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靜的醒來
眼前是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到,身體不斷的往下沉去,好像深淵般的沼澤,沉得越下,身體就越發的感覺寒冷,就像死亡來臨一般,可是她卻沒有半點畏懼。
呼吸還在繼續,身體還可動,奇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第一聲模糊,第二聲開始清晰,第三聲,能夠辨認出來是啃食時發出的聲音!靜艱難的扭過頭,可是什麽也沒有看到,依舊是濃濃黑暗,隻有聲音越來越清楚了。
是誰在哪裏,是誰在哪裏,心中不斷的詢問著,恐懼從耳朵裏漫延,漸漸的覆蓋全身,腦袋已經透涼空白,感覺連呼吸都開始阻塞,最終迎來一片刺痛的光明。
“醒了嗎?”墨母微笑著,用毛巾擦去靜額頭的冷汗,“從剛開始你就一直說夢話,身體也一直流汗,再不醒,我就要送你去醫院了。”
靜喘著粗氣,視線由模糊漸漸轉為清晰,入眼而來的是一位豐韻的婦女,此時正在幫自己擦臉,“.……謝.……謝謝。”
“這麽虛弱,就不要說話了,”墨母憐惜的看著這個少女,母愛大發,“兔子,粥!”
“兔子,粥來了!”中二兔端著碗,舉過頭頂,送到墨母麵前。
“老媽,今天正好沒事,我來喂吧!”北歸滄月端起粥,坐到靜的旁邊,用小勺子勺起粥,緩緩的吹著。
“好,我去蒸一鍋烏雞湯來,這姑娘,虛汗好重,身體也很孱弱,哎,”墨母扶起靜,讓她靠在枕頭上,看到靜的身子十分虛弱,眼睛裏滿是憂憫。
“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命運怎麽就這樣不公,也不知道是誰家這麽狠心!”
門外隱隱傳來墨母略帶怒意的聲音,顯然是揪了心。
“我媽就這樣,你別在意,張嘴,姐姐喂你,”滄月溫柔的說道,把小勺中的溫粥喂入靜的口中。
喂完粥,滄月讓兔子把碗送走,兔子倒是聽話。
“謝謝,”靜說,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是那樣一副不帶任何感情的木頭臉。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遭遇,能跟姐姐聊聊嗎?”滄月知道,老弟那家夥從來不會帶陌生人回來,如果帶了,那就說明這個女孩很特別,現在看來,確實,弟弟這種善良過頭的家夥,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我,”靜呆呆的看著北歸滄月,“我不記得了。”
滄月歎一口氣,還是一樣的回答,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怎麽會這樣。
“我想去亭子,那裏。”靜突然來一句,表情很認真,“那裏有人在等我。”
“亭子?哪個亭子?”滄月疑惑了,但是腦中將前段時間很火的突然出現的亭子聯係在一起時,柳眉皺了起來,這麽說的話,笑弟說的是真的。“中心湖邊的亭子?”
“湖,湖邊的亭子,我要去那裏,”靜突然激動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站起來,可是雙腿根本沒有力氣,很快被滄月攙扶回床上。
“不要亂動,休息一下,等身體恢複了,下午你情況好一些再帶你出去,但是你為什麽會被黑影襲擊?那個黑影明顯隻針對你。”滄月帶著一點命令的口吻,不許靜再次下床。
“不知道,”靜低著頭,眼神再次呆滯起來。
“好了好了,不問了,你喜歡吃什麽水果?我去拿水果來,”滄月無奈地站起來,笑著問向靜。
“不知道,”靜的回答依舊是這一句‘不知道’,聽不出喜怒,感受不到悲哀,甚至連一點惡意都不存在。
滄月轉身離開時都覺得她實在是太純粹了,純粹到就像一張白紙,除了安靜,還是安靜,任何雜亂的情感都是多餘的。
院子荷塘邊,閣樓影子處。
“那個啥,能不能歇會,”北歸笑全身汗透,老爹要求她監督自己練劍,沒想到他一開始吊兒郎當,故意懈怠,瞬間被打趴在地,後來賭氣欲走,被拖回來打翻在地,練得不好,也被打趴在地,總而言之,這才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被打翻在地十幾次了。
“不行,”花木英拿著棍子,站在旁邊,表情嚴肅,但一身粉色運動衣十分的小鳥依人。
“女俠,大俠,我喝口水,行不?”北歸笑求饒。
“不行,”花木英送給北歸笑的依舊是簡單的這兩個字。
北歸笑不敢多說,鬱悶的一下又一下的揮著劍,直到中午來臨,這才得以喘息。
中午,北歸笑在浴室裏淋著,歎氣歎氣再歎氣。本來的話,他應該悠閑一上午的,結果被盯著練劍,汗流浹背,宛如地獄一般。
其實本來就沒有劍術方麵的才能,不對,他隻有普通人的才能,特異能力什麽的完全不存在好吧,名門世家中的一個廢材,但是他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他隻想按照自己的節奏來生活,反正老姐是南城最傑出的天才,並且沒有之一,古劍傳給老姐便好。
趕在午飯前,北歸宇提前回來了。
“你叫靜對吧,”北歸宇一邊吃著飯,一邊問。
“嗯,”喝著烏雞湯的靜弱弱的回了一句。
“這樣啊,”北歸宇大口吃飯,大塊夾肉,順帶把一隻雞腿一口吃掉,“多吃點,都吃啊,光看著幹嘛,連人家兔子都不如。”
此時兔子坐在桌子上,也是狼吞虎咽。
“老爹,你今天受到了什麽刺激?”北歸笑看著狼吞虎咽的北歸宇,筷子都忘記動了。
“就是,就是,老爹,你哪裏不正常了?”北歸滄月筷子放在嘴邊,都忘記自己在吃飯了。
“吃飯吃飯!看什麽看,你問你媽,老子當年意氣風發,吃飯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北歸宇再添一碗飯,繼續狼吞虎咽。
花木英見眾人動了筷子,這才也動筷子吃飯,倒是時不時地看一眼靜,有股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見過麵,卻又說不出來,但一看到靜就會有一種悲傷的感覺,而且靜身體裏的氣已經快走散了。
花木英知道北歸宇態度反常的原因,多半是因為靜的原因,不然就不會三眼裏兩眼都在瞟她。
中飯結束,花木英幫著墨母收拾,滄月也一起收拾,直接讓忙碌了一個上午的墨母閑起來了。墨母見丈夫回來之後臉色便不太好,便拉著丈夫到臥室問個清楚。
花木英和北歸滄月洗碗時,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喜歡我弟嗎?”滄月八卦一句。
“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花木英耿直的回答。
“是嗎,你長得可真漂亮,”滄月誇讚著。
“謝謝,你也挺好看的,”花木英把筷子衝洗幹淨,平靜的回複。
“為什麽老爹一見你就把你當做兒媳婦,我有點不是很理解,”滄月問,眼睛卻盯著手上的碗。
“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帥吧,”花木英回答。
“呃,好吧,”滄月換個位置,拿著布去擦桌子。
北歸笑走過來端茶水,兔子也跟在身後。
“你不覺得你老爹的反常和靜有關嗎?”花木英把手擦幹淨,也過來端一碗茶。
“什麽?”北歸笑裝傻,他早就看出來了,隻是不好過問罷了。
“沒什麽?我感覺靜身上的氣很快就要散了,”花木英端茶便走,北歸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走,她臉色微微一紅。
“什麽意思,我能感覺到人體中的氣,靜就像一個泄氣的皮球,一點一點的接近氣盡,氣盡則人亡,你們身體裏的氣則源源不斷,生機盎然,充滿著朝氣,懂?”花木英走開,依舊是平靜的敘述著。
“你在騙人!”北歸笑情緒有些激動,什麽叫泄氣的皮球,氣盡則亡,一派胡言。
“嗚嗚嗚~”
房間裏傳來墨母的哭泣聲,緊接著墨母衝了出來,一把抱住依舊虛弱不堪的靜,大哭起來。
“媽,你哭什麽?”滄月不解,連忙上前扶住墨母。
“唉,我就直說,這個叫靜的女孩,本來就已經不在人世的,曾經知曉的案例中,有五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其中兩個被黑影吞噬,三個被當地的名門或者強力的組織保護著,可是過不了兩天,她們就會自動死亡消失,這一案被稱為黑影幽靈案。”北歸宇臉色嚴峻,敘述時不帶任何個人表情,不像墨母。
“為什麽會這樣?”北歸笑質問。
“你問我,我問誰去?可以說,小姑娘,你算是一個鬼魂,沒有記憶與未來,你早就已經是過去的人,”北歸宇將手機放在桌子上,人直接往門口走去,“資料全在裏麵,你們自己看吧。之後的決定是由你來做,笑,記住責任有時候就是這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