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南陵閣
白雪裳看到她這樣,淺淺笑著道:“灼灼不用這樣,現在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他頓了頓,然後嘴角的笑容有些斂了回去,臉上也浮現出一抹難得的嚴肅道,“南陵閣,是江湖中一個專門用來收集情報的組織,這個組織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一直以賣情報為生。隻要是江湖上發生的事,不,應該說隻要是這世間發生的事,我們都知道,隻要價格附和情報的價值,我們都可以賣。
隻不過,再二十多年前,南陵閣經曆了一場滅頂之災,消失了一段時間。我是南陵閣第二十八代閣主,不過你放心,這就是個身份罷了,不用想太多。”說完,他又溫柔的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上次她讓魏影去找傅妙蓮身邊的小丫頭,不用半天就知道了她行蹤,甚至還查清了傅妙蓮在花園裏埋屍的事情。
因為是南陵閣出身的,所以才很擅長查情報呢。
至於情報組織什麽的厲害設定,以她二十一世紀的頭腦來思考,情報組織不管是在什麽時候,都是一張極大的王牌,因為擁有了情報,就說明世界上所有的秘密都在他們手中,賺錢是一回事,其他用途也是數不盡數。
所以墨離玨和林霄都知道他的身份,是因為他們也找南陵閣買過消息嗎?
“灼灼,你怎麽了?”看到她神色悵然,白雪裳擔心的問。
“哦,沒什麽……那白表哥為什麽會在洛城的極樂館裏?是為了獲取情報嗎?”可他是閣主,這種事應該不用親自出馬吧。
白雪裳輕笑:“我隻是不喜歡南陵閣裏的氣氛,所以想找個地方自在的點罷了。而且我自幼喜歡玉琴,現在的身份到也附和我之所願。”
見白雪裳流露出對玉琴的喜愛,傅灼灼跟著笑道:“表哥的琴意就算真的當個琴師,也無人奇怪呢。不過,玲瓏姐姐知道表哥的身份嗎?”
“玲瓏心思單純,從我無意間救了她以後,就一直要跟著我,南陵閣太過複雜,不適合她。”玲瓏心地善良,白雪裳不想看她牽扯那麽多事情。
傅灼灼點點頭,似乎也明白了為什麽白雪裳一直不接受玲瓏的心思。或許他這也是一種保護吧。
隻是玲瓏……哎……算了,現在她也不好說什麽。
“灼灼。”笑過之後,白雪裳的神色又突然嚴肅起來:“灼灼,若是你需要,關於你爹娘的事情,我南陵閣大可幫你。”這才是他今日表明身份的主要目的。
“這……不會給表哥帶來麻煩嗎?”傅如果能讓南陵閣這樣強大的情報組織幫她,那自然是好的。可是她也不想給白雪裳造成什麽麻煩。
“收集情報,本就算南陵閣所做之事。且傅大夫心懷天下,若能為他的沉冤昭雪助一臂之力,南陵閣也是三生有幸。”白雪裳溫柔的看著她,根本不怕被她麻煩,甚至很樂意幫她解決這些麻煩。
傅灼灼低頭沉思了會兒,要是有南陵閣這麽厲害的組織幫忙,或許就能查清傅王權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了,如果和她父親的冤案有關,或許就是凶手也說不定!
“多謝白表哥,那我確實有一事相求。”傅灼灼將點心往旁邊一放,對白雪裳行了一禮。
白雪裳急忙起身扶住她道:“何事你盡管說就好,不用這般。”
傅灼灼凝視他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藥桌前,在攤開的賬本下方,將今日從傅王權書房裏找到的殘餘紙片交給他:“這是我今天從傅王權書房裏找到的,那人殺了傅王權,還在他書房裏放了一把火。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應該是為了掩蓋什麽重要的事情。
而且我看了傅家藥堂這幾年的賬本,傅王權賺了不少黑心錢,但錢最後卻都去向不明。我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
白雪裳拿著紙片放到眼前仔細辨認了一下,傅灼灼怕他看不清就道:“是見信行令,瑤山……後麵的字燒沒了,也不知寫的到底是什麽。”
“你是認為他所做之事,和你父親的案子有關係?”白雪裳看她道。
“我不知道。”傅灼灼搖頭,“但我知道,他做的事肯定和傅家脫不了幹係。傅王權一直生長在洛城,依仗的是京中的傅家,若有人要他做些什麽,多少也是通過傅家本家才找上他的。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陷害了我爹。可是我爹一死,傅家不但沒收到牽連,我二叔還頂替了他太醫院首的地位,也是在那之後,傅家藥堂才發生了變化,若這些都是巧合,那也太巧了。而且,傅家在京城若是沒有依仗,區區一個太醫院首又能翻起什麽大浪呢?”
如此種種想來,傅家後麵怕是還有人!而那人還在利用傅家做什麽事!
這也是她不急著動手,不急著回京的原因,因為她知道的太少了,回京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如果不做好準備,簡直就是送人頭麽。
白雪裳凝視她略有凝重的神色,沒想到她已經想了那麽多,那麽透徹。
“好,我會讓人再去傅家看看,然後往京城那邊查。”白雪裳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道。
“多謝表哥。”傅灼灼感激點頭,而後再道:“還有,這些事還麻煩你幫我保守秘密,我不知道傅家在做什麽,但就算要阻止也得我來。”
“放心,我知道。”白雪裳收回手,與她相視一笑。
在藥房外,玲瓏望著房間裏相對的兩個身影,垂下了腦袋。手裏的一壺茶已經快涼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麽送進去打擾他們。
灼灼,更合適公子呢……
……
離王府書房,蔚藍手中拿著一封信匆匆過來。
“王爺,這是從傅家下人身上截獲的信件。”一進書房,他立即對墨離玨說道。
“哦?傅王權不是死了,哪兒來的信?”林霄從傅灼灼那回來,也在墨離玨書房內,聽到蔚藍這話朝他看了過去。
墨離玨起身接過蔚藍手中的信封:“你先出去吧。”
“是,屬下告退。”
蔚藍抱拳剛要退出去,墨離玨卻似想起什麽般:“等等,那死了人身上,可查到什麽沒有。”
“回主子,什麽都沒有。”
那殺手很幹淨,身上沒有標誌也沒有什麽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死了就是一具屍體。
墨離玨了然的點下頭,又揮手讓他出去。
等蔚藍退出去,林霄湊到他身邊,探頭朝信看過去:“這裏麵寫的什麽?”
墨離玨瞥他一眼,打開信封閱了一眼,原來這是傅王權向傅家告狀的信,裏麵寫的都是傅灼灼的種種“惡”舉。什麽跟傅家藥堂作對,害死他義女,又害了傅天磊等等,在信中傅王權將所有罪狀都推到了傅灼灼身上,直指她大逆不道,欺師滅祖等罪行。
“嗬,真有意思,這傅家人還挺會惡人先告狀的!”跟著看完信,林霄譏誚道。
雖然他不喜傅灼灼,可是是非還是分得清的。
墨離玨冷著臉將信折了回去,“若不然怎麽叫惡人呢。”
“也是。”林霄點點頭,看到他又把信塞了回去問:“怎麽,你要給那庸醫送去?”
“這本是她的東西,我隻是代收罷了。”傅灼灼讓他派人留意傅府的下人,就是為了劫這信,所以當然要給傅灼灼送去。
林霄自告奮勇道:“那行,我給你送去!”
墨離玨瞥他一眼,“不用,我有件事要你幫我。”說罷,他轉身走到自己書桌前,拿了另一封信交給他道:“你派人把這個給林叔叔送去。”
“我爹?這是什麽?”
“是他一直問我的問題,現在我有答案了。”墨離玨盯著某處,目光深邃道。
林霄接著信封,心中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十二,你……”
“快去,我出去一趟。”沒容林霄多說,墨離玨已闊步離開書房。
林霄望著他走遠的背影,再看了看手裏的信。
正月的寒風刺骨,哄睡了傅子歸,傅灼灼讓琉璃燙了一壺酒,裹著一身白色的皮毛大襖子,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像隻北極熊似地靠在藥房的前的長廊上,獨自喝起來。
琉璃和琥珀站在她身後不遠,她們看得出來,傅灼灼今天不太開心,可是又不明白,傅家都已經倒了,她為什麽還不開心?
一個身影從她北麵的房頂上跳下來,穩穩落在她麵前。
傅灼灼單手支著腦袋,啜了口小酒,望著他道:“明明有大門不走,怎麽就喜歡翻牆?”
“明明有屋子不呆,怎麽就喜歡吹冷風?”墨離玨上前,順手拿走她手裏的酒杯,將剩下的暖酒一飲而盡。
琉璃和琥珀看到他過來,也識相的退出了院子,隻留他們兩人在一起。
“這不是等你嘛。”傅灼灼奪回他手裏的杯子,又倒了一杯。隻是這次,她連一口都沒喝上,就被某人給搶走了。
“你……”“酒量不好,莫勉強。”在她身旁坐下來,墨離玨可沒忘記她上次耍酒瘋的時候有多麽的……嘴角微微一勾,若是等成婚後,他倒是不介意讓她多喝幾杯。
想起上次自己喝醉了的糗事,傅灼灼鼻頭微熱,冒出一層薄汗,撇過頭道:“你大晚上過來,不會就是來搶我酒喝的吧?離王府應該不缺這些。”
看了眼她白裏透紅氣鼓鼓的側臉,墨離玨嘴角噙笑將袖中信封交予她。
“這是什麽?”傅灼灼邊問邊才開信封看起來,看到傅王權將她形容成欺師滅祖的妖女,不禁冷哼了聲:“真是難為我這表伯伯了,能想出這麽多詞形容我。”
墨離玨放下酒杯,手指微微摩挲著杯子的邊緣,“即使信不送,等天氣轉暖兩地人來人往,這邊的消息怕還是會傳到京城。”
“那就傳唄,本來也沒想等太久。”傅灼灼將信塞回去,抬頭看向他。
得知他的身份後,她便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明年她就十四,後年便十五到了及笄之年。按照旨意,她及笄之後就是要與他完婚的。
自然得在那之前,將傅家和她父親的案子查清楚,總不能帶著罪人之女的身份嫁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