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睿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幽幽的說道:“不為洛靳晨,就為喬寧,白熠,我覺得你也該先將他們二人轉移出去再說。”
“轉移出去?然後呢?繼續讓凶手逍遙法外?他洛靳晨怕死,不敢得罪江衍,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喬寧和熠梵再次受到迫害,厲睿,實話告訴你,我和喬寧本來就定了婚約,五天後舉行,原本我也打算先送他們離開,訂婚的事日後再說,但現在看來,我倒覺得,完全沒必要了。”
白熠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洛靳晨越是為喬寧母子著想,越是舍命相救,喬寧將來知道真相後,越是心係於他,難舍難分,倒不如趁現在,先把喬寧占為己有,等到她徹底屬於自己的時候,縱然洛靳晨再上演什麽苦肉計,也於事無補了。
厲睿歎了口氣,對這三人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線,也是頗多頭疼:“白熠,我的話你好好考慮,不要太固執了。”
“我沒有固執,隻是遵從喬寧的意思罷了,你待會兒告訴洛靳晨,過幾天,我會親自把喜帖送到他的府上,同時,也祝願他能和江一雪那個女人百年好合。”
喬寧躲在白熠身後,將二人的談話幾乎一字不差的聽進耳朵裏去,白熠掛斷電話之後,並沒有回頭,而是握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喬寧想了想,忍不住開口問他道:“白熠,在想什麽?”
白熠赫然轉身,這才發覺喬寧就站在自己身後三米的距離,喬寧一向耳力不錯,他是知道的,剛才厲睿和他的談話,她是否全都聽到了?
“喬寧,我……”白熠眸光有些躲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尤其厲睿剛才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要是被喬寧知道,她會不會又動搖了心思?
不行,這次說什麽,也要先下手為強!
喬寧看到他這樣,心裏就有數了,她隻當什麽都沒聽到,故意笑著問他道:“我剛才聽到你喊喜帖?什麽喜帖?是我們的喜帖嗎?”
白熠聞言,雙眼不覺綻出光芒來,他一把拉了喬寧的手,語氣中帶著哀求:“喬寧,我們訂完婚再離開好不好?”
怕喬寧不答應,他連忙又對她說道:“這幾天我會讓我爸媽把熠梵保護好的,他江衍本事再大,也不敢公然來我家要人,若真那樣,我也不介意和他魚死網破!”
白家的實力現在自然不輸江家,畢竟這些年,白熠已經將生意做的很大,雖然從未涉獵一些不當營生,但江衍手腕再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白熠的女人。
喬寧突然想到,也許江衍那樣做,隻是想威嚇她,警告她不要對洛靳晨的事情多管閑事。
既然如此,那大家不如挑明了說更好一些?
“我剛才也想和你說這件事,還有五天就到了訂婚的日子,你這幾天把事情放一放,先把我們的事情解決好了可以嗎?”
喬寧揚起頭來,突然用商量的語氣問白熠道。
白熠當下就愣住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好半天才欣喜連連的抓住喬寧的肩膀,高聲問她道:“喬寧,你說什麽?”
喬寧笑了笑,笑容卻不達眼底:“白熠,答應過你的事情,我從來沒想過反悔,訂婚的事,我們如期舉行,”
“好,好,謝謝,謝謝你。”
白熠突然興奮的將喬寧摟在懷裏,激動的說道。
喬寧也慢慢伸出手去,摟住白熠寬闊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囑咐道:“做喜帖的時候,別忘了給洛靳晨和江衍各留一封。”
給洛靳晨,是為了讓江家的人看到,她喬寧,從此以後,和洛靳晨徹底斷了,再無瓜葛,而給江衍,則是她想趁這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
白熠猶豫了一瞬,旋即點頭答應下來:“好。”
告別白熠,喬寧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回想起剛才白熠對厲睿說的那些話,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她在國外五年,對國內的事情了解的並不多,對洛靳晨了解的更是少之又少,當初嫁給洛靳晨的時候,她隻知道他是洛家最不受待見的小兒子,能力和野心是有,但一直被大哥處處壓製,父親的天平一向傾斜於大哥洛靳寧,即使洛靳晨的能力和魄力都在洛靳寧之上,但他的才華卻仍舊無法得到施展。
而江一雪的事,就是壓垮洛靳晨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清楚的記得,那天是洛靳寧迎娶江一雪的日子,洛靳晨喝多了,來到她的家,他酒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喬寧一直都喜歡洛靳晨,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歡他,所以,當他向她求婚的時候,她明知道他有賭氣的成分在裏麵,但最後還是義無反顧的點頭答應。
兩人迅速領了證,他幾乎什麽都沒買給她,隻用身上唯一的錢,去買了一枚不帶鑽的戒指,可喬寧依舊歡喜的宛若得到至寶一般,即便後來他又給她買了很多首飾,可她唯一鍾愛的,也隻有那一枚。
婚後的日子,也不算沒有開心過,縱然她出身微寒,根本得不到洛家人的器重,但洛靳晨也還是會在大眾麵前維護她的尊嚴,甚至會大秀恩愛,那時候她覺得,她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現在想來,也許那不過是洛靳晨為了刺激突然轉口嫁給洛靳寧的江一雪而演的戲罷了。
是她蠢,蠢了一次又一次,還險些把兒子的性命也搭進去。
白熠不會說謊,縱然是氣話,也不會隨便給人潑髒水,他說,洛靳晨之所以把生意做的這麽大,就是因為當初有江家的利益扶持,如今他不肯動江一雪和江衍,隻怕除了私人感情,還有別的更多的利益糾葛在其中吧。
但不管怎麽樣,洛靳晨在愛情和利益麵前,最終選擇了放棄她的兒子,放棄了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