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好個狠辣的廣夫人
廣家偏廳中,廣耀跪在中央,抽抽搭搭算是把事說清楚了。
四夫人本名紅鶯鶯,是醉香樓的姑娘,廣耀和她的相識,就和那些俗套的富二代找姑娘一樣,說來說去不過是兩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讓紅鶯鶯動了真情。結果沒想到廣耀是個觸碰到的敗家子,最後為了得到家裏財產去揮霍,欺騙紅鶯鶯嫁給自己爹,然後又合謀害死他爹等雲雲。
隻不過按廣耀的話來說,這些都是紅鶯鶯的主意,他才是被夠引欺騙的那一個罷了。
“沒想到廣員外竟是死在這等惡子手中,真是可悲可歎啊。”錢十萬放下茶盞,感慨說道,隻是臉上卻沒半點真正的可惜之意。
廣夫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對這兒子她既有恨鐵不成鋼的恨,也有為人母的愛。
到底最後,還是對錢十萬道:“錢掌櫃,家門不幸讓你看了笑話,實在是廣家之辱,但說到底這也是我們廣家自己的事,那惡女老身自會交給官府,而這不成器的兒子,老身也……”
“廣夫人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本坐在錢十萬身旁一聲不吭的傅灼灼,忽然淡淡的開口道,“這死的是你們廣家人不錯,凶手也是你們廣家人不錯,可是這禍水既然已經潑到了錢多商會的身上,那恐怕就不是你們自己家的事了吧?”
“對、對啊廣夫人,你們自己殺人越貨就算了,把髒水全潑我們身上,我那商會門口還沒消停呢,怎麽能算是你們自己的事呢?”錢十萬一拍桌子,跟著說道。
廣夫人的眼袋突突跳了兩下,對自己兒子狠狠瞪了眼,怪他當初把錢多商會牽連了進來。然後再道:“那依錢多商會的意思是……”
廣夫人看向的錢十萬。
但錢十萬卻扭頭看向了傅灼灼,明顯是要聽她的意思。
傅灼灼半倚著椅子,瞅瞅那廣夫人再看看地上的廣耀。“嫁禍給錢多商會這等事,想來也不會是廣少爺所願的吧?”
廣耀愣了愣,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點頭道:“對對對,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廣夫人趕緊道:“那你還快說,是誰!”
廣耀連連點頭,忙到:“是、是個女子!那日我從家中去醉香樓半路上碰到個女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我……呃,不是紅鶯鶯那小賤女想謀財害命,便攔下我給我說了個計謀,說是隻要用她給我的藥給父親吃,回頭就算出了事也查不到我們頭上,還說我能得到一大筆銀子,最起碼五百兩起步”
說到這裏,廣耀舔了舔舌頭,偷偷看了眼傅灼灼:“我也是鬼迷心竅,被紅鶯鶯給迷了魂,才、才答應了這事,把這瓶子帶回了家。不過我爹一看那瓶子說是錢多商會出的東西,他才不吃,便把那藥丸給扔了。”
“也就是說,那女子當初給你的,是一瓶藥丸?”傅灼灼道。
“是、是一個黑色瓶子的藥丸,不過我爹沒吃就扔了。後來、紅鶯鶯那賤女不死心,說這般好的計謀,還有五百多兩銀子拿,又去買了砒霜混在酒中給我爹喝下。
而後事傳開,也不知怎得就有人說是錢多商會的藥,害死了我爹。我、我便順水推舟去找錢多商會說理,再然後的事……你們便都知道了。”
“你、你個不孝子啊!!”廣夫人大罵,從椅子上跳起來給了自己兒子兩巴掌,算是教育了。然後又看向錢十萬和傅灼灼道:“兩位也聽清楚了,我這兒子雖不成器,被那賤女蠱惑害死了我夫君,但嫁禍給你們的事,可都是那妖女出的主意,與他無關啊!說起來,就連害死我夫君這一出,也是那妖女的主意,你們要殺要刮,也是找那妖女才是!”
傅灼灼看了眼貓哭耗子,拚命幫兒子推卸責任的廣夫人,再盯著廣耀道:“那你可認識那女子?她為何知道你們想害了廣員外?”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不認識她。”廣耀捂著臉搖頭。
“不認識?那人你沒見過?”傅灼灼眯起眸子,神色中透出一股子淩厲。
廣耀繼續搖頭:“真不認識,我也是頭一次見她。”
“那她長得啥樣啊?”錢十萬忍不住,也搶著問道。
“長……長得……”廣耀雙手比劃了會兒,“挺瘦的,那身材也沒什麽看頭,下巴很尖,一雙眼睛倒是挺好看。”
瘦?下巴很尖?這好像不是傅妙蓮。
傅灼灼記得上次見傅妙蓮,她身材豐滿,高額頭、圓下巴,一雙眼睛像毒蛇一樣啐了毒,可算不上什麽好看。
難道廣耀說的不是傅妙蓮?
“小神醫可想到了誰?”錢十萬湊到傅灼灼身邊,小聲的問道。
傅灼灼微搖頭,暫時還想不到。可如果不是傅妙蓮,她也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想出這種招數來對付她,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傅妙蓮要對她不利,又為還要何牽連廣家?
而她又是怎麽知道廣耀想殺父的?
想了想,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後麵再想再查吧。
傅灼灼重新看向廣耀,這事雖然搞清楚了,可這殺人凶手……
“夫人!夫人!”廣家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了偏廳。
見他氣喘籲籲的模樣,廣夫人立即怒斥道:“什麽事這麽著急忙慌的,沒見有客人在嗎?”
管家朝傅灼灼和錢十萬示意了下,然後道:“夫人不好了,四夫人去啦!”
“什麽?”廣夫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上前兩步拉住管家道:“去了?四妹妹死了?”
“是啊,服侍她的丫鬟剛哭著跑出來,說四夫人想不開自己就去了!”管家說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錢十萬立即看向傅灼灼,傅灼灼麵色陰沉的盯著廣夫人。
沒想到這廣夫人如此狠辣,為了保自己兒子,居然敢在他們眼皮底下來個死無對證!
早知道,她就該讓魏影或者陵遲跟著那四夫人回去才是。
“娘親,你看見了吧!那紅鶯鶯就是畏罪自殺!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呀!”廣耀撲到廣夫人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廣夫人托著他也是心疼的很:“我知道,我知道,我兒放心,娘不會讓你有事的。”說罷她又看向錢十萬和傅灼灼,“錢掌櫃,這事說起來,我們也是受害人,現在殺人凶手已死,那出計策陷害錢多商會的女子,也不是我們廣家的人,兩位應該也沒什麽理由為難我孤兒寡母了吧?”
“這……”錢十萬也皺起了眉頭,要這樣說,好像確實和廣家沒什麽關係了。
“廣夫人善後這般迅速,真是令人佩服。”傅灼灼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犀利的看著廣夫人。
廣夫人神色不慌不忙,沉穩應道:“小公子說的什麽意思,老身聽不懂。”
“聽不懂無所謂,我隻是想說;想讓錢多商會不再找廣家麻煩,廣家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條件很簡單,就是三日後,我要廣家出一份證明貼在自家大門口,告訴所有人廣員外之死和錢多商會的藥丸沒半點關係。至於到底是為什麽死的,廣夫人應該會比我想的更周到吧?”
廣夫人聽到這條件,反而皺起眉頭來:“就這樣簡單?”
“對,就這般簡單。”傅灼灼點頭道。
廣夫人暗暗鬆口氣,立即點了頭道:“好,那就依你所說,這證明我們出。”
“廣夫人果然是聰明人,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錢掌櫃,天色不早我們回去吃個宵夜如何?”傅灼灼回頭笑盈盈看著錢十萬。
錢十萬當然是何樂不為,“好好好,走走走。”
傅灼灼大步出了偏廳,廣夫人在後麵道:“管家,送客!”
老管家點點頭,趕緊跟上去,深怕他們又耍什麽花招。
廣夫人目送著他們離開,特別是傅灼灼。
她很好奇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身份,年紀小小居然有這番計謀,而且連錢十萬都聽他的。
廣耀從地上起來,顯然不甘心被這麽耍弄了一番,“娘,難道我們就這樣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就這樣算了?”
廣夫人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傻兒子!這可是錢多商會,這天下除了莫非王土,就是錢多商會的地盤,既然他們開出條件願意不再追究此事,你不息事寧人還想怎麽樣!”
廣耀不敢再多言,隻好閉上了嘴。
……
看著身後廣府的門“嘭”一聲關上,錢多商會一行人也準備打道回府。
魏影和陵遲都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洗去了那一副鬼臉。不過魏影這次沒有選擇暗中保護,而是站在傅灼灼身邊低聲問道:“小神醫,那廣耀才是真凶,難道不把他送去官府,就這樣放過他?”
雖然這事和他們也沒多大關係,可此等人渣留著實在汙染市容。
傅灼灼瞥他一眼,反問道:“你可知我為何明知道他們是凶手,卻不讓你把他們抓來嚴刑逼供,而是半夜跑這裏來扮鬼?”
魏影一愣,搖了搖頭。
傅灼灼看著廣府的大門道:“廣老爺死於砒霜,此等常見的死狀官府都驗不出來,你說是仵作沒用,還是官府包庇?”
魏影恍然:“廣家和官府有勾結?”
“就算不是廣家,但傅家肯定有。把廣耀送去官府,不是無罪釋放就是當別人的替罪羊,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既然如此,她何不在來廣家鬧一鬧,既懲一懲這個廣耀,還壓了壓廣夫人的氣焰,讓她接受她的條件。回頭等廣家的告示一出,她的清白自然清楚。
“但是,為何您不讓廣家馬上把告示貼出來呢?還要等三日……”魏影又問,換個人應該快快證明了清白才是,隻有這小神醫不慌不忙的一點都不著急。
“這個嘛……”傅灼灼忽然背起雙手,走向停在那的馬車,“大新聞要集中了放,才有爆炸性呀!”
魏影聽得雲裏霧裏,完全沒明白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