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充滿蹊蹺

  快馬入城,三皇子蒙列直接來到最大的一頂蒙古包麵前,隨他下馬門口的守軍紛紛左手擱在胸前,彎腰行禮:“三皇子殿下!”


  蒙列大步進帳內。


  裏麵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他們的議事桌前,他身材矮而粗壯、頭上編了無數辮子,圓臉、杏眼炯炯有神,下巴掛著絡腮胡,身上穿著長齊小腿、兩邊開叉的寬鬆長袍,裹齊踝部的寬大褲子和一雙皮靴。


  蒙列見他,立即左手放在胸前道:“牧達達爾皇叔!”


  從桌上的軍事地圖中抬起頭來,一雙如鷹一樣的雙眸,銳利的看著他:“聽說你和巡邏兵一起出去了,可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父王和皇叔的智慧,鐵鏈橋,終將帶我們踏上那片肥沃富饒的土地!”蒙列回答道。


  牧達達爾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你說的很對!”隨後他又蹙起粗狂的濃眉:“不過,聽說大魏軍已經在斷崖處集結了不少軍隊,試圖也想通過我們的智慧,來征服我們的雪原!”


  “什麽,他們想征服雪原?”蒙列猶如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般,“就憑他們,拿什麽征服我們的雪原!”


  牧達達爾點點頭,但也不敢輕視道:“但抓到的攤子奸細確實這樣說。”


  “探子?”蒙列挑了下眉頭。


  牧達達爾道:“沒錯,昨晚的巡邏兵在雪原抓住了一個來自大魏的探子,他居然企圖瞞過天神的眼睛,來這裏打探情報!隻是可惜了,他根本不知道雪原是我們的家,也是我們捕獵敵人的地方!”


  “那他都交代了什麽?”


  牧達達爾雙手放在身後,在他身邊渡步起來:“就像我剛才說的,那幫不自量力的大魏軍,居然想攻打我們的雪原。難怪前晚有巡邏兵聽到那邊傳來了兵馬的聲音,應該是在偷偷布置軍隊。”


  “皇叔,請求您同意,讓我帶著我們的勇士,踏過鐵鏈橋,踏上南方的徒弟,讓那些大魏軍嚐嚐我們的厲害!”蒙列上前,心下不由得想起今天吃的虧,和那個穿銀甲的男人。


  他一定要讓那個男人,也嚐嚐被羞辱的滋味!

  牧達達爾讚賞他的勇氣,拍著他的肩膀道:“蒙列,你的父王說的沒錯,你有勇氣,是我們的勇士!但是,在戰場上除了勇氣,我們還要有策略!”


  “皇叔,難道你不打算出兵嗎?”蒙列不解道。


  牧達達爾放開他,繼續渡步道:“既然他們想過來,那我們便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皇叔,你的意思是……”蒙列眸光微眯,露出隱隱的激動。


  “他們大魏,不是有句話叫做請君入甕嗎?那我們也來試試看吧!”牧達達爾對他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道。


  ……


  與此同時平山腳下。


  墨離玨同樣在審問林霄抓來的北牧探子。


  探子被五花大綁按在他麵前,對他的問題倒也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根據他口述,前日刺殺失敗後,北牧軍怕被他們反擊,便開始在雪原邊緣集結兵馬,試圖在大雪徹底封山之前,一舉拿下瑤山關口。等來年開春,再舉兵直達洛城要塞,一路往東南進發。

  雖說這些話都符合兵家策略,但墨離玨還是有一點覺得奇怪,這探子外形、口音雖然都像是北牧人,可是在回答他問題的時候,也太過老實,實在不像個受過訓練的探子,更不像是以剛猛強硬著稱的北牧人!


  他命人將探子帶走,剛打開地圖,林霄便走了進來。


  “林霄,你不覺得這事有何蹊蹺嗎?”墨離玨心事重重的問道。


  “有何蹊蹺?我看是你們心思太細,想的太多了。”林霄到他身邊,瞥了眼地圖。然後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就再等等吧。”


  “等什麽?”墨離玨偏頭看向他,不解他之前還急著出兵,這會兒怎麽又想等等了。


  “等那小子把事辦完啊!”林霄眉頭一挑,這會兒提起傅灼灼總算是和顏悅色了。


  “誰?”


  “還能是誰,那個庸醫啊!”林霄興致勃勃道:“他說能幫我們改變戰局,還說不會讓我失望,我就看看他能做出什麽來!”


  “她沒走?”明白林霄說的是傅灼灼,墨離玨立馬沉下臉來。


  “沒走啊,我剛還給他安排了一頂帳子呢。”林霄指了指外麵,而後立即被墨離玨怒斥道:“你胡鬧!這是我們的事,你牽連她做什麽!”


  “我……”林霄被罵的莫名其妙,然後不等他多說,墨離玨已經匆匆走了出去。


  望著他的背影,林霄甚是不服道:“哎,是你自己把帶來的,怎麽就成我胡鬧了?!”


  聽著林霄不解的質問,墨離玨眉頭更沉了幾分,腳下的步伐也更快了起來。


  傅灼灼的帳子非常好找,墨離玨一把掀開營帳的門簾,就見傅灼灼正趴在桌案上不知在寫些什麽。


  英挺的眉宇在中間擰成了深深的川字,他大步進去道:“白雪裳已答應帶你走的,為何你還在這裏?”


  他早已和白雪裳說明緣由,白雪裳也答應會帶她離開,為什麽她還不走?

  對於他的問題,傅灼灼充耳不聞,隻認真的趴在案桌上,一筆一劃在畫著什麽東西。


  望著她埋頭不語的模樣,墨離玨又上前兩步道:“灼灼。”他是第一次這般認真的叫了她的名字,讓她不由得一愣,握著筆的手也終於停了下來。


  他便這樣深深望著她,萬般情緒心中掠過,最後還是冷著聲說:“兩軍交戰並非兒戲,回洛城去。”


  “我從未覺得打仗是兒戲。”傅灼灼也抬起頭來,又黑又亮的眸子裏閃爍的是堅定而認真的光芒,她放下筆站直身,雖說比他終究是矮了好幾節,但氣勢上卻並不輸於他。


  “墨離玨,我深知戰爭的可怕,戰場的殘酷,所以從沒覺得這是兒戲。”她說,微微激動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但我留下,是因為我是醫者,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都是我的責任。哪怕今天這裏沒有你,沒有任何一個我認識的人,我也照樣會留下,因為這些都是我學醫的初衷,我的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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