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舉多得(加更)
林怡然在范先生等人眼中,不過是夏宗澤未得到手的一個女人而以,一個女人參與到男人們的事中,不太可能。
再退一步講,一個時辰前,夏宗澤和林怡然兩人你儂我儂,剛經歷過一場親密接觸,難道,現在他們還要分彼此嗎?
這個答案對於很多女人來說,肯定是不分彼此,我都跟你這樣好了,你就應當為我做這樣、做那樣,可如果這樣想,那真是太天真了,男人們從來都是公是公,私是私,事情歸事情,很少摻合進私人感情,至少一個優秀的男人是這樣。
當然優秀的女人同樣如此,所以林怡然以獨立的姿態跟夏宗澤就是論事。
林怡然直接說道,「我來江城是為了買糧食。」
站夏宗澤身後的三和撇了一眼,那意思就是我就知道這樣。
夏宗澤也彷彿瞭然。
范先生微微一笑,「買糧需要銀子,所以林姑娘……」
「是!」林怡然說道,「所以我需要銀子,於是就準備找個貪官下手。」
梁先生不解的問道:「林姑娘為何要找梁其道下手呢?」
「我以為他吃空餉有銀子。」
范先生眼眯了一下,笑道,「林姑娘連這個都懂。」
「打了這麼多年仗,路上隨便一個逃兵都知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林怡然彷彿不屑的回道。
凌、方二人幾不可見的垂下眼,每當有人質疑她懂得東西多時,她都會說流浪的路上什麼見聞沒有,可是自己也曾流浪過,餓都餓死了,有幾人有閑心情討論這些,再說確實沒什麼人懂這些啊!真是迷一樣的姑娘。
范先生笑笑,說道,「那林姑娘為何還不動手呢?」
林怡然看了眼范先生,「范先生,你明知故問真得好么?」
「呃……哈哈……,」范先生沒忍住,大笑幾聲,「林姑娘,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機鋒了,你究竟有什麼主意?」
林怡然抿嘴說道,「在說主意之前,我想把我理順的頭緒跟你們說一說。」
聽到林怡然的話,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都想知道她的頭緒是什麼。
林怡然掃了一眼大家說道,「江城東碼頭的情形,你們知道嗎?」
四喜點了點頭,「知道!」
「那某個茶寮里的山匪知道吧!」
四喜再次點頭,「是月華山山頭的小匪。」
林怡然問道,「那你們知道此人為何一直坐在茶寮里?」
四喜看了眼夏宗澤。
夏宗澤示意他回答。
四喜回道:「此人實際上是梁其道的人,一直坐在茶寮里,正是為了郭家二萬兩銀子。」
林怡然嚴肅的回道:「不錯,他是梁其道的人,可他坐在那裡不僅僅為了郭家那二萬兩銀子。」
「他還為了什麼?」左禎好奇的問道。
林怡然回道:「我曾經認為此人在釣大魚。」
「釣大魚?」范先生等人驚訝的問道。
「是。」
范先生問道:「什麼樣的大魚?」
林怡然回道:「我以為是郭家的二萬兩,可是沒幾天,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推測,二萬兩對我們這些小賊來說,可能很多,可是對於富庶的江城都尉來說,簡直不值不提。」
范先生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麼回事,難道『大魚』指是……他看向夏宗澤。
林怡然看向夏宗澤。
所有人都看向夏宗澤,瞬間明白梁其道的意圖了。
周紹良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吼道:「他敢,我現在就去端了他的老窩。」
林怡然微微一笑,「梁其道從沒打算自己親自動這條大魚。」
周紹良再次吼道:「就憑他,沒這能耐,城裡城外,十萬大軍,他敢動我家王爺一根汗毛,我讓他骨頭渣都沒地尋去。」
林怡然點點頭,「你說得不錯,他確實動不了你家王爺一根汗毛。」
「那他這樣做還有何意義?」范先生不解的問道。
林怡然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裡,我一直在想,以梁其道的為人,他不可能做出這麼低智商的事,後來,我聽說湯品成的銀子沒有完全運走,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林怡然回道:「二萬兩銀子是障眼法不錯,梁其道的目的在湯品成另一批銀子上也不錯,可是他要防備的,絕不僅僅是我們這些人。」
范先生皺眉:「什麼意思?」
林怡然回道:「意思很簡單,梁其道用二萬兩銀子一舉多得,然後達到自己拿到湯品成另一批真正藏銀。」
「一舉多得,那些多得?」
「一得,當然是吸引我們這樣的毛賊,二得,是王爺,三得是殺王爺的人。」
「什麼,殺王爺的人……誰……」四喜緊張的問道,這是他的失職,他居然沒有查到。
林怡然反問:「江城是誰的地盤,又是誰的金庫?」
「陵國二王子!」
林怡然說道:「確切的說,是二王子的舅舅——春平候。倒底是春平候想利用梁其道,還是梁其道想利用春平候,我搞不清楚,但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你家王爺。」
周紹良氣得拔腳就朝門外走:「我現去就去殺了他。」
「周將軍——」制止住周紹良后,范先生想了想說道,「梁其道想利用春平候的人拖住王爺,最好是殺了王爺,然後拿到他想要的銀子。」
「對!」
范先生問道:「那銀子在哪裡呢?」
林怡然說道,「陶叔,你把你打聽來的消息跟范先生講講。」
陶仁泉回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梁其道一直盯著湯家,梁家利用美人計,早就把湯家管事搞定了,這次湯品成棄城而逃,終於讓姓梁的得到機會了。」
范先生連忙問道:「銀子在湯家僕人那裡?」
陶仁泉搖頭,「我不知道。」
「……」
夏宗澤的人都看向林怡然,不知道,你們來說什麼。
林怡然抿嘴回道,「我猜到了某個地方。」
范先生看了眼夏宗澤后,問道:「那裡?」
林怡然回道:「最危險又最安全的地方。」
「什麼地方?」周紹良是個粗人,聽不得啞謎,急急問道。
范先生捋了一下鬍鬚,驀得想到了什麼,「你說是……」
林怡然點了一下頭,「就是范先生想到的地方。」
范先生激動的站起來,「難怪,姓梁的要給王爺接風洗塵,原來是施調虎離山之計。」他看向自家王爺。
夏宗澤冷眸微眯,眸中泛寒。
「到底是什麼地方?」周紹良急死了,看向左禎。
左禎緊繃著臉一動不動。
林怡然看向不動聲色的夏宗澤。
范先生轉過頭看向林怡然,「林姑娘的意思……」
林怡然回道:「湯品成的銀子不少,姓梁的比他只多不少。」
「你的意思,將計就計,得到全部銀子?」
「你覺得呢,范先生?」
左禎反問:「你就這樣篤定姓梁的會動自己的銀子?」
「我還是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最不可能的時候,最有可能。」
范先生看向自家王爺,「王爺……」
夏宗澤輕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看向前方。
夜色中的江城,在五月清風的吹拂下,退去了白日的燥熱,喧鬧的江城漸漸沉靜下來,透過薄薄的雲層,月光灑在了街道,大街上,店鋪內燈光漸漸熄來,只前門懸挂的燈籠,散發淡淡暈黃的光芒;小巷內,萬家燈火,一盞盞慢慢地熄滅。
五月的夜是柔軟和的,月光朦朧,星光燦爛,人們在清爽的清風中慢慢睡去,沉入夢鄉。整個江城慢慢的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霧,彷彿增添了一份別樣的神秘。
江城某座大酒樓,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一樓、二樓,兩個樓層里所有的宴席都坐滿了人,他們坐在那裡不時的交頭接耳,說著什麼,對桌子上的山珍海味,視而不見。
江城府丞殷存瑞正在和同僚說話,悄聲問道,「梁大人沒來?」
同僚輕聲回道:「這酒席就是他請的,應當會來。」
殷存瑞小聲說道,「可我出衚衕時,梁家的大門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吧!聽說梁大人為被抓的官吏求情,如果沒有他,這事怎麼能成?」
「那也許會晚點到吧!」
「我估計到了!」
殷存瑞想了想下了二樓,到了酒樓底層正堂,看到酒樓老闆正站在正門,焦急的看著街道外,街道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走到酒樓老闆身邊,「寧國王爺還沒來?」
「沒有!」酒樓老闆搖頭回道。
「不急!」殷存瑞眯眼說道。
「我急什麼呀,要急也是你們這些大人急吧。」酒樓老闆轉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也是。」殷存瑞笑了一下,「我也不急,急的人不是我們。」
「喔,殷大人的意思是……」酒樓老闆朝外面街道上看了看,意有所指。
殷存瑞沒有回話,雙手背到身後,立在門口等人。
門外,今天的夜晚有些不一樣,清風吹拂下的大街安靜的讓人不安,遠處深深的黑暗裡,朦朧的燈光泛著詭異的光暈。
冷清清的江城大街上,終於有馬車出現,馬兒嘚嘚的聲音,在空曠的大街上顯得很醒目。
殷存瑞對酒樓老闆說道,「你看,急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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