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死路?

  傅錦錦一愣,望著她淡然的神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是想拉傅灼灼下水不錯,但沒想到,傅灼灼居然半點慌張都沒有。


  還敢如此反問她,直接讓人明白,她們堂姐妹就是關係不好,勢如水火!

  連一絲遮掩都沒有。


  而其他人,或驚訝,或意外的看著傅灼灼,就連從傅灼灼進門起,就一聲不吭低著頭的墨懷坤,也微微抬起頭朝她看了去。


  墨離玨也暗暗露出擔心,怕她如此直白,會引得元宗帝不滿。


  蘭貴妃在驚訝之後,連忙見縫插針,“陛下,這丫頭膽大包天回話不跪便罷,竟在您麵前還如此對待自己同族姐妹,簡直目中無人呀!”


  元宗帝也皺起眉頭,傅灼灼確實淡然的出乎他以外,其他平民女子若到了這裏,不嚇暈已經是好的了。


  還能穩穩站著,不亢不卑的四兩撥千斤的話,反問住別人,這傅灼灼還真是第一個。


  元宗帝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墨離玨,然後再對傅灼灼道:“如此說,你是不承認了?”


  “陛下,我都沒做過,為何要承認?而且以己度人,若今日是換做陛下,要陷害誰,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把柄嗎?”傅灼灼也看向他。


  而這話,就更是叫人心驚膽戰了,連寒公公都忍不住道:“大膽!陛下乃天子,怎會做這種齷蹉之事!”


  墨離玨也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他並沒有急著為傅灼灼說什麽,因為他了解傅灼灼,她不是那種衝動而不知死活的人。


  既然說了這話,肯定是有對策的,若是他盲目求情,反而可能會讓元宗帝反感。


  但其他人可不這樣認為。


  蘭貴妃急著為墨懷坤開脫,自然不能放過了傅灼灼,現在一聽此話,心中簡直樂開了花。


  趕忙道:“陛下,這丫頭竟如此大逆不道,您可一定要好好治治她的罪!”


  隻要把陛下的怒火轉移到傅灼灼身上,陛下就不會再去追究懷兒了。


  蘭貴妃暗暗的想。


  傅錦錦更是幸災樂禍!

  傅灼灼平時狂妄囂張就算了,沒想到在陛下麵前還這副德行,真是自找死路!

  元宗帝的表情果然很難看,但倒是忍住了沒有立即發怒,隻是冷著聲道:“你說朕殘害手足,你可知這是什麽罪!”


  麵對盛怒的龍顏,傅灼灼依舊不慌不忙,“陛下是天子,是真龍,當然不會做這等事。

  但也正因陛下是天子,便不會用凡人的目光去看事情,所以如此片麵之詞,又怎能騙過陛下呢?”


  這話先是拍了元宗帝一頓馬屁,又暗搓搓提醒他,作為天子不能信片麵之詞!

  元宗帝是個聖明皇帝,怎麽會聽不出這意思。


  “嗬,你倒是會說話。”忽然,他繃著的臉突然笑了,心下也覺得這小丫頭,確實有點意思。


  聽到元宗帝這話,墨離玨暗暗鬆了口氣。


  蘭貴妃卻又是驚訝,陛下居然不怪她!


  丹鳳眼中立即閃過一抹計算,她連忙道:“陛下,這小丫頭巧舌如簧的很,若真是和她沒關係,她為何能如此鎮定?難道不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嗎?”


  “貴妃娘娘,陛下如此聖明,我若有什麽法子又怎麽會瞞得了他的眼睛?


  倒是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將此事往我身上推,不知灼灼是哪裏得罪了娘娘,要遭娘娘如此擠兌?”


  傅灼灼終於看向了蘭貴妃,聲音淺淺淡淡地說道。


  在宮裏頭,誰不知道蘭貴妃仗著得寵,囂張跋扈的很,一般人哪敢如此跟她說話,就算被冤枉了,也就隻能喊喊冤。


  可今兒個,傅灼灼還真就不給她麵子,直接說她擠兌自己。


  一個貴妃娘娘,擠兌一個平民百姓小女子,傳出去不就是說貴妃娘娘仗勢欺人嗎!

  先不說後麵貴妃娘娘會怎麽對她,但此刻現在,蘭貴妃肯定是不敢承認的,“你胡說!”蘭貴妃連忙看向元宗帝,挪著膝蓋往前了兩步,帶著淒美的哭腔道:“陛下,臣妾絕非故意擠兌誰,是傅灼灼的堂妹說了此事與她有關,臣妾才覺得與她有幹係!您要相信臣妾……”


  話到後麵,蘭貴妃又裝模作樣的抽泣起來,用衣袖擦著眼角。哭得很是委屈。


  “行了!”元宗帝撇向蘭貴妃,她是什麽心思,他很清楚,剛才任由她攙和,不過也是因為她是他的寵妃,得讓著些。


  可她這麽一哭,著實招他心煩,不禁嗬斥道。


  蘭貴妃遭這眼神,渾身一顫,抽泣的聲音嘎然而止,隻能扁著嘴委屈巴巴嬌嗔了聲:“陛下……”


  元宗帝從蘭貴妃身上收回目光,又看向傅灼灼道:“傅灼灼,那你說說,這件事是怎麽回事?”


  “回陛下,昨夜我堂妹妹,是在我院中被人帶走不錯。但此事小女也有冤屈,還請陛下為小女主持公道!”

  語落,傅灼灼終於在墨離玨身邊跪了下來,對元宗帝叩拜了下去。


  墨離玨眼底微光一閃,也叩拜道:“父皇,灼灼才是這事的真正受害者,還請父皇給灼灼一個公道!”


  “什麽?怎麽回事?你們把話給我說清楚!”見他們話還沒說清楚就一起求公道,元宗帝皺起眉頭。


  傅灼灼道:“陛下,昨夜錦妹妹來我院中尋我說事,因我白日裏貪玩而睡得著,害的她在院中等我才被歹人綁走,這是灼灼不對。


  但試想,若昨夜錦妹妹沒來,我沒早睡,那被歹人帶走的可就是小女子。


  而今日,我等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卻有人買通我家下人去王爺那告了狀,挑撥他與十五殿下的關係就罷,還在城中四處散播謠言。


  說在懷王府裏的人是我,說十五殿下與我、與我通奸……這等汙名……”說到後麵,傅灼灼也低下頭,不停擦著眼角,嗚咽起來,比剛才蘭貴妃哭的還要委屈。


  元宗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他是聽朝中大臣參奏得知的消息,那大臣說的確實是墨懷坤強擄了墨離玨的未婚妻,就是傅灼灼。


  但等他讓人將他們帶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女子不是傅灼灼,而是太醫院首傅川的女兒。


  如今聽傅灼灼這樣一說,他自然也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墨懷坤再傻也不可能把自己做的壞事到處說,甚至叫人去通知墨離玨的。


  而傅川家小丫頭說,這是傅灼灼搞的鬼,可亦如傅灼灼剛才說的,這種事傳出去是壞名聲的,她如果真要害人,肯定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在自己的院子裏動手,還到處說自己和別的男人通奸更不符合常理。


  “如此說來,此事是另有人所為?”元宗帝環顧麵前跪著的幾個人,眉頭皺的老高。


  “陛下聖明呀!”蘭貴妃方才吃了傅灼灼的虧,可現在一聽,傅灼灼說的反而對墨懷坤有利,趕緊附和道。


  墨懷坤一大早就被人從房裏提出來,到現在腦子還是蒙的,這會兒終於有些清醒了,也趕忙道:“父皇聖明,此事真的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傅灼灼、墨離玨也都磕頭,連傅錦錦都趕緊趴下身來。


  “這……”元宗帝還沒說什麽,禦書房門外卻響起一聲:“皇後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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