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暗示朕?
皇帝輕聲的哄道:「思思乖,換一樣學,皇帝伯伯給你找最好的老師,你不適合學古琴。」
四個月了,彈成這個這個逼樣,可見是一點沒有音樂天賦這種東西了。沈思歡快的表情瞬間垮下來,噘著嘴道:「哼!我,我就要學這個。」
皇帝的目光轉到沈十三身上,只見對方正一臉被踢著蛋的表情,看起來痛不欲生。
沈十三痛不欲生那當然是正常的。
他雖然自己不通琴棋書畫,但好歹生在名門,對這些東西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就沈思彈的這首曲子,不是吹,一個音符都沒有在調子上。
能彈成這樣,也是難為她了。
沈家的女兒,哪能學這些文縐縐酸了吧唧的東西,那肯定是要學武的啊!
但又因為她是沈家的女兒,習武是肯定的,卻沒有男兒那樣要求那樣嚴格,可以把要求稍稍放寬些,再等等,待她大些,直接送去太學裡面學武課。
開始沈思要學武課,沈十三那是堅決反對,但江柔覺得孩子有興趣就讓她去學,他拗不過,勉強同意了。
但沈思這個逼崽子,每天練琴不去琴房,不去自己的房間,偏偏特么的要來攬月閣!
你一讓她走,她就眨巴著眼睛說,「我想彈給娘親聽!」
那可憐的小模樣,沈十三鬼迷一心竅,就特么的答應了!
但是……那是真的辣耳朵啊!
自己做的孽,跪著也要認了,於是沈十三每晚都要忍受這種讓人慾仙欲死的魔音,那叫一個憋屈啊!
皇帝拍了拍琴弦。
嗯,琴倒是好琴,就是彈得忒丑了!
他把沈思放下來,「你再彈一個晚上吧,明天皇帝伯伯叫宮中的師父來教你別的。」
沈思老大不高興,嘴撅得很掛醬油壺,又憋著不敢說。
沈十三的臉瞬間就放晴了。
終於不用聽這些垃圾玩意兒了!
正準備點頭,江柔突然插嘴:「陛下。」
皇帝用甄禾向江柔和解了,但心裡還多多少少有點坎,不能一下對她心無芥蒂,因此看她時的眼神隱隱還是有一分半分的敵意。
江柔對沈思招了招手,「思思,過來。」
沈思也不黏皇帝了,噠噠噠的跑過去,江柔看著皇帝,語氣並不激烈,只是婉拒了他的『好意』,「多謝陛下操心了,不過思思喜歡學琴,雖然彈得不太好,但孩子圖的是個童趣,也沒有大礙。」
「思思沒有天賦,徒浪費精力而已。」
語氣不容置喙。
江柔看了沈度一眼,然後拍了拍沈思的背,示意她過去,沈度立刻就懂起了,帶著沈思和沈問離開了攬月閣,該回哪兒回哪兒。
江柔道:「陛下,孩子開心最重要,是否是有天賦,是否能學出成績,並不重要。」
皇帝的目光沉了沉,有種為好不得好的感覺。
他是為了沈思好,這麼差的天賦,根本沒有一點樂感,學一輩子也學不出個名堂,那為什麼要浪費時間。
而且!他是皇帝,江柔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反駁他?
皇帝隱隱有些怒了,沈十三知道他不待見江柔,也知道他性格強勢,就轉移話題:「這大半夜你過來做什麼?」
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沈十三,這世界上只有一個沈十三,不可替代,跟皇帝說話能夠沒大沒小。
江柔雖然是他的妻子,但並不能分得兩分特殊,以她和皇室的淵源,能夠和皇帝面對面站著說話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看著情況不對,沈十三當然得分散皇帝的注意力。
果然,一說這個,皇帝就忘了江柔,對沈十三道:「前年窖藏在你家的酒呢,挖出來嘗嘗。」
沈十三正準備去喊人,江柔道:「前些年我也釀了好些酒埋在院子里,陛下要不要嘗嘗?」
已經算是言和的兩個人了,再像以前那樣針對江柔,於情於理上都說不過去,皇帝不好再端著,接受了江柔賣的這個乖。
小廚房裡面弄了兩個下酒菜,江柔親自蹲到牆角去挖酒。
當著江柔的面,皇帝有很多話不好說,他就坐等江柔送完酒之後趕緊離開,他好跟沈十三喝兩杯。
很快,江柔把就送上來,又取了杯子,拍開泥封,給沈十三和皇帝一人斟了個滿杯。
將酒罈提離酒杯的時候,江柔忽然道:「陛下,你覺得的好,對別人來說不一定是好,人的情感不能互通,強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是否是太專斷了些?」
皇帝正準備拿酒杯的手一頓,目光唰的射向江柔,語氣十分不善,「你在暗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