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賭局 溜走
不知為何,林怡然突然感覺這裡很悶,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邊和幾人說話,邊快走了幾步。
「黑小子——」落在後面上樓梯的褚鳳章突然大聲叫道。
一直避著不看樓梯的林怡然聞聲不得不看向樓梯,居然是小霸王,暗道倒霉的她,餘光卻還是不自覺的掃了一眼小霸王身後之人,目光防不及卒的撞了一下,驚得她趕緊低頭,對幾人說道,「趕緊走!」步子加快,近乎小跑般跑向門口。
夏宗澤餘光不期然的和那個丫頭撞到了,對方如小鹿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知為何,剛才還感覺不適的他,身心一下子都舒展開了,眼角幾不可見有了笑意,背在身後的盈袖彷彿有風吹過般輕鬆洒脫,一股濃濃的喜悅從心頭蕩漾開來。
「喂,黑小子,你還敢跑!」褚鳳章一隻手抻在樓梯扶手上,輕輕一躍,從樓梯上飛了下來,擋在了林怡然的面前,「黑小子,看你還往那裡跑!」
林怡然歪頭大吐一口氣,然後轉過頭,敲了一下扇子,假笑一聲,「公子,找黑小子有何貴幹?」
褚鳳章大叫:「你敢跑?」
林怡然輕輕一笑:「我跑不跑,跟公子你有關係嗎?」
「你……」
林怡然眉眼輕掃,「一,我不是你的臣民,二,我跟你不熟,我做什麼都是自由的吧,我想跑就跑,想走就走,你管得著嗎?」
「你……你……大膽刁民!」褚鳳章氣得叉腰。
林怡然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道:「衛國公子,我是吳國平民,不吃你家糧,不佔你家地,更不是你家刁民。」
「你……黑小子,你還反天了!」褚鳳章氣得伸手就去抓林怡然。
林怡然本能自衛,躲開了褚鳳章的攻擊。
褚鳳章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哈……哈哈,還敢從本公子手中溜走。」他生氣了,一個奪步,再次上前抓林怡然。
林怡然怎麼會束手就擒,一個退步,後仰身躺開了褚鳳章的手抓,一來一往,一進一退,這兩個人居然在賭坊門口交起手來。
快要到二樓的夏宗澤和秦無雎兩人停在樓梯口,都看向樓下。
夏宗澤就不要說了,看到這個有趣的丫頭,心早就蕩漾了,見他們打架,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停下來,看向他們,不,確切的說看向她。
秦無雎感覺面熟,身邊的貼身侍衛在他耳朵說了句,「魚湯麵。」
哦,原來是那個會做面的丫頭,原來著急辦事的他倒是感興趣的看了幾眼,發現這丫頭的身手遠不如她做麵食來得好,也就是三腳貓功夫,不以為意的看了幾眼。
樓下門口,郁離不解的看向動手的兩人,這是鬧得那出?賭坊大掌柜,發現大東家來了,趕緊上前行禮請安。
「被抓的人是何人?」郁離問道。
掌柜回道,「今天晚上來的賭客。」
「賭客?」
「是。」
閱人無數的郁離,只要一眼就知道被打的是個丫頭,這小子不是會天下頭牌的嘛,什麼對一個假小子感興趣了,摸了摸沒有鬍鬚的下巴,一臉興味盎然。
掌柜小心翼翼的問道:「東家,你這是……」
郁離來之賭坊之前並沒有跟掌柜打招呼,是臨時決定,回道,「收拾好包間待客。」
「是,東家!」掌柜連忙上二樓收拾去了。
見有熱鬧看,大堂內賭博的人也不賭了,都圍到門口看熱鬧。
可惜熱鬧不夠瞧的,林怡然這個菜鳥身手,不如十五歲的褚鳳章,十幾招后,她的后襟被他拎上了。
蘇大易急得過來要幫林怡然,被她制止了,蘇大易能打贏這個小霸王,可是小霸王周圍這些人可不是他們能惹的,擺了一下手。
蘇大易只能緊張的看向褚鳳章,希望他發善心,放過林怡然。
凌齊軒不動聲色的把周圍看了一圈,然後再次看向林怡然,他覺得她能解決眼前的麻煩。
近一米八的褚鳳章拎著剛剛過了一米六的林怡然,得意的叫囂道:「怎麼不溜了?」
林怡然轉過身子兇巴巴的叫道,「你說呢!」
「哈哈……」看到林怡然氣急敗壞的樣子,褚鳳章一臉得瑟,居然提著她上了二樓。
「喂,你想幹嘛!」林怡然急得大叫,還有難為情。
褚鳳章得瑟的叫道:「黑小子,好不容易逮到你,當然要逗個過癮啦。」
林怡然真想大罵『你個變態的』,可是什麼都比不過人家,只好歇火。
郁離見褚鳳章上二樓了,他跟著上了二樓,樓下的賭客見沒有熱鬧瞧又賭上了,顯得熱鬧非凡。
蘇大易想上二樓,被樓梯口的侍衛守住了,他根本上不去。
「軒老弟,怎麼辦?」
凌齊軒掃了一眼樓上,安撫說道,「別擔心,她會解決的。」
「可他們是……」
凌齊軒拉了把蘇大易,說道:「我們在門口等著。」
蘇大易深嘆口氣,出了門口,坐在門口邊上等著。藏在人群中的耿木生擔心的看向二樓,這可咋辦?
二樓
林怡然被褚鳳章扔在地板上,林怡然骨碌滾到房間角落,然後盤坐在地板上,氣鼓鼓的看向褚鳳章。
林怡然翻滾盤坐的動作再次引得褚鳳章大笑不止,「三哥,這黑小子有意思吧!」
夏宗澤朝他看了一眼,沒回話,看了眼跟進來的郁離。
郁離笑著作請,「各位公子請坐。」
夏宗澤瞟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忘了自己是主人。」
「怎麼會,請,各位!」郁離一派大家公子作派,得體的禮儀中帶著七分虛偽。
夏宗澤等人這才入坐,坐到了桌子邊上。
秦無雎大刀闊馬的坐到椅子上,面露不耐煩,「郁公子,我們依約而來,這糧什麼時候讓我們運走?」
郁離低頭喝了一口下人送上來的茶水后才回答說道,「二位公子都想要糧,可是郁某的糧食就這麼多,你們看……」
「那不行,我去年就跟你訂了五百萬斤,你也答應了,可不要出爾返爾。」秦無雎的臉色不好看。
郁離彷彿沒有看到,仍然風輕雲淡,「秦公子,不是郁某要出爾返爾,郁某也沒有想到,去年的秋稻減產的這麼厲害。」
秦無雎眼角凌銳,不鬆口的說道:「那不行,那是你的事,你答應我多少就該給多少!」
郁離透出商人與人周旋的精明世故,輕輕笑道,「秦公子,郁某真心沒辦法,郁不僅答應了你,還答應了夏公子,現在,糧食就這麼多,只能讓你們分了!」
秦無雎馬上問道:「多少?」
「三百萬斤!」
「什麼,這麼點怎麼夠?」
「還請秦公子見諒!」郁離拱手陪禮笑道。
秦無雎輕哼一聲:「郁公子,我可不管,君子可不能言而無信。」
噗呲,沒忍住笑的是褚鳳章,他大笑道,「秦無雎,你也好意思說『君子言而無信』兩個月前,是誰是挑著打起來的?」
秦無雎冷眯了褚鳳章一眼,「無知小兒懂什麼?」
「秦夷子,你敢說我!」褚鳳章跳腳。
秦無雎再次鄙視了褚鳳章一眼,「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幾個人說話,被扔在牆角的林怡然這才有空偷偷看他們,被稱為『秦公子』的秦無雎,居然是那次和夏宗澤搶美人的平國人,難道他也是王爺之流的人?
自從知道帥哥叫夏宗澤后,林怡然已經知道他在寧國是什麼樣的身份了,他是寧國三王子,寧國人稱他為戰神,世人稱他為殺人魔頭。
型美男秦公子掃向褚鳳章的那一眼甚是冷厲,而言聽之中,兩個月前挑打?難道說的是應城之戰?
林怡然想起高林鎮偷襲那次,好像聽到人叫過秦夷子,難道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和他並坐的帥公子是寧國人,這兩人不是死對頭嗎?怎麼會心平氣和的坐到這個不起眼的小賭館里,好奇怪呀!
他們一直在討論糧食?難道是因為糧食,雙林鎮上的廣源糧鋪,大東家叫郁離,剛才他們叫一直笑眯眯的公子為『郁公子』,難道是糧商郁公子把兩人邀到了一起?
寧、平兩國的兩位公子身份地位不低,居然被一個糧商叫坐到了一起,果然是誰手中有資源,誰就是大佬呀!
林怡然坐在角落裡,邊聽邊分析,一點也沒意識到,有人在悄悄注意著她。
「我……」褚鳳章竟被他掃得結巴了。
郁離笑著緩和氣氛,「秦公子,稍安勿燥,我若是不想賣,又何必把二位叫到三國交界處呢,你們說是不是?」
秦無雎不耐煩的叫道:「你準備怎麼賣糧食?」
「我的本意當然是平分給二位。」
夏宗澤和秦無雎相互看了眼,又相互轉過頭。
秦無雎冷笑一聲,「姓郁的,要是平分,你會把我們叫到這裡?」
「哈哈……知我者,秦公子也!」郁離仰頭肆意一笑。
林怡然從這肆意當中看到了此人的傲慢,還有男人之間那種勾心鬥角處於優勢的自得感。
林怡然暗想,這傢伙是不是狂妄過頭了,一個商人居然敢跟拿刀槍的斗,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命長了?不久的將來,林怡然就明白,這傢伙為何這樣狂妄了,這裡暫且不說,咱們慢慢往下看故事。
「你想耍什麼花樣?」秦無雎面露不悅之色。
郁離又呷了一口茶,半挑眉說道,「你們相信運道嗎?」
「什麼意思?」
郁離不急不徐的自顧說道「聽說人有運道時,擋也擋不住,要是沒運道,是你的,你也得不到。」
「郁公子,別打啞迷,你究竟想怎麼樣?」
郁離眯眼,詭異一笑,「兩位公子,難道還沒猜出郁某的意思?」
夏宗澤掀起眼皮,薄唇輕啟,「郁公子想讓我們賭運道?」
郁離展顏一笑:「二位公子覺得如何?」
秦無雎倏的一下站了起來,「姓郁的,你別太過分!」
「秦公子,你不相信自己有好運道?」郁離笑著反問。
這話分明就是個坑,回與不回,都不妥,林怡然感覺『秦公子』想暴走,可是生生忍住了,眯眼說道,「郁離,有花樣趕緊使出來,本公子沒時間陪你玩。」
郁離笑眯眯的回道,「秦公子,等你買到自己想要的糧食,我想你就有時間了。」
「你什麼意思?」
郁離也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二位公子都想買糧,可是郁某的糧只有這麼多,為了公平,今天晚上,兩位用賭的方式買自己想要的糧食。」
夏宗澤和秦無雎不約而同相視一眼,又別開眼,看向居高臨下的郁離。
林怡然看到兩人眼中拋出的刀光,她想,要是不為了糧,姓郁的估計被他們兩人碾成粉末了。
秦無雎眯眼問道:「如何一個賭買法?」
郁離回道:「一千斤一個籌子,半個時辰內,贏多少籌子,我就賣多少糧。」
「和誰賭?」秦無雎和夏宗澤的軍師同時問道。
郁離笑笑說道,「當然是你們兩個!」
林怡然暗想,秦、夏原本就是死對頭,現在又要以這樣的方式買糧,他奶奶的,姓郁的難道嫌這世道還不夠亂。她看了看被姓郁的牽著鼻子走的二位公子,他們再次相互看了看,又各自移開眼,一個暴戾傲慢,一個不動聲色。
「敢不敢,二位?」見二人都沒有開口,郁離看向秦、夏二人,挑眉笑道:「三百萬斤糧,二位各自贏多少,我就賣多少?」
贏多少賣多少?林怡然暗想,還不是要出銀子,嘖嘖……這買賣做的可真到家了。
「此話當真?」秦無雎面露喜色。
「當然,我郁某人,向來說話算數。」郁離笑問:「夏三公子,你呢?」
夏宗澤點了下頭,「可以!」
「那好,我讓人擺桌。」郁離伸手拍了兩下,馬上有下人過來擺桌放籌碼,秦、夏二人坐到了桌子兩端,一場賭局居然就這樣開始了。
秦、夏二人各自帶的手下人圍在自家主子身後,桌子側邊中間,郁離親自做了莊家,下人拿了三隻盅碗,三隻饊子給他。只見他彷彿隨意擺弄了一下盅碗,三隻饊子就不見了,不知道落到了那隻盅碗下,至少林怡然沒有看出來,這手法純熟的讓人感知不到變化,看來是高手中的高手。
郁離揚眉輕問:「二位準備好了嗎?」
秦、夏二人身背都微微往椅背靠了靠,「郁公子,只有半個時辰,你不想讓我們買糧?」
「那郁某就開始了。」郁離輕輕一笑,三隻盅碗在他手中,猶如會走路似的,由慢到快,彷彿只是眨眼功夫,眨眼功夫之後,三隻盅碗已經繞得人眼花撩亂了,不過沒花幾息功夫,他停手,微笑著問向二位,「饊子在第幾個盅?」
秦無雎搶先開口了,「第一個。」
「夏公子,你呢?」
夏宗澤轉頭,「你姓什麼?」
夏宗澤的突然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牆角的林怡然,可惜,牆角之人似乎在神遊,目獃獃的,居然沒有聽到有人問她話,可真有意思。
林怡然真驚嘆姓郁的搖盅手法,突然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收回恍乎的神情,「啊……公子大人,你……問我?」
夏宗澤沒有回她的話,眉角微彎,目光淺淺。
幹嘛不回話,到底是不是問我話呀,林怡然心想,姐可不想自作多情呀,可人家確實歪頭看向自己等待自己回答,媽的,你不回,姐也不想回,不過她只敢想想,沒敢付諸行動,咧嘴一笑,「公子大人,小民姓林,雙木林。」
「林——」
這傢伙居然想問名字,那怎麼行,急中生智的林怡然連忙叫道:「排行老二。」
「林——二?」夏宗澤幾不可見的動了動眉角。
「是,公子大人,你找我有事?」林怡然趁機從地上站起來,如小狗般跑到夏宗澤邊上。
夏宗澤見林怡然到了自己身邊,轉過身朝桌子,不急不慢的問道,「饊子在第幾個!」
林怡然呃然,「啊,公……公子大人,你這是……」
「第幾個?」
「我……我……」媽呀,這是什麼節奏,我連盅都看不清,如何賭在第幾個,愣愣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卻沒有理她,轉頭,坐在椅子上的夏宗澤比站著的林怡然只矮了半頭,從側邊看過來,林怡然的嘴唇彷彿靠近了夏宗澤的額頭,說明兩人距離之近,大概只有一個拳頭的縫隙。
三和、四喜剛想提醒林怡然離開點,可是自家公子彷彿一點也不介意,沒敢動作。他們不敢動作,不代表其他人不敢,褚鳳章這才反應過來,叫道,「三哥,你幹嘛讓這臭小子參賭?」
是啊,為何讓自己參賭,這也是林怡然想知道的。
作為莊家的郁離也很感興趣,他輕笑一聲,褚鳳章叫這假小子為臭小子,難道不知道或是沒看出來這小子是個丫頭,可是以自己男人的眼光來看,夏宗澤絕對知道他是個丫頭,對面的秦無雎彷彿也知道這是個女人,因為他高興的笑了。
秦無雎為何高興呢,當然是賭桌上的一些規則了,在古代男尊女卑的社會裡,有一些場合是不允許出現女人的,比如家族的宗祠祭祀,比如軍隊打仗,比如說此刻的賭桌,等等,認為女人參與是不吉祥的預兆。
夏宗澤瞄了一眼褚鳳章,說道,「有趣!」
「啊……」林怡然呆愣了一下,自己什麼地方有趣了?同時腦中緊鈴大響,難道要像小霸王一樣,把自己帶回家慢慢玩,這可……她幾不可見的碾了碾雙腳,恨不得奪門而去。
「啊……」褚鳳章瞪眼看向林怡然,這小子一點趣也沒有。
郁離挑眉,一幅果真如此的樣子,女扮男裝,當然有趣了。
夏宗澤可不管眾人如何看、如何想,輕輕說道,「我讓你說。」
林怡然皺眉,「公子,可……可我不懂賭術,你要是讓我說,我可全靠猜,你還讓我說嗎?」
「無防!」
「輸了可不要怪我。」林怡然皺眉說道。
「你說——」
「哦!」
媽呀,究竟幾個意思啊,這糧這麼精貴,你還讓我一個不懂賭術的人在這裡胡搞,不管了,是你自己非要讓我胡說八道的,那我就胡說,她暗暗鼓了口氣:吐口說道:「猜第一個!」
褚鳳章馬上問道:「為何?」
「剛開局,討個好彩頭,管它是第幾個,我們都要第一個。」林怡然嘻嘻哈哈的回道。
郁離桃花眼迷離了一下,笑問,「夏公子、秦公子都第一個?」
秦、夏二人俱倚在椅背上不動聲色。
「好,那郁某就開了!」郁離嘴角勾起,動作瀟洒的掀了第一個盅。
果然,第一個盅里有撒子。
「哇,真是第一個,太好了!」林怡然高興的拍了一下手,面上天真爛熳,實則罵了一句,姓郁的傢伙可真賊,這妥妥就是引人上鉤的套路,歪頭朝夏宗澤看了一眼,可是夏宗澤卻依舊風輕雲淡,她暗暗吐了個舌頭,大人物的派頭還真足,暗暗扁了一下嘴,安靜的站在他身邊。
褚鳳章見林怡然猜對了,看了眼夏宗澤,坐定到椅子上,不再找林怡然麻煩。
郁離笑道,「二位都賭對了,各得一千斤糧食,來人——」
「小的在,公子!」
「幫二位公子各記一千斤。」
「是。」
郁離朝二人笑笑,「二位公子,咱繼續——」他再次動起饊盅,雪白如玉的盅碗在他手裡再次令人眼花瞭的交錯起來。
第二開開始了,郁離問道:「請問撒子在哪個盅里?」
「第三個!」秦公子依然搶先回道。
郁離朝姓秦的笑笑,目光轉到夏宗澤這邊,夏宗澤歪頭看向林怡然,示意她回答,可是盅碗轉動太快,林怡然根本看不準撒子落在那個裡面,心裡沒底氣,撅嘴朝夏宗澤苦巴巴了一眼,意思是,我不知道。
夏宗澤眨了一眼好花的丹鳳眼,意思是說吧,無防。
林怡然跟著眨了一眼,意思是說,你確定,帥公子?
夏宗澤又眨了一眼,確定!
這兩人之間的互動,真是兩個眨眼之間,換成呼息計算,也就是一個喘氣的功夫,林怡然得到暗示后,緊抿了一下嘴,指著第二個盅說道,「開它!」心想,我都叫林二了,我就不信,不是二。
郁離點頭笑笑,「秦公子開第三個,這位小哥開第二個,那麼郁某就來開開看,看看撒子到底在哪個裡面!」說完,目光依次掃了一眼秦、夏二人,然後用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依次掀開盅碗。
「第一個,沒有……」郁離把掀開的盅碗給眾人看過去,看完后,放下,開又始掀第二個,「第二個……」郁離掀盅之前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緊張的身體微微前傾,伸著脖子等待郁離開第二個。
圍在賭桌邊上的人,一部分人看盅,一部分人看林怡然。
林怡然見眾人都看向她,心想,我又不是賭神,開那個盅,全靠蒙猜,你們看我做什麼,有些不滿的動了動身子,不知不覺中,她又靠近了一點夏宗澤,甚至衣袖碰到了一起,盯著盅饊的林怡然沒有注意。
夏宗澤彷彿也沒有注意到,跟著林怡然的目光看向盅饊。
「依然……沒有!」郁離掀開盅饊彷彿可惜的對林怡然說道。
秦無雎瞬間高興的大笑一聲,「我贏了!」
林怡然癟嘴轉身看了一眼夏宗澤,心想,我可真夠二的。
夏宗澤朝她微微一笑,彷彿安撫似的說道,這才剛開始。
對,才剛開始,急什麼,到底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林怡然的精神馬上又有了。
雙林鎮鎮郊
馬禿三抄著手,縮著身子蜷在某個角落,而某個角落之外,是某國軍隊紮營住宿的地方,他暗暗的聽著人聲吵雜。
一個時辰之後,他離開了此地,又到了另一個紮營之地,又在此地蹲了近一個時辰。
雙林鎮鴻運賭坊
賭糧繼續,林怡然一部分靠猜,一部分靠分析姓郁的面部微表情,十猜只能中三、四次,連一半都不到,眼看著對方已經快得到五十萬斤糧了,可是自己這邊才得十萬斤都不到,照這樣下去,帥公子買不了多少糧,她覺得自己是時候溜了,靠在夏宗澤一邊的手,悄悄搗了他兩下,可是夏宗澤彷彿沒感覺到自己在搗他,什麼意思?難道真想留下自己,把糧食都輸給別人,這傢伙什麼心思,不行,管你什麼心思,我得溜走,我可不想擔這責,就算你帥到天邊也不行。
郁離再次讓人猜盅,林怡然又輸了,她突然如男人般夾緊自己的雙腿,一副彷彿憋尿臉色發青的樣子,叫道,「公子大人,我要如廁。」
安靜的三樓包間,除了猜盅,幾乎沒人說話,林怡然這話一出,大家都看向她,除了不知道她是女人的褚鳳章,其他男人多少都有社會閱歷,幾乎都知道林怡然是女人,她還一副如男人如廁的樣子,引得眾人一愣,繼爾轟然大笑。
郁離直接仰頭大笑。
林怡然暗罵,人精,裝沒看穿,會死啊。
秦無雎倚在椅背上,輕蔑的朝夏宗澤笑了笑,想跟我斗,你差火候。
林怡然見夏宗澤看向自己,縮起身憋得轉了一圈,「公子大人,我真得很急!」
夏宗澤眨了一眼,皺起眉頭。
「公子大人,你讓我如個廁,聽說賭徒都靠放水來改賭桌運氣,要不你讓我試試?」林怡然苦巴著臉對著他說道。
三和捂眼拍額頭,娘哎,丫頭,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作呀,你一個丫頭你……你還捂褲……
郁離笑得樂不可吱,這丫頭那裡找來的,這麼有趣,真是逗死人了,怪不得夏宗澤不肯放手。
看著夏宗澤越來越沉的臉,林怡然覺得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下意識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夏宗澤的手,並且晃了兩下,「公子……」這分明就是小兒女狀,有點撒嬌的意味在裡面,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可是十五歲的褚鳳章楞是沒有瞧出來,覺得噁心,叫道,「喂,臭小子,你拉三哥手幹嘛!」
「啊……」林怡然被褚鳳章的話驚嚇得鬆了手,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
夏宗澤不動聲色交疊起自己的雙手,往椅背上靠了靠,「改運?」
林怡然見夏宗澤終於說話了,連忙點頭,「是啊,我們到現在連十萬斤糧都沒有贏到,肯定要改運啦!」
夏宗澤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齜牙咧嘴,擠出笑容,等待他的回答,就她以為他不會答應時,他開口了,「嗯!」
終於鬆口了,林怡然幾不可見的鬆了口氣,「那公子,我就……我就……那個去了!」邊說邊朝門口小跑而去。
門口守衛見裡面的人都示意讓他放人,他開了門,放了林怡然出去。
眾人目光都追林怡然去了,沒人注意的角落,夏宗澤輕輕摩娑了一下自己左手,這隻被林怡然抓過的手,彷彿留有絲絲餘溫。
林怡然不過是個有趣的小人物,眾人目光隨即收回。
郁離問道:「夏公子,是等等小兄弟,還是繼續?」
夏宗澤輕抬眼皮。
三和就差替自家公子回答『繼續』。
郁離笑眯眯的看向夏宗澤。
就在大家以為夏宗澤會等林怡然時,他出口說道:「繼續!」
「好,我們繼續!」郁離意味深長的說道,繼續擺弄盅碗,繼續下一輪。
賭場小二帶著林怡然到了茅房,她哧溜進了茅房,然後關上門,倚著門平了平氣息,對外面的小二叫道,「小二哥,我肚子突然疼了,有沒有手紙?」
「裡面沒有嗎?」
林怡然故意找了一圈,回道,「沒有!」
「手紙用得這麼快?」店小二念叨了一句,說道,「那你等著,我再去拿點。」
「好,麻煩小二哥了。」林怡然耳朵貼著門縫,聽著外面腳步聲遠去。
等外面沒動靜了,林怡然迅速溜了出來,一路躲避著繞出了賭坊。
三樓,有侍衛靠近三和說道,「人溜了!」
三和微微點了一下頭,侍衛離開了,三和心想,溜得好,再不溜,這糧沒辦法買了,這不,這個死丫頭走了,公子的運道來了,連連贏糧。
夏宗澤風輕雲淡,幾不可見的瞟了一眼對面之人,對面之人臉色發青,餘光時不時的看向門口,他的眉角不自覺的上揚,那個丫頭怎麼可能還會回來,早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林怡然溜到哪裡了呢?一路摸索,她回到了客棧,發現凌齊軒等人還沒有回來,想了一下,出了幾個銅子,讓客棧小二到賭坊把人叫回來,她拍著額頭進了房間,一屁股坐到床沿邊,大口大口的吐著氣,怎麼走到哪都能遇到他,真是怪了?咬了咬唇,剛才的一幕幕不知不覺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好像放電影一般,可是定格在畫面上都是超大超清晰的帥臉。
要死了,要死了,林怡然雙手拍臉,都怪小霸王,要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和帥哥有交集,奶奶的,自己跟這傢伙八字肯定不合,每次都倒霉,真是氣死姑奶奶了。
生氣之餘,又想到姓夏的賭搏,幹嘛帶上自己,難道不想贏糧?那他來這裡做什麼……正在胡思亂想,凌齊軒等人被店小二叫了回來,她走到房間門外,跟他們打招呼。
凌齊軒等人發現林怡然居然逃回來了,高興的贊道,「林姑娘好生厲害。」
林怡然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夜深了,大家趕緊休息。」
「好!」
眾人分頭各自休息。
雙林鎮某別院
夏宗澤等人直到一更天才回來,下來馬車,褚鳳章挨到夏宗澤邊上,高興的大聲說道,「三哥,今天晚上贏得漂亮。」
范先生搖頭,「王爺的本意是買五百萬斤,再不濟三百萬斤,可現在只有二百萬斤,看來今年打不了幾場仗。」
「要不是那個黑小子,三哥今天晚上肯定能全贏過來,全贏過來,不就是三百萬斤了?」褚鳳章不解的問道。
范先生搖了搖頭,「不可能。」
「為何?」
范先生回道:「如果三百萬斤都是我們寧國人買了,這仗啊,現在就該打上了。」
「怕什麼,打就打。」
范先生再次搖頭。
褚鳳章疑惑的問道,「難道三哥故意讓那黑小子輸給平國人?」
夏宗澤微微一笑,「如果不這樣,怎能麻痹對方。」
「啊……」褚鳳章眨了一下眼,「要是我沒抓黑小子上樓呢?」
「不有你嗎?」夏宗澤勾嘴一笑。
「啊……」褚鳳章哇哇大叫,「我的賭技可給黑小子好多了。」
「所以沒用你。」
「三哥……」褚鳳章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夏宗澤彷彿一身輕鬆的笑道:「別叫了,趕緊休息,明天一早離開雙林鎮。」
褚鳳章感覺更委屈了:「三哥,你趕我走?」
夏宗澤嚴肅的回道:「明天以後,我的心思全赴在糧食上,沒空陪你,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褚鳳章不想回去。
夏宗澤皺眉:「那你想去那裡?」
褚鳳章連忙問道:「你下一站去哪裡,我在下一站等你。」
「你……」夏宗澤撫額無語了。
「三哥——」
「好吧。」
「謝謝三哥!」
夏宗澤幾個邊說邊進了正廳,管家上前,「公子,夜宵已經準備了。」
「嗯!」
眾人移步餐廳,小黃從院子里躥進來,繞在夏宗澤腳邊,他彎腰伸手撈起小黃,抱它在懷裡。
褚鳳章奇怪的問道:「咦,三哥,你怎麼會有小狗,難道沒給你表妹?」
夏宗澤回道:「你那隻我讓人帶回去了。」
「那這只是……」
「半道上撿的。」三和回道。
「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褚鳳章轉頭問向自己的侍衛,「在應城丟的那隻小奶狗,像不像?」
侍衛仔細看了一眼后回道,「回公子,很像。」
褚鳳章驚喜的大叫:「嗨,這小狗命大呀,居然到三哥這裡了。」
夏宗澤笑笑,「趕緊過來吃夜宵。」
三和心想,這狗是瘦丫頭的,難道瘦丫頭偷了衛小王爺的狗?聽說這狗原本是準備送給二郡主的禮物,繞了一大圈,現在居然在王爺這裡,可真有意思。
「好,三哥。」褚鳳章回道。
林怡然忐忑不安的睡到天明,天一亮,她就起床,洗漱好到了樓下大堂,跟著趕早的人一起吃早食。
大堂內,人們邊吃邊說著雙林鎮上的八卦,林怡然一邊吃一邊聽著八卦,如果細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耳朵如小兔子般豎著。
「張三,你今天這麼早?」
「你也不晚嘛,李二哥。」
張三好奇的問道:「有什麼小道消息嗎?」
「當然有!」李二回道。
「來,說說看——」
「早食你請?」
「你……」
「小氣不啦!」
「行,行,我請了,你說說看,有什麼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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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草重pk復仇寵文《神尊寵不停:九世狐妻太磨人》她生而為最尊貴的九尾狐妖,望塵莫及,可卻唯獨粘著他,撒嬌賣萌耍無賴,怎麼攆都攆不走。
直到她離他的秘密只有一步之遙,從而引得天地驟變,天界,妖界迎來萬年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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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族變故,她落入人間,看盡苦難,飽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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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殊不知,天生尊貴如她,最後一世浴火重生!殺盡天下欺她人!
而這一世,換做他,緊跟其後保駕護航,可她卻無動於衷,從以前的軟萌機靈轉變為腹黑高冷,讓他束手無策。
無奈,他只能放下神尊的顏面,強撩強吻強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