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戀情剛開始就被撞破?
她說,這樣好的他?
權捍霆心跳漏掉半拍,他……好嗎?
「所以——」女人深呼吸,正欲開口,卻冷不防被某個溫軟的東西堵住了嘴,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清淺細碎的嗚咽聲在靜謐的夜裡格外清晰,愈顯曖昧。
男人的吻和他的人一樣,洶湧澎湃,勢不可擋。
輾轉,吮吸,啃嚙,近乎撕咬,沈婠連連抽氣,他卻步步緊逼。
像懸崖邊抓住救命稻草,沙漠中尋得一處綠洲,絕望時僅存的生機,不能鬆手,不能放棄。
那一瞬間,權捍霆腦子裡沒有旖旎春情,也沒有香艷無邊,只有僅存的一個念頭,那就是——
不能讓她開口!
似乎聽不見那些話,就可以假裝不知道,還能自欺欺人賴在她身邊。
權捍霆從來都是清醒而強大的,只有面對她時,那些不理智和軟弱才會原形畢露。
所以,那樣的吻註定無奈且深痛,柔腸百結,惆悵萬千。
沈婠感知到男人的情緒,一瞬怔愣,她以為權捍霆對她不過是最簡單粗淺的那層「喜歡」,就像狗喜歡飛盤,貓喜歡絨球,玩具能夠愉悅身心,卻並非生存所需。
沒了,就沒了,很快就有取而代之的下一個。
但男人此刻的表現,卻讓她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嚴重懷疑。
眼神不會騙人。
他的赤誠熱烈,他的繾綣愛戀,都寫在那雙幽邃暗沉的黑眸里,不加掩蓋,未經修飾,保留著最原始的模樣,就這麼不經意擊中她的靈魂,撥動心底深處那根沉寂已久的弦。
紅唇微張,牙關輕啟,她像被蠱惑一般,開始溫吞而緩慢地回應。
男人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沈婠閉眼,拒絕與之對視,但原本抵在他胸前呈推拒狀的雙手卻改成環住男人脖頸。
這個動作像乾枯草原上濺落的火星,炸藥桶外牽引的導火索,給盡暗示,又給足他信心。
權捍霆放緩動作,逐漸溫柔。
從起初本能撕咬,到現在小心輕吻,宛若對待稀世珍寶——
捧在手心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一吻畢,不知今夕何夕。
四目相對,兩人喘息不定。
沈婠眼眸含霧,隱約朦朧,緋紅的雙頰猶如三月桃花,流媚婉轉。
男人一雙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這樣的沈婠……
摘掉那層冷冰冰的面具,比任何時候都真實。
權捍霆從她眼裡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清澈純粹,不含一絲雜質,滿心滿眼全都是他。
「婠婠……」抬手撫上女人臉頰,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在她嬌嫩的肌膚上,聲音又沉又啞,卻止不住歡欣喜悅。
沈婠輕笑,偏頭蹭了蹭男人大掌。
感受到她的回應,權捍霆才終於鼓足勇氣:「婠婠,答應我。」
女人靜靜看他,像審視,又像研判,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複雜。
「婠婠……」輕柔的吻落到她眉心,男人似乞求般囈語,飽蘸一腔愛戀情濃。
她沒有推開,卻也不像方才失控之際那般給予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權捍霆那顆滾燙的心也逐漸冷卻,就在即將凍結成冰的一瞬,沈婠開口了——
「雖然這個決定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但請原諒我的自私,要讓這樣的不公平持續一段時間。」
「?」
「在這段時間內,我會努力學習如何愛一個人,可能無法一蹴而就,也可能失敗告終。即使這樣,你還願意要我嗎?」
權捍霆先是難以置信,而後,湧上一陣狂喜。
下一刻,抬手將她扣入懷中,擲地有聲——「要!」
「好,」沈婠擁住男人精壯的腰身,輕笑開口,「我答應你。」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就像天上掉元寶,砸得權捍霆頭暈目眩,恍如置身夢境,美得那樣不真實。
「婠婠,你掐我一下。」
沈婠順手揪住他屁股上的肉,擰轉半圈,用了十成力。
「嗷!」他叫得誇張。
沈婠不由失笑,「你這麼硬,我手還疼呢!」
「我看看,哪兒疼……」他把她的手拿起來,攤開,五根手指纖細修長,不同於他的粗糙,又白又軟,連指甲蓋都是瑩白而圓潤的,泛著一層淺淺珠光。
他的女人,沒有一處不美。
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令權捍霆心潮澎湃。
沒錯!這是他的女人!
他的!
沈婠無語地看著某人把她的手當成橡皮泥,又揉又捏,偶爾還掐那麼一下,悶聲道:「已經不疼了。」
說完,抽回來。
權捍霆一臉遺憾,表情悵然若失:「以後要掐,掐這兒。」
他牽起沈婠的右手,貼到自己臉上。
觸手滑膩,溫軟細嫩,沈婠輕撫而過,「這麼漂亮的臉蛋兒,我可捨不得。」
權捍霆笑得一派寵溺:「放心,掐不壞。」
「那也不忍心。」
男人聞言,口中彷彿嘗了蜜糖,甜到憂傷。
原來,他在她眼裡,不是帥,而是……咳……漂亮!
轉念一想,漂亮就漂亮吧,反正她喜歡就好。
沈婠抬眼,笑意盈盈:「既然不能掐臉,想來想去,還是掐這兒比較好——」說著,伸手繞到男人身後,拍了拍他屁股。
權捍霆渾身一僵,耳朵尖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一層粉紅。
害羞了。
原來,老虎屁股也不是那麼難摸,至少,手感不錯,沈婠暗想。
確定了戀愛關係,權捍霆如沐春風,連牽手的時候也多了幾分理直氣壯,散個步也昂首挺胸。
沈婠點頭答應之前,他就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是生是死,全在女人一念之間。
沈婠答應以後,他被無罪釋放,還多了個「女朋友」,徹底結束母胎solo,可不正該嘚瑟?
「六叔,你已經偷笑了十分鐘……」沈婠忍不住提醒。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還有傻到冒泡的時候。
「喊什麼六叔,叫老公。」
「美得你!」沈婠揪他手臂上的肉,果然,還是硬邦邦。
權捍霆退而求其次,「不叫老公,那叫聲阿霆,好不好?」最後三個字,又輕又柔,像是撒嬌,反差萌不要太強。
「……」
「好不好嘛?」又來,簡直犯規。
沈婠被他纏得無可奈何:「阿霆……」
淺淺的音,淡淡的調,隨夜風飄散在空中,柔軟如柳絮,輕飄飄落在男人心上,又癢又麻。
「婠婠,我很開心!」你終於成了我的——
權、捍、霆、的!
名正言順,無可爭議。
……
回老宅的路上,權捍霆開車,沈婠坐在副駕駛。
「好好看路,你老看我幹嘛?」男人第N次扭頭,被沈婠抓個正著,她哭笑不得。
「怪你太好看,怎麼瞅都不夠。」
「……」嘴甜得一匹!
沈婠面上不顯,只道:「花言巧語!」
「寶寶,」他趁紅燈的時候,忽然湊近,「你明明就很開心。」
「何以見得?」
「你想笑的時候,總會用其他動作來掩飾。剛才我看見你抿唇了……」
是嗎?沈婠挑眉。
「是。」權捍霆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
「原來你這麼了解我啊?」這話,聽起來有點涼颼颼。
男人輕笑:「以後還會更了解。」
停頓一瞬,補充道:「深入了解。」
「……」
怕她聽不懂,又解釋:「負距離那種。」
「……臭流氓!」
「爺臭不臭,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聞清楚。」
呵,男人!
都一個德行!
紅色瑪莎拉蒂在前方疾行,黑色賓士在後方緊緊跟隨。
本來,沈婠打算自己開車回家,可權捍霆偏要送,霸佔了她的駕駛位不說,還讓手下開車尾隨,等把她安全送到,再坐後面那輛賓士離開。
沈婠笑他:「兜這麼大一圈子,也不嫌麻煩?」
「男人送自己的女人回家天經地義。」
「嘖,覺悟還挺高。」
他一臉得意:「那當然!」
「……」
二十分鐘后,抵達老宅。
權捍霆下車,拉了手剎,沒熄火,所以車燈還亮著。
沈婠也從副駕駛下來,走到男人面前,「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男人沒動,直勾勾盯著她。
沈婠正準備拉開駕駛座車門,不料,手腕被拽住。
她順勢望去,視線最終落在男人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上,「嗯?」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語氣沉悶,乍一看,表情居然還有那麼點兒……幽怨?
「忘了什麼?」她真不知道。
權捍霆咬牙切齒,氣哼哼別過頭,只留給沈婠一個側臉。
啊?
女人一臉茫然。
戀愛中的大佬都這麼情緒化嗎?
權捍霆遲遲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忍不住拿餘光去瞄沈婠,這一看,險些氣得跺腳。
更讓人無奈的是,她並非裝傻,而是真的不懂。
「權捍霆,你幹嘛呢?」
「……」
他把臉湊過去,又點了點靠近嘴角的位置:「晚安吻,往這兒來一個。」
「噗——」沈婠失笑,「你說你怎麼時時刻刻都不忘佔便宜?」
「我占自己女人的便宜,怎麼著?」
「不給占!」
「就要——」說著,欺身上前,抬手將她纖細的腰肢往懷中一攬,吻也接踵而至。
「寶寶,既然你不給,那我只好自己取了……」糾纏中,男人輕笑,尾音消失在唇齒之間,伴隨著一陣胸腔發出的共鳴,沙啞中透著性感。
沈婠仰頭,被迫回應著他的熱情。
突然,一片火熱的觸感襲上後背,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知何時女人束進褲腰的下擺,早已被男人那雙靈活的大掌撩開,鑽進去,為非作歹。
「嗚嗚——」沈婠推他肩頭,示意放開。
權捍霆不為所動,吻得愈發用力,彷彿藉此克制什麼,可惜,非但沒能壓下心中那頭肆虐的野獸,反而愈演愈烈,恨不得將懷中之人徹底揉碎,融進骨血。
沈婠拚命後仰,卻感覺緊箍在她腰上的鐵臂越收越緊。
她像一葉扁舟,在男人營造的熱情浪潮里,幾經顛簸,再這麼下去,肯定翻船!
「你……夠了……」
勉強得到喘息的機會,沈婠忙不迭抬手,捂住男人那張不安分的嘴。
「嗚嗚……」權捍霆一臉不滿。
沈婠隱約能夠分辨他發出的音是——寶寶。
撒嬌可恥!
「手,拿出來,還想摸到什麼時候?」
男人一臉不情不願。
沈婠狠狠瞪著他:「別想有下回。」
權捍霆這才老實了,乖乖把手從她衣服里拿出來:「寶寶,你好軟……」
「閉嘴!」
「……」
「這就是你說的晚安吻?嗯?確定是這個吻法?」
「那……我忍不住,怎麼辦?」還委屈上了。
「忍不住也得忍!」沈婠撇嘴,差點就被這個野蠻人給勒死了。
「我聽說,男人在這種事上不能憋著,否則身體要出毛病。」
「你還有理了?」沈婠拿食指戳他腦門兒。
放眼寧城,敢這麼對六爺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權捍霆振振有詞:「本來就是……」
「嗯?」
對上女人飛過來的眼刀,他識趣地選擇閉嘴。
嗯,好男人不跟媳婦兒斗。
「行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趕緊回去。」沈婠退出他過分熾熱的懷抱。
權捍霆轉頭,把側臉送到她跟前。
沈婠咬牙,見過臉皮厚的,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最終還是湊上去,在他嘴角旁側輕輕一吻。
「今天先放過你了,進去吧。」權捍霆替她拉開車門,沈婠坐進駕駛位,紅色小瑪莎逐漸消失在視野範圍內,也一併帶走了他的心。
這時,一直等候在不遠處的賓士緩緩上前,停在男人身旁,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爺。」
權捍霆繞到後座,正準備上車,冷不防察覺一道窺探的目光。
他猛然回頭,卻見陰暗處,緩步踱出一道人影。
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對方的臉也逐漸清晰地呈現在權捍霆眼前。
「是你?」
「六爺貴人事忙,沒曾想,大晚上會出現在我沈家門口。」語氣涼淡,可只有沈謙自己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氣才勉強克制住胸中翻滾的怒意。
權捍霆何許人也?
他會在沈婠面前犯傻賣蠢,可換做其他人,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威嚴赫赫的權六爺,跺一跺腳就讓寧城地動山搖的大人物!
又豈會看不穿對方那點粗淺的偽裝?
呵……
一個當哥哥的,還只是同父異母的哥哥,他不信沈謙的憤怒是來自於對妹妹的關心和愛護。
權捍霆在他眼裡看到的,只有控制欲和佔有慾。
像被人搶走玩具的小孩兒,被奪走食物的野狗,表明風平浪靜,靈魂卻在憤怒咆哮。
他想起這個人送給沈婠那條名為「阿瑞斯之淚」的手鏈,眼底閃過一抹不加掩蓋的鄙夷。
竟敢對他權捍霆的女人生出如此齷蹉的念頭——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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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這樣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