,「就地紮營,子夜時分,拿下郡城!」


  「是,將軍!」


  勞累的軍卒終於放下身上沉重的包裹,開始就地紮營,紮營的外圈,有士兵放哨,軍中參事正在記錄、分配紮營后的各項事宜,五萬人馬,有條不紊。


  不遠處,常縣鄰城化縣,整個縣城從遠處看過去,坑坑窪窪,彷彿了無人煙,可是細看過去,坑坑窪窪成了一個個明凈的小水塘,清亮的水倒映著藍天白雲。


  縱橫交錯的水塘相連之處交錯成無數個小孤島,小孤島上茅草叢生,夏風吹過,沙沙作響,帶來一片詩情畫意,可是這詩情畫意,對於儒將桑甚和來說,他無心欣賞,他駐紮在最大的一座島嶼上,他想在寧王夏宗澤到來之前,拿下想貪功的寧國小將左禎。


  比澡桶大不了多少的小梢子船悄悄的劃到了主將所在的島嶼,他興奮的跳上了岸,高興的跑進了茅草中的小屋,剛進茅草屋,就叫道,「將軍……將軍……,寧國人帶來了很多糧食,夠我們飽餐一個月啦!」


  桑將軍卻沒有接著他的話說,而是問:「公子現在怎麼樣?」


  「回將軍,公子伏在常縣邊上一動也不動,只等寧國左將攻城,他搶輜重。」


  桑將軍點點頭,沒說什麼,從茅草屋出來,站到高垛上朝遠方看過去,悠悠的說道,「希望俊兒一切順利!」


  吳國常縣

  常縣城門十五里地之外,某座小村落里,遠遠看過去,十室九空,沒有人煙,可是仔細深入村莊內部,破敗的茅草屋裡,影影綽綽藏了不少軍卒。


  村落後面,偶有人幾乎伏在地面上進了茅草屋,進屋后,小聲說道,「將軍,寧國軍隊很警醒,連紮營都有人放哨。」


  「紀律這麼嚴明?」


  「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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