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趟
這一屋子花花綠綠的臉色,風千露沒去管,沒過多會兒,何明亮帶著筆墨紙硯趕過來了,對著風千露打個眼色示意已經準備完畢,她就直接問穆策,「昨天晚上亥時三刻,在哪裡,在做什麼,有沒有人證?」
仵作勘驗穆風華的死亡時辰,大概就在亥時三刻到午時末之間。
穆策陪著小心道:「昨晚亥時三刻下官在房內睡覺,賤內可以作證。」
風千露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問:「是在睡覺還是在辦事?」
噗~咳咳——
沈問剛往嘴裡灌進一口水,全給噴出來了。
她還是不是個女人了?
此話一出,穆策十分尷尬,他道:「回郡主,在睡覺。」
風千露道:「你和穆夫人都在睡覺?」
穆策連連點頭。
風千露又道:「既然是在睡覺,那就不能算證人,你們其中一人在對方睡著的時候出去做點兒什麼,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 穆策一聽都傻了,連忙改口道:「郡主,沒睡,那時候和賤內正在……正在……」
他那時候確實是在和穆夫人辦事,但是這一屋子的兒女都在,風千露問得這麼直白,這種事情,他怎麼好意思實話實說?
風千露指著他對何明亮道:「這個人前後供詞不一,先記起來,他有重大嫌疑。」
何明亮點頭應了聲是,低頭刷刷刷就寫了起來。
風千露辦案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她覺得你是兇手就敢沒證沒據的給你抓到牢里去,穆策雙腿一軟,差點兒給跪到地上去,連聲討饒:「郡主,這種事下官實在是羞於啟齒才說了謊,郡主,那是我自己的兒子啊,我怎麼可能殺了我自己的兒子?」風千露不理他,把整個大廳掃視了個遍,冷冷道:「說話之前先想清楚了,誰要是胡言亂語或者前言不搭后語,就是重大嫌疑人。」
沈問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殺雞給猴看。
服氣!
風千露讓慕家人一個一個的排好隊,自己交代亥時三刻在哪兒,在做什麼。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睡覺,回答也都是千篇一律,而且基本上都沒有什麼證人,排查起來很困難,所有人都問完了,跟沒問的時候一樣沒有收穫,沈問從頭聽到尾,什麼都沒聽出來。
何明亮和發愁的看著風千露,「頭兒,這兒的線索幾乎全是斷的。」
風千露把目光轉向了顧漫,「昨晚亥時三刻你睡了沒?」
顧漫抹著眼淚,看樣子像是要昏過去了,「回郡主,沒有,我經常失眠,常常天快亮才睡一會兒,昨天晚上我睡不著,屋子裡又悶得慌,就在門口坐了會兒……啊——我想起來了!我昨天晚上看到一個人從我兒院子的方向出來。」
何明亮緊張了起來,「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什麼時候出來的?」
顧漫一下子就不哭了,縮著肩膀下意識的往角落靠了一下,眼風不自覺的往穆策的方向瞟了一眼,「我、天太黑了,沒看清楚。」
何明亮朝風千露看了一眼,對方點了點頭,表示首肯,他立即就擱下手裡的筆,把掛在腰間的腳銬子取下來,道:「穆大人,勞煩跟我走一趟吧。」
穆策頓時黑了臉,他當時心裡就想弄死這個女人,但他理智尚在,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穩住,他放緩聲音,循循善誘,「你看到了誰,不必顧忌,告訴郡主就是。」
風千露也看向顧漫,道:「知情不報和殺人犯同罪,更何況死的還是你的兒子。」
后一句話好像徹底擊潰了顧漫,她突然嚎啕大哭,崩潰道:「老爺!我看到了老爺!我以為他只是跟兒子說會兒話,我沒想到會這樣!」
穆策當時就穩不住了,他快步過來,揪住顧漫的領口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質問,「我昨天整晚都在房間里,什麼時候去兒子的房間里了?你看到的難道是鬼嗎?」
顧漫嚇得面無人色,臉上還掛著淚珠,宛如一條瀕死的魚,大張著口唇大口呼吸,艱難的朝風千露求救,「郡主!郡主救救我!」
風千露看了何明亮一眼,道:「抓起來。」
何明亮立即上前,直接把穆策拷了起來,穆策大聲喊冤,「郡主,昨天晚上我真的和大夫人在房間裡面,沒有去過西苑!」
顧漫作為證人,也要被帶回衙門,出穆府大門的時候,穆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看到穆策被帶走,她不敢惹風千露的人,轉頭就看見了顧漫,她撲上去對著顧漫又抓又撓,嘴裡罵罵咧咧,說話難聽至極。
------題外話------
我今天去燙了個頭,本來是尋思著要找工作,燙個大波浪看起來成熟一點,沒想到——這一燙,就硬生生的燙出了四十年的人生閱歷,我好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