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這裏不是你的家
“老爺,你要為豔豔做主啊!像這樣六親不認的人,我們蘇家怎麽容得下她?”何佩媛兩眼汪汪地趴倒在地上,眼中盡是仇恨憎惡。
“你來這裏做什麽?”蘇建安冷冷問道。
嗬。
蘇冉冉心裏冷笑了一聲。
長久不見父親,他還是這麽冷酷無情。
“爸爸,如果今天是我死在了蘇豔的手下,你也會像現在這樣冷冰冰地要把蘇豔趕出家門嗎?”她質問道。
蘇建安臉色不豫:“你要是因為攀上了北溟這棵高枝,就跑回家裏來耀武揚威,這裏不歡迎你!”
“原來,我回我自己的家,在你眼裏隻是耀武揚威。”她低聲苦笑。
“你自己的家?蘇冉冉,多年前你就說過要跟我們斷絕關係了,這裏根本就不是你的家!”何佩媛冷冷道。
“鳩占鵲巢,從來我隻知道這是鳩恬不知恥,鳩有什麽資格說鵲?”
“你……”
何佩媛氣惱至極,撲上來又要對蘇冉冉拳腳相加。
蘇建安厲喝了一聲:“行了!你現在張牙舞爪有什麽用?消停點吧!”
何佩媛咬得牙齒咯咯作響,狀如鬼魅:“蘇冉冉,我們蘇家到底有什麽對不起你的?為什麽你和陸琉璃非要把我們逼入死地不可?”
提到母親,正是蘇冉冉的死穴,她冷冷道:“逼死我母親、要害死我的人,明明是你和蘇豔!”
“我呸!當年要不是陸琉璃帶著你硬要嫁給老蘇,我和豔豔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豔豔何至於一輩子背著個小三女兒的汙名,走上這條路?”
“你給我閉嘴!”蘇建安一時氣急,衝上前狠狠甩了何佩媛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響,客廳裏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你們幾個,先把夫人帶下去!”蘇建安對傭人說。
何佩媛哪裏肯走,淒聲狂笑起來:“你打我?為了個野種你今天打我?這件事你瞞了那麽多年,我替你背了那麽多年的黑鍋,你憑什麽打我?”
“夫人瘋魔了,還不帶下去,請醫生來!”
“等等!”蘇冉冉聽著話頭不對,趕緊阻止,“你說什麽?什麽汙名?什麽黑鍋?”
“你繼母因為豔豔的事情精神失常了,別聽她胡說八道。”蘇建安眼神閃爍。
“我胡說八道?蘇建安,做人要講良心!我為了替你、替那個女人圓這個謊,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小三,罵了二十多年,走到哪裏我都抬不起頭來,你現在說我瘋了?我的確是瘋了!我當初是瘋了才會嫁給你!”
說到這裏,何佩媛已經歇斯底裏。
蘇冉冉越聽越糊塗,而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鐵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母親到底怎麽了?還有這張照片,這張照片又是怎麽回事?”
蘇冉冉拿出先前肖安宇發給北溟的那張照片,質問時渾身都在發抖。
蘇建安臉色大變:“你怎麽會有這照片的?你見到你姐姐了?”
“我姐姐?”
她踉蹌一步,一時沒法站穩。
事情的轉折,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也超出她的接受範圍。
陸傾城,真的是她的姐姐?
那何佩媛說的東西又是怎麽一回事?
……
北家。
北溟終於收到了肖安宇從國外發回來的消息。
陸傾城的父親多年前已經離世,她在國外並沒有任何親人。
肖安宇特地去了一趟陸家舊居,找到了陸傾城父親的一些遺物。
果然,陸傾城的母親就是蘇冉冉的母親陸琉璃,甚至,在蘇冉冉從出生到十幾歲的時候為止,她和陸傾城的父親也一直有交往。
兩個人雖然沒有結婚,但是周圍的鄰居都默認他們倆是一對。
在那些年裏,她母親一直處於國內國外兩頭跑的狀態。
這個消息,讓北溟震驚不已。
這天晚上,蘇冉冉一直到很晚才回家。
北溟等得心焦如焚。
“冉冉,肖安宇聯係我了。他說……”
蘇冉冉無力地閉上了雙眼,他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灰敗,差到了幾點。
“你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一個踉蹌便栽倒在他的懷裏。
蘇冉冉渾身燙得可怕,他趕緊抱著她,將她送回房間。
她高燒了整整一夜,醫生過來給她打了兩回退燒針,也沒能給她退燒。
“媽媽……媽媽……”
昏睡當中,她不停地呼喚著母親,眼角的淚如泉湧。
北溟心裏焦灼不已,也不知道她去蘇家究竟得知了什麽事情,竟然會把人打擊成這樣?
他突然很後悔幫她去查這件事情。
若是一輩子不知道,或許就能一輩子不在意。真相有時候過於殘酷,不如無知。
“媽媽!”蘇冉冉驚叫著醒來。
“冉冉,別怕。”北溟一夜未睡,她醒了之後立刻將她擁入懷中。
她的後背全是濕黏的汗,身體依舊滾燙。
驚魂未定。
蘇冉冉死死抱著他,哭道:“我去找我父親了,我去問他了,可是他說……他說……”
她已經泣不成聲。
在蘇家,蘇建安見事情已經隱瞞不下去,幹脆全部都和盤托出。
原來當年,陸琉璃身為豪門千金,與自家公司裏一個小職員相戀,遭到了家裏的激烈反對,那職員隻是個窮小子,根本就無力與陸家抗衡,被逼調去了海外分公司。
而陸琉璃則不得不接受了家裏安排的商業聯姻,嫁給了蘇建安。
蘇建安同樣有心愛之人,那便是何佩媛。
當時蘇氏集團在生意上遇到點麻煩,他為了借力陸家的巨額投資,不得不舍棄女友接受婚約。
可是沒有想到,當時的陸琉璃已經懷上了別人的孩子,還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為了爭取陸家的投資,蘇建安頭上戴了綠帽子也不敢吱聲,任由陸琉璃把其中的一個女兒送出國去給了情人,聊表慰藉,那便是陸傾城。
“我母親和父親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段婚姻隻是個交易,而我和陸傾城,隻不過是意外的產物罷了。”蘇冉冉苦笑著。
“怪不得他那麽多年來都對我如此冷淡,怪不得母親明知道他在外麵養情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怪不得我母親一死,他就急不可耐地要迎娶何佩媛……原來一切,都隻是因為我多餘。”
“我以為是我父親出軌,是他對不起我和母親,但原來,我認為的那個家根本就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