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哦?怎麽談?”傅灼灼上前在客座坐下來,居然對他的話一點都不驚訝。
反倒是錢二爺對她這淡定的反應挑了挑眉,眼底閃過絲意外。
“傅姑娘不覺得驚訝?”
“為何驚訝?”傅灼灼反問,嘴角跟著勾起一抹不出所料的笑來。
仔細想想,錢二爺能找“她”談的事情,無非就是和她自身有關的,所以不是病就是藥的事,且看剛才徐管事來請她的態度,醫病應該不可能,所以就是藥的事。
倒是琉璃蹙眉看了錢二爺一眼,露出絲不滿。
“嗬嗬……”錢二爺也笑了笑,垂眸看了眼自己麵前的紙筆,看來,他還真小看了這丫頭的本事,確實是有些過人,難怪十萬會如此誇讚她。
“既然姑娘已經想到了,那我就更開門見山的說了,之前姑娘和我四弟談的關於賣藥後那利潤的分配,雖說這藥是你做的,你是該多拿點,但是後麵也是我們錢多商會幫忙推崇,更是因為有我們錢多商會的信譽在,這些藥才能這麽快的被人所知,也是我們錢多商會的操作下,這些要才能傳遍各地。所以……”錢二爺再看向她,一雙銳利的眸子中透出了商人該有的精明和貪婪。“這利潤的分配,是不是該重新算一算?”
“怎麽算?”傅灼灼依舊保持著那淡然的模樣,對錢二爺的一切表情皆不意外。
“利潤五五分賬,你看如何?”錢二爺一挑眉道。
“什麽?!”琉璃瞪向錢二爺,但傅灼灼馬上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保持著臉上的笑容道:“五五分?可原料錢和加工錢都是我出的吧?”
“但推廣費和宣傳費卻是我們錢多商會出的,這點姑娘也不能忘吧?”錢二爺嘴角挑唇一抹得意的笑來道。
傅灼灼凝視他一眼,微微垂眸蹙了下眉頭,雖然他說的沒錯,推廣費什麽的,都是他們錢多商會出的,但是推廣費這種東西都是前期的費用。後麵藥效顯現,根本不用再推廣就有人買,五五分擺明了是讓她吃虧啊。這錢二爺還真是比錢十萬黑心多了
看到傅灼灼一下不答應,錢二爺眼底閃過抹精光,又站起來說:“其實姑娘啊,聽說你相比賣藥,更喜歡醫病救人,既然如此的話,也不用費心想這種商賈之道是不是?”
傅灼灼聞言重新看向他,眼裏露著詢問神色。
錢二爺看她一眼,繞出書桌繼續說道:“若是這樣,其實在下有個更好的提議,不知姑娘要不要聽聽?”
“還請二爺指點。”傅灼灼勾起嘴角,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道。
“指點說不上,隻是我覺著既然姑娘的心思不在這商賈之道上,不如這樣如何,你將藥的配方賣給我錢多商會,我們可以一下子給你一大筆錢,這樣……”
“砰!!”錢二爺的話還沒說完,傅灼灼突然一拍身旁茶桌起身冷聲道:“二爺今日商談如何分錢是假,想要我的配方才是真吧?”
錢二爺沒想到她倒是看的明白,雖然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愣了下,可畢竟是在商道上行走多年的人,很快就恢複了常色,且依然不把傅灼灼放在眼中道:“姑娘莫要激動,在下這般也是為我們彼此考慮,日後完全是雙贏的局麵!且我保重,這方子的價格,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完全夠姑娘這輩子吃喝不愁,你看……”
“但我這方子帶來的利潤,應該是我幾輩子都吃喝不愁了吧?”傅灼灼冷笑著打斷他。
琉璃也沒想到錢十萬還算不錯,這錢二爺居然是如此狡詐之人。
“那如果我都不答應呢?”傅灼灼冷冷道。
錢二爺依然保持著笑容,但眼中卻多了抹狠光:“如果都不答應,那就請姑娘休怪我們錢多商會無情了。日後莫要說你這藥賣多少錢,哪怕是白送恐怕也沒人願意要,不僅是我錢多商如此,就連其他藥堂藥局也一樣如此!”
“你敢威脅主子!”琉璃忍無可忍,握緊雙手道。
錢二爺看她一眼,再看向傅灼灼:“這不是威脅,這是做生意,姑娘既然與我錢多商會多翻接觸過,那也就知道我們錢家一直是以利益錢財為重,天下之事皆可用錢財衡量。”
“是麽,包括你們家那詛咒的毛病?”傅灼灼冷冷斜睨著他道。
錢二爺含笑的臉色突然一僵,看著她冷笑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這件事她怎麽會知道?十萬告訴她了?
“嗬,錢二爺是不是在想,我是怎麽知道的?不僅如此,我還能告訴你,我知道該怎麽治,甚至能防止以後你們錢家再出這類人。”傅灼灼繼續說道。
而錢二爺臉上的驚訝已經難以掩飾下去,愣愣盯著她……這毛病是困擾他家族幾代人的心病,若真能杜絕了,那……不,不可能,他們錢家花那麽多錢,找過那麽多神醫都沒辦法杜絕這毛病,她一個小丫頭怎麽可能行!
哪怕她現在能治好方兒,但杜絕……“你莫要信口雌黃,且你一個小丫頭……雖然十萬說你醫術過人,但這是詛咒無人可解。”
“能不能解你可能得去問問錢十萬,他或許能告訴你,我到底能不能。隻不過……就算我能,我現在也不樂意了!既然二爺說,我以後的藥不能繼續在錢多商會內售賣。行,那我就不賣了!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琉璃,我們走!”傅灼灼冷聲說完,轉身走到門口,然後又停住腳步回頭道:“錢二爺一句話倒是說對了,相比賣藥我更喜歡治病救人,既然神藥不能再賣,那我便好好收收診金吧,首先麻煩你轉告一下錢十萬,讓他先把我之前給方兒醫治的診金和藥錢付了,也不多,一千兩黃金!”
“一千兩……黃金!你,你這是搶錢嗎?”錢二爺震驚道。
“醫術是我的,藥材是我的,我想收多少就收多少,不給錢不給藥,你就這樣和錢十萬說去吧!”傅灼灼一聳肩,頭也不回的走了。
“哼!”琉璃回頭瞪了錢二爺一眼,也走了。
錢二爺望著人去門空的書房門口,本以為這丫頭年紀小好拿捏,談不了條件威脅一下也就答應了,沒想到反被她個將了一軍。
這下可不好跟十萬交代了。
錢二爺搖頭歎氣,怪自己太過魯莽小看人了。
傅灼灼氣呼呼的離開了錢二爺的湖中樓,琉璃跟在她後麵,“主子莫氣,莫要為這等人氣壞了身子。”
“哼,我才不氣呢。”傅灼灼冷笑一聲,說不氣,可小臉上分明是生氣是表情。
琉璃見狀掩嘴一笑,“是是是,主子沒生氣。不過今夜和錢二爺鬧翻了,他會不會將我們趕出去?”
“怎麽,你還怕我們淪落街頭啊?”傅灼灼回頭睨著她道。
但琉璃馬上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我是想若是這般,我們幹脆自己收拾下走了吧,省的等會兒還受氣了。”
傅灼灼撇撇嘴,慢下腳步衝著黑漆漆的湖麵叫了一聲:“陵遲!”
一道風過來,陵遲也不知道剛才是躲在哪裏,刷地一下就出現在她身後:“主子怎知道我在?”
“白表哥肯定不會放心我自己過來。”雖然她是讓他們不用跟,可想白雪裳那性子,肯定會讓他們暗中跟上。
陵遲低頭沉默,果然主子了解白公子,白公子也了解她。
既然她已經猜到了,所以魏影也不躲了,刷地從天而降落在陵遲身邊。倒是湖中樓門口的幾個守衛,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立即露出了警戒的神色。
“跟我回去吧,邊走邊說。”傅灼灼看了眼湖中樓的方向,轉身繼續往他們住的院子走去。
“剛才樓上發生了什麽事?門口戒備森嚴,我們沒能進去。”魏影跟著走了一段,壓低聲問琉璃道。
琉璃看他一眼,再看著前麵的傅灼灼:“回去再說吧。”
“陵遲,你去找找錢十萬住在哪個院子,讓他過來把方兒接走,我們今晚不住這了。”走出和湖中樓相連的石板橋,傅灼灼故意提高了聲,當著周圍那些錢家守衛道。
陵遲立即拱手領命,走向其他的岔路。
魏影麵露不解的看了眼琉璃,壓著心中疑問。
片刻後,陵遲回來了,同他一起來的還有錢十萬以及錢少卿。
錢十萬一到秋園的花廳門口,見傅灼灼一行人個個臉色沉重的站在花廳內,心下一跳閃過抹擔心還有不解的狐疑。腳下,趕忙踏進花廳,露出平日那副憨厚的笑臉:“小神醫,陵遲小哥說你們不住這了,這是怎麽回事啊?可是我二哥這裏有什麽招呼不周的地方,惹您不滿意?”
“錢二爺裏外都求精細,園子如此,人也如此我哪能不滿意,隻是無福消受罷了。”傅灼灼皮笑肉不笑的掃了眼他,又看向錢少卿。
錢十萬和錢少卿麵麵相視一眼,這明顯是話裏有話啊!
“錢掌櫃,你們也欺人太甚了!不就是跟你一起回京嘛,至於這樣設計我們灼灼嘛!居然要吞她藥方,你不知道這藥方是灼灼花了多少心血做出來的嘛!”玲瓏快人快語,傅灼灼回來把事情一說,她便火冒三丈!
現在看到錢十萬還一副討好的嘴臉,就覺得他虛偽!
“就是!就是!”翠玉氣憤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