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送給她的曲兒
墨離玨已走到她身旁,環顧她左右兩邊座位,左手邊是玲瓏,右手邊是傅子歸。於是他眉頭一挑,抱起入座的傅子歸,轉身塞進胡非為和林霄中間的空位,自己則搶占了傅子歸剛才的座位。
兩個饞酒的突然發現中間多出來個孩子,都是一愣,雙雙抬頭朝墨離玨看去,眼神耐人尋味。
傅子歸嘴裏一口餃子還沒來得及咽下,被人淩空換了座位小臉呆了呆,回頭見座位被搶,馬上跳下凳子跑回去道:“你幹嘛搶我位子!那是我的!”說著,扯住了墨離玨的玄色衣袍。
後麵伺候的幾個丫鬟,見傅子歸這般,都擔心他若衝撞了墨離玨被怪罪怎麽辦?但事實卻告訴她們,果然想多了。
對於傅子歸的反抗,墨離玨就跟入定了般,一動不動,也不怪傅子歸將他的衣袍扯得都變了形。隻是甕聲一句:“這又未寫你名字,為何就是你的了?”
“先來後到你不懂嘛!”傅子歸氣呼呼道。
可墨離玨也道:“勝者為王你不懂麽?”
四個丫鬟大眼對小眼的看著前自家王爺,為了能挨著傅灼灼,居然和個孩子搶座位,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傅灼灼更是無語至極,確認過眼神,是幼稚王本王沒錯了。眼瞅著傅子歸快被氣哭了,傅灼灼無奈一歎,趕緊對他在招手道:“子歸,你來坐玲瓏姐姐這吧。”
一陣熱鬧,年夜飯終於開始。
酒暖菜香時,外麵已傳來喜慶的鞭炮聲。
舊的一年要過去了,新的一年又開始了呢。
戌時過半,白雪裳離了府,去極樂館準備亥時開始的歌舞演出,玲瓏同行。
傅灼灼看著家裏剩下的幾人,傅子歸吃飽喝足早已昏昏欲睡,讓紅玉帶著去洗漱睡覺。
胡非為和林霄酒趣相投,兩壇杏花釀不見底不罷休,隻有她和墨離玨還好好的,準備著去捧一捧白雪裳的場。
“不用管他們了,我們走吧。”墨離玨看了眼在酒桌上和胡非為稱兄道弟的林霄,對他這酒品似乎早已見慣。
傅灼灼看了胡非為一眼,還說要跟她一起去極樂館看白雪裳的演出,結果一喝酒什麽都忘了。無力的搖搖頭,她與墨離玨一同出了門。
飛舞的雪花很快就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走過便會在腳下留下一道淺淺的腳印。
坐著馬車來到極樂館的門口,今夜的極樂館早已經客滿,城中大小富商小貴,公子小姐,男男女女都排了隊的往裏麵擠,為的不是裏頭那些鶯鶯燕燕的姑娘,就是白雪裳的一場演出。
傅灼灼沒想到白雪裳在洛城的人氣這麽高,不禁有些驚歎道:“難怪了李媽媽對白表哥這般客氣,原來真是棵頂頂發光的搖錢樹。”
光今夜這一場,應該也夠李媽媽轉的盆滿缽滿。
“雪裳的琴藝,若在大魏稱第二,應該已無人稱第一,若是去京城,就怕宮中的樂師都比不上他。”墨離玨跟著她,排隊進極樂館道。
“哦,真有這麽好聽嗎?”傅灼灼雖然在白雪裳的院子裏小住了一月,也聽他練過琴曲,但卻沒有聽出他所說那般。
墨離玨對她低頭一笑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哎喲,這不是王公子嗎?裏麵請,裏麵請!哎喲,這不是李公子嗎?裏麵請!裏麵請……哎喲!這不是十二公子嗎?!”李媽媽在極樂館門口眉開眼笑的招呼著來的客人,看到個個都是有錢的主,那嘴笑的都快咧到耳後去了。
看見墨離玨,更是熟悉,立即迎了上來。
“李媽媽許久不見,是越發漂亮了。”墨離玨對她也是瞎話信手拈來,挑著一抹笑道。
“哎呀,十二公子真會說話!”李媽媽掩嘴一笑,終於瞥到他身邊還跟著個姑娘,那笑容就有些古怪了道:“怎麽,今年日十二公子還是帶著佳人一起來的呀,這是專程來捧我們雪裳的場子?”言下之意,就是沒其他姑娘再入他法眼的意思。
墨離玨笑笑道:“李媽媽真會說笑,我來這裏,哪次不是為了白公子的場?”這話麵上是給李媽媽聽到,但其中的深意卻是給傅灼灼聽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她他之前來這裏,都是為了找白雪裳,可不是找姑娘。
“啊,哈哈,十二公子說的是!”李媽媽掩嘴也聽他的深意,趕緊讓了路道:“那十二公子請進吧,二樓包間老地方。”
“好。”墨離玨帶著傅灼灼走進去,傅灼灼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李媽媽。
正巧也碰上李媽媽看向她的目光,李媽媽微微一愣,心中那暗道:“這是哪家的小姐,看著好生眼熟呀?”
“怎麽了?”見傅灼灼在往後看,墨離玨低聲問道。
“沒事,我們快走吧。”傅灼灼搖頭加快腳步,李媽媽一定想不到她已經來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過來。
而樓位子極好的包間內,傅灼灼與墨離玨並排而坐,下方正是中央舞台,舞曲表演一目了然。
趁著開場時間還沒到,傅灼灼有話沒話的說:“你之前經常來這裏找白表哥嗎?”
“嗯。”墨離玨折扇輕敲著手掌,看著下麵滿場的客人。
“因為他是南陵閣的人?”傅灼灼壓低了聲道。
敲手掌的折扇停頓了一下,嘴角卻勾出一抹深味的笑意,墨離玨扭頭含笑看著她:“灼灼是越發聰明了。”
都知道這麽多了,這種事,用腳指頭都能想到的好嘛!
“我離京這般久,若想知道京中動向,也隻有雪裳這邊最可靠。”打開扇子掩住嘴,墨離玨靠到她身邊來說。
傅灼灼凝視他一眼,額首表示了然,其實她也猜到了些,他找南陵閣可能是為了京城裏的消息。
目光一撇,看到他手裏的折扇,傅灼灼不禁想起了自己買的那個扇墜,於是把手摸進了自己的袖子裏。
隻是,這麽寒酸的東西送給他會不會不太合適,而且看他這把扇子也不是為了扇風用的,萬一不喜歡用扇墜怎麽辦?正在她胡思亂想遲疑時,下方已經響起了一片喝彩聲。
“看,雪裳來了。”墨離玨用扇子一指樓下舞台,傅灼灼急忙看去,就見兩個夥計已經把玉琴放到了舞台上,白雪裳一襲白衣款步走來,微微抱拳想四方作揖。
台下無數###高喊他的名字:“白雪裳!雪裳!啊!!”“啊!!白公子!”“看我,看我啊!!”“啊啊啊!雪裳我愛你啊!!!”
傅灼灼聽著整個極樂館樓上樓下起的這股熱情和騷動,猛然間感覺自己好像又穿越回了某個追星xian場!原來古代人追星,也是這般瘋狂!
再看白雪裳,站在舞台中央,翩翩如玉的身形,在眾星捧月中不但沒有半點俗世紅塵的浮華,反之更加襯托出了他的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簡直就是###心中的一抹白月光。
“哎呀,想不到我白表哥這麽受歡迎呀!”傅灼灼看著下麵的場景,笑眯眯的說道。
墨離玨深深看她一眼說:“如果我會彈琴,也會很受歡迎。”
“……”傅灼灼聞言一愣,扭頭看著他,這是……吃醋了?
樓下舞台,李媽媽在白雪裳身邊樂的合不攏嘴,等一陣騷動退去,她壓著手道:“感謝各位又來捧我們白公子的場,接下來就讓我們白公子給各位彈幾首小曲兒助助興!”
李媽媽說完,樓上樓下又是一陣狼哭鬼嚎:“啊啊啊!雪裳彈的最好聽!!!”
“雪裳!!雪裳!!”
白雪裳輕輕一欠身,在玉琴前坐下。那些尖叫的人又突然安靜了下來。靜靜看著他將修長的手指放在玉琴上,隨他指尖在琴弦是一撥,玉琴清脆悅耳之聲緩緩流淌,悠揚時令人高亢,悲切時又令人自艾,完全沉浸在琴曲中無法自拔。
白雪裳一曲罷,下方掌聲雷動,傅灼灼不知道這曲子叫什麽,隻覺得聽完心中有股淡淡的哀傷,又有一股暖暖的情緒。
接著,又看到一名打扮充滿異域風情的姑娘從後麵走出來,這時下方的男子又開始喊叫起來:“眉兒!眉兒!”
“眉兒姑娘快看我!”
傅灼灼聽到她的名字,想起來上次讓她送荷包給白雪裳的那個眉兒,原來是她呀。
李媽媽又上台道:“接下來,就請我們家眉兒和白公子共同來一曲新曲子,望各位客官喜愛!”她說完退了場。
眉兒向著舞台四周的恩客行了禮,然後再與白雪裳互看一眼。接著,站在舞台中央,微微閉目吸氣,隨著身旁白雪裳的琴音響起,她委婉輕柔的嗓音,似喃呢般娓娓唱道:“我在清晨的路上,誰被我遺忘……”
樓上傅灼灼一聽這詞兒,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怎麽了?”身旁墨離玨被她嚇了一跳,忙起身將她扶住道:“怎麽了?可是有不適?”
“不,沒有……”傅灼灼搖頭,再朝那舞台上看去。
清脆的玉琴突然一轉音曲調,以急促高亢的音色將曲子送入高調部分,眉兒的聲音也從柔婉轉入高亮,“明知這是一場意外,你要不要來……明知這是一場重傷害,你會不會來……”
傅灼灼目瞪口呆,看著台下配合表演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