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入軍營

  馬蹄聲在雪地裏細碎的響起,戰場上的馬早習慣了這種崎嶇,翻個山坡走的比平路還穩當。


  馬走的不緊不慢,墨離玨忽然低頭問道:“為什麽不說話?可是冷著了?”


  “沒、沒有,可能是累了。”將脖子往融暖的披風裏縮了縮,擋住臉上殘留的紅暈。傅灼灼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之前的糗事,而囧的不好開口。


  頭頂傳來一聲意味深長的輕嗬,本放鬆下來的身子微微一顫,傅灼灼好不容易放下的糗事又記了起來。


  她一個怒眼朝他瞪去,心中篤定他絕對是故意的。


  “咳,我們快到了。”躲開她幽怒的視線,墨離玨抬頭看著遠處道。


  傅灼灼聞言朝前方看去,見遠遠的山腳下有著一處圍起來的營地,他們可以看到幾頂營帳和周圍的幾束火光。


  “這就是軍營?”傅灼灼小聲問,眉間帶起一絲疑惑。


  墨離玨點點頭,聽出她的疑惑道:“可有什麽問題?”


  “一路過來聽說這邊不安全,北牧軍時常來犯,既是如此為何不是重兵把守,而是……”傅灼灼回頭看著他,眼裏都是不解。


  墨離玨凝視一眼她不解的小臉,輕勾嘴角:“你說的沒錯,但之所以沒有重兵把守,那便是依賴這瑤山山脈的天然屏障。”


  他頓了頓,雙腿輕輕夾了一下馬肚子,讓馬走的快些,同時磁性的聲音也不緊不慢道:“瑤山山脈自北向西南經我大魏、西夏,直至南麵的吐蕃國。形成一道天然大關,圍守在這西疆之地。


  而它山上的地勢更是複雜凶險,我們所處的南部雖然是緩坡,但你也看見了,很多地方人都進不去。


  而北麵,更有一條天然的千丈深崖,由北向南,最寬之處恍如隔海相望,是易守難攻的寶地。所以北牧軍若想大舉進攻大魏,隻能繞開斷崖,走正北方向的塞北要道;幽州關。而那,有著林家軍十萬重兵把守。”


  傅灼灼低頭看著他放在她身前的雙手,繼續聽著。


  “不過北牧軍為犯我邊境,無所不用其極,竟鑄造了幾根巨大的鐵鏈,將鐵鏈直接從北牧之地打入平山後方的懸崖口,每隔一段時間,他們便會通過這些鎖鏈犯進此處,屠殺周圍的村莊。


  所以我們便派了幾個小隊駐守在山上,而大部隊則在這裏。一旦發現他們過來,立即上山絞殺。”墨離玨說。


  “鐵鏈?那把鐵鏈砍了不就好了?”傅灼灼蹙眉道。


  墨離玨輕勾嘴角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傅灼灼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是冷兵器時代,莫說巨大的鐵鏈,哪怕是普通的鐵鏈想砍斷也是要費些功夫的。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是冷兵器時代,地處荒涼之地的北牧人,又是怎麽造出巨大的鐵鏈來的?難道他們那邊有鐵礦?


  在她思索間,墨離玨的聲音又在她頭頂響起道:“我們到了。”


  傅灼灼抬眼,發現馬已經沿著山道繞了下來,幾丈外就是軍營的大門了。


  “是什麽人?!”當他們靠近軍營,守門的士兵立即問道,後看清墨離玨坐在馬上,又立即道:“軍師,您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嗯,開門吧!”墨離玨淡淡點了下頭,顯然不想說太多。


  小兵也知道他們家軍師是個不喜多言的人,也不敢多問,立即通知裏頭打開了軍營的大門。


  墨離玨騎著馬帶著傅灼灼走進去,傅灼灼左右瞧瞧,前世她也在部隊呆過,進來後馬上就感受到了那種屬於部隊裏的嚴謹氣息。


  對了,聽說守在這裏的林將軍可是個萬人敬仰的大將軍,看來確實如此。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這裏不是北牧進攻的要道,又怎麽犯得著讓一個大將軍親自鎮守,還帶著個軍師的?


  傅灼灼正感到奇怪,馬倒是停了下來。


  一個不知道是什麽職位的小兵看到墨離玨回來了,立即驚呼道:“軍師您沒事?!您回來了!”


  “嗯,將軍可在?”墨離玨居高臨下的問。


  那小兵連連點頭,“在在在,他正擔心您呢,我馬上通知他!”說完,他趕緊朝一個營帳跑去。


  墨離玨也翻身從馬上下來,然後又朝傅灼灼伸出了手。傅灼灼看著他頓了頓,無奈隻能讓他扶著下了馬。


  等她站穩在地上,墨離玨忽然低頭在她耳邊道:“等你身體再長長結實,我便親自教你騎馬。”


  傅灼灼剛想把那糗事忘了,又被他提了起來,忍不住一個怒眼翻過去。


  墨離玨不動聲色的躲開,在旁人眼裏他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軍師,可傅灼灼分明看到了他眼底閃過的得意!


  哼!等著瞧!

  傅灼灼暗暗發誓,這筆賬她一定要好好記在本本上!

  “十二!”


  剛才的小兵進帳不久,一個年輕的男子,同樣是穿著一身盔甲,匆匆走了出來。


  他背對著火光,年輕的臉部輪廓深邃剛毅,腳步沉穩,身形英武,一看就是常年習武訓練之人。


  這位難道就是林將軍?

  傅灼灼打量著走來的人,暗暗的想。


  雖然和她心裏想的年紀有些出入,可古人離家早,看著年輕實則已是老將倒也正常。


  傅灼灼想著,正想誇誇對方少年英雄大將軍呢,然而對方一開口她的好感就幻滅了。


  “哎喲,蔚藍不是說你不是跳崖了嗎?怎麽這就回來了?嘖嘖,可惜了我連你的棺材樣式都想好了,看來是用不上了。”來人直直的走向墨離玨,一雙眼睛含著賤賤的笑意,掃了墨離玨兩眼,露出幾分失望來。


  傅灼灼語塞的看看他,又看看墨離玨。


  果然,墨離玨麵色冰冷,眼神陰鬱道:“你都沒死,我怎可走你前麵,別忘了,老將軍可是讓我給你收屍的。”


  “哈哈,我還真以為你是嫌棄我這營子配不上你這鬼才軍師的稱號,逼的跳崖以證清白,真要如此,我還真不好意思跟我爹說你是怎麽死的。”男子雙手叉腰朗聲大笑,絲毫不在意墨離玨已經黑到穀底的臉色。


  等笑差不多了,他也注意到墨離玨身旁的傅灼灼了。


  “咦?這是哪兒來的小娃娃?”他上前一步,將傅灼灼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居然還穿著你的衣服,咋,這是你搶來的媳婦兒?”


  他看向墨離玨,眼中迷惘,然後又道:“哎,不對啊,這是個男娃娃,咋,你抓來當兵的啊?哎喲,那也太弱不禁風了,跟個草包似地,風一吹就……啊!”


  這回,他的話沒機會說完。因為傅灼灼忽然出手摁住了他腰間的軟穴,一陣電流通過般的麻痹,讓他這個人一歪就跪倒在了地上。


  他驚訝的朝傅灼灼瞪大了眼,而後怒道:“你你你、你居然敢行刺本將軍!”


  一聽行刺,周圍巡邏的士兵立馬圍了過來。


  但傅灼灼並不慌張,嘴角一掀冷哼了聲道:“隻準蒼蠅嗡嗡嗡,難道還不準人拍?再說,你那隻眼睛看見我行刺了?”


  是了,她要行刺,他還有命跟她說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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