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股東大會
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此時此刻,除了想要找到害死北溟的凶手之外,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就隻有兩個孩子了。
言言這些日子太過傷心難過,在大火裏吸入的濃煙導致肺部感染,病情才剛好了許多,不能受太大刺激。
洛辰從小就像他父親,一樣的冷靜自持,一樣的聰明透徹,所以她哄得了言言,卻不知該怎麽哄一哄兒子,好讓他少一點傷心。
洛辰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淚水,問:“媽咪,我們真的不去送爹地嗎?”
“那不是你爹地,你爹地他……他隻是暫時去了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找回來。”
洛辰點了點頭。
媽咪說的話,他全都相信。
……
這個冬天來得格外迅猛而凜冽,窗外的樹木仿佛一夜之間就脫光了落葉,蕭索而寂靜。
蘇冉冉站在房間的窗戶邊上,目光毫無焦點地落在遠方的某處。
有蕭瑟的冷風吹進來,窗戶隻留了一條窄窄的縫,吹出嗚咽的低鳴。
她裹緊了身上的衣衫,轉身看見言言站在房間門口,眼巴巴地望著她。
“媽咪,你要出門嗎?”言言看到蘇冉冉換上了一身深色西裝套裙,便問。
她點了點頭。
“一會兒王曉阿姨會過來陪你們,媽咪可能會很晚才能回家。”
“那夜生叔叔也會來嗎?”
她目光幽深,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晦暗:“他不來,夜生叔叔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
北氏集團。
集團的股東大會在北溟出事整整一個月之後,終於正式召開。
這次的會議隻有一個議題,那就是選出新任總裁的人選。
北老爺子自從北溟的葬禮之後便一病不起,連下床都難,所以這回的股東大會,是由北津榮來主持的。
他自然是推北清洮上位,董事會的成員們和各大股東幾乎沒有異議。
“諸位若是沒有什麽意見,那就正式表決吧。”北津榮說道。
北清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看就要塵埃落定,情不自禁地揚起了下巴。
被北溟踩在頭上那麽多年,終於有一朝,可以揚眉吐氣。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
夜生直接闖了進來。
“且慢!”他一聲斷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夜生,股東大會你來湊什麽熱鬧?”北津榮不滿地皺起了眉。
夜生神情凝重,為身後之人讓開了路。
蘇冉冉神采英拔地站在門口,讓眾人都大吃一驚。
“股東大會這麽大的事兒,父親居然沒有讓人通知我,可不大講情理啊。”
談笑間,她已經走進了會議室,徑直在中間主席位上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自北溟走了以後就沒有人坐過,就連北津榮剛才都沒有坐這個地方。
“蘇冉冉,你做什麽?”北津榮黑著臉問。
“選舉新任總裁,我也該有份參與。”
“蘇冉冉,雖然你是北氏集團的員工,但這是股東大會,不是你一個區區部門經理能造次的地方!”北清洮嚴厲地說。
她笑了起來:“我跟北溟的婚禮雖然沒有來得及舉行,可我們倆早就領了結婚證,不管是法律上還是人倫上,你都該叫我一聲嫂子才對。”
北清洮冷哼了一聲,若不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必定不會給蘇冉冉這個臉麵。
“就算你是我北家的兒媳,但這裏是公司,不是家裏!有什麽事回家再說!”北津榮嗬斥道。
“您說得對,這裏是公司,當然要談公事。”
蘇冉冉給夜生使了個眼神,他立刻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蘇冉冉。
她抖開文件夾,對眾人說道:“這是我婚前北溟簽下的股份贈予協議,他將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全部都無條件贈予了我,所以我也是集團的股東,這次的股東大會,我沒有理由不參加。”
幾名公司元老股東仔細查看了她的那份文件,確認無誤。
北清洮的臉色愈發陰沉,沒有想到北溟竟然早就留了一手。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百分之十而已,遠不及他和父親手中的占股比例,就算她坐在這裏參加會議,也改變不了任何現狀。
“會議繼續吧。”北津榮沉著臉說道。
各大股東們正要繼續表決時,蘇冉冉又說了一句:“父親,這選舉新任總裁的標準是什麽?看誰姓北嗎?”
“你又想說什麽?”
“我想說,北氏集團是家族企業,北溟現在下落不明,就算要選舉新的總裁,也應該是他的子女來繼承,遺產法裏可沒有兄終弟及的說法。”
北清洮聽她又要攪局,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想讓那兩個小娃娃來當公司總裁?”
她笑了起來:“洛辰和言言年紀都還小,這不是還有我呢嘛。”
“蘇冉冉,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北氏集團的總裁之位,應該讓給我來坐。”
“蘇冉冉,你不過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已,也妄想當集團總裁?”北清洮拍案而起。
她處變不驚,戲謔地扯出一抹冷笑:“誰說我隻有百分之十?”
“你這個瘋子在說什麽玩意?”
夜生在一旁又取出一份文件,朗聲說道:“這是總裁在生前定下的遺囑,寫明如若他發生意外,所有遺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蘇冉冉女士。自然,總裁在集團裏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也全部都由蘇冉冉小姐繼承。”
“你胡說什麽?”
北清洮衝過去,一把搶過了遺囑文件。
上麵的印章、簽字一應俱全,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他沒有想到,北溟居然早早就做好了這一手準備。
他更沒有想到,北溟的遺囑裏麵,竟然沒有一個字是為北言言和北洛辰那兩個小鬼準備的,讓他連那兩個小鬼年幼無法繼承的借口都用不出。
“他居然把身家性命一切都給了你!”北津榮隻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一口氣沒順過來,跌坐在椅子上。
蘇冉冉臉上的笑容愈發明豔狠絕:“北清洮,剛才你拿持股比例跟我說事,可是就算你和你父親、母親手裏的所有股份都加起來,也沒有我的多哦。”
“不可能,這不可能!”北清洮捏著遺囑的手攥得指尖發白,不可置信地看著上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