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脾氣的哈?
沈十三倒回去,揪著江柔的后領子把人提起來,嫌棄得不行,「這麼大個人路都走不好?」
這麼多年的飯簡直白吃了!
江柔沒管手上的傷,直接一把拉住沈十三,不讓他走,「將軍,真的不能就這樣把張大娘丟在這裡,她和孩子都會餓死的!」
他不說這個沈十三還扶著她,她一說這個沈十三就來氣,一抽手,不小心沒控制好力道,又把人推了個屁股墩。
沈十三:「……」
自己推到的人,只能自己扶起來,沈十三又彎下貴腰,把人扶起來。
江柔這兩下摔得夠嗆,她本來就瘦,地面又硬,摔下去就像骨頭磕在了石頭上一樣,疼得她眼淚花花直在眼睛里轉。
但她還是忍痛抓住沈十三,「將軍……」
沈十三氣得簡直要原地爆炸,但又不能推她,只能瞪著眼睛看她。
江柔被看得害怕極了,但硬著頭皮,倔強的不鬆手。
沈十三粗聲粗氣的吼她,「反了天了你是不是?」
江柔被吼得一哆嗦,低頭把臉埋在他手上,不敢看他。
沈十三掙了兩下,沒掙開,怒極了,反倒平靜了下來,冷笑了一聲,「那個婆娘老子說不帶走就不帶走,你今天就是貼在老子身上也沒用。」
江柔這下是真的沒辦法了,求也求了,耍賴也耍了,他就是不為所動。
她心一狠,豁然抬頭,豁出去了一般,「張大娘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她不走,我也不走。」
沈十三一聽,剛剛平靜一點的情緒,一下又炸了。
他把手一甩,再次把江柔推倒在地。
這次是故意的。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臨走對周圍的士兵吩咐道:「把人給我看住了,哪兒都不許去!」
士兵齊答了一聲,「是。」
江柔爬起來想去追他,被士兵攔了下來,「請夫人留在這裡。」
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聽,江柔只能留在高牆上干著急。
沈十三去了半天,征北軍便已經整軍完畢,只等著一聲令下就出發回朝,遂派了人來接江柔下去。
江柔看下面長軍列隊,哪裡還不知道,只要一下去,就須得跟著沈十三遠離荊州。
撇下張姚氏和小安安。
來請江柔的是梁正,他此刻正蹲在城牆上跟江柔大眼瞪小眼,差點沒給她跪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就跟我走吧,下面這麼多人就等著你呢!」
江柔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箭塔的塔木,背對著梁正,死都不鬆手,「我不走,要走你們自己走。」
她本來是想說『要走帶張大娘一起走。』話到嘴邊,變成了,『要走你們自己走。』
沈十三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聽了這話,一怒之下丟下她,自己走了也未可知。
男女有別,江柔這樣子,梁正也不敢直接上手拖走。
他向來是一根筋的,沒辦法,便只能下去,把江柔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給沈十三。
梁正說:「稟將軍,夫人讓我們自己走,她不走。」
嚴天罡一聽,暗道要遭,然後就看見沈十三翻身下馬,怒氣沖沖的往城牆上去了,遂捂臉,不忍直視。
沈十三到城牆上的時候,江柔還是保持著蹲在地上抱著箭塔的模樣。
他兩大步走上去,也不廢話,抗起人就要走。
但平時一隻手都能捏死的小人兒,現在不知道哪裡來這麼大的力氣,他扯了兩下,對方的手就像是長在箭塔上了一樣,怎麼也掰不下下。
他直接抱著人就開始往外拽,江柔手抱著箭塔,被拽得疼哭了都不放手。
沈十三那個氣啊,四周看了一圈,去抽了一個士兵挎在腰上的刀,三兩步走回來,舉著刀就往下砍。
江柔以為他要砍掉自己的雙手,嚇得臉都白了,緊閉雙眼不敢再看。
只聽一陣利器砍伐木頭的聲音,她把眼睛豁開一條縫兒,只見沈十三舉著長刀,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把箭塔砍廢了,然後扛起江柔就往城牆下走。
江柔被抗在沈十三肩上,手裡還抱著一截木樁子……一臉懵逼。
士兵們欲哭無淚。
將軍啊……一座箭塔……要很多銀子的啊!
沈十三當著千軍萬馬,把江柔丟在踏月背上,一聲令下,大軍出發。
江柔坐在他懷裡,閉了雙眼。
她束手無策了。
美人計也用了,苦肉計也用了,都沒用。
他和沈十三,終究還是雲泥之別,她沒辦法左右他的決定,哪怕只是一個對他不痛不癢的決定。
他不在意死活的人,是她現在最重視的人。
她終究,不是誰的英雄。
也不能拯救誰。
大軍一路南歸,浩浩蕩蕩的隊伍延綿數十里,走了三天後,江柔病了。
季修然來看過,說是心病,只有心藥才有得醫。
江柔的心病,眼不瞎的都知道是張姚氏。
偏偏沈十三餘怒未消,就是不鬆口,也沒人敢提。
江柔一病就是小半個月,走了一路就病了一路,開始沈十三還和她睡一個營帳,後來看到她病怏怏的樣子心裡就煩,乾脆自己另扎了營帳。
還挺有脾氣的哈?!
你願意病就病著,病死了老子給你發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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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