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湧泉報師恩，指玄七十二
一指落下，天外飛仙！
化峰為鋒，彈指玄機。
指尖一刺，勢若飛仙，氣機凌厲，所到之處，風斷、雲分、霧開……一切分成兩半。
這一切本發生在無聲無息間，不會有絲毫預兆。
但只因此劍太過凌厲，竟將空氣都一切而開，在空中留下一道醒目的斬痕，遠遠看去，似從天外飛來的一劍，白虹貫日，橫凌當空。
而劍尖所指，更是一座陡峭險峻的孤峰。
氣勁無匹，一劍而落。
飛來峰頂竟是無聲被刺出一個驚心怵目的大洞。
噗……
隨後有水柱衝天而起，水汽瀰漫，形成一團水霧，在陽光照耀下迸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現出一道橫跨虛空的飛虹。
空氣中更是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清甜水汽，只是聞上一口，就讓人神清氣爽。
吽……
一聲歡快的牛吼。
一頭頂著碩大牛角的大青牛搖頭晃腦地跑了過來，身形壯碩，遠遠看去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一頭扎入泉水積成的小泊中暢快牛飲起來，久久抬不起頭。
……
「快看，那是什麼？」
武當福地，天下聞名，香客如雲，朗朗晴空，突現異象，頓時引起一片騷動。
一劍凌空，如神人揮劍，所到之處，縹緲青雲都被一斬兩斷，隨後遠處巍峨的山峰就有水柱如龍一般衝天而起，是如此之高，仿若一道撐天的水柱，兩峰相隔，卻也遙遙可見。
更有濃濃的水汽瀰漫成了霧，隨著山風擴散而來，清新氣息讓人精神一震，神清氣爽，一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真武揮劍！再次顯靈。」
「山上出靈泉了，快去沾沾仙氣！」
「求玄天大帝保護我家子子孫孫，代代平安！」
……
上山祈福的信徒紛紛拜倒，一一口誦「真武大帝」神名，無比虔誠。
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不管男女老幼，一個個瘋了一般爬了起來，爭先恐後沖向飛來峰，你推我搡，誰也不讓。
只剩下一群武當年輕弟子在風中凌亂。
有機靈的人已經拔腿就向天柱大頂跑去報信去了。
……
「什麼？飛來峰上出靈泉！」
以前絡繹不絕的香客人去樓空，太和殿內久違地寂靜，掌門鄭青山一聲驚呼，久久回蕩。
「是的，掌門！就在剛才，天上突顯雲彩異象，似天外神劍，直指飛來峰，隨後就有一道靈泉噴出，無數香客都跑過去了！現在都被小師叔祖的陣法擋在了山下！」弟子恭聲道。
「不好！趕緊派遣弟子，不要讓俗客打擾了小師叔的靜修！」鄭青山一聽，立刻肅聲道。
「是！」弟子一臉嚴肅，領命而去，很快就有一群武當年輕弟子如猛虎下山一般撲向飛來峰腳下。
鄭青山走出太和殿，站在台前，悠悠望著遠處虹橋凌空的險峰，隔著千百丈的距離，隱隱見到如仙如聖的身影，獨立山巔，負手鳥瞰江湖風雲變化，我自逍遙。
小師叔，你老人家的心思，師侄兒明白了！
「哈哈哈……」似是放開了什麼某種在心頭盤恆已久的心結，小老兒掌門不禁朗聲大笑起來。
「掌門師兄，什麼好事，如此開懷？」陳玄機和秦若缺姍姍來遲，不禁好奇。
鄭青山洒脫一笑，「二位師弟，我們可以放心下山了！武當，無憂矣！」
「何以見得？」秦若缺急切道。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武當對小師叔有大恩，我們下山前夕，飛來峰上出現靈泉，分明是他老人家給我們的承諾。」鄭青山掩飾不住地喜色。
「小師叔，道成矣！」陳玄機撫須而笑，老懷大慰，「或許等我們歸山之日，說不定就能看到小師叔下山之時！」
秦若缺重重點頭，為之亢奮。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將事情安排妥當，我們這就啟程吧！」去掉心頭一塊大石，鄭青山也不再拖延時間了。
「謹遵掌門之命！」陳玄機和秦若缺對視一眼，紛紛領命。
在交接了安排后，很快師兄弟三個就在各自弟子的擁簇下，來到了武當山腳下。
他們不約而同地回頭而望，卻又各自離開。
江湖路遠，山一程，水一程。
他們嘴角卻揚起笑容。
只因……
武當有山，山裡有洞，洞里住著個小師叔！
所以……
心安！
……
空中有飛鳥劃過，傳遞著江湖上種種不為人知的信息。
昏暗無光的空間里，響起一陣壓抑地陰笑聲。
「報告，老祖！武當三老已經下山！」
黑暗中一雙血紅的眸子睜開了，布滿血絲，充滿了非人的猙獰冷酷，聲音沙啞低沉。
「當真？」
「千真萬確，老祖！現在武當山除了一群不成器的小字輩，只有武當小師叔在飛來峰上坐鎮，聽說其上新出了一眼靈泉，都說是真武下凡，點化靈山呢？」
「故弄玄虛！區區一介小兒，能有何本事？讓七煞準備好，密切關注三老動靜，等他們出了千里之外！老祖我就親自出手，一舉攻下武當！這座道教名山，歷經千年也該換個主人了！」
「是！謹遵老祖之命！！」聲音狂熱，漸漸低沉。
只有陰森森的笑聲低低響起，伴隨著蝙蝠尖叫之聲，倍增恐怖氣氛。
……
「
玄篇種種說陰陽，二字名為萬法王。
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里煮山江。
青龍駕火游蓮室，白虎興波出洞房。
此個功夫真是巧，得來平步上天堂。」
嗖……
暖風席捲，沒入了飛來峰青雲洞中。
呂純良側卧身軀微微一顫，眸子睜開，銳光一閃，就有玄玄要訣在心頭掠過。
七十二峰，作繞指柔！
一峰一脈，取精、氣、神，化於指尖神劍。
這就是指玄七十二嗎？
雖只練成了指玄第一，飛來劍，但神劍已經出現雛形，只剩下水磨工夫。
一劍一劍，磨礪大成。
功成之日，就是……
……
呼…吸…呼…吸……
胸有一口長生氣，一呼一吸是萬年。
呂純良深深呼吸吐息，心神疲憊，陷入更深的睡眠中，清風徐來，環繞周身，與天地山水合一。
於是……
山上神仙，山下魍魎……
江湖何處，不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