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啊!
綠僵,屍氣與身體呈綠色,跳躍極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獨怕陽光。
“那師父你能打得過嗎?”荀談有種把棺材板裏麵這家夥拉出去在太陽底下暴曬三天的衝動。
“你師父打不過,不是還有師叔麽。這次我就多留幾天,等把這具僵屍處理了再離開。”四目道長放下了手中墨鬥。
“不用擔心,隻是綠僵的話,還是有辦法解決的。等過幾天,我找好合適的地方,就將這具屍體葬好,不會出現問題。”
即便是九叔,也不得不遵從任老爺的意見。
“這,好吧!”見師父並不打算率先下手,荀談隻能自己想想辦法。
“喂,臭小子,待會兒來我房間,我幫你洗練寶劍。”看到荀談離開,四目道長喊了一句。
“知道了。”荀談應了一聲,走出房間,看到了門外從圈中跑出來的小羊羔。
“對了,我記得這僵屍出棺後並沒有多麽厲害,而是吸了兩隻小羊羔的血,才增長了不少力量。”荀談努力回憶劇情。
也幸好是近來功行有進,連帶著記憶力也好了不少,能讓他想起過去的事情。
“吸血,不怕家畜,嗯?有主意了。”荀談眼睛一亮,把身前的小羊羔抱到了圈裏,從兜裏取出黃符,釘在了雞圈、羊圈邊的柵欄上。
接著又騎著車子在附近村子轉了轉,帶回來兩隻小黑狗。
“想吸血,我就看看你敢不敢吸黑狗血。”
找來幾個剩下的包子,放到了兩隻小黑狗麵前,逗弄了一會兒,轉身向著四目道長房間而去。
“師叔。”來到房間,荀談看到了正準備東西的四目道長。
見他來了,四目道長停下動作,坐到床前,板著臉說道:
“這次看你師父麵子,還有你這寶劍不俗的份兒上,我才答應助你煉劍,希望你能把握住得之不易的機會,不要白費師叔的苦心。”
四目道長絕口不提他收了報酬的事情。
“無論成敗,師叔大恩,弟子永記在心。”荀談盡撿好聽的說。
“好。”四目道長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這寶劍雖然厲害,但其上煞氣太重,長久帶在身邊必定影響心神。
所以,第一步,得先除煞。”
不等荀談多問,就見四目道長口誦淨身咒:
“上真玄靈,五鬥覆身。神清氣爽,蕩穢安寧。急急如律令。”
一股清爽之意彌漫,四目道長接過了荀談手中的寶劍,來到水盆之前,拿起旁邊的竹葉,再次念誦咒語:
“元享利貞,浩蕩神君。
日月運用,燦爛光精.……
九鳳破穢,精邪滅形.……
急急如律令。”
咒語落定,四目道長用竹葉蘸水,對著劍身輕輕一拂,劍身鏽跡竟逐漸脫落下來。
這些鏽跡便是煞氣所凝。
不過片刻功夫,鏽跡斑斑的劍身煥然一新。
約莫三指寬的劍身如黃銅打造,靠近劍鐔的劍身上出現了兩個篆文。
“雜氣已除,速速注入自身真氣。”四目道長連忙喝道。
荀談劍指之上泛起淡淡瑩光,衝著劍脊一抹,便有道道純陽氣侵入劍身。
原本略顯黯淡的劍身嗆然一聲輕吟,熒光流轉,如火如電。
“以這道咒語催動。”四目道長嘴唇微動,一道名喚“敕劍咒”的咒語傳入荀談耳中。
不敢怠慢,荀談左手掐訣,以目觀劍,將全部心神投入劍光之中,體內真氣不絕,口中咒語不斷:
“玄劍出施,天丁衛隨。
天鬥煞神,五鬥助威.……
神劍一下,萬鬼滅絕。
急急如律令。”
劍身之中猛然傳出一股吸力,將荀談體內僅剩的純陽氣盡數吞納。
無力維持後,劍光一衰,靈劍重新歸於平凡。
“失敗了?”荀談眉毛一挑。
“不,成功了。”四目道長露出喜色,興衝衝地說道:
“沒想到我第一次用出這道秘法就成功了,果然是祖師爺保佑,今天晚上一定要給您老人家多上幾炷香。”
荀談:“.……”
您先前那般淡定,我還以為是成竹在胸,沒想到是拿我練手啊!
“好了好了,這柄劍中的雜氣已盡被洗練,僅剩你的氣息留存,以後經常帶在身上,每日清晨以咒語養煉,記得用露水擦拭,還要多曬太陽。”
記得吃早飯?記得多喝水?記得曬太陽?
是不是還要早睡早起,不可房事過度……
“多謝師叔指點。”雖然荀談不大能理解這番玄之又玄的提醒,但還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好了好了,趕緊去吧,我要向祖師爺請安了。”四目道長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
“弟子告辭。”
荀談走出房間,背後傳來了四目道長的話。
“這柄劍叫火精,別忘了。”
“火精劍麽。”荀談抱著寶劍,回到了房間。
……
義莊,房間中。
被單獨放在外麵的棺槨突然“砰砰”作響,十根長長的深綠指甲從棺材板下的縫隙裏逐漸塞出。
“呲啦”一聲,縷縷肉眼可見的電光從棺材首尾的黃符躥出,指甲的主人如遭雷擊,發出野獸般的哀嚎。
在棺材中緩了緩,那指甲的主人再次不信邪的伸出了手指,並且直接摸在了棺材板上,想要將其掀開。
在黃符尚未發威之前,手指按住的地方便傳來灼熱之感,更有道道紅光亮起,如同羅網一般。
而隨後,細密電光同樣猛然躥出。
一道接一道的攻擊接踵而至。
“嘭。”
剛剛被掀起指甲蓋高的棺材板重重砸在了棺材上,裏麵躺著的“人”再次發出了野獸哀嚎。
若是有人在此,便能從這道哀嚎中聽出一些怨念。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啊!”
但還未等那“人”繼續嚎下去,一陣放輕了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昏黃燈火亮起,一個兩道眉毛相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目中滿是疑惑。
圍繞著棺槨轉了轉,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忽然又是一陣聲音從內室傳出。
中年人連忙進去查看。
原來是趴著睡在床上的文才踢倒了腳邊的竹架。
“睡得跟個豬似的,這種人看義莊最合適了。”
嘴上這麽說著,但中年人還是把床上的“豬”往進推了推,免得這家夥滾下床來,然後拉了拉被子,轉身離去。
然而,在昏暗的燈光中,中年人始終沒有發現,棺材首尾的兩道黃符中所存在的力量已經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