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各自的戰鬥
洛小衣用手拂了拂鬢角的垂發，額前分叉處的一根呆毛隨風而動，平淡的眼眸中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身體裏流淌的熱血，那副黑色的鎧甲，明明和那個瘋女人一樣，隻是一個夢境的產物罷了，與瘋女人身上的氣息一樣，是同一個人的氣。
“你還記得嗎？”斜斜的劉海滑落下臉頰，遮住了半張臉，一隻眼睛裏水汪汪的好像哭過一樣，思念在裏麵翻騰，這個瘋女人是夢境主人的情緒‘戀’所化成的，其間吞噬過眾多情緒體，雖然十分的雜糅，情緒波動仍舊是‘戀’為主導。
“這一副鎧甲，是你的東西，是屬於你的！”瘋女人臉上映出一個瘋狂的笑容，眼睛彎成月牙，陶醉著，述說著，“當年的你，身穿惡魔鎧甲，手拿邪矛斷鳶，殺盡天下人，屠盡偽君子，我是多麽的仰慕你，多麽的喜歡你，你是我們心中的路標，為你大家可以舍棄一切，你也在為大家舍棄一切，可是，那一次，你死了，你死了。”
聲音低微了起來，像是受到了傷害一般，抽泣了一下，而後音調瘋狂的提高，讓洛小衣不覺的皺眉，“你死了，你又活了，可是你的一身能力呢？為什麽現在一頭黑發，你美麗的銀發呢，我關注你很久了，從你踏入南城，進入到人們的視線裏，我們就一直想著你到底是不是以前的那個你，因為你的氣質，你的樣子完全變化了！”
“你還記得嗎？”
瘋女人再次依靠在黑色鎧甲上，神色變化起伏太大，讓人捉摸不定，重複著這樣的一個問題。
“抱歉，似乎這個黑色的鎧甲對你很重要，但是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我叫洛小衣，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身份。”洛小衣橫握木棍，心中卻不是這樣的想法，她的真名叫做花木英，隻是不能倒出來，曾經似乎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可是她更喜歡現在的自己，潛意識裏似乎抗拒著過去的身份，於是她下定決心了。“這個空間的眼，就在那個黑色鎧甲上吧！”
話語落完，木棍掃地而起，鐺地一聲，一個虎人擋在麵前，一雙鋼爪鋒芒畢露，卻沒有辦法絞斷木棍。
洛小衣見一擊被擋，隨後轉棍突刺，連刺三下，虎人被刺退，一掌朝著黑色鎧甲拍去，瘋女人橫身擋來，可見其對這個鎧甲的珍惜，隻不過在這運氣一掌下，瘋女人身體粉碎成灰，鎧甲也碎裂了，空間開出一道馬賽克般的通道，洛小衣揮棍挑飛虎人，魚貫而入。
隻剩下一個腦袋的斜劉海女人恢複了身體，神色陰晴不定，雙手握拳往虎人身上捶去，咬牙切齒，憤恨不已，卻又於事無補，精心的設局，還是功虧一簣，以為引對方進入這個花園，
見到這個黑色鎧甲就會想起他們，可是並不是這樣的，她不是她。
“我們認錯人了！”
“嗯，不是她，她死了！”
滿是培養皿的實驗室裏，這個滿臉贅肉，長得醜不拉幾的女人手托著屠刀，眯著眼睛對著北歸笑說話。
“姐姐問，弟弟答。”
北歸笑頭皮發麻，這家夥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褂，明明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卻是一個手拿沾血屠刀的怪人。禿頂腦袋瓜子上兩條頭發辮子打成一個蝴蝶結，大嘴唇齙牙，耳朵大得像蒲扇，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這一臉的贅肉。
“姐姐問第一個問題，你說，姐姐漂不漂亮？”妖異的聲音夾在金屬摩擦地麵的響動，讓人不寒而栗，仿佛回答錯誤就會揮起屠刀斬下。
北歸笑整條神經都是緊繃的，不斷地往後退去，同時眼睛從其胯下瞥到後麵的一隻沾滿血跡的斷手，瞬間明白了這個怪人的行為，回答還是逃跑，回答怎麽回答，漂亮，對著這個醜八怪說你好漂亮？北歸笑頓時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輪盤還在轉動，北歸笑最中意的還是那個龍吟鳳唳的拳法，可是這時候輪盤像是著魔一樣，不斷的轉動，沒有停止。
“美……哦不，漂……亮，漂亮！”
北歸笑下意識地擠出這幾個字，感覺人生都顛倒了，簡直奇醜無比好不好。
“嘿嘿，姐姐喜歡，姐姐告訴你哦，姐姐的名字。”這個大肉塊已經貼近北歸笑的麵前，屠刀不在地麵摩擦，而是高高的舉起。
北歸笑眼睛裏倒映出那把血漬已幹的屠刀，仿佛看到了那個無辜者是如何被屠宰的一樣，而且，他本能地抗拒著這個怪物，誰要知道你的名字，惡心人罷了。
“姐姐的名字叫做‘欲’，所以呢，姐姐要放縱一下欲望，我渴望肉體，渴望鮮血，渴望你死去的表情，渴望你現在的這樣一副模樣，咯咯咯！”怪物舉起了屠刀，朝著北歸笑的腦門落去，地上發出當的一聲金屬脆響，並沒有鮮血濺出。
嗡嗡嗡，變身成為一隻蚊子的北歸笑繞開臃腫的怪人，朝著轉盤瞥一眼，轉盤依舊沒有停止的樣子。
繼續往前飛去，飛到這一堆殘肢的上方，往下瞥一眼，一股惡心的嘔吐感湧上胸口，地上的碎肉和血液粘粘在一起，分不清彼此，除了一些殘手斷腳的輪廓外，昭示著這裏不止一個人被殘殺，更重要的裏麵夾雜著天網工作服的碎片。
飛過這裏，迎麵而來的是綠色的熒光，幾乎一米間隔一個的圓柱形培養皿，裏麵全是十五六歲樣子的少女，北歸笑在眾多的培養皿中飛來飛去，基本是陌生的麵孔，短發少女偏多，頭發的顏色也不一樣。
身後傳來怪異的吼叫，隨之而來的是屠刀在地上拖動的聲響，北歸笑知道對方發狂了，舞動著翅膀，往深處逃去。
飛著飛著，北歸笑四處張望的同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張熟悉的輪廓，黑色的頭發，雙手抱膝蜷縮著身子，這正是隻活了兩天的靜。
氣泡從靜的身邊飄過，綠色的光芒照亮著靜沉睡的臉，頭發被氣泡頂起，在水中舞動，像是一群毒蛇，朝著北歸笑吐著蛇信子。
北歸笑縮回視線，本來靜在世界案例中被稱為幽靈，其實不然，她也隻是夢境中的一部分罷了，夢中的人，到底真實還是虛假，這個夢境的世界，反倒是殘酷了，反而希望夢中的人是虛假的。
北歸笑震動翅膀，尋找著出路，期間倒是見到了樂以及黑白小人這兩種奇特的培養皿。
前方亮光傳來，北歸笑飛了過去，隱約間看到了一扇門，是開著的，亮光就是從這裏傳來的，而門口卻出現一個陰影，陰影的上端是紮著一個蝴蝶結。
不斷的靠近出口，北歸笑沉住氣，想要紮頭衝出去，可是越是這樣想，越是產生了前方有蜘蛛網的危機感，這是動物的本能嗎？北歸笑在心中問道，變成蚊子，也會繼承蚊子的能力，這是這個變身係統的好處。
叮，腦海中傳來自己的聲音，轉盤停止轉動，指針指著‘母豬上樹’這個技能上，北歸笑的翅膀一滯，掉在地上，石化了。
“嗯？”
怪人扛著屠刀，彎腰低頭看著地上的蚊子，眯眯眼裏閃過無數的疑惑，這裏怎麽會有一隻蚊子。
緊接著，一聲豬的哼唧聲響起，一隻藍色的母豬將怪人拱到旁邊，北歸笑變回原來的樣子，衝進了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