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抉擇
禦火關外！
??大陣的攻擊在數百米外形成一道光束！巨大的威壓籠罩方圓數十裏之地。
??“豎子、廖戈！你們竟敢陷害老夫！呃……”
??玄信子目眥欲裂，隻來得及張開一道屏障。沒等他話語落下，恐怖的光束瞬息即至，避無可避！
??“轟！”
??大地顫抖，塵土紛飛，長達數百米林地在這一擊下化為飛灰，但光柱仍去勢不減，在大地上繼續衝擊。
??直到轟擊在遠處一座百米高的小山峰，光束才悄然消散。
??“我嘞個乖乖！”
??藏鋒瞪大了眼睛。
??光束掠過的路徑，一條數百米長的深溝猙獰得淌現在他眼前。
??藏鋒托了托被驚掉的下巴，奔往遠處。
??他必須確認玄信子的死活。
??……
??藏鋒趕到目的地後，又被驚呆了一把。
??因為此處已經無法再繼續行用先前的稱謂了。在守關大陣的死亡炮轟下，整座山直接被粉碎，隻餘下被碎石覆蓋的廢墟。
??“由脫塵境催發的大陣的威力竟這般恐怖，這廖戈，先前怎麽不先把那雷翼虎王給幹趴下先。”藏鋒暗中吐槽了一句。
??……
??沿著深溝的軌跡，藏鋒四處尋找。
??在劈開數十塊碎石後，他終於找到了隻剩下半截身子的玄信子。
??此時他如同當初的光頭邪修一般，恢複了渾身布滿黑白紋路外貌。
??鮮血摻和著內髒的碎肉遍地皆是，讓此地看上去恐怖無比、血腥異常。
??“咳咳！呼！呼！”
??“這還沒死？”
??藏鋒麵露驚懼。
??他不得不感歎脫塵境的生命力。
??稀薄的天地之力暈繞著，居然愣是吊住了玄信子半口氣。
??雖然那副有氣進沒氣出的樣子，多半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時，玄信子抬起尚算完好的右手掙紮起身。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和我過不去，你們這些為自詡為正道的狗雜碎，以為殺死我一切就會結束了嗎？……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死啊！我要你死！！！”
??其狀若癲狂，宛若地獄惡鬼在詛咒咆哮。
??看著麵前瘮人的場景，藏鋒平複了片刻，才冷靜說道：“我雖求一句問心無愧，但也並非自詡為正道，隻是如恐怖神教這般天地不容的行徑，非人道，當誅之。”
??“哈哈哈哈！”，玄信子發出一陣蒼涼的悲笑，淒厲地慘問道：“問心無愧？！好一個問心無愧！我問你！當你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控在別人手裏！你可有選擇？！又有什麽樣的選擇算得是問心無愧？！來啊！你倒是告訴我！什麽叫問心無愧！？”
??這番說辭，甚是無解。
??“你想毀我道心？”
??“道心？去他娘的道心。嗬嗬嗬嗬！”玄信子癲狂更甚！
??藏鋒橫眉冷對，但內心卻不由自主開始動搖。
??“問心無愧……如若我身處這樣的絕境！如何才稱得上問心無愧？”
??一副畫麵自然而然的在他腦海中湧現。
??……
??在一片混沌的界域中。
??眼前，一隻黑焰騰燃的巨大魔手中抓著一名看不清麵容的白衣女子。
??一道沙啞無情聲音在他耳邊陡然乍響：“加入我們，亦或者看著她毀滅！”
??藏鋒望向這名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子，不知所措。
??哪怕深知此刻的場景隻是幻境。
??怎麽選擇？
??根本沒得選擇！
??因為隻要他有人性在，無論做哪個選擇都是錯的。
??既然是錯的，又何來問心無愧一說？
??“為什麽會這樣……？”藏鋒喃喃出聲，眼眸中湧出淚水！
??忽然，他隻感胸口一陣劇痛。
??劍心竟是在這抉擇之下緩緩崩潰。
??藏鋒伸手捂住胸口，此刻的痛苦不來自幻境，而是現實之中。
??“到底怎麽樣？怎麽樣才能得到問心無愧的理由？”
??他知道，如果再做不出決定，他這些以往所得到的希望都將成為泡影。
??忽然！白衣女子開口了。
??“別藏鋒……別藏鋒……別害怕做選擇，因為總有人，永遠不會責怪你。”
??白衣女子呢聲音清冷中帶著溫柔，如同冬雪漫天中突然冒出一縷春意，包裹住藏鋒此刻迷茫的心。
??“你～是誰？”
??藏鋒失神地抬起頭問道。
??“我愛你……我最愛你……歲月潦倒……君心……我願……”
??女人沒有回應他的話，仿佛隻是在自我闡述。
??……
??“最愛我的人……”
??藏鋒在迷蒙中囔囔道，直至耳邊那溫柔聲音消於無形。
??漸漸地，他仿佛看到一顆至死不渝的心。
??一顆不能被他背叛的心，讓他做出了選擇。
??……
??問心有愧，劍出無悔！
??藏鋒祭出一把光劍斬出。
??從這一刻開始，他知道，任何一個人，都永遠無法問心無愧的活著！
??他手中的光劍寒芒閃耀。
??掠過了魔焰之手，掠過了白衣女子，掠過自己！
??“如果世間有兩難之境，終會有我藏鋒以命相舍之時。”
??“但願有此一天……但願無此一天……”
??死局中的抉擇，代價便是如此。。
??……
??現實中，藏鋒睜開了眼睛。
??“玄信子，或許你才是對的，這時間，或許根本沒有人可以問心無愧，苟活著隻有負重前行！”
??藏鋒話語剛落下，玄信子頓時更加瘋狂。
??“哈哈哈哈！我是對的！對！對！但我說過了，死！我要你死！”
??“死吧！死吧！我會在地獄中詛咒你們，詛咒這個世界，你們通通不得好死！！！啊！！！”
??在一連串的嘶吼中，玄信子突然七竅流血。
??其身上的恐怖氣息大漲，黑白色的火焰無故點燃。
??很快便禍及其全身，宛若真正地獄惡鬼降臨。
??與此同時，一道充滿恐怖氣息的咒印突然從玄信子身上飛出，朝藏鋒爆射而去。
??恐怖血咒！
??魔焰下的玄信子此刻隻剩下一個念頭。
??那便是將這血咒在那個徹底毀滅他希望的人身上種下，讓他此生都存活在恐懼中死去，在精神世界中孤立無援的死去。
??……
??咒印速度極快。
??藏鋒冷眼望去，但卻沒有做出要任何閃避的動作，咒印瞬間便侵入他識海當中。
??為什麽不躲，當然不是他心大，而是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因為他從咒印上感覺不到任何威脅，其二是咒印襲擊的速度過快，他在身體上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做出任何躲避速度。
??但他還是迅速進入了識海當中。
??……
??此刻的識海早已大變模樣。
??天上地下到處彌漫著劍意。
??藏鋒剛抬眼，就隻見剛剛侵入的不速之客轉瞬被無數縷劍氣群起斬滅。
??“莫非是因為剛剛的心境轉化所引起的變化？”
??藏鋒暗暗猜測。
??盡管他有些驚訝於識海出現的巨大變化，但卻有了心理準備。
??在經曆先前那番抉擇後，他確實感覺精神上的力量強盛了許多。隻是沒想到僅僅會是一個選擇，就讓他的精神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算了，總歸是好事……”藏鋒感歎一聲。
??……
??意識返回現實。
??看著那魔焰下隱約可見的痛苦麵容，藏鋒頓了頓，隨即召喚出光劍。
??“怎麽……可能……罷了……也許這對我玄信子……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感受到與咒印的聯係徹底斷絕，玄信子無力地哀歎道！
??直至光劍沒過其身軀，所有黑白魔焰紛紛消散。
??“安息吧！”藏鋒低聲道。
??……
??徹底斷定玄信子的生命氣息終止後。
??藏鋒挑起了其死後遺落的空間戒指。
??與主人的精神聯係斷絕，戒指上的禁製也失去了作用。
??精神念頭掠過，便輕鬆衝破了禁製。
??藏鋒意識探入戒指內，頓時有些失望。
??除了些許靈石外，裏麵便隻剩下一本黑色的古樸書籍。
??將後者翻開。
??一縷縷恐怖氣息頓時從黑書上蔓延開來。
??藏鋒將念頭微動，將恐怖氣息驅散，饒有興趣的翻看了一會。
??片刻後，他合上了黑書。
??書中記載的是恐怖神教的部分曆史與修煉之法。
??“有此物，日後或許可以小小的幫助人族對抗恐怖神教詭異的手段。”
??對於此物，他打算交給廖戈。
??因為對恐怖神教的不認同，他可以確定自己一定與之在對立麵。
??……
??半響後。
??廖戈以及禦火關的眾人趕到。
??看到了玄信子的屍體後，一群人大驚失色。
??“果真與邪教的描述一模一樣，哎！玄信子糊塗啊！”廖戈搖了搖頭，感慨道。
??藏鋒點點頭，說道：“恐怖神教確實有可能在為複蘇做準備了，落神火山一役便是最好的證明，這就要麻煩廖老哥早日告知各處關隘做好防範了！”
??“嗯！此事我會盡快稟報上麵！風老弟，你年紀輕輕便有此魄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有意入我禦火關，為武盟，為天下盡一份力。”廖戈麵露希翼。
??“不了，廖老哥！我向往的是行走天涯的日子，至於為天下盡力，何處皆可，這東域之地，也不會是我的終點。”
??藏鋒搖了搖頭拒絕，並將黑書送上。
??廖戈歎氣，拱手道：“是老哥唐突了。也罷，我給你寫一封引薦信，武盟之中也有不少自由的閑職，不妨礙你行走天涯，反而會利於你行走天下，不是壞事，你屆時若有意便可前往任意分盟或中域主盟。”
??這一次藏鋒倒是不在拒絕。
??如若無需蝸居一處，又可提供便利，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我就謝過廖老哥了！”
??“哈哈！咱兄弟倆不必多言。”
??“對了！此物是……”藏鋒將黑書遞上。
??……
??與眾人道別後，藏鋒來到禦火關驛站。
??落神火山之行，波折不斷，他雖受益良多，卻也有些心神疲乏。
??“總算要告一段落了！”
??……
??落月城，角鬥場。
??“噗嗤！”
??把你懂看著眼前手上纏著繃帶的人影，心生不忍，但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對方正是他上次招惹紫晴後無故遭罪的威猛大漢。
??“我說，你們家大人怎麽還沒回來啊！”
??威猛大漢滿臉哭色，委屈巴巴地道：“應該快了吧！”
??藏鋒點點頭，隻能沉下心來等待。
??回到熟悉的落月城後，他頗為心安，隻因這數日來著實傷傷神，返程又是一陣舟車勞頓。
??等著等著，便睡著了。
??……
??醒來！
??一張姣好的麵容映入眼簾。
??正是紫晴。
??藏鋒望向那雙攝人心魄的紫眸，美睫纖長，秋水流轉，“好美……”
??當然，他僅僅暗中感歎美麗罷了。
??經過上午那番抉擇後，他此時的心智之堅定，堪稱“穩如老狗”。
??他不得不感慨，自己精神力以及心境上不知不覺中成長，竟然後發先至，已經超越了武道上的境界。
??……
??“喂，你幹嘛呢你？”
??藏鋒猛然坐起。
??“啊！”
??“臭小子你要嚇死我！”紫晴嚇出一個激靈，拍了拍胸口！
??藏鋒賞了個白眼過去，攤開手表示疑惑！
??“去死！”
??紫晴撫了撫微紅的臉頰，嗔目切齒道。
??藏鋒一陣茫然，“難道都過去這麽久了，這女人還在記恨我暗示她胸小”？定睛望去，隨後暗暗點了點頭，“好像確實也沒什麽變化”！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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