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通明之境
實力脫胎換骨般的提升後，藏鋒似笑非笑地說：“對不起了，也許是我命不該絕。”
??與此同時，他忍著劇痛，他渾身一震，身上的長劍刹那間破碎，化為一堆碾粉。
??雖痛，但藏鋒依舊笑著，他發自內心的開心。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知道自己活下來了。
??而此刻渾身充盈的力量給了他這份自信。
??……
??石野內心有些震撼。
??望著少年眼眸中閃耀的亮光，他歎了口氣。
??這是自己曾經堅守過的東西。
??良久之後，他開口說道：“誰知道呢？不如來試試？”
??……
??待到對方話語落下，藏鋒驚奇的發現前者破天荒般露出一絲微笑。
??此刻的對麵的人不再像個麻木的殺手，反而像個在深淵邊緣的恪守者，綻放出永恒堅定的氣魄。
??“真是個奇怪的人。”藏鋒暗中念叨。
??對於對方，他其實沒有太多的恨，哪怕對方近乎殺了他。
??但藏鋒仍很不是滋味，因為對方近乎殺了他。
??說到底，如果那一劍是斬下了他的頭顱，也許就沒有此刻了。
??對方終究是動搖了幾分。
??“你的武器沒有了，怎麽試？合適嗎？”拋卻內心的念頭，藏鋒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帶著半分打趣說道。
??但他話剛落下，石野手上立馬就多出了一把不弱於剛才的兵器，笑著說道：“有啊！”
??他真的看開了。
??“上了！”
??“來！”
??隨對方一聲話下，藏鋒也動了起來。
??實力有所突破，他早已技癢難耐。
??……
??光劍瞬間在手中凝聚成型，藏鋒定睛望去。
??這一次，劍身上的輪廓清晰了一些，還能看到上麵還刻印了一個丶樣的符號，但也僅僅多了一絲變化。
??他沒有繼續留意，手中光劍刺出，破風聲中，一道“流星”送出。
??這一擊由此刻的藏鋒施展出來，不僅威力勝出先前數倍有餘，速度更是瞬息即至。
??但石野不愧是凝勢境後期，反應力非同尋常。
??眼見殺招來襲，他渾然不懼，風係靈力爆發，凝結成一道風刃迎麵送出。哪怕“流星”迅若閃電，依舊被他從容擋下。
??兩兵交擊，藏鋒勁與風係靈力碰撞，二人腳下的土地漸漸龜裂，隨著時間流轉，在氣浪的壓迫下，地麵甚至凹出一個約數米之寬的坑洞來。
??但二人皆不願後退半步，企圖在對拚中壓對方一頭，直到招式中蘊含的力量消耗殆盡後，才先後撤劍。
??“哈哈，再來。”
??石野戰意沸騰，長劍揮灑，頓時靈力雲集，無數風刃撕開空氣，席卷而來。
??藏鋒自然不甘下風，專注到極致。劍心運轉間，每一道風刃的軌跡皆了然於心。
??下一刻，他身上迸發的藏鋒勁分化做萬千，精準的將風刃盡數攔截。
??事實上，藏鋒也被自己這一應對之策給驚到了。但突破後，在麵對剛才的萬千風刃了，他卻有了自信且完成了這一不可思議的壯舉。
??隻是在麵對的那一刻就覺得了然於胸。
??“這？”藏鋒心驚於突破後帶來的提升，不僅如此，隱隱間他還感覺到另一股力量等待著他揭開麵紗。
??他壓下將那股力量第一時間釋放出來的衝動。因為比起這個，他更想將目前這場可能會酣暢淋漓的對決進行到底。
??想試一試，在常態下的他，究竟能否與凝勢境後期一較高下。
??……
??戰場中，風刃與劍氣交錯縱橫，兩人打得不可開交，再又一記近身對拚中，藏鋒率先不敵，被擊退至數米遠。
??藏鋒甩了甩因劇烈碰撞麻痹而不已的虎口，心中對自身的實力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事實證明，在對方全力催發靈力後，哪怕他的肉身力量更強，相比前者還是略輸一籌的。
??但唯一讓藏鋒尚存欣慰的一點便是他並不完全占下風。
??縱觀全局，這點劣勢在他此刻通透的劍道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甚至他偶爾會占據著主動性，讓對方應對得並不輕鬆。
??“隻有一點，這比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再動用天地之力。”
??……
??但石野在這次對拚後沒有繼續壓進。
??藏鋒不解，隔空傳話問道：“還打不打了？”
??“打！怎麽不打！”
??聞言石野將長劍拄在地上，隨後有些感慨地再度說道：“我石野雖然算不得一方高手，但自問在凝勢期後期中尚算不弱，能與我戰至此，石野佩服，就讓我見識見識吧，你究竟能不能和擁有天地之力的凝勢境一較高下。”
??“終於來了麽！”藏鋒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他仍記得被天地之力籠罩那種感覺。
??現在！麵前這個男人總算要全力以赴了。
??“或許隻有過了天地之力這一關，我才算真正擁有凝勢境一較高下的戰力。”
??戰鬥繼續！
??強勢天地之力轟鳴在風聲中，石野攻勢不變，周邊再次充斥了漫天風刃。
??隻是原先的細小的風刃在天地之力的加持後大得誇張，足足有數米寬，宛若飛舞在空中的巨型鐮刀，鋪天蓋地朝藏鋒斬去。
??藏鋒嚐試著釋放以劍氣應對，但沒想到劍氣竟被風刃斬斷，而後去勢不減後朝他襲來。
??“唔……”
??風刃斬擊速度極快，盡管藏鋒反應神速，仍被斬下幾縷發梢。
??“差點中招！”
??但他還來不及慶幸，風刃就再次襲來。
??這是相當考驗身法的一關。
??藏鋒麵帶愁容。
??盡管最近頻繁的戰鬥讓他成長不少，但這以頭始終是他的短板。
??經過經天地之力強化過後。無論是體型。還是速度，都強上了不少，哪怕他已經全神貫注了，仍是被逼得險象環生。
??最後，他無奈放棄了最後一絲進攻的欲望，徹底進入這場躲避遊戲之中。
??……
??“好小子，反應是有多快，這都能躲。”石野看著藏鋒前衝後快速下跪膝滑的姿勢接連躲過數道風刃，不由得驚歎出聲，連操控風刃的手都頓了刹那。
??另一頭，藏鋒可沒石野想的那麽輕鬆，為了不讓自己受傷，啥姿勢他都用上了，狼狽的，玩命的，羞恥的。
??反正能用的不能用的都給安排上了。
??漸漸的，藏鋒適應了躲閃的節奏，雖然仍舊狼狽不堪，但是步伐間卻有了幾分從容的味道，偶爾還能找到機會組織劍氣反擊。
??但隻要一想到那個讓人頭疼的“天地囚籠”還沒有再現，藏鋒就是一陣頭疼。
??隻要石野故技重施，現在的局勢將再一次被打破。
??“臭小子，擱我這練身法呢！天地囚籠！”
??想什麽來什麽，藏鋒這個念頭還沒落下，石野就憋不住了。
??天地之力迅速凝結！
??藏鋒連忙抽身擊退，天地之力想要凝結成達到定住他的強度需要時間的，如果強度不夠的話，他還是還有信心逃脫的。
??當然，凝結的速度和強度上限，就要取決於石野的掌控能力了。
??“噗！噗！噗！”
??以藏鋒為中心的空氣在天地之力的擠壓下迸發出一道悶響，下一息就要把他困死在原地。
??藏鋒體內壓抑的勁氣往撤退的方向擴散爆發，延緩天地之力收緊的時間。
??僅僅半息時間，勁氣就被攻破。
??但藏鋒憑借著第一時間撤退，在“天地囚籠”完全成型之前，竟堪堪退出那片範圍。
??“好險！”藏鋒吐出一口濁氣，暗中慶幸自己成功逃脫。
??“困！”
??石野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藏鋒大驚失色。
??下一息，他身處的地方。
??一道他沒注意的“牢籠”迅速收縮，籠罩而下。
??“我去！”
??藏鋒連大氣都來不及喘就準備再跑。
??但在這座早已準備好的“牢籠”前，他剛抬起腳的動作便截然停止。
??藏鋒鬱悶不已。
??相比於突破前的無力，現在這股天地之力帶給他的壓迫感有所減緩。
??他試著掙脫了一下，渾身上下的天地之力頓時微微顫動，但他沒來得及高興，這絲鬆動就被不斷輸送的天地之力再次收緊。
??“放棄吧，除非你掙脫的進度能趕上我加固的速度，不然一切徒勞。”
??石野走來，笑嘻嘻地說道。
??“好家夥！”藏鋒放棄了僅憑肉身掙脫的想法，因為藏鋒勁還沒冒頭就直接被天地之力給擠壓回去了。
??但好在他也留了一手。
??此刻胸口的那柄小劍在這股壓迫感中仍然顯得十分愜意，那股神秘力量，隻要輕輕觸碰，他相信可以輕易解除現在的處境。
??他望向石野，暫時沒有動用這股力量的打算。因為此時石野在身上他再沒有感受到初見時的殺意。
??果然，石野在圍著他轉了幾圈後並沒有發動攻擊的征兆，反而盤腿坐了下來。
??石野支起一隻手墊住下巴幽幽的開口道：“你小子是個什麽怪胎啊，明明身上半點靈氣都沒有，真不明白那光劍和劍氣的是怎麽形成的。”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的！”
??藏鋒暗中抬杠了一句。
??半響後！
??石野用劍柄戳了戳藏鋒，說道：“好吧，我不問了。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藏鋒這才望過去，問道：“什麽交易？”
??石野神情猶豫，片刻後才說道：“我放你走，日後你如果前往劍門山，請替我將此物交還於門內一名叫做石琳的女子。”
??石野說著從懷中掏出的一支短笛。
??我看了一眼短笛，上麵掛著一枚藍色的風鈴，在夜風中搖曳作響，很是動聽。
??“僅是如此？”
??我出聲問道。
??“僅是如此。”
??“那你為什麽不自己去？”
??藏鋒猜到了些許原因，但還是帶著部分疑惑問道。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我既成了夏家的走狗，還有何麵目前往劍門山。”石野麵露出傷感，眼眸微紅的撇過頭去。
??“好吧！我答應你了。不過有個條件。”
??“嗯？”
??“把那把劍給我。”
??藏鋒用示意了一下石野手中的長劍。
??石野原本以為隻是個小請求，再三確認後，他瞪大了眼睛，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個階下囚哪來的底氣開這個口。
??然而在他震驚間，藏鋒已經將意識融入了小劍內。
??嗡！
??在藏鋒的意識在徹底融入小劍後，強大的劍意瞬間充斥充斥了他渾身上下。
??與此同時，在他眼中，空氣中流動的天地之力、石野身上盤旋的風之靈力，一切都變得有跡可循。
??甚至他感覺隻需輕飄飄的一劍，就能將一切武功套路扼殺於瞬息之間。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信心百倍之下，藏鋒渾身一震，“終於輪到老子裝逼了”。
??一聲念叨落下，藏鋒身上迸發出澎湃的劍意，下一刻，困住他的天地之力直接崩盤，而在一旁的石野在一副見鬼了的神情中更是直接被氣浪掀飛了出去。
??小裝怡情，大裝傷神。
??懷著多年低調的情懷，藏鋒“扯高氣揚”奔石野前去前去，
??十幾米的距離居然一個閃身就抵達。
??“嗯？”藏鋒有些愕然地閉上眼睛，以為是這種玄異狀態帶來的增幅。
??但下一秒就他被否決了。
??因為他並沒有感覺到這方麵的提升，而且常態下，他蓄力過後期間也能接近這個層次。
??更像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將身體的機能發揮到一個極致的水準。
??“看破虛妄的感觀，體魄的極限運用，也許這才對得起劍心通明四字，堪稱真正的——通明之境。”他有些感慨。
??但細想過後，通明之境在藏鋒也並非沒有弊處。
??因為身體在這種超負荷的運轉時間過長後便意味著後麵的虛弱不堪。
??“不過可以將身體機能發揮到這個地步，那麽是不是隻要持之以恒去往這個方向靠攏，終有一天這種狀態將會變成我的常態？”
??藏鋒睜開眼睛。
??路漫漫其修遠兮。
??這一點，有待考究……
??(本章完結)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