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沒有

  離王的馬車入京城便沿著主大街直奔皇宮,眼見著宮門就在眼前,傅灼灼眼裏再次浮出不解來。


  “怎麽了,心事重重的。”墨離玨看著她眉心微皺的樣子,握緊了她的手道。


  “就是奇怪,陛下召你入宮是為了北牧使臣的事,但他召見我做什麽?”傅灼灼偏頭看著他,如果是為了淮州瘟疫的事,墨離玨的報告書都送好幾份了。


  “許是想親自問問你更踏實,便召見了。不用擔心,有本王在。”握著她的手微微用了用力,墨離玨目光溫柔道。


  傅灼灼微微點頭,隻能這樣想了。


  傅灼灼撇過頭,透過竹簾看向外麵已經近在眼前的皇宮,所以沒有注意到墨離玨在說完那些話以後,微微上翹的嘴角。


  馬車入宮門,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三宮六院。


  清寧殿內,皇後敲著木魚,等太監送來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太大反應,隻淡淡道了聲:“知道了,便讓人下去了。”


  等太監走後,木魚聲停下,她睜開雙眸眼底寒光一閃而過。


  而蓬萊殿內,懷王被禁足個把月也是今日才得以出來,正在蘭貴妃這裏請安,所以消息送來的時候他也在。


  得知元宗帝急著見墨離玨,可能還與北牧使臣的事有關,蘭貴妃頓時就急了。


  “陛下這麽急著見十二,莫非是要把北牧使臣的事交給他辦?”蘭貴妃從榻上起來,麵露幾分焦作,自從朝霞鎮回來以後,元宗帝就沒在來過她這裏,就算是她裝病說不舒服,他也隻是差寒公公過來問候一聲,送點補品補藥什麽的,搞的蘭貴妃一直心肝發慌,怕元宗帝是知道了些朝霞山上的事情,故而冷落她。


  但如此,也就更讓她忌憚起了墨離玨。


  她和兒子都在受罰,墨離玨卻在淮州治理災情,聽說還治理的不錯,回來少不了要封賞一番。


  而且在朝霞山上,她搞的那一出不但沒把墨離玨拉下馬,甚至還因為傅灼灼的出現,連當初惠妃是妖女的事都差點推翻了。雖然元宗帝回來後沒有再提,可她心裏總歸是不安的。


  要是元宗帝再把北牧使臣的事也交給他處理,那墨離玨在京城的腳跟也就越發穩當了。甚至有可能會讓元宗帝對他進一步重用。


  還有,墨離玨似乎跟林家軍的關係非同一般,當初聽說他幫林家軍擒下北牧皇子,她是不相信的,但現在看來還真有可能。


  那他和林家到底是什麽關係,林家可是站在了他這頭?


  自朝霞鎮回來,這些疑問便時常纏繞在蘭貴妃心頭,她當然也是派人去查了,可這些年她一直想對付皇後,對墨離玨的關注實在少,現在去查,顯然是晚了。


  “你說你父皇這麽急著見十二,到底是為什麽?”蘭貴妃擔憂的在殿內轉了一圈,扭頭看向自己兒子懷王。


  懷王一副沒骨頭般躺在羅漢床上吃果子看話本,聽到這話微微皺眉道:“管他為什麽,左右是個不得寵的,翻不起什麽浪來。”


  “你怎如此心大!就算現在不得寵,瞧著他的勢頭,重用也是早晚的!”蘭貴妃一聽自己兒子這副無所謂的態度,心裏就氣的半死。


  上前一把奪走他的話本子狠狠摔在地上:“一天天就沒個正行,好不容易解了禁足你也不知道多去你父皇那走走,讓他給你點差事做!”

  “母妃,我今天才出的府……”墨懷坤坐起身來,一臉委屈的看著蘭貴妃。


  他今天才出的府,不,應該說是正式官宣出府,雖然禁足期間他雖然沒少偷跑出來,可既然是偷跑的,他肯定也不能去皇帝麵前自投羅網啊!

  “那你就不知道去你父皇那請個安!”蘭貴妃再道。


  “我去了啊,但父皇在忙不見我。”墨懷坤聳肩,他進宮就去找父皇請安了,但那時候元宗帝還沒下朝,他怎麽請。


  “那你就不能等他空了再去!!”蘭貴妃幾乎是尖叫的說道。


  她真是快被這個不長進的兒子氣瘋了,半點危機感都沒有,一個太子已經夠他們對付的,現在墨離玨的勢頭也越來越好,日後哪兒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墨懷坤從羅漢床上跳下來,麵對蘭貴妃的盛怒他不敢再惹,趕緊退到一旁道:“知道了,知道了,兒臣這就去還不行嗎。”


  蘭貴妃氣的扶額,隨後跌坐下來道:“那你還不快去,趁機再打探打探看你父皇找離王做什麽,若真是要叫他辦使臣的事,你便看看能不能攔下來,攔不下來也得想發毛遂自薦跟著一起!”蘭貴妃說著看向墨懷坤,眼神淩厲道:“懂了沒有?

  ”


  “懂了懂了,那兒臣告退。”墨懷坤慌忙彎腰一禮,皺著眉頭離開了蘭貴妃的蓬萊殿。


  馬車停在前殿,墨離玨剛下來寒公公就已經等在一旁了,見了他和傅灼灼,趕忙就上來請安:“老奴給王爺請安,王爺一路車馬勞頓,真真是辛苦了。”


  “公公免禮,不知父皇在何處?”


  “在禦書房等著您和傅姑娘呢。”寒公公笑盈盈的朝傅灼灼看去,傅灼灼屈身對他行禮,寒公公趕緊抬手道:“姑娘不必多禮,跟王爺走吧。”


  “好。”


  到了禦書房門口,寒公公便高聲道:“離王殿下和傅姑娘覲見!”


  “都進來吧。”醇厚包含中氣的聲音從禦書房內傳來,墨離玨跟傅灼灼走進去便行禮跪下道:“兒臣參見父皇。”


  “小女拜見皇上。”


  “免禮。”


  元宗帝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的奏折,抬頭看向跪下的兩人,半月不見兩人好像都瘦了一圈,但淮州的瘟疫已經解決,這點讓元宗帝非常的滿意。


  他眉目間微含著絲絲笑意盯著兩人,傅灼灼偷偷看了墨離玨一眼,不解元宗帝盯著他們幹啥。


  墨離玨倒是沒什麽表情,低頭垂眸等著元宗帝說話。


  “你們二人一路上辛苦了,回來的路上可順利?”元宗帝看了他們一會兒,終於問起來道。


  “回父皇,一切順利,就是遇上幾個不自量力的,幾次想要兒臣的命罷了。”墨離玨抬頭淡淡的說道,語氣平常的仿佛在說今天早飯吃了什麽一般。


  但元宗帝的臉色卻在瞬間凝重了起來,連著寒公公都露出一副驚懼道:“啊,那殿下您……”


  “兒臣有父皇天威照應,到沒什麽事。”


  傅灼灼偷偷看著墨離玨淡然的樣子,心裏奇怪,他幹嘛突然就把遭遇刺殺的事說出來了?

  難道是想讓皇上去查嗎?


  但若是如此,他這口吻也太淡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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