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人蔘
房間外面
三和和四喜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沒聽到房間有聲音,覺得有些奇怪,兩人從門縫裡偷偷看了看房間內,詫異的相互看了看,然後悄悄走到一邊,四喜問道:「公子,這是幹嘛?」
三和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這丫頭是熟人。」
「什麼,熟人?」
三和回道:「嗯,前前後後,我們都和她見過三、四次面了,算這次,已經第五次了。」
「我怎麼不知道?」四喜驚訝的問道。
「你去辦事了!」
「哦,那……」四喜指了指房間內,「還要抓她嗎?」
三和說道,「不知道,等公子吩咐。」
四喜縮了一下肩膀,「如果不是姦細,收了她做丫頭也不錯。」
三和哼道,「這丫頭連衛小王爺都敢騙,讓她做丫頭,豈不是翻了天去。」
「啊……」四喜八卦的貼過頭來,「怎麼回事,快講給我聽聽……」
……
房間內
林怡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不過六神無主只是瞬間的事,偷東西被抓個正著,從側面說明了她就是個新手,被別人發現、抓住,這是常態,對,是常態,要是第一次就得手,那她豈不成天才了,她迅速轉動著眼珠,想著逃脫的辦法,看到桌上的人蔘,她眼珠一動,是死是活,不管了,先辦了事再說,伸手就去拿參盒裡的人蔘,拿完人蔘就朝門口跑。
「呵呵……」竟還敢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繼續犯事,夏宗澤輕輕笑出聲來。
聽到笑聲,林怡然裝作剛被發現的樣子,扭頭嘿嘿假笑,伸出另一隻手揮了兩下:「公……公子,你好……!」
夏宗澤瞟了一眼,「你打算堂爾遑之的走出去?」
林怡然彷彿很認真的點點頭,「是啊,公子!」
「不想活了?」
「沒有,沒有,小的很想活。」
「想活,你到這兒來偷東西?」夏宗澤看向林怡然手中的人蔘。
林怡然杏眼一翻,快速走到夏宗澤邊上,笑道:「公子,秋干氣燥,小心上火,太補了容易流鼻血,我幫你扔了,你就不必謝了!」說完,又朝門口跑去。
可惜沒跑成,她衣領被提,貴公子眯眼:「流鼻血的好像不是我吧!」
「啊……」看了一眼因站起來衣袍散開而坦胸露脯的貴公子,嘖嘖這身材……這八肌……林怡然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暗罵,娘的,牆頭怎麼這麼高,害得老娘的鼻子又出血了,她伸出衣袖擦了擦又出血的鼻子。
夏宗澤的身體微微往後仰了一下,但是抓衣襟的手沒有松。
躲在角落的小黃見主人被抓了,連忙躥出來繞到夏宗澤的腳下,咬住他的袍角往其他地方拖。
夏宗澤低頭看小黃。
小黃身子似乎顫了一下,停下拖扯動作,兩隻烏黑的眼珠子濕漉漉看向他,看得人心都能化了,夏宗澤猛得抬起頭,轉頭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的雙眼比小黃好不了多少,因為太瘦而突顯大的杏眼,在燭光下,彷彿有了一層氤氳,見帥公子看過來,故意作可憐兮兮的樣子,低低的叫道:「將軍大人——」
夏宗澤皺起眉頭,「把鼻血擦乾淨。」
林怡然明白,這是嫌棄自己,故意動作誇張的擦了幾下,抹得臉上到處都是。
夏宗澤看出這丫頭故意噁心自己的賊心思了,手一松,她就在打了個滾,居然滾到了房門口,然後哧溜一下出了房間。
小黃見主人溜了,鬆了扯袍的嘴,哧溜一下跟著逃了出去。
夏宗澤被這一人一狗弄愣住了,頓了一下后,啞然失笑。
三和和四喜發現林怡然抱著人蔘直往外躥,後面還跟著一條小狗,訝異的連忙伸頭到房間,發現自家公子淡然的脫衣袍準備睡覺了。
三和搞不懂什麼意思,叫了聲,「公子——」
「進來伺候我睡覺。」三和愣了一下,心想,這是放過黑丫頭了,「哦!」邊回話邊進了房間。
四喜撓了一下頭,見三和進房間里,好像有點明白了,走到外面,揮了一下手。
林怡然如登無人之境,現在,又如出無人之境。
「這就出來了?」出了縣衙后,冬夜的冷風把林怡然吹清醒了,她看了看拿在手上的人蔘,不敢置信:「難道那傢伙故意放了我一馬?」
不管了,先跑路再說,林怡然轉頭找小黃,發現小黃已經跑在前面了,她朝縣衙又看了一眼,「帥哥,多謝啦!」
此刻的林怡然忘了一句話,什麼話呢?那就是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這還的代價還不小喲!
哈哈……
馬家院子,蘇小蘭和林小河一直沒有睡覺,他們倆人呆坐在油燈下等著林怡然回來。
當聽到小黃汪汪的叫門聲時,他們直奔到院子幫林怡然開門,可是他們的動作都沒有馬氏快,馬氏已經把門開了,她高興的叫道,「林小哥——」
林怡然晃了一下手中的人蔘說道,「明天賣了就有銀子贖人了!」
「多謝林小哥,多謝林小哥……」馬氏的淚珠當下就滾了下來。
咦,馬禿三不是個人渣嗎,馬氏為何還要這樣待他?
男人和女人之間,有時候,沒那麼簡單,從馬氏個人情感來說,這畢竟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父親;從社會角度來說,男人是女人的依靠,這依靠不僅僅是物質和精神,還包括複雜的人情世態,一個沒有男人的女人,在世上很難生存,我們常說當家立戶,『立』指得是男人立,有了男人,才能擋住外界大部分牛鬼蛇神,一個家庭才會安然的存在著,那怕這個男人品行可能並太好,比如馬禿三,但有了他,馬氏才能安心的生存著,不被外界窺探、活得惶恐,尤其在這樣的亂世。
第二天,林怡然拿著人蔘到了醫館,這支六十年老參賣了六十兩,四十兩用來贖人。
不知為何,口袋裡多了二十兩,並沒有讓林怡然覺得安心,她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似的,忐忑不安的呆在家裡,不敢外出。
第一場冬雪在不知不覺中來臨了,飄飄洒洒下了一夜,等林怡然早起來打開門看時,雪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房頂、樹上全都蓋上一層厚厚的『棉被』,成了粉裝玉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