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讀心
聽到這個人的話，所有人這才安靜下來，然後在古嵐宗弟子的帶領下，進入到了自己的住所。
而黃山剛要跟人群往裏麵走的時候，突然一個少年走過來，對自己說道：“你是黃山吧，跟我來。”
黃山有些疑惑，但是也沒說什麽，就跟著那少年走了過去。
本來，黃山還以為，這個少年能跟自己說些什麽，可沒想到，他就隻是在前麵沉默著帶路。
一直把黃山給帶到一個房間裏麵，那少年說了句“好好休息吧”，然後就離開了。
黃山有些無奈，不過這個時候也有些累了，就躺倒了床上。
黑雲壓城，似有暴雨將至。
黃山在房間中躺了一整天，腦袋裏昏昏沉沉的，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麽都沒想，就這樣一直發呆。
天光徹底消失後，屋子裏也陷入了黑暗。
房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一個略顯矮小的身影走了進來，他把端著的餐盤放在黃山床頭的矮櫃上，然後就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今天中午的飯，也是這個小女孩送來的。
黃山沒有在意，又發了一會兒呆後，他起來點燃燈燭，簡單吃了幾口。
他走出房間，想著去外麵透透氣。
這個房間雖然不小，但是在裏麵窩了一整天，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和腦殼裏，需要出去釋放一下。
出了房門沿著過道往前走，黃山很快發現了一個大廳，大廳的玻璃門外是一個露天走廊，於是他朝那邊走了過去。
這個古嵐宗的閣樓，都是高的很，而且很冷很冷，好在黃山早就免疫了寒冷，所以也沒有覺得又不妥。
至於古嵐宗的招收比試，聽說又推遲了三天，黃山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耐心的等著。
這裏大概是二十多層樓的高度，黃山趴在欄杆上，頭頂是翻滾的雲層和若隱若現的月亮，下麵是無邊無際的叢林。
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驚雷驟起，他抬頭仰望劃破天空的雷光，淡藍色光芒照亮了他滿麵彷徨。
“一定很不容易吧？”身旁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地傳來一個聲音。
黃山心髒突地一跳，轉頭看去，隻見一個比他略矮幾公分的女孩兒站在旁邊。
她保持著跟他剛才同步的抬頭望天的動作，垂在身側的手中握著隻吃掉一粒山楂果的糖葫蘆。
女孩兒的皮膚在夜色的襯托下白得近乎發光，她齊肩的頭發披散著，脖頸修長，側臉的輪廓恬靜優雅。
她轉過頭，與黃山目光相對。
黃山清晰地看見，她的雙眉間有一個形似梅花的淡紅色胎記，而她的眼眸泛著微微的金光，深沉得像是大海，黃山險些沉入其中。
“我是說，”女孩繼續開口，“在你剛剛發現自己與眾不同的時候，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辛苦？嗬嗬……黃山心底湧起一陣難言的酸楚，但還是心生警惕，不留痕跡地向左挪了一段距離。
自從自己從地球上穿越過來之後，自己心中的苦楚又有誰知道呢？
“你是誰？”黃山疑惑的問道。
“古嵐宗弟子，聶子寒。”女孩兒笑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調皮。
她伸出素白的手掌，說道：“認識一下。”
“我叫黃山。”黃山猶豫了下，飛快地伸出手，用指尖碰了下聶子寒的手就馬上收了回來。
簡單的結識後，聶子寒便移開了目光看向前方。
她不說話，黃山也始終保持著沉默，夜色下的走廊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靜。
隻有不時吹來的夜風，將聶子寒身上清新的柑橘香味送到黃山鼻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聶子寒又毫無征兆地開口說道。
黃山微微一愣，轉頭看過去，隻見她依然目視前方。
“是，很辛苦。”黃山轉回身答道，“很辛苦地堅持了下來。”
聶子寒沒有發表評論，似乎這是一個可預知的答案。
又沉默了一會兒，她說道：“那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黃山這次沒有轉頭去看她，而是繼續凝視下方的絢爛燈火。
他突然對這個女孩來了興趣，就笑著說道：“好啊。”
聶子寒眺望遠方，咬下一粒山楂果慢慢咀嚼，吞下去後，便開始了講述。
“我是從十歲開始修煉的，那之後不久，我父母就出意外死了。”
“那麽小就修煉？”黃山有些驚訝地問道。
隨後又想起，在這個大陸上，其實是有很多天才的，他們無師自通，能夠自己感悟天地間的靈氣，然後進行修煉。
看來，這個聶子寒也是一個天才了。
聶子寒癟了癟嘴，對他打斷自己的行為表示不滿，但還是回答道：“是的，我不僅是個修煉天才，而且能夠讀到別人的心聲。”
黃山再次驚訝，開口問道：“是讀心術？”
“可以這麽理解吧。”聶子寒說道，“覺醒這個能力的初期，我隻是眼睛慢慢變成了金色，但並沒有什麽其他異常之處。”
“後來有一天，我腦子中突然出現許多人說話的聲音，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的身上擁有了超凡的能力。”
聶子寒望著天空，金色的瞳孔眼波迷離，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
黃山沒有出聲打擾，安靜地等待著。
風越來越大，雷聲卻許久沒有再次響起，密布的烏雲漸漸散去了。
聶子寒朱唇輕顫，繼續說道：“最初的時候，我肆意使用自己的能力，去窺探別人的內心並竊取他們的記憶，以此為樂。”
“但是沒過多久，我就開始對自己的這種能力感到厭惡、惡心，甚至是……恐懼。”
“恐懼？”黃山沒有忍住發出聲音。
“是的，恐懼。”聶子寒轉過頭，黃山這才仔細地看清了那雙金色瞳孔。
它不僅顏色奇特，而且布滿了細碎的黑色紋路，紋路連接成線條，然後勾勒成詭異的圖案。
黃山忽然有種眩暈感，好像那雙眼眸就像是大海中的礁石，有海妖在上麵唱歌，歌聲勾去了他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