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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敲山震虎

  原本,馮德麟答應張作霖帶著部隊進京,張作霖能那麼爽快的答應他們開出的條件也是建立在馮德麟的部隊立馬離開奉天。


  可是現在呢,馮德麟的二十八師從北鎮開來盛京,就駐紮在城外,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天天熱火朝天的訓練聲這不禁讓人懷疑馮德麟只是行權宜之計,接收了張作霖的那批物資之後,更是實力大增,誰知道他會不會回過頭來消滅張作霖,掌控奉天呢!

  但是張作霖苦於二十八師駐紮城外,這使得他心中怨恨逐漸增生,但是又不敢挑明心思,趕走馮德麟,只得天天上馮府旁敲側擊,讓馮德麟和馮庸無奈不已。


  6月底,馮德麟和馮庸的兵整訓的差不多了,為了打消張作霖幾人的疑惑,所以邀請他們參加開拔儀式,當然表面上的告別還是要有的.

  雖然馮德麟與張作霖之間矛盾很深,但是幾十年的兄弟感情不會變的,尤其是現在馮德麟都準備離開奉天了,兩人更不存在利益衝突了,所以特地交好重任,也打算為後面進軍東北做個鋪墊.

  不過馮庸沒有想到的是,再一次來到東北,卻是和張作霖的奉軍並肩作戰。


  這次開拔,不單單張作霖和他收下二十七師的軍事主官來了,老大馬龍譚、老二吳俊升、老四湯玉麟、老五張景惠、老六孫烈臣、老八張作相都來了,這倒是讓馮德麟感慨萬千.

  想當年在洮南關帝廟。大家備了金蘭譜,跪在關老爺像前發下誓言:不能同生,但願同死。相扶相助,攜手奮鬥。


  可是自從民國元年1912年巡防營改編為陸軍開始,馮德麟與張作霖分別掌管二十八師、二十七師,和大家之間漸漸拉開差距,自己與張作霖之間更是矛盾不斷、嫌隙漸生,老四湯玉麟、老五張景惠、老六孫烈臣、老八張作相都站在張作霖那邊.

  於是幾人雖然都有府邸在奉天,素日里卻是極少來往。如今自己要走了,眾人都來相送,不管出於什麼心思來的,馮玉麟心裡還是感動的。


  馮德麟的二十八師即將開拔,這意味著奉天拱手相讓給張作霖了,未來的奉天乃至東北都是張家做大,馮庸心中更是想通過這次開拔來告訴大家,我馮家不在插手這東北,但是我馮家同張作霖等人還是通家之好,間接的表明交好的意思。


  東北這塊黑土地雖然現在還沒發展起來,可是他身為土生土長的東北人,更是哈爾濱工業大的高才生,他怎麼能不知道這塊寶地下蘊藏的是什麼呢!


  東北號稱「黑水白山」,水繞山環,沃土千里,南臨渤海、黃海,北接鴨綠江、圖們江、烏蘇里江、黑龍江,內側大小興安嶺、長白山蜿蜒,中心地帶是遼闊的松遼大平原。


  東北的平原面積比例遠遠高於全國,這意味著它能夠開闊養活上億人的耕地,甚至更多,而他的山地面積更是超過平原,森林面積佔據全國的三分之一,木材產量佔全國五分之二。


  為什麼日本千方百計的想要佔據東北,一方面是佔據東北能夠緩解日本國內的人口壓力,毫不誇張的說東北能夠養活所有的日本人,另一方面是東北的資源豐富,整個東北的工業能源和礦物資源都位居中國首列。


  煤炭、石油、鐵礦.……東北都是應該盡有。它的礦物資源不知豐富,並且品種齊全,金屬礦產包括鐵、錳、銅、鉛、鋅、金銀以及其他的稀有元素,非金屬礦產有煤炭、石油、油頁岩、石墨、菱鎂礦、白雲石、滑石、石棉等。


  鐵礦儲量更是位居全國第一,其中本溪的儲量約30億噸,是亞洲最大的鐵礦。且看二戰前,日本謀奪東北,僅僅靠東北便支撐起它的戰爭需求.

  不單單在中國發起侵略戰爭,同時侵略東南亞,後面更是同美國開戰。可想而知,馮庸打算佔據一省地盤之後,大力發展工農業,建立一個完整的基礎工業體系,要藉助東北的地方還多的很,就單憑這點,交好張作霖肯定大大的有利。


  在盛京北門口,浩浩蕩蕩一片人影,左邊那個巨大的土黃色方陣自然是是馮德麟的二十八師,因為有張作霖的那批軍火支持,他把人數擴編到兩萬,就這都讓張作霖心生忌憚;


  更別說右邊那個略小的草綠色方陣是馮庸的獨立團,五千的人數看起來沒有馮德麟的二十八師那麼壯闊,但是整齊劃一,一個大方陣居然聽不見一絲雜音,

  這不單單讓張作霖他們驚訝,就連馮德麟都不敢相信,畢竟馮庸前些時候在政治上的表現足夠妖孽了,本以為他問自己要那麼守備團,現在改叫獨立團了,只是玩玩而已,


  馮德麟有裝備精良的二十八師,自然不把那個連步槍都沒配齊整的千人團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不單單人數震驚,他心想:自己還真有一個『妖孽』兒子。


  「可以呀!三哥這是三哥這是將門虎子呀!這前些時候聽見漢卿滿大街的招人,我還以為他招來陪著打打獵什麼的,可現在一看這數千人,就這隊伍,我看比起我的巡防營來也差不到哪裡去,這份能耐,在那些小字輩里,怕是獨佔鰲頭嘍!」吳俊升讚歎道,

  他和老大馬龍譚都有一隻5000來人的巡防營,可是面前這個馮庸的獨立團都頂的上他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呀。


  「不錯!真不錯呀!光從這軍容來看,令行禁止,好兵呀!就是當年袁公小站練的兵也不過如此吧!」老大馬龍譚年紀大,也是個有見識的,年輕時候入關闖過,正趕上袁世凱招新軍,吃不了那份苦,所以回去東北當鬍子了。


  「各位兄弟高看犬子了,這小子有幾分能耐,你們還不清楚呀!天天跟著小六子他們在盛京跑馬遛狗的,也就是平時喜歡看點書,這些個估計都是他手下那幾個德國留學生弄的。」


  馮德麟雖然謙虛的說道,但是誰都能看出他嘴角的那絲得意,馮庸瞄了瞄張作霖,卻看見張作霖略帶陰霾的臉,心道:這老爹在不經意間捅了張學良一刀,看張作霖這樣子,回去肯定會給張學良好看,一陣瓜落少不了喲,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馮庸還是樂見張學良遭殃的。


  此刻的張作霖心裡想著:同樣十七年紀,為什麼馮老三家小子這麼出息呢!都知道帶兵了,而我家小六子還只會帶小夥伴跑馬遛狗,看來回去要教育一下他了,不然我和馮老三相爭一世,到頭來我的子嗣比不了他的子嗣,這豈不是讓人笑話。


  「馮三哥太謙虛了,你家大小子這獨立團可不簡單哪,清一色德制毛瑟98步槍,不少人腰裡裝的都是德制二十四響快慢機,還有不下五十挺的重機槍,那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就是麥德森輕機槍吧!好傢夥,這一個團的火力抵得上我整個二十七師。」


  張作霖作為東北近代以來的第一大梟雄,眼力見豈非常人可比,一眼就看出馮庸這隊伍的不簡單,不過他也沒把話說完整,隊伍里還有幾百隻帶著單筒望遠鏡的毛瑟98步槍,看起來是列強新出產的.

  還有10來個大筒子,斜放在鐵板上的鐵筒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光看鐵筒子的口徑,比起他裝備的那幾門日制31式速射山野炮還大上不少,好傢夥,門徑不少呀!


  現在歐洲列強打得熱火朝天,馮庸還能搞到他們新裝備的武器,這不得不說馮庸手眼通天,至於馮德麟直接就被張作霖無視了,馮老三有幾分本事,他還會不知道呀!


  他的二十八師要不是得到張作霖那批武器,還比不上張作霖的二十七師呢!

  張作霖要是不說,大家還沒注意呢!就連馮德麟都不曾注意到自家小子這個獨立團,好傢夥!清一色德國造步槍、二十四響快滿機,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國民政府當政的時候,全國幾十萬把毛瑟手槍。


  就東北來說,還多虧了日俄戰爭,眾人才裝備了好一批水連珠,也就是俄制莫辛納甘步槍,這在他們來說就是頂尖的步槍了,至於馬克沁,歐洲進口的,貴的要死.

  就是張作霖的二十七師兩三萬人才那麼幾十挺,還給了馮德麟五十挺,整個師現在還湊不夠三十挺,這還是張作霖花了高價錢從日本人手裡買的。


  雖然馮德麟得了張作霖三千毛瑟98步槍,但那都是什麼貨色,有的膛線都磨平了,但是他依舊很開心,他的二十八師在整個東北來說都是數一數二的,放在關內,就是對上任何一個師都不慫,為什麼呢?


  因為他的二十八師裝備了近五千的毛瑟,還有大部分是水連珠、小部分是日制金鉤。


  而現在整個中國來說,也就原來的北洋軍清一色的漢陽造,大部分軍閥軍隊裝備的,好點的有德制98步槍、俄制莫辛納甘步槍也就是水連珠、美製斯普林菲爾德步槍、英制李-恩菲爾德步槍、日制三零式也就是金鉤步槍、再然後漢陽八八式步槍,又俗稱稱「漢陽造」或「老套筒」,

  還有部分早就在歐洲淘汰了的奧地利制曼利夏步槍,簡直就是五花八門,重武器那就更不用說了,有那麼幾挺馬克沁重機槍就是蠻厲害了,就是原來的北洋軍一個師都沒有豪華到裝備五十來挺馬克沁.

  更別說馮庸裡面還裝備了不少的麥德森輕機槍,德國造毛瑟手槍,要知道毛瑟手槍在中國都是被軍閥當最後的突擊火力也就是殺手鐧用的。


  可以說,被張作霖一提,眾人都在掂量自己的部隊能不能頂得住馮庸這麼兇猛的火力,就連馮德麟看見這麼強大的火力都打鼓.

  雖然都知道這個獨立團只訓練了十來天,可誰都不能保證能在獨立團的火力下支持住,眾人心中慶幸馮德麟舉家進京,不然就馮庸這個獨立團,絕對是東北最大的威脅,更別說邊上還有二十八師虎視眈眈。


  「師長!準備好了,可以開拔了!」忽然二十八師一個副官跑來對馮德麟說道,打破了大家的思緒,然後就是一個個的上演兄弟情誼深似海,看得馮庸無奈了,心道:真捨不得,那我們就不走了。恐怕你們都得一起圍攻我們喲!


  「全體都有!開拔!」隨著馮德麟響亮的漢話,一發火紅色的信號彈升空,然後就是一陣地震山搖,幾萬人一齊行進,那叫一個震撼哪!


  就在開拔時,馮庸的獨立團又給了眾人一個震撼,儘管獨立團才成軍十幾天,但在馮庸不計成本的伙食之下,加上艱苦絕倫的訓練,猶如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精英,很多戰術要領雖然沒有掌握,但是隊列行進還是可以的,可想而至,四千多人形成一個整體,前後對稱、左右對稱,相比身邊二十八師的長蛇狀行軍,那給人的視覺衝擊是絕對不一樣的。


  「將士們!軍歌起!」緊接著四千多人在在這空曠的平原上,伴著整齊的腳步聲,唱起了歌: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這首《精忠報國》是馮庸根據腦海里那些歌篩選出來的,雖說無恥的盜竊了,但是也是為了讓將士們不忘這百年來被列強侵略的恥辱,堅持為中華之崛起而獻身。


  目送著馮德麟離去之後,張作霖、馬龍譚、吳興權總算鬆了這口氣,任誰看見這般威武雄壯的大軍呆在眼皮底下也會不安的,雖然眼下馮庸的獨立團不過四千來人,可是這短短十幾天就讓他帶成這樣,誰知道再給他一些時間,會不會變成4萬人哪!

  不過這樣倒是多慮了,雖然獨立團裝備精良,但是畢竟大多數沒見過血,距離精兵還是有點差距的,所以馮庸打算一路剿幾個土匪開開封,反正也還差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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