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晚了
白雪裳也低頭看著她,隔著白紗,傅灼灼能看到他眼中似乎有著一抹複雜的神色。
不等她再說什麽,白雪裳突然抱著她縱身一躍,將她帶走了。
“灼灼!!”
看到傅灼灼被帶走,墨離玨立馬要去追,但鬼和尚一聲怒吼:“你的對手是我!!”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朝他衝過去。
墨離玨眼中冷光一閃,強勁的氣息瞬間暴漲甚至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屏障,鬼和尚一掌打中那屏障立即就被彈了回去。
鬼和尚落地腳下滑出一道青煙,看著眼前的墨離玨,他凶惡的臉上有一瞬的呆滯。
怎麽可能,這是……玄氣?!
“找死!!”墨離玨啟唇溢出兩個字,強大的內力讓他的發絲和玄袍衣擺無風自動,隻見他抬手一揮,手中被內力包裹的折扇,如利劍出鞘,瞬間飛過去穿透了鬼和尚厚實的肉體!
鬼和尚到死都是一臉難以相信的表情,玄氣……為什麽他也會……
鬼和尚高大的身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墨離玨隔空收回血淋淋的折扇,然後隨著胸口一抹血氣湧上來,他噗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王爺!!”扮做船老大的暗衛立即到他身邊扶住了他。
墨離玨捂住胸口,傅灼灼為了封住火毒,將他的內力也被封印了大半,但剛才他卻發動了玄氣,所以又牽動了火毒。
五髒六腑,直至全身迅速被一股霸道的熱氣席卷,接著是久違的灼燒感在全身襲來。
但他顧不上這些,甩開暗衛的手,他就要朝白雪裳離開的方向追去。可是追了沒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或許離開也好,她便不會再有什麽危險,她本就不屬於那些爭鬥,而且白雪裳也說的對,他根本沒把握百分百能全身而退,與其用這副殘軀連累她,不如讓她走了更好。
想到這裏,墨離玨徹底失去了再去追的勇氣,哪怕心頭已經翻起刀割般的痛楚,腳下的步子也沒再往前一步。
“王爺?”暗衛不解的看著他。
“處理屍體,回船。”
“啊?這……”暗衛滿頭霧水,難道王爺就放著小神醫和白公子兩個人不管了?
但是主子的心思,他哪敢亂猜。轉身背起死了的鬼和尚,暗衛立即走遠。
船上,七殺殿的人明顯不敵陵遲加兩個暗衛,已經跑了。
陵遲看到墨離玨一人回來,急忙問:“主子呢?”
墨離玨並沒有回答他,隻是吩咐道:“若明日天亮前小神醫還沒回來,便毋庸再等,開船回京。”
陵遲和船上的兩個暗衛都是一愣。
不等是什麽意思?不帶小神醫回京了嗎?
陵遲急了,“我主子去哪兒了?不行,我要去找她!”
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傅灼灼,怎麽能丟下她不管!
“你若是為她好,就別去!”
墨離玨冷冷道,言罷頭也不會的進了船艙。
陵遲更加不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白表哥,我們要去哪兒?白表哥!”傅灼灼被白雪裳帶離了小鎮,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看著前方陌生的景色,她有些著急了:“白表哥,白表哥你怎麽了啊?白表哥!!”
她有些生氣了。
白雪裳終於在一片林子裏停了下來。
傅灼灼一把推開他的手臂,離開他的環抱,然後不解的看著他:“白表哥,你要帶我去哪兒?”
白雪裳沒有回答,隻是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傅灼灼也皺著眉,“白表哥你怎麽了?”
今天的白雪裳,好像不是她認識的白雪裳。
“灼灼,如果我要帶你走,你願意嗎?”白雪裳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低沉。
“為什麽?”傅灼灼有些擔心,更多的是不解:“你為什麽要帶我走?”
“回京對你來說隻是無盡的危險,若你隻是想要傅家一個交代,我可以幫你,你帶上子歸跟我走,遠離那些,我定護你此生安然!”白雪裳繼續道。
傅灼灼沉默望著他少有的激動神情,隱約明白了什麽。
“灼灼,這裏不適合你。”
“那什麽才適合我?”傅灼灼鬆開緊鎖的眉頭,目光坦然的看向他的雙眼。
若能被護佑得一生安然,那自然是好的。可她傅灼灼做不到兩袖清風,若是她剛來那會兒有人跟她這樣說,她肯定很樂意。
現在,都晚了。
“我不知道……你喜歡醫術,我可以給你找個地方讓你安心做大夫,如果你喜歡到處玩,我也可以陪你,隻要能遠離這些危險就好。”
白雪裳半低著頭,隻要她願意跟他走,那他就可以給她想要的生活。
傅灼灼也低頭抽了口氣,鼻息間滿是林中枯腐的味道。
如果到現在,她還感受不到白雪裳對她的感情,那可就真的是白活了兩世了。
但她真的沒想過,白雪裳會對她有這樣的感情,她隻當他是朋友,而且還知道玲瓏喜歡他。
傅灼灼覺得自己心裏有點亂,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可也知道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抱歉白表哥,回京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重新抬起頭來,壓下心中因一時的不知所措,而引來的煩悶感。
白雪裳一樣抬眼,定定看著她不似開玩笑的表情。
唇角被抿出一條直線,白雪裳握了握拳頭,“灼灼,若你和十二之間沒有婚約,你可是會選擇……”
“白表哥,我喜歡他,從來就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婚約。”不想給他無端的希望,傅灼灼幹脆將話說絕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喜歡誰,而那種喜歡,其他人代替不來。
白紗覆蓋下的雙眸微微閃了兩下,千萬情緒瞬息而過,再眨眼,他臉上便是釋然。
“是我強人所難了,你便當我方才什麽都沒說過吧。”
傅灼灼張了張嘴,最後將舌尖的話咽了下去。
既然他已經明白了,就點到為止吧。
“嗯,我們回去吧,七殺殿的人不好對付。”所以她擔心墨離玨的安危。
“好。”
最後白雪裳還是將她送回了小鎮,隻是在到碼頭前,他便放下了她道:“你自己去吧。”
“你不跟我們走了嗎?”
“我在荊州有些事要辦,待辦完再回去。”
白雪裳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淡然,隻是身著白衣的身影站在月光下,始終讓人覺得孤寂了些。
但喜歡一個人是不能強迫,傅灼灼吸了口氣,略帶內疚的說:“抱歉白表哥,如果我……”如果我能早點察覺的話,或許就能早點跟你說清楚了。
“為何道歉,你並無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難為你了。”溫柔的聲音沒帶一絲責怪,他又做回了她所熟悉的白表哥。
傅灼灼默然,心裏的感覺始終還是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