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吞聲忍氣
王同海剛從人事教育股出來，一眼便看到趙放正走進焦家義的辦公室。
王同海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移步往焦家義的辦公室去，卻在不遠處停了下來，豎起了耳朵。
從焦家義的辦公室裏隱隱傳來了趙放和焦家義的說話聲，可卻聽不清楚。
王同海又往前走了幾步，焦家義和趙放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來。
“焦局，沒有問題的，你把主要內容跟我說說，我看看要多長時間可以完成。”
“就是以稽查為主要內容的論文，把今年以來，咱們望西稽查查處的案件進行分析，總結成功的經驗和存在問題，針對問題要采取的措施。記住，一定要緊密結合望西的實際情況來寫。”
“好，我先搜集資料，如果我那邊不忙的話，一個星期我拿出初稿……”
趙放正說道，門外傳來了說話聲：“王組，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焦局在裏邊呢。”
“哦，哦，焦局辦公室有人呢，人出來我再進去。”王同海答道。
焦家義一愣，王同海什麽時候有這個習慣？以往都是不管什麽人在焦家義的辦公室，王同海從來也不管不顧，從來都是一頭撞進去！
趙放也不傻，他知道剛才他跟焦家義說的話，或許王同海已經聽了去。
“焦局，剛才你說的那些話不要緊吧？”趙放擔心地問道。
“讓你幫寫個論文，要什麽緊！”焦家義揮了揮手，朝著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焦家義看到王同海和征管股股長雷霆正在門口站著。
“你們有事就進來吧。”停家義揮了揮手。
然後回身對趙放說道：“趙放，就按著我剛才說的寫就行，不急，慢慢寫。”
“好的，焦局，我先回去了！”趙放說著走了出去。
此時，王同海和雷霆正走進焦家義的辦公室。
趙放沒有跟王同海打招呼，低著頭出去。
看著趙放走出去，王同海牙根咬緊。
他現在隻是拿了調令，還沒有真正離開稽查局檢查組，當著焦家義和即將成為王同海直接上司的征管股長雷霆的麵，被趙放這麽無視，這讓王同海覺得很沒有麵子。
但王同海隻有暗自咬牙，無可奈何！
“你們找我？”焦家義抬眼看王同海和雷霆。
“你先說吧，我一會兒單獨跟焦局說。”王同海說著，也不理會焦家義和雷霆的反應，徑直走了出去。
幾分鍾後，雷霆從裏邊出來，王同海跟著走了進去。
“焦局，我已經拿到了調令了。我的任命書什麽時候下發？”王同海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說什麽？”焦家義頗感吃驚地反問王同海。
“譚局不是跟你說好了嗎？我過來直接任副股長。”王同海理直氣壯地把譚恩生搬了出來。
焦家義無奈地歎了口氣：“所有的提拔，都得走程序！”
王同海脫口道：“這是譚局說的嗎？”
焦家義有些惱火，斬釘截鐵地回道：“對，譚局說的。”
這下，王同海沒了回應。
頓了片刻，王同海又問道：“什麽時候開始走程序？”
焦家義歎了口氣：“調令你已經拿到了，你就先過來上班吧。走程序要一些時間，人事教育股還得發競選通知，號召全局的幹部職工踴躍參加。”
王同海聽得眼裏冒火，不悅地說道：“焦局，提拔我一個人，用得著這麽大動幹戈嗎？”
“這是程序，必須要走的！”
王同學沉默片刻，又說道：“如果有很多幹部參加競選，競選的幹部投票數都比我高，你們怎麽辦？”
“要提拔一個幹部，要看他的綜合素質，不是說他群眾基礎好，投票數高就提他。”焦家義說道，“你要有自信，你的綜合素質應該不比別人差吧？”
焦家義的話，算是給王同海些許的安慰.
便說道：“當然，我的綜合素質無人能比，隻是焦局你們也應該做好暗箱操作的準備，否則，象這樣的公開競選，都有可能爆出冷門。”
王同海擔心自己競不過別人，不得不提醒焦家義。
“你打住！”焦家義不悅地揮手說道，“你別胡說什麽暗箱操作！所有的程序都是公開透明的！”
“哎，哎，焦局，你這是什麽話？”王同海跳了起來，他知道焦家義的意思，“你是說我競不過別人，那個副股長我就不要當了？”
“那就看你了！”焦家義說道，“如果你覺得你沒有把握，你去跟譚局說說。”
焦家義這一招，終於把王同海說死。
王同海愣愣地想著，越想越氣，越想越冒火，卻無奈找不出理由反駁焦家義，隻好吞聲忍氣。
王同海喜歡拿譚恩生的頭來搖，焦家義也不傻，跟著他學，也拿譚恩生的頭來搖。
如果王同海為了這個事，再去找譚恩生，勢必引起譚恩生不滿，對他的能力也產生懷疑。
一句話，焦家義抓著王同海不敢再去找譚恩生說事的軟肋，扭他一扭，即便最後讓他當這個副股長，也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
隨著王同海的調走，林誌誠也宣布了檢查組組長暫時由徐守業代理。
幾天後，在檢查組的辦公室。
正在看公文處理文件的房敏，突然說道：“省局人事處又下了一份文件，大家快看，有重要事情哦。”
“是關於什麽內容的？關於提拔的看也沒用，跟我沒有什麽關係。”樓宇平撇了撇嘴。
房敏頓了頓：“我念給大家聽啊，對工作滿一年的新晉公務員，特別優秀的可破格提拔縣級股長、副股長，縣稽查局副局長及組長等職務……”
“嗬嗬，這對於我們來說一點兒用都沒有。”樓宇平不屑地說道，“我都三年了，可我不優秀啊，優秀的話，今年都可提個副科了！”
房敏轉頭看了看趙放，一本正經地說道：“傻子，這條好象剛好套住你，你去當個副局長吧。”
正在低頭忙著寫論文的趙放，似乎沒有聽到房敏的話，一聲不吭，隻顧低頭忙著。
“房敏，你別小看趙放，他或許當了局長，你還什麽都不是！”徐守業不冷不熱搭過話。
這實在是傷了房敏的自尊，拿誰跟他比，他都沒有意見，拿一個在他眼裏傻子呆子的趙放比，他怎麽服氣？
“徐哥，你的意思是我連個傻子呆子都不如？”房敏不悅地說道。
“我是話趕話，沒想那麽多。”徐守業說道。
樓宇平眨了眨眼睛：“房敏，我是你就做出點什麽來讓徐哥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趙放厲害！”
“合著你不會讓我報名參加縣局征管股副股長的競選吧？”房敏翻了翻白眼，聽得出來，他也是調侃。
“這主意不錯！”樓宇平拍了拍桌子，突然又問道“哎，縣局征管股副股長要公開競選啊？不可能吧，那可是王組的位置。”
所有的眼光都投向房敏。
房敏愣了愣，突然一拍腦袋，答非所問地大聲道：“我的天哪，你們猜猜，為什麽這個時候省局要下這個文件？特別標明，工作滿一年的新晉公務員可以提拔為副股長，股長……”
趙放愣愣地聽著，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原因，但新晉公務員工作滿一年，卻剛好套著自己的。
“房敏，你有事就說出來，別賣乖，我們可猜不出來。”樓宇平說道。
房敏咽了把口水，說道：“你們不知道吧？市局譚局親自過問王組的調到縣局征管股的事情，為了他順利到任副股長，把原來副股長的請調報告解封批了，讓副股長讓出位置來。”
“哦，看來王組還真是有幾把刷刷的！”樓宇平說道，“不過，這跟省局人事處下發的這個文件有什麽關係嗎？”
“按原來的文件，王組還有一個多月工作才滿二年，按原來的文件是不能提拔的。”房敏嘖巴著嘴，“現在下這麽一個文件，簡直就是為王組下的，你看看，文件一下，王組的仕途一片光明！”
“房敏，聽你說好象是真的。”徐守業帶著質疑說道。
“不是好象，就是真的！”房敏斬釘截鐵。
話音落下，王同海從外麵走了進來。
“嗬嗬，王組，正說你呢，你就來了。”房敏趕緊站了起來，對王同海點頭哈腰。
“哦，說我什麽了？”王同海怔了怔，掃了一眼檢查組的幾個人。
房敏一副驚訝狀：“剛才省局人事處下了一個文件，你沒看啊？”
“沒啊，我剛從外麵回來。”王同海回答道。
“哎，那個文件就是為你發的，王組，你太牛了！”房敏拍著馬屁，一把把王同海拉到電腦前，“你看看，這個文件這個時候下發，是否太是時候了？”
王同海看著文件，臉上頓時笑容燦爛，他一直還擔心別人揪著他工作不滿兩年不放，現在這個文件下來，毫無質疑，一切擔心都沒有了。
這份文件就是為他而下！
高興之餘，王同海瞥見了低著頭忙著的趙放，想到他工作也將滿一年，這份文件對他也是大大利好！
可提拔怎麽可能輪到這傻子？
王同海在心裏思忖了一下，不想在這份文件上大肆宣染，畢竟這是省局人事處的文件，弄不好，自己惹麻煩上身。
於是，便大聲地說道：“我這陣子好事連連，承蒙大家的關照。我在這邊的時候，得到大家的支持，到了那邊，也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征管和稽查有時候可是冤家！”徐守業笑著打趣，“王組，你別忘了，你曾經帶我們跟征管鬧得差點打起來。你現在過去了，不會也帶著那邊的人，跟咱們稽查幹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