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婚
「你是?」能當著靳寓廷的面,問出這樣問題的人,恐怕只有他們顧家了,「我之前沒聽津津提起過。」
「我是靳寓廷,我跟津津交往了快一年,只不過那時候她年紀小,又在上學。現在她即將畢業,我們想結婚。」
顧津津不由輕閉眼帘,這男人說話,真是一點不肯浪費時間,連拐彎抹角都覺得毫無必要。
「什麼?結婚?」二人異口同聲,顧東升視線緊鎖住顧津津,「津津,他說得是不是真的?」
顧津津這會反而能豁出去了,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盡量讓爸媽不看出端倪。
「嗯,是真的。」
顧東升臉色微變,倒是陸苑惠上前拉住了靳寓廷的袖子,左看看,右看看,「你今年幾歲?做什麼的?家住哪裡?怎麼和津津認識的?」
靳寓廷目光輕垂,落在陸苑惠抓著他的手上。
「苑惠!」顧東升輕喊聲,陸苑惠卻沒搭理他。
「伯母,我今年26,家裡做些小生意。」
顧津津聽著靳寓廷簡短的回答,知道這已經是他最大程度的配合了,陸苑惠點著頭,「坐,坐。」
她轉身去趟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端了杯茶。
靳寓廷和顧津津坐了下來,顧東升面無神色盯著他看。「結婚大事,你們是不是太倉促了?」
「還好吧,不都說談了一年嗎?」陸苑惠將茶杯放到靳寓廷身前,「還記得上次我找人算命的事嗎?那個仙姑說津津二十二歲會結婚,你們看,說得一點不假啊!」
「對了,」陸苑惠又問了靳寓廷一句,「26?」
「是。」
陸苑惠神色激動得不行。「徹底對上了,算命的說津津找的人就是比她大四歲。」
那還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顧東升一語不發,陸苑惠坐到沙發上,「結婚的事,可以商量。」
「伯母,津津挑了個好日子,下個月26,我覺得不錯。」
「下個月?」顧東升眉頭緊皺,「為什麼這麼著急?」
顧津津背著好大一個黑鍋,可嘴上還得違心地幫他圓謊,「爸,我們感情挺穩定的,他也值得我託付終身,我們相處這麼久了,我了解他……」
她好想吐,真的服了自己,不愧是漫畫作者,這情節編的賊溜,信手拈來。
陸苑惠又問了不少話,靳寓廷盡量一一作答。
半晌后,他尋個理由起身告辭,結果擺在這,他們不接受也得接受。再說還有顧津津,她是個聰明人,也明白其中利害,她會出頭說服的。
陸苑惠關上門,屋內只剩下一家三口。
顧東升嘴唇哆嗦,猶豫片刻后,還是帶了些尷尬地問出口,「津津,你老實跟我們講,你是不是懷孕了?」
顧津津忙不迭擺手,「爸,您胡說什麼呢!」
她面色漲得通紅,真是瘋了。
「津津,你之前也有幾次不回家,你都說跟穎書在一起……」陸苑惠點到即止,顧津津頹然倒靠在沙發內。什麼跟靳寓廷談了一年的朋友,她跟他才認識不過三天。
她閉緊嘴角,點頭,算是默認吧。
接下來的幾天,顧津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顧東升天天逮著她說教,說她還年輕,要慎重。深受算命之言荼毒的陸苑惠就拉著顧東升做思想工作。
漸漸的,她耳邊的反對聲慢慢變少,到了最後,顧東升見她執意,也就沒了法子。
後來,孔誠聯繫過她幾次,也派了車過來。顧津津去試過婚紗,象徵性地挑了首飾。拍結婚照的當天更離譜,她都睡了,卻直接被靳寓廷一通電話從被窩內拉出去。
他說,他剛出差回來,時間緊迫,晚上拍最省時省力。
一個月後。
顧津津望著往來賓客,好似做了場夢,直到散席后,父母被安排送回家,她跟靳寓廷回到了靳家,這場夢才醒。
靳家西樓的院子內,燈火通明,靳寓廷的一眾發小和兄弟都從酒店轉場來到了這兒。他突然結婚,帖子是前三天才下的,著實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九爺,先去主樓嗎?」
「去趟西樓,主樓那裡規矩多,慢慢來。」
「是。」
車子停在一棟別墅跟前,顧津津跟著靳寓廷下車,偌大的院子內被精心布置過,紅色的地毯在暖橘色的燈光下映襯出別樣喜慶。
靳寓廷帶她走進院子,有人開始起鬨,「新娘子來嘍!」
顧津津看他喝了幾杯酒,就這麼將她丟在原地,走向了一邊。
遠處的風卷過高高的樹枝枝頭,打出來的暗影落到顧津津肩膀處,她不由環緊雙臂,冷得瑟瑟發抖。
「顧美人?」
她猛地一驚,回頭看到個陌生男人站在跟前。
蕭誦陽舉起手裡的酒杯,「認識我嗎?」
顧津津搖頭。
「名動漫,熟悉嗎?」
顧津津不由端詳著對方,那是她連載漫畫的網站,他怎麼知道?
「名動漫網站是我創辦的,既然是弟媳了,以後就是自己人。《斬男色》你想怎麼畫就怎麼畫,我絕對讓主編給你打開綠色通道。」這人說話,帶著十足的幸災樂禍,「當初靳寓廷找過我,讓我處理你的文,我才不會讓他得逞,你就安心畫吧,我一定將你的《斬男色》捧得紅紅火火!」
換言之,她如今不能修改章節,又被逼著結婚,原來都是這人害的!
靳寓廷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沖顧津津說道,「記住這張臉了嗎?這就是你仇人。」
靳寓廷沒有久留,要去主樓行禮,他吩咐幾聲后帶著顧津津離開。
主樓的客廳內候著不少人,顧津津跟在靳寓廷身邊往裡走。
靳寓廷的姐姐和姐夫已經回去,他父母坐在廳內,另一側的沙發上,有個男人正漫不經心把玩著打火機。
這是靳寓廷的二哥,靳韓聲,顧津津在今晚的酒宴上見過,男人五官同靳寓廷長得極為相似,身高挺拔,一看就是老辣不好惹的主。
在他的邊上,還有個漂亮的女人,她穿了條白色的連衣紗裙,屋內開了足夠的暖氣,溫暖如春。
這應該是靳寓廷的嫂子,可是今晚,她為何沒有出席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