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太子小可憐也想擁有秘密(2)
「咳咳……」
虛弱的聲音,從遍地屍首中傳出!
瞬間吸引了群狼的注意,一雙雙油綠的眼睛,危險的看著這邊。
少年費力的舉起手臂,擦了把迷住雙眼的血跡,夜極深,月亮掛在山頭,散發著清冷的光輝。
他一手持劍,艱難的站起來!
一匹狼露出獠牙,試探性的朝他而來。
少年極瘦,白色戰袍被血跡染紅,他拄著一把劍,一手捂著腹部,警惕的打量四周。
他!
還活著!
那狼,突然躍起,張開尖銳的牙齒,朝他咬過來!
少年咬牙,眼中掠過一道殺意,揮劍,熱血劃過,地面上,多了一匹狼的屍體!
既然活著!
那就,得好好的活下去,然後,報仇!
清冷月光下,少年身影如鬼魅,手起劍落,這座屍山,便多了一條孤魂!
腹部,有一處傷口,失血過多,他眼前一片眩暈。
如今,是數九寒天,如果不想死,就得離開這裡,哪怕是怕,也得爬下山去!
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
一隻手,被磨得鮮血淋漓,從草地里伸出來,扒在黃白色的堅硬土地上!
一艘馬車疾馳而過!
清風掀起車簾,露出一張驚艷世人的臉龐。
女子垂下眼睫,遠遠便瞧見,路邊那獻血淋漓的手。
——
「要不要跟我回家。」
半昏迷中,少年似乎聽到一個極其好聽的女聲,他想要抬頭去看,但一點力氣都沒有。
「好~」虛弱的,只有氣音。
「可是……」聲音緩慢,卻帶著幾分蠱惑,「跟我回家,就要把命交給我。」
少年心臟一縮,幾分清明湧上大腦,他抬起眼睛。
卻只瞧見女子那如血紅唇,詭異,危險,妖冶。
只要能活著,怎麼都好。
「好。」
話音落下,少年便陷入昏迷之中。
那雙素白的手,將滿身血跡的少年攬進懷中。
馬車速度極快,消失在山下小道里。
——
燕京城。
大雪鵝毛般,從天空飄落,很快便在地上,屋檐,樹枝,蓋上厚厚的一層。
人們裹著冬衣,仍凍的不住搓手,紅著耳朵,吸著鼻頭,迅速從路上走過。
太冷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北方已經凍死了百萬人,也不知道今年這個冬天,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大家都盼著開春吶!
太監福喜,端著盆熱水進入屋裡,跟守在門內的丫鬟低低交談一聲,勾著腦袋往裡瞧了一眼,這才進入裡屋。
「長公主,熱水來了。」
「嗯,你出去吧。」
少年面色蒼白,唇緊抿著。
年齡不大,但眉宇深刻,暗藏鋒芒。
葉念念拿過帕子,沾了熱水,親手給少年擦拭臉龐。
「咳咳……」少年低咳一聲,他晃了一下腦袋,「父皇!不要!不要——」
驀然!
少年坐起身來,剎那間出了滿身冷汗。
葉念念將帕子收回來,靜靜的看著她。
許久!
少年緩過神來,他急促的呼吸著,看向葉念念,視線落在她腰間玉牌上,眼中陡然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該死!
「既然醒了,就把這個簽了。」一張賣身契,拍到少年面前。
少年尚未從刻骨恨意中走出來,他驀然抬手,將賣身契扯過來,丟團吧團吧丟到一邊!
「我要殺了你!」少年眉宇緊擰,惡狠狠的盯著她,那刻骨銘心的恨意,沾染了聲音,像是要將葉念念挫骨揚灰。
她不惱,從袖口中再次拿出一張賣身契,「簽了。」
「我不簽!我要殺了你!」少年低吼一聲,撐著床就要站起來。
葉念念皺眉,涼涼的眼神,有幾分不滿,「你太不乖了!」
少年踉蹌幾步,揚起手臂揮過來!
葉念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前推進幾步,少年不受控制的往後退,膝蓋碰到床榻,退無可退,只好……屈辱的倒在床上!
葉念念摁住他的手腕,拿出一張新的賣身契,咬破少年的食指指尖,一滴血珠滾了出來!
葉念念抓住他的手,便摁到了賣身契上。
「鬆開我!」少年猛地掙了一下,葉念念順勢將他鬆開。
她站好,淡淡的理了一下領口,「好好休息。」
隨後,她轉身,便要離開。
指尖銳利的疼,將少年從神遊中扯回來,他轉動眼珠,掙扎著坐起來,望著她的背影問:「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救我!」
葉念念腳步一頓,淡淡道,「你答應了,跟我回來,你的命,就是我的。」
少年眼神一黯,他突然低低的冷笑一聲,「如果我不呢!」
這是他的敵人!
他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受敵人恩惠!
「你可以試試。」話音落下,女子身影,消失在屏風處。
少年幽幽的抬頭,死,又有多可怕?
他拼了命從屍山裡爬出來,為的是復仇,而不是……被仇人之女所救!
再次落入敵手,與其被他人羞辱所殺,還不如……自殺來的榮耀!
父皇,母后,兒子來了!
放置在雲錦桌布上的精美瓷器,被摔碎在地!
少年抓起一片,毫不猶豫的將鋒銳處,對準自己的咽喉,他手腕一劃——
「哎呀!我的小少爺哎!你別衝動,千萬別衝動哎!」福喜聽見動靜便沖了進來!
他也是內功高手,手中浮塵飛出去,擊落少年手中的瓷片!
少年驀然抬首,眼神幽冷,比孤狼跟令人心悸!
福喜卻沒什麼反應,他衝進來,抓住少年的手一番查探,還一邊苦口婆心的勸:「小少爺哎!長公主費勁無數力氣,才把你從死神手裡搶回來,你怎麼能這麼想不開啊!」
「就算是有仇有怨的,你也得活著才能去報仇不是?聽話!活著才有希望!」
少年垂首,眼眸掠過一道冷光。
是啊!
活著,才有希望。
福喜將他扶起來,放到床上,「你好好休息,長公主規矩嚴,動不動就上家法,你可千萬別犯長公主手裡。」
「規矩嚴?」少年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諷,「隨意草菅人命?」
也是了!
她們這國的人,什麼時候將人命,放在心上過呢?
不過是路邊的雜草!
想要什麼時候割了,就什麼時候割了!
他得活著!
才有命,去顛覆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