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魚牆
倆人笑鬧了一陣，夜色漸濃，便打算睡覺了。
養足精神才能面對即將到來的未知的挑戰。因為已經找到了方法，這一夜大家都很放鬆。
後半夜的時候，文達醒了。他走到天台邊看了眼黑水，這洪濤無邊無際，淹沒了整個城市，此刻天地都是黑沉沉一片。
萬籟俱寂，這種安靜會讓人心裡覺得恐懼，但文達習以為常，反而在這種環境中還會感到舒服。
除了偶爾魚躍出水面，又跳入水中的聲音，撲騰撲騰的令人心煩。
文達往底下看了一眼，但什麼都看不清，可他隱約覺得，底下有東西。這個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於是文達又努力看了看，可是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
「幹嘛呢。」一個聲音從他背後響起，文達回頭，看見是曹魏。
見文達依舊面無表情，沒嚇到他的曹魏心裡還有一絲不爽。
本來文達和曹魏睡得很遠，按理說不應該吵醒曹魏，但曹魏偏偏被那魚撲通的聲音弄醒了。那聲音似乎帶著魔力，使人渾身都覺得難受。
「這魚有問題。」曹魏說。
文達點頭。
曹魏的夜視能力很強，但現在籠罩在周圍的這種黑已經快成了一種實體，無法穿透一般。文達指了指天台下，曹魏看去，除了死寂的黑水，什麼也沒看到。他們周圍似乎沒有魚。
「照一下？」曹魏之前還儲備了手電筒，但是都被洪水淹沒了，這會兒只能用打火機。
打火機一照，眼前的景象讓曹魏和文達皆是一驚，一股寒意順著脊髓攀上神經末梢，曹魏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密密麻麻的魚貼在十樓的牆上，黑壓壓的一片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苔蘚，它們就靜靜的呆在那不動，不知道呆了多久，也不回水裡，也許是死了。
這種情景換誰看都是頭皮發麻，但曹魏還得硬著頭皮看。他注意到，這魚不說吸在牆壁上，而是像他們做鹹魚突刺一樣，腳鉤在牆壁上。
「他們死了。」文達說。
「嗯？」
「我有觀察，他們的腳是死了以後才變堅硬，並且蜷縮起來的。活著的時候很柔軟。」
曹魏深吸了一口氣：「這些魚？是怎麼死的，難不成還會自殺？」
對於這個問題，文達也沒辦法弄清楚。這魚為什麼會死，什麼時候死的，最重要的，為什麼以這種怪異的姿勢死在了牆壁上？
兩個人又盯了一會兒，可惜並沒看到任何一條魚過來自殺。
「明天早上再說吧，先回去睡覺。」曹魏說。
文達應了聲，但並沒有動，曹魏走了回去打算再補一覺，看著文達的背影，默默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珊姐先醒的，這會兒天還只是蒙蒙亮，只能模糊看見一個人影在天台邊緣。珊姐走過去發現那是文達，喊了一聲。
文達轉頭，眼底下淡淡的烏黑，看起來是沒睡。
「怎麼不睡？」珊姐問。
文達沒有回答珊姐這個問題，而是說：「等他們都醒了。」
珊姐點了點頭，也走過去往底下瞧了一眼，這一瞧，她嚇得顯些叫出聲。
好在珊姐也經驗豐富了，顧慮著還有人在睡覺便忍住了即將衝破喉嚨的聲音，只是死死捂住嘴，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
文達臉色不太好，他盯了幾個小時，因為一直看不清，只是隱約覺得，剛剛天亮了一些才看到那些貼著牆壁的死魚，竟然無聲無息的，到了十一樓。
要知道，後半夜除了撲通聲，根本沒其他的聲音，這些魚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而且這些魚又為什麼死了？
珊姐臉色發白，不敢再看，默默到了一邊等待眾人醒來。
沒過多久，眾人一一轉醒，除了老金都過來了，而後被這些魚嚇得背脊發寒。
「大早上的，冷汗出了一身。」韓飛拭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冷晴更是想吐，曹魏把她拉到身後不讓她再看。
「曹魏，你有沒有覺得不對？」韓飛問他。
「嗯…他們腳的硬度不對。「曹魏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組裝了鹹魚突刺，當然知道這些刺的硬度，大概可以刺破人體，這些魚本身自帶的盔甲般堅硬的鱗片都刺不破，組裝的時候是他們先開了口，用腳鉤子一般的蜷縮處鉤住魚身裡面的肉。那麼，這些貼在牆上的魚是怎麼刺穿牆的？
心裡想不如直接探究，曹魏用黑鐮勾了條牆壁上的魚，卻發現這魚掛的很牢固，怎麼都弄不下來，就好像和牆壁已經連接為一體了，如果硬要勾下來，也只能勾到魚身，腿都卡在了牆裡面。
這個結果令眾人面色都很難看，他們沒辦法下水去觀察牆壁。
「先繼續做橋吧，把直升機先開過來。」曹魏提議。
於是大家便到了十樓，只是想到密密麻麻的魚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心裡膈應不少，文達就直接飛到了對面。
沒想到，除了老金，大家一起抓魚，卻遲遲抓不滿二十條。
冷晴和珊姐也加入進來，先用槍射殺魚，再讓曹魏韓飛把魚抓上來。可是這一片的魚非常少，曹魏讓文達帶他換了幾棟樓，但每棟樓周圍都沒幾條魚。
「難道魚都死完了？」曹魏不解。
一直到中午，拼拼湊湊鹹魚突刺才六米長。這些魚也是奇妙，昨天第一條死掉的魚一點腐爛跡象都沒，城牆上的魚也依舊是那個樣子沒有變化。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冷晴嘆了一聲，「要是我也可以像它們一樣容貌不會變化就好了。」
「它們可是死的。何況這麼丑，容貌不會變有什麼用。「曹魏在一旁翻白眼。
「哼。」
又抓了一下午，把附近幾棟樓的魚全部都抓了。原本就寂靜的水更加幽深沉寂，彷佛依舊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了。不過這魚能在這種水裡活本身就是一個奇迹了，換了普通的魚，這水估計就是毒水。
十米長的鹹魚突刺總算做了出來，事不宜遲，魚說兩天後的進攻，曹魏等人打算現在就去開啟那座直升飛機。
文達帶不動那麼多人，他自己的確不會開，只有曹魏會開，但文達要在兩棟樓之間飛，又要帶著曹魏，鹹魚需要至少一個人把住，所以必須三個人去離直升飛機最近的那一棟樓。
「不過如果是曹魏和文達一起走到那個鹹魚突刺上，我們幾個根本拿不動吧。」
的確，現在除了曹魏和文達，就剩韓飛老金和兩個女孩，兩個女孩的力氣肯定無法支撐住兩個大男人的體重，老金也是傷殘人士，只剩下韓飛。
「老韓，你行嗎。」沒想到還有這一茬，曹魏挺不放心的。
韓飛也不放心，雖然他的體能提高了很多，但面對兩個人的體重，還是沒辦法保證。到時候他要在天台死摁住鹹魚突刺，曹魏和文達在上面走，就好像蹺蹺板。韓飛真的害怕不僅曹魏和文達掉下去，自己也會被甩進水裡。
但是此刻除了韓飛又沒其他人了。
「我可以。」一個聲音響起來，眾人一看，是老金。
「老金，你別可以了，你現在可是傷殘人士。」按噸位來說，老金確實看著可以，但是老金此刻還受傷，腿使不上勁，萬一牽動了傷口更完蛋。
老金瞪了一眼曹魏：「老曹，別看不起人，我老金就是手上的力氣，也能帶的動你倆。」
「這樣吧，老金和韓飛都去。」文達痛定思痛，最終做了這個決定。也只有他能決定，畢竟這倆人是他帶的啊！
就這麼說定了，曹魏有點幸災樂禍，現在輪到文達來感受老金的分量了。
文達先把曹魏和韓飛帶了過去，一共需要帶三趟，那地方有點遠，文達還有cd，輪到老金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傍晚很不安全，留下冷晴和珊姐兩人在這，曹魏不放心，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打算快去快回。
等文達把老金也帶了過去，天已經擦黑了，曹魏有些著急，感覺把鹹魚突刺的一端給老金和韓飛，老金和韓飛摁好，曹魏在前，文達在後的走了上去。
「還說我沉，你倆也不輕嗎。」老金在後面還要添上兩句。
曹魏這會兒沒心情和他說什麼，這獨木橋一樣的鹹魚突刺還不是很好走，因為一個疊著一個，所以是一直往上的。鱗片再堅硬也比不了地面，一腳踩下去的感覺落不到實處。
到了末端，文達帶起曹魏，朝另一棟樓飛了過去，那邊老金和韓飛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