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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現人

  當天晚上,江柔把沈問抱到沈度面前的時候,她還擔心老大不能接受老二,結果對方的反應很讓她驚喜。


  沈度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老二的鼻子,又戳了戳嘴巴,正當她擔心他伸手去戳眼睛的時候,老大語氣中帶了些驚喜,說,「娘,我有弟弟了嗎?」


  江柔露出老母親般的微笑,說,「是啊,小度有弟弟了,這是小問。」


  她說完就覺得怪怪的。


  小問?


  這個『問』字,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為什麼要叫沈問?沈十三是怎麼起的名字?!

  江柔就給老二改名的事件,跟沈十三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特別深入……


  最後上訴被駁回,維持原判,老二還是叫沈問。


  正月很快過了一半,十五一過,新年就算結束了。


  朝廷的第一批徵兵也告了一段落,新兵蛋子被集合在龍虎關外的大漠上,沈十三親自訓話過後,開始選拔將領。


  將領的修鍊鐵則——臉皮比地厚,膽子比天高。


  簡單地說就是毛遂自薦,自薦的人全都趕到擂台上,最後站在擂台上的四個人,就是這批新兵中選拔出來的將領。


  沈十三親自在下面看著,觀察每一個人的能力。


  這方法看起來簡單粗暴,但是德智體美勞全都考驗進去了。


  光有匹夫之勇,槍打出頭鳥,很容易被人合起伙來搞下台。


  身體素質不行,直接被人一jio踢飛。


  看不準擂台上的勢頭,不懂策略的人,還是蹦躂不到最後。


  田忌賽馬知道吧?腦子很重要。


  最後能留在擂台上的四個人,雖然不一定是每方面都最拔尖兒,但一定是各方面都比一般人優秀的全方位人才。


  這樣的人才可遇不可求,來徵兵的平凡人居多,六萬人的人群基數太小,但最後只挑出了兩個達到要求,比預中少了一半。


  這些人將來是要背大責任的人,肩上是千萬將士的腦袋,只能挑出兩個,沈十三也不強行留四個。


  留下的這兩個人也不是就開始走上人生巔峰了,接下來的日子,沈十三還會像個偷窺狂一樣的暗中觀察。


  他們的能力決定他們能不能領兵,但是性格決定他是能領兵十萬?還是二十萬?

  如果發現這人的性格只領兵百人,那就踢回去做小組長吧!


  人很少有十全十美的,但是沈十三要求這兩個必須十全十美。


  至少在帶兵這方面,一定要達到十全十美。


  沈十三的手下,嚴天罡穩重,擅長防守,適合在勢頹時守城池。


  常飛星速疾,擅長急行軍,適合在勢興時先鋒奇襲。


  梁正神勇,擅長進攻,適合在勢平時衝鋒陷陣。


  而新選上來的人,沈十三打算曆練過後,丟給他們做副副將,起一個監督作用。


  如虎添翼。


  剩下的伍長、百戶、千戶等,就丟給這兩人去選,兩天後第一批士兵就開始訓練。


  第一天忙完,就已經沉暮,幽州的府邸離大漠近,腳力好點一刻鐘就能走回去,沈十三回家後天剛黑,江柔正在跟奶娘學怎麼帶孩子。


  沈十三沖她招招手,像招小狗一樣把她喚過來。


  江柔把沈問遞給奶娘,心思在孩子那裡,對他就很敷衍,「怎麼了?」


  沈十三看她眼睛一直往丑兒子身上瞟,手掌直接按在她天靈蓋上,不許她轉腦袋,「老子不比個小兔崽子好看?」


  江柔想說『沒有。』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沒敢說。


  沈十三看她眨巴著大眼睛十分無辜,心裡一蕩漾,就不跟她計較了,說,「腳還痛不痛?」


  江柔轉了轉腳脖子,說,「不痛了,已經好了。」


  沈十三說,「明天別帶孩子了,跟我去大漠。」


  江柔一頭霧水。


  大漠是士兵的新校場,她去做什麼?

  「去大漠幹什麼?」


  沈十三言簡意賅,「訓練。」


  江柔反應了一會兒,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問,「訓練,我嗎?」


  沈十三無情的點頭。


  江柔瞬間驚呆了,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驚恐的後退兩步,丟下一句『不去。』轉身就跑。


  沈十三一把將她抓回來,捏了捏她軟綿無力的胳膊,說,「什麼時候能跑過我了,就可以不去了。」


  江柔都快哭出來了,努力的去掰他的手指,想把他的手薅下去,顫抖著大叫,「你別鬧了!」


  發什麼神經?!


  沈度的慘狀猶在眼前,她的身體素質說不定還不如兒子,跟他一起訓練,兩天小命就沒了!況且她一個婦人,混在軍營里算怎麼回事?!

  想休妻重娶直接說啊!幹嘛連命都要給她禍禍沒了?!

  然。


  沈十三做了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打回票。


  別說打回票,打折都不行。


  腿給你打折要不要?


  江柔覺得肯定是哪裡惹到他了,才突然抽風,趕緊軟話討擾,「將軍,我不行的,你都說啦,習武要從小抓起,我都要二十了,太晚了,太晚了!」


  沈十三淡然非常,「不晚,習成什麼程度算什麼程度。」


  江柔深諳打蛇七寸的道理,嘴一癟,搖著他的手臂開始撒嬌,「那,那軍營里全都是男子,我一個婦人,影響多不好,傳出去別人怎麼議論你?」


  沈十三居然露了一個很深情的眼神,摸了兩下她的腦袋,說,「放心吧,誰亂嚼舌根,老子拔了他的舌頭,砍了他的手腳,做成人棍丟去泡酒。」


  江柔臉上的表情一僵,背後爬起一層白毛汗。


  有畫面了……


  她默默的轉身,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沈十三也不去理她,等到該吃完飯的時候,婢女去喊人,打開房門一看,房間空空如也,裡面哪裡還有什麼夫人?趕忙連滾帶爬的去告訴沈十三。


  沈十三像早就料到了一樣,跟沈度吃完晚飯,張先生把兒子領走,他才拍拍衣擺,不緊不慢的的出了門。


  此刻。


  江蘊的家裡,江柔可憐巴巴的拉著江蘊,一步都不從他身邊離開,「哥哥,沈戰瘋了,你一定要救我,不然你就沒有妹妹啦!」


  江蘊也很無奈,不知道沈十三怎麼突然就哪根筋搭錯了,正準備安慰她兩句,下人就來報,說沈十三已經到大門口了。


  江柔一聽,瞬間彈跳起來,「哥哥,你一定要救我!」然後悶頭就逃進了江蘊的房間。


  進了房間還覺得不安全,眼睛盯向立壁的大衣櫃,鑽了進去,小心的關好關櫃門。


  速度之快,江蘊都還沒來得及說句話,人就已經不見了,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沈十三由遠及近,臉越來越清晰。


  他一來就直奔主題,「江柔呢?」


  江蘊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沒把人看好,不見了來我這兒要?我還沒問你要妹妹!」


  沈十三說:「沒什麼好藏的,趕緊交出來,我們好回家睡覺。」


  「今天你恐怕得自己一個人睡了。」江蘊一扭頭,身後出現一堆人,個個肌肉健碩,拳頭砂鍋一樣大,一看就是專業打手。


  沈十三單槍匹馬,很有一種獨闖龍潭虎穴的氣勢,「我倒是可以一個人睡,她一個人可睡不著。」


  老子天天給她當人肉暖爐,差點給冰跳起來,你讓她一個人睡試試?晚上不被自己冷醒就算她本事!

  江蘊打個手勢,身後的打手一字排開,把他身後的房間擋得嚴嚴實實。


  這下就算是個瞎子都看得出江柔藏在哪裡了。


  江蘊也不是沒事找事,非要跟沈十三打,「你沒事兒發什麼瘋,好端端的非要摧殘自己的媳婦兒?」


  沈十三嚴肅臉,「我是為她好。」


  江蘊真是想一jio踹他臉上,差點給氣笑了,「把她拉到沙漠裡面風吹日晒吃沙子,跟一群糙老爺們兒混在一起是為了她好?你是腦子被門夾了,腦花兒被擠出來了吧?」


  沈十三說:「你懂個鎚子。」


  得!

  這是沒得談了,就打唄!


  不信這一群人都干不過你!

  往常一旦江蘊和沈十三開始動手,江柔不管在做什麼,都會擦擦手趕忙跑過來把兩人分開。


  但這回,大舅哥和妹夫打得天昏地暗,都沒看到她的影子。


  沈十三肯定是不能單挑一個有江蘊的團隊,他凈防守,滿屋亂竄,江蘊是追不著,也揍不到。


  那滑溜又囂張的背影,活脫脫就是『你打不到我吧,沒有辦法我就是這麼強大,追不上我吧,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被我打敗了,大家一起上吧,我根本沒在怕!哈哈哈哈哈哈!』


  沈十三體能很好,江蘊的耐力也不錯,兩人就這麼一直耗著,到後來打手乾脆也不摻和了,就看他兩人你追我趕,偶爾還過兩招。


  天黑了,怕他們看不清,打手們甚至還貼心的給兩人的主要戰場周圍點了燈。


  江蘊實在沒耐心了,退到一邊,讓打手們上來打接力賽,自己退到一旁翹著二郎腿看。


  沈十三一個人耗一堆人,差點沒把自己耗廢了,最後,連江蘊都看不過去了,讓手下們停手,有點兒懷疑人生的問,「你到底是圖個什麼?彎灣跟你到大漠上去曬太陽你是能吃到糖嗎?」


  沈十三還是那句話,「你懂個鎚子。」


  江蘊也不想再為難他,直接把話挑明,「彎灣小時候,我連路都捨不得讓她多走兩步,哪個混小子要是欺負她,我就揍到他懷疑人生,我從小寵到大的妹妹,嫁給你這個混賬已經很吃虧了,你要是想喊她回去跟你吃苦受罪,還是自己早點兒回去洗洗睡吧。」


  沈十三趁著說話的功夫恢復了些體力,盯著江蘊的眼睛,很鄙夷,「你究竟是寵她,還是害她?」


  江蘊一愣,板起臉說,「今天我要是讓你把人帶走,名字都倒過來寫,你說到天上去都沒用。」


  沈十三像沒聽到他這句話,繼續說,「小時候你捨不得讓她走路,所以她現在走兩步就喘,你不讓別人欺負她,所以她現在就凈受欺負。」


  江蘊的臉已經完全黑了,語氣中的怒意已經壓抑不住,「出門沒吃藥嗎?胡說八道些什麼?」


  沈十三眼神淡漠,口氣輕蔑,「說你智障,你還真傻逼上了。」


  「她明明體弱,你還生怕她鍛煉了身體,十幾二十歲不到,比中年大媽還虛,中年大媽還能跑兩步,她走兩步都要命,氣虛血虛,手腳涼得冰條子一樣。」


  說完,他用看『你這個城府男』的眼神看著江蘊,說,「你一身武藝,隔三差五頭疼傷風了嗎?寒冬臘月身體冰涼了嗎?能跑能跳骨折了嗎?」


  江蘊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沈十三說,「你以為的好,是你以為的,好。」


  江蘊的內心受到了泥石流塌方一樣的衝擊。


  江柔確實是從小體弱,雖然是個不留疤的體質,可是每次受傷都好得極慢。


  他就怕了。


  這麼嬌嬌柔柔的妹妹,留一丁點兒血,比他自己流一缸還叫他難過。


  江家人不想太過招搖,他們完全有過富庶生活的經濟水平,卻像平常百姓一樣為生活奔波。


  千機樓的收入可觀得讓人咋舌,但他們呢一家人的生活開銷,全都由一個小酒館支撐。


  平平淡淡的幸福。


  運營千機樓,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有個世事動蕩,他們能有立足之力。


  江家的男人足夠強大,不需要江柔無堅不摧。


  她是奉新郡里最幸福的小公主,有最疼愛她的家人,農家小院兒,把她養得比嬌小姐還金貴。


  她受傷好得慢,江蘊就不讓她受傷。


  她體能不行,江蘊就不讓她大費力氣。


  她體弱多病,江蘊就給她買最好的葯。


  可是他居然沒有醒悟。


  為什麼要買最好的葯呢?


  提前預防不比有效的治療更好嗎?


  後來,果然動亂了,一個千機樓,沒能讓他保護好家人。


  再找到江柔的時候,她已經傷痕纍纍。


  這讓他開始內疚。


  想傾盡所有去保護她,因為他曾經把她弄丟了。


  他可以給她錦衣玉食,可以護她一世周全,可是健康的身體,他給不了。


  江蘊常常在想,怎樣才可保江柔一世無虞,安康到老,兒孫繞膝。


  他逼著方小槐,想盡辦法想讓她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但她差點因為這個孩子沒了性命,


  雖然有外界的因素,但她本身的身體底子,何嘗又不是誘因?


  他以為自己在保護她。


  可是沈十三說,『你一身武藝,可曾體弱多病?你以為的好,是你以為!』


  他像被一巴掌扇醒了。


  江蘊三歲就武藝啟蒙,江父對他的要求很嚴格,雖然他先天條件比江柔好,可是比起一般人,他仍然算得上少病痛。


  生命在於運動,習武之人,或者是從事體力勞動的人經年累月的鍛煉,身體好是自然的。


  江柔的身體虛得一比,可是他居然從來沒有想過讓她鍛煉身體。


  他有一個瓷娃娃,每天都在捧在手心裡,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了,可是卻沒想過把瓷娃娃換成鐵娃娃。


  別說打碎,你有本事拿刀來砍吶!

  縱然瓷娃娃不能質變成鐵娃娃,但江柔能質變為更健康的江柔。


  他居然一直沒懂。


  沈十三說,「你是自己嗷嗷感動,結果把別人害得不淺。」


  江蘊此刻的面無表情臉之下,這輩子所有的負面情緒都開始發酵了。


  沈十三不再管他,自己直直的進了房間。


  開門的聲音傳來,江柔在衣櫃里嚇得一抖,輕輕的把自己縮了縮。


  沈十三環視一圈兒,沒發現人。


  而整個房間能藏人的地方,除了床底下,也就是立著的大衣櫃了。


  他目光落在衣柜上,柜子門外還夾了一片深紫色的衣角——正是江柔今天穿的衣裳。


  她似乎發現衣裳被夾在外面了,沈十三的視線里,那片衣角正被人用一種極慢,極輕的手法,悄悄的往裡面拉。


  ------題外話------


  今天還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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