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都討好
想到這些,他急忙將自己那不爭氣的女兒給數落了一遍,然後又把他們家的難處誇張的說了一遍,最後才道;
“殿下,下官就這一個女兒,雖然懷王殿下貴為千金之軀自不容我等肖想,可如今事已成,我家小女又對他情有獨鍾,實在是……所以微臣才不得不求到殿下這裏來。”
“我那十五弟從小就是任性慣了的,而他母妃又深得父皇寵愛,若是他們不願意……”
“殿下,我那女兒是真心愛慕懷王殿下,而且我那女兒姿色卓越,若是入了王府,我想懷王殿下還是會喜愛的。
而且我女兒與我關係親厚,總會與我說些知心話,懷王府又離傅家不遠,故而微臣也才同意她嫁給懷王殿下。就是想日後能方便回娘家,好常回來看看我這老頭子和她娘親。”
傅川供著手,急忙說完這話,然後偷偷的觀察了眼墨含譽的表情才重新低下頭去。
“傅太醫可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墨含譽盯著傅川唇角微微勾起,話語雖然是問句,可是那神情分明是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傅川抬頭,表情堅定道:“回殿下,臣知道!臣雖然隻是一個醫官不懂治國韜略,但在臣看來,殿下就是大魏之主不二人選,若能為殿下分憂,臣自是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說完,傅川又跪下來,五體投地的叩拜著。
“嗬嗬,好!難得傅太醫對本宮如此信任,傅姑娘的事,我會找機會與父皇說一聲的,畢竟她與十五弟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若是十五弟不負責任也確實說不過去了些!”墨含譽一拍桌子,頷首一臉正義的說道。
聞言傅川心下大大鬆了口氣,急忙謝恩:“多謝殿下!”
“傅太醫客氣了,起來吧,起來吧!”墨含譽又對他抬了抬手。
傅川謝恩起身,用餘光再次看了他一眼。
心下想,如此就算是徹底入了太子殿下的門徒了。
其實在這之前,他根本沒想好到底是站在太子這邊,還是站在懷王這邊,如果可以,他隻想都巴結上才好。因為傅家隻是醫官;別看現在他是太醫院首,一品大員,可醫官終究是比不上其他重臣的,所以傅家在京城的根基一直不穩。
雖然傅寧的事陛下沒有牽連整個傅家,可其他官員卻也不願意與他們深交,說白了還是看不起他的身份。
這就是他為什麽想送傅錦錦入懷王府了,如果能攀上皇親國戚,傅家在京城的地位自然不同往昔。
隻是沒想到蘭貴妃根本看不上他的官職,偏偏傅錦錦又出了那麽大的事,而且鬧的全京城人都知道。如今,京城的其他高門大戶都看不上傅錦錦。就這樣白白賠了個女兒,他實在不甘心。
所以他就求到了太子這裏來。
現在好了,太子答應了會幫他跟陛下說個情,哪怕太子這次沒把淮州的事辦好,受了責罰,但他總歸是太子,身份擺在那,說話肯定有分量。
而他也答應,隻要傅錦錦入了懷王府,日後就會變成太子的內應,幫他傳遞消息。
這樣一來,不管將來太子和懷王怎麽爭鬥,不管是懷王敗了,還是太子敗了,他傅家總歸是兩麵都討好,大不了犧牲傅錦錦一人,也牽連不到整個傅家。
關鍵是眼下,隻要讓傅錦錦和懷王定了婚,傅家的地位總會比之前提升不少,在京城的身份也就更高了。
如此一想,傅川眼底便閃過了一抹喜色,好似已經能看到自己昂首挺胸能跟那些百官平起平坐的樣子了。
“傅太醫?傅太醫?”
“啊,下官在!”傅川一時想的入神,沒發現墨含譽在叫他,等回過神慌忙彎腰行禮道。
“傅太醫,天色不早了,若無他事……”
“太子殿下還有傷在身,下官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隻是下官家中藥堂最近進了一株千年的天山白參,此物溫補可調養血氣,最是適合外傷滋補,還望殿下不要嫌棄。”傅川說著從廣袖中抽出一隻紅色的長方形盒子,雙手呈到了額前。
墨含譽滿意的勾了勾唇,給了甘塵一個眼神。
一旁甘塵了然上前接過了傅川手裏的盒子。
“殿下好生休養,下官告辭了!”看到墨含譽接了東西,就是真的願意幫他那忙,傅川登時樂的眼角帶笑,恭恭敬敬又行了一個大禮,才眼裏帶笑的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甘塵打開那紅盒子看了眼,確實見到是一株難得一見的極品白參,足足有兩根手指那麽寬,參香濃鬱肉質細膩。
然後便呈到墨含譽麵前來,“殿下為何要答應此事?這傅川為人油滑,到處獻媚討好,若不是他女兒如今無人敢娶,他又怎麽會來殿下這裏表心意,這等無恥之人殿下何必要……”
“現在朝中局勢複雜,蓬萊殿的那位和寧府的老頭子越來越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這傅川雖然隻是個醫官,但好歹也是個太醫院首。
如今求到我這裏來,還主動要把他女兒作為眼線送到懷王府去,雖然說是因為他女兒嫁不出去了,他才會來此一說,但對我們而言也不算壞事。”
墨含譽拿起甘塵放在桌子上的紅盒子,輕輕打開將那株白參拿出來在手裏細細端詳。
他從小見過的寶物就不少,是不是好東西到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這株白參,怎麽也得值個幾萬兩。
“有空給母後送去吧,就說是兒臣特地給她尋來的。”他將白參放回盒子裏,推到甘塵麵前說。
“這、殿下,既然這白參能滋補血氣,殿下您又有傷……”甘塵看了看他的胸前,他那傷並不是什麽殺手砍的,而是他的手筆,雖然沒傷到經脈但也流了不少血。
如果這白參真的能滋補血氣,何不留下了自己吃呢?
“無礙,已經好了。”說到自己的傷,墨含譽臉上的笑容微微斂起,眼裏還閃過了一抹不解。
他為了彌補自己在淮州辦事不利的過錯,故意在回來的路上讓甘塵砍了他一劍,造成自己是拚死保護證物,不惜受傷的假象。
由此將功補過逆轉形象,還因著他受了傷,元宗帝也不好立即責罰他。
後麵,再讓那些護著他的官員在朝上吹一吹他的功績,想來淮州的事,最後父皇總歸是要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了。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事,自己受傷後居然遇到了林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