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
江蘊對霍清並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去特意關注過他的動向,只偶爾在別人的攀談中聽過一兩句,也只知道對方最近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作,他一直以為是受了張曼蘭的打擊,沒想到是病了。
而且,聽張太醫的口風,似乎還是要不行了的樣子。
這事兒怎麼就沒有聽沈十三提起過?
江蘊離開太醫院后,想了想,還是去霍府轉了一圈兒。
霍府的大門已經緊閉了好幾個月,江蘊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敲門,直接從牆角翻進去的。
沈十三要是知道霍清病了,怎麼也要想盡辦法到處找大夫,既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那肯定就是不知道了。
連沈十三都被蒙在鼓裡,江蘊要想見霍清,走正常程序是絕對不可能進的了霍家的,一準得撈碗閉門羹來吃一吃。
江蘊從來就不是不動變通的人,直接一撩衣擺,蹬著牆壁攀上牆頭,從牆外跳到牆內。
霍清的住處不是很大,江蘊幾乎沒怎麼費力,就找到了他的房間。
一路走過來,院子裡面十分冷清,連一個下人都沒有,除了鞋底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竟然聽不到其他的一點兒聲音!
如果不是知道這裡面住了人,江蘊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座荒宅。
江蘊推開房間門,一股子藥味撲面而來。
味道十分濃烈,江蘊一個不注意,被嗆得咳嗽了兩聲。
宅子沒有人氣一樣的冷清,但一桌一椅都很乾凈,是有人仔細打掃的樣子,床上的人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
看到來人是江蘊,他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就重新閉上了眼,那態度明顯就是在說:打哪兒來的,自己回哪兒去。
江蘊既然來了,當然不會就這樣看一眼就走,他正要說話的時候,迴廊外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廝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端著葯碗,生怕把碗里的葯撒了一滴,等發現房門打開著的時候,才發現府里潛進了陌生人。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小廝顧不得葯了,兩大步跨上前,把葯碗放在桌子上,橫身擋在了霍清的床前,儼然一副保護的姿態。
那碗他一直小心翼翼保護的葯,因為被放的太匆忙,灑了不少在桌子上。
江蘊看了桌子一眼,平靜的道:「朋友而已,來看看軍師。」
小廝可不會信他的鬼話,仍然一臉戒備的不肯挪動半步腳步,道:「我家主子不見客,貴人還是請回吧。」
府里的下人全都被遣散了,就連常年保護他的那倆個侍衛,也被他封了口,支使離開了。
霍清的手段一向厲害,想要誰走,誰就一定留不下來。
霍府除開霍清本人和一個貼身小廝,當真是一座空府了。
「玉書,請江副將進來坐。」
趕人趕到這個份上,江蘊還是不走,霍清只能放他進來。
玉書有些猶疑的、慢吞吞的從床邊讓開,站到床邊,雙眼緊緊的盯著江蘊,儼然一副『你要是敢什麼我就咬死你』的模樣。
江蘊拉了個凳子在霍清的床邊坐下,一開口就是一句廢話,「原來已經病得這麼嚴重了啊!」
他像是在慰問,又像是在感嘆,還像是在幸災樂禍。
但又不是很像。
總之,語氣很不對,絕對不是單純來關心病人的,玉書當時就跳了起來,正想懟他兩句,霍清插言道:「你要是來看熱鬧的,就可以走了。」
玉書憤憤的,但又不敢再僭越去接話,想了想,就過去把霍清扶起來坐著,把被角掖到了他的肩頭,往他背後墊了個靠枕,讓他看起來有氣勢一點。
不然,人家坐著,你躺著,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被全面碾壓!
反正等會兒也要喝葯,早坐晚坐,都是要坐起來的。
霍清坐起來了,玉書朝江蘊丟了個白眼,才勉強解了氣,退到一邊去。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又有別人幫著,按理來說應該是很輕鬆,但霍清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靠著牆壁,面露痛苦緩了好半天,才算緩過來了。
江蘊這才覺得,張太醫將他的病情,說得太輕了。
霍清喘勻了氣,又咳了兩聲,背靠靠枕,用一種很涼薄,很冷漠的眼神看著江蘊。
霍清是個聰明人,跟他說話,直說目的最有效果,江蘊也不跟他拐彎抹角,說:「蜀皇宮裡面搜到的解藥,你藏到哪裡去了?」
張曼蘭身上還有梵音宮的秘毒,當初蜀國國破之後,霍清身受重傷被抬下戰場,但是第一批進入皇宮裡搜查的,是跟他關係最好一個將領帶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