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商陸發瘋的真相(精)
顧津津心裡咯噔下,卻仍舊開口問道。「哪個秦家?」
「你不是照過面嗎?那個女人的媽媽,還被你推下了樓。」
顧津津站在夜風裡,天氣涼爽舒適,卻出了身冷汗。「我不認識她,也不需要了解秦家的事,至於見面,更沒必要。」
「津津,你知道對於一個人來說,最悲哀的是什麼嗎?」
顧津津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男人,「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算計嗎?」
「看來我在你們的眼裡,已經狼狽不堪了。」
「不是,姐夫你意氣風發,怎會狼狽,我只是站在你的立場上想到了那句話而已。」
段璟堯吸了口煙,唇瓣輕抿,「老九的心裡塞不下一個你,你也不在乎嗎?」
顧津津覺得他們才是最殘忍的人,她心裡比誰都要清楚的事實,他們卻總是這樣一遍遍提醒她。
他心裡有沒有她,她一點都不在乎,真的不在乎。顧津津手指輕握,用微長的指甲刺著掌心,「姐夫,我跟寓廷現在這樣挺好的……」
「長痛不如短痛,你不清不楚地攪和在他們兩兄弟和商陸之間,又被扎得傷痕纍纍,你不累?」段璟堯說到這,撣了下煙灰。「我要是你,才不會允許自己被蒙在鼓裡。」
靳家對商陸瘋癲的事,諱莫如深,遮遮掩掩,段璟堯繼續蠱惑出聲,「等你弄清楚后,你再選擇這個男人能不能愛,豈不是更好?」
顧津津年輕,在這些老狐狸面前,就算情緒掩飾的再好,可卻總是能被他們看穿。她轉過身去,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好,那就聽姐夫的安排。」
回到屋內,顧津津覺得全身都在冒冷汗,她坐回到靳寓廷身邊,男人朝她看了眼。「誰的電話?」
「我媽,她讓我明天回去趟。」
「我跟你一起回去。」
顧津津含糊地答應了聲。
坐在旁邊的靳睿言丟出一張牌。「津津,你身上有煙味。」
顧津津怔了下,這屋裡不在場的人除了段璟堯外,也無旁人了。「對,打完電話碰到了姐夫,他在抽煙。」
說話間,段璟堯也從陽台上回來了,他坐到靳睿言身邊,盯著她手邊的牌看。
「姐夫,這件事挺棘手的,媒體畢竟已經關注了,一時半刻是不會鬆口的。」靳韓聲說這話的時候,頭也沒抬,專註地盯著手裡的牌。
「這好辦,我只需對外說他當時是要對睿言不利,我只是及時阻止了他,至於下手沒有輕重,那是因為關心則亂,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靳睿言聽到這,手裡的一張牌啪地打在桌上。
靳寓廷和靳韓聲不著痕迹地抬眼,靳寓廷跟著丟出張牌,「姐,姐夫這一招用的挺好,由一個傷人者變成了護花使者,你怎麼看?」
段璟堯微涼的手掌放到靳睿言腿上,她恨不得推開手邊的牌,靳睿言意興闌珊地開口,「你姐夫既然已經出來了,這種事他自己會處理的,我們難得湊一桌,閑話少說吧。」
今晚商陸沒過來,自從昨天她扎傷了靳寓廷后,就沒踏出過東樓一步,據秦芝雙說應該是受了刺激,神志又開始不清不楚的。
晚上十點多左右,顧津津有些熬不住,困得眼皮直打架。
靳寓廷在她腰間輕捏了把,顧津津差點跳起來。
「困了?」
「嗯,有點。」
「打完這一局就散,」秦芝雙發了話。「你們明天都有事要做,不能太晚回去。」
靳睿言也算是強撐到了這會,她肩膀處酸痛的厲害,抬起右手輕敲下。段璟堯見狀,起身站到她身後,手指在她僵硬的肩頭處揉捏著。
靳睿言不由想到昨晚他掐著她脖子時的樣子,她忙用手按住段璟堯的手背,笑意盈盈說道。「不用了,你也累了。」
顧津津看在眼裡,若不是見過他們互相殘殺的樣子,她真要以為他們是伉儷情深,恩恩愛愛的一對。
回去的路上,顧津津眼看著段璟堯的車子從身邊開過去,她不由退到旁邊。
靳寓廷目光沉沉地盯著黑暗中的車尾,「姐夫有沒有跟你說什麼話?」
「沒有啊。」顧津津說著,抬起腳步往前走去。
「嗯,離他遠點,段家就沒有好人。」
顧津津看了他一眼,「在他看來,是不是靳家也沒有好人?」
「可能是吧。」
這本就是立場不同,既然是對立面的,就是敵人。
兩人回到西樓,顧津津想到明天的更新還沒有,又要回家,她得趁著這會腦子還算清醒的情況下,趕緊想些情節出來。一腳剛踏進院子,卻看到個身影蹲在不遠處的地上。
靳寓廷定睛細看,好像是商陸。
顧津津也認出來了,她看了眼靳寓廷,兩人一道走上前。
「大嫂?」顧津津到了商陸身後,輕喚出聲。
商陸扭頭,眼裡卻只看到了靳寓廷,她站起身來,目光迷茫地落到靳寓廷臉上。「我們小時候,是不是一起種過一棵樹?」
顧津津站在邊上,他們之間,她壓根就擠不進去。
她餘光落到靳寓廷的臉上,看到他表情明顯是有動搖的,「你究竟是清醒著,還是跟之前一樣?」
「我怎麼了?之前怎麼了?」
「商陸,」靳寓廷喊了聲她的名字,試探出聲,「你看看,我是誰?」
商陸端詳著靳寓廷的臉,看了許久后,又看了看顧津津。
「九哥,我們種的那棵樹呢?」
「這是西樓,那棵樹在主樓的院子里,現在長得高高大大,你前幾日還站在樹底下,你又忘了。」
商陸輕嘆口氣,「我突然想起來,然後想到了你,就很想看看。」
「大哥已經回去了。」
「大哥?」商陸朝四周看了眼,「他回哪了?」
「東樓。」
「噢,他住在東樓了,」商陸的眼帘垂下去,「和誰一起?」
她雖然能偶爾記起之前的事,可要說距離清醒,那還遠遠不夠。靳寓廷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我讓津津送你回去。」
「津津又是誰?」
顧津津站在邊上,這樣的場合下,她就是個多餘的人。商陸掙開靳寓廷的手,「你女朋友?」
靳寓廷咬緊了唇瓣沒說話,只是朝顧津津看了眼。
她看到商陸上前步,她不由往後退去,顧津津不住地盯著靳寓廷看,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希望他能解釋他們的關係。
「你是九哥的女朋友?」商陸又問了句。
顧津津輕搖下頭,「不是,我是他妻子。」
她話語落定,靳寓廷也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商陸蹙緊眉頭,回頭又盯著靳寓廷半晌。
靳韓聲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院子內站著三人,他目光冷峻上前。「商陸。」
商陸沒有看他,而是徑自走向靳寓廷,「我昨天扎傷的人,是不是你?」
「大嫂,你認錯人了。」
「我扎傷了你,你護著一個女人對嗎?她是誰?是你要帶回家的,還是要藏在酒店裡的?」商陸說到這,幾乎是怒吼著衝上前拉住了靳寓廷的上衣。「你說啊。」
靳韓聲看到這,俊臉鐵青,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商陸,回家!」
「走開!」商陸看也不看地甩開手臂,「為什麼不說話,說不出來了嗎?是不是你說的,你對我……」
「商陸!」靳韓聲最受不了這樣的場面,他好不容易等到她慢慢好轉,好不容易看到了機會,為什麼兜兜轉轉她就是走不出來呢?「跟我回去。」
「誰都別攔我!」
顧津津看到靳寓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也只有在商陸的面前,才會這樣。他的軟肋,是商陸,他的死穴,也是商陸,商陸可以一片片這樣撕碎他的心,他即便痛苦萬分,卻又只能這樣受著。
靳韓聲抱住商陸,想要將她帶回去,商陸今晚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使盡全力硬生生從他懷裡掙開了。
靳韓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商陸猛然轉身,一巴掌用力抽到他臉上。「別攔我!」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夜間,顧津津嚇了跳,靳韓聲難以置信地盯著跟前的女人。「你敢對我動手。」
「我說了,別攔我。」商陸手掌通紅,痛得輕握起來,看到靳韓聲眼裡的駭人,她后怕地往後退去,「我跟你說了的,是你……你要攔我。」
靳韓聲大步上前,靳寓廷見狀,走過去將他攔下來。「你這樣做只會嚇到她。」
「老九,你別忘了你自己的女人還站在邊上,我管我的家事,用不著你插手。」
商陸許是害怕極了,她躲到靳寓廷身後,不敢去看靳韓聲。
男人點下頭,嘴裡的話帶著切齒之意,「你居然躲著我,不敢見我是嗎?」
商陸聞言,小心翼翼地探出頭,靳韓聲滿目沉痛,心被割開一道道口子,「你忘了,你真是都忘了,要不是老九當年看中了你,你也不會變成個瘋子,這些日子來你吃的苦受的罪都是拜他所賜,好好一個人成了瘋子,你現在居然還向著他?」
靳寓廷似是如遭雷擊般怔在了原地,這個事實真相,他從始至終都知道,但這道傷疤不能經人碰觸,更別說是被這樣血淋淋扯開了。
靳韓聲趁他不備,將商陸拉到了跟前,她眼眶內蓄滿淚水,嘴唇哆嗦,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在搖頭。
「難道我說錯了嗎?」
商陸哭著,「不是。」
靳韓聲不會聽她解釋,她瘋了,瘋得這樣徹底。
他抱著商陸的肩膀強行將她帶走,顧津津望了眼他們離開的背影,覺得精疲力盡。
她對靳寓廷,總是抱著那麼一點希望的,秦芝雙說得沒錯,當初要選擇嫁給靳韓聲的,是商陸,沒人逼迫她,那就說明靳寓廷和商陸之間早該撇得乾乾淨淨了。
即便他對商陸還會心有不舍,但若她肯等,她是不是總能盼到他眼裡有她的一天呢?
如果他對她絲毫不在乎,就不會給顧東升那樣出頭,是不是?
她在溫暖的家庭里長大,所以她最致命的弱點,就是很容易被感動。
顧津津心底藏著的那線希望,永遠沒有斷乾淨,它從希望滿滿到如今的細如燈芯,靠得都是顧津津的小心呵護和自我麻痹。
兩人在院子內站了許久,顧津津率先回過神,她走到靳寓廷身邊,「都大半夜了,回去休息吧。」
靳寓廷心頭的包袱很重,他輕睇了顧津津一眼。
她從他身側經過,但想到靳韓聲的話,還是不由停了腳步。「大嫂真是因你才瘋的嗎?為什麼?」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告訴你,又何必再問。」
顧津津心頭掠過悲傷,她好像又沒有擺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是禁忌,而她的作用是為了擋住那些禁忌不被曝光,她怎麼反而還能去觸碰裡面的秘密呢?
她看了眼靳寓廷,這個男人,溫柔起來就像是給你灌了滿滿的一缸蜜糖,可是狠心腸的時候,卻是半分餘地都不給人留的。
回到主卧,靳寓廷坐在床沿處,顧津津看到他將襯衣扣子解開了兩顆。
她走過去,拉開床頭櫃,從裡面拿出了醫生配的葯。
靳寓廷將紗布揭開,看了眼。「沒事了,不用再包紮了。」
「傷口還挺腫的,你還是小心點。」
顧津津打開藥盒,手指蘸了藥膏小心翼翼地塗到他傷口上,靳寓廷目光晦澀地盯著一處,他心裡長著一顆毒瘤,這讓他沒法過自己的生活,它在陰暗底下不斷滋生,也讓靳寓廷痛苦不堪。
他握住了顧津津的手掌,「商陸的事,你以後別放在心上。」
這算什麼意思?
是說她還沒有這個資格去管嗎?
顧津津這會敏感的很,她大概猜到了靳寓廷為什麼這樣說。「是不是我在大嫂面前承認了我和你的關係,你覺得是我刺激了她?」
男人的視線這會才落定到顧津津臉上,「我們結婚的事,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神志不清,有些話要是讓你難受了……」
「我沒有難受。」顧津津打斷他的話,「從我看到日記本到現在,我已經不難受了。」
靳寓廷猶疑地看了她一眼,顧津津將自己的手抽回去,如果她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叫自我保護的話,那她真是痛死都活該了。
第二天,顧津津去了趟家裡,顧東升恢復得很好,早上跟陸菀惠剛從菜場回來。
陸菀惠將菜都放到桌上,顧津津看了眼菜籃子。「買了什麼好吃的?」
「我明天開始要去上班了,不能再繼續請假,津津,你有空就到家裡來,給你爸做做飯。」
顧東升聞言,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她做的菜能吃嗎?還不如我親自下廚,我現在完全沒問題了。」
「爸,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顧東升是真不相信她。「除非你跟家裡的阿姨學了什麼拿手好菜?」
「我明天一定給你露一手。」
「行了,行了,要不今天給我們露一手?」陸菀惠在旁邊慫恿著。
顧津津一聽,立馬慫了,「不行,必須明天。」
顧東升聞言,笑著拎了菜走進廚房。
午飯後,顧津津準備回去,她出來的時候沒有讓司機接送,這兒乘坐地鐵很方便,也沒必要讓別人跟著她天天跑。
她剛穿過馬路,準備走向地鐵站,一輛車就朝她疾馳而去,顧津津嚇得趕緊跳上路牙石,生怕被人撞到。
車門被人打開,副駕駛座上下來個男人,「九太太,您好。」
「你是?」
「段先生讓我帶您去個地方,他說您之前答應過要去了解下。」
顧津津心裡咯噔下,「我怎麼才能相信你是姐夫派來的人?」
「您可以跟他打個電話確認下。」
顧津津走上前步,「不用了。」
這個人應該是段璟堯的秘書,顧津津見過這張臉,是有些印象的。「你這樣堂而皇之地帶了我走,你就不怕靳家的人在四周跟著嗎?」
「您放心,我要沒有這點把握,我就不會讓車靠近您身邊。」
男人將後車座的車門打開,顧津津沒有猶豫,彎腰坐了進去。
許久后,街景落入眼中有些陌生,顧津津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她的直覺告訴她並不會出事。只是她心裡有微微的不定,所有人都對商陸為什麼發瘋這件事三緘其口,可紙終究包不住火,當年的事總會被再度捅開。
車子停穩后,顧津津朝外面看了眼,居然是家醫院。
「為什麼要到這兒來?」
「因為秦思慕的母親在裡面住院。」
顧津津聽到這個名字,手心滲出了汗,坐在原地沒有動。男人下車替她拉開車門,顧津津喉間艱難地吞咽了下,她沒再猶豫,跟在了他的身後。
來到單人病房區,男人抬頭看了眼病房號,走廊上沒有什麼人,顧津津最害怕去的地方就是醫院,她兩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看到男人將病房的門打開。
顧津津走了進去,看見一個瘦削的女人躺在病床上。
聽到動靜,女人抬了下眼帘,雖然顧津津將她推下過樓,但她當時的眼裡只有商陸,所以對顧津津幾乎是沒有印象的。
病房內沒有其他人,顧津津上前步,有些緊張地盯著她。
女人強撐著讓自己坐起來,「我老公什麼時候能回來?」
「今天。」
顧津津聽到這話,眉頭不由緊鎖,她看向站在身邊的人,「你們用她的家人威脅她?」
「她女兒死後,靳家為了瞞住這件事,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如果不用點小手段,你怎麼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顧津津聞言,乾脆直截了當問道。「大嫂為什麼會瘋?你說你女兒是被她害死的,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並沒有留在這,他打開病房門出去,就守在外面。
顧津津走到病床旁邊,「還有……你住院,是不是因為我把你推下樓了?上次的事,對不起,我沒想傷害你。」
「你推的我?」女人往後靠去,情緒上並沒有過多的激動。「其實,要是那次把我摔死了也好,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只是捨不得我老公一個人留在世上,不然的話,我早就下去陪我女兒了。」
「你別這樣說,活著就有希望。」
女人抬起手掌擦了下眼睛。「你倒是告訴我,我的希望在哪?」
「我對當年的事不了解,所以我也沒法安慰你,只能勸你好好活著,你女兒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女人朦朧的視線看了眼顧津津。「你也是靳家的人吧?」
「算,算是。」
「我記起來了,我那次差點把商陸推下去的時候,是你抱住了她。」
顧津津輕點下頭。「她是我大嫂。」
「大嫂?你跟靳寓廷什麼關係?」女人這才聽出了顧津津話里的重點。
顧津津此時彷彿一腳站在懸崖邊,她握緊手裡的包帶,「我跟他結婚了。」
女人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半晌后,一雙眸子陰沉沉地盯著顧津津。「你跟他結婚了?他娶了你?」
顧津津被她盯得心裡直發毛,她應聲說道。「是。」
「哈哈哈哈——」對方忽然笑開,悲憤中夾帶著難以置信,「我女兒為他死了,那個商陸為他瘋了,他卻娶了你?」
顧津津握緊的手掌越收越緊,「你上次不是說,大嫂害死了你女兒嗎?」
「他們兩個都有份,是他們一起逼死了我女兒!」
顧津津見她激動地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她往後退了步,「你別這樣,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能過得去嗎?」女人沖著顧津津怒吼出聲。「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死的那麼慘,我這輩子都過不去。」
顧津津自然能理解她的心情,失去親人是這世上最痛的一種傷,就算是時間都無法癒合它的傷口。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好站在原地。
許久后,女人一手壓著胸膛,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你嫁給靳寓廷,我也真是可憐你。」
顧津津手掌緊掐著腿側,「我覺得挺好的,他對我很好。」
女人看向她的眼裡充斥著嘲諷,就好像顧津津就是那個皇帝的新裝中,自欺欺人的皇帝。
「他心裡能放得下商陸嗎?」
這句話,扎在了顧津津的痛處,她轉身就想走,「我不在乎他之前的事,我也不想再聽下去了。」
她走出去兩步,女人起身拉住了她的衣袖。「我女兒那天是被商陸約出去的,她們獨處一室,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你知道嗎?她是活生生撞死在那個女人面前的,血濺當場啊,救護車來的時候,她都死了,你知道有多慘嗎?」
顧津津臉色越來越白,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你放手,放手。」
「你聽到了也害怕是嗎?」
「你鬆手。」
「思慕喜歡靳寓廷,愛而不得啊,商陸為什麼約她出去,你不知道嗎?她無非是將思慕看成了眼中釘,她一定是說了什麼話刺激到了思慕,要不然的話,她至於這樣嗎?」
顧津津沒想到商陸居然是被這樣嚇瘋的,怪不得,她害怕看到血,那樣密閉的空間內,誰又能受得住這樣的刺激呢?「你現在知道了吧?思慕喜歡靳寓廷,她撞死在了商陸面前,商陸也可以說是為了靳寓廷而瘋的,你覺得一個男人心裡有了這道枷鎖,還能全心全意對你好嗎?」婦人一語戳在顧津津的心頭處,她獃獃地怔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鬆開了顧津津的手,坐回到床上,「這裡面最大的受害者,是我女兒,要不是商陸讓她出去,她也不會出事。靳家擺平這件事的時候,花了不少錢,你沒看到靳九爺的另一面,商陸瘋掉的時候,他恨不得要了我們全家的命。我的女兒死了,他連正眼都沒有瞧她,還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天底下還能有這樣的事嗎?」
顧津津鼻尖泛酸,唇瓣微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所以,商陸就算是在他身上扎出一百道口子,他都不會還手,他都心甘情願受著。因為那是他欠她的,是嗎?
要不是有人對他心生愛慕,商陸也不會瘋,還是以這樣極端的方式,被嚇瘋掉的。她的每一次犯病,每一次認人不清,都在提醒著靳寓廷她因誰而瘋,所有人都應該知道,顧津津嫁進靳家是不會得到幸福的。商陸一天不好,靳寓廷的心魔就一天存在,商陸這輩子都不好,靳寓廷就要在他的心牢里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