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靳晨頭一偏,動作麻利的躲開她扔過來的杯子:“親愛的,別這樣快就惡語相向,剛才還抱著我甜言蜜語的是誰?”
他低頭掃了一眼這身還算得體的衣服,眼底的邪氣不覺更盛:“白熠衣服雖然很多,可放在你家裏這套,應該是有印象的吧?不知道他看到我穿了他的衣服,心裏會怎麽想?”
喬寧的臉色白了一瞬,咬牙威脅他道:“洛靳晨,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我很過分嗎?”想起他之前讓自己吃過的癟,洛靳晨不覺大手一撈,猛然鉗製住她小巧細致的下巴,高高抬起。
“我一心求你複合,你卻在景山別院算計我,讓我睡了足足五個小時,好,很好,喬寧,你還是第一個能算計到我的女人!”
喬寧冷笑出聲,一把打掉他的手:“我算計你又如何?當初你聯合江一雪算計我的時候怎麽不說了?”
洛靳晨一愣,他算計她?他何時算計過她?
“我沒有算計你,離婚雖然是我不對,也是迫不得已……”他聲音漸輕,語氣卻比之前焦灼了幾分。
女人都這麽記仇的嗎?就算當初他有錯,可五年了,難道她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他一次?
喬寧覺得自己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一個笑話,離婚是迫不得已?好吧,離婚是迫不得已,那害她去死呢?
“這麽說,當初找人把我坐的車開進大海,打算讓我沉屍海底的時候,你也是迫不得已?”
洛靳晨的身體再次一震,很明顯,喬寧的話,讓他整個人都跟著震驚了。
原來,她之所以怨恨自己,五年來不肯聯係自己,是因為這個?
“我從來沒有找人謀殺過你,喬寧,我不是那樣無恥的男人。”
洛靳晨原本就幽黑如墨的眸子,此時更加的深邃,宛若一潭幽深難懂的暗湖。
喬寧的心卻早就被洛靳晨和江一雪這兩個人傷的透透的,又怎麽會僅憑他三言兩語的好話就被哄得團團轉?
“你夠了,我不想再聽你所謂的解釋。”
喬寧冷笑一聲,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洛靳晨,轉身去打開客廳的門,請他滾出去。
“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洛先生,你要是還有自知之明,就趕緊從我和我兒子的世界裏消失!”
洛靳晨抬首看了看大敞的房門,又扭頭看了一眼喬寧。
他輕輕伸出手,抱住她嬌俏的容顏,低頭輕輕吻了吻,動作溫柔的仿若能滴出水來。
喬寧不耐的想要躲開,卻被他身上的溫柔所惑,一時間忘記了掙紮。
“親愛的,五年前那件事,我會幫你查清,還你一個公道,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可以嗎?”
慢慢鬆開手中的女人,洛靳晨語氣溫柔,甚至帶著難得的祈求口吻,輕聲問道。
喬寧眨了眨眼睛,沒有拒絕,但也沒點頭。
此刻,她的心頭,是有些亂的。
洛靳晨口口聲聲說,那次謀殺,不是他找人做的,可那天的司機,卻明明告訴她,就是洛靳晨要謀害她,隻有她死了,江一雪才能徹底瞞天過海,成為洛靳晨的妻子。
到底誰說的話是真的?
喬寧猶豫的空檔,洛靳晨已經鬆開了對她的禁錮,大踏步轉身離去。
喬寧征了幾許,猛然回頭,卻隻看到洛靳晨轉身走進電梯的一絲背影。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還帶著他幾許體溫的唇瓣,心思複雜。
……
洛靳晨被下藥,卻沒去景山別院,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昨晚他去了哪裏,他徹底的消失了!
他消失了一夜,江一雪也跟著焦躁了一夜,她自己下的藥,自然知道藥效如何,那麽強的藥效,如果洛靳晨不找女人,是絕對挨不過這一夜的。
可他沒去酒吧,沒去會所,甚至連景山別院也沒去,那麽他會去哪裏?
驀的,江一雪想到了喬寧。
神出鬼沒的,她半夜開車,來到了喬寧家的樓下,果然看到了洛靳晨的車停在那裏、
一輛黑色的布加迪,一輛紅色的邁凱倫,兩輛車就像兩個膩在一起的親密情侶,無不刺激著江一雪的每一根神經。
喬寧房間的燈,幾乎一夜未關,而洛靳晨,也一夜未從樓上下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在喬寧的房間裏做什麽,她自然心知肚明。
可事情是因她而起,她這時候上去捉奸,隻會自取其辱,甚至可能被洛靳晨嫌棄。
江一雪仰頭看著這一夜未關的燈,眼底的陰毒,似乎要將她的整個人都溢滿。
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萬一喬寧和洛靳晨的感情死灰複燃怎麽辦?萬一他們真的決定複婚,那還有她和玥玥什麽事?
想了很久,江一雪終於想到了一個計策,她悄悄的拿了手機,給白熠發了一條短信。
白熠的車,是淩晨五點多開進來的,他沒有下車,隻是仰頭,盯著喬寧那果然一夜沒關的窗子,目光沉暗。
洛靳晨的車就停在他的車子旁邊,他一眼就能認得出來,所以,喬寧今晚和誰在一起,他甚至不用多想。
他很想上去敲門,甚至理直氣壯的宣示主權,可他又想了想,突然悲哀地笑了出來。
在喬寧眼裏,他從來隻是一個朋友,一個比普通朋友更近,卻又離愛人更遠的男人,他去宣示主權?以什麽樣的身份呢?
大約早上七點,白熠看到洛靳晨的身影,急匆匆從喬寧的單元樓裏走了出來,他愣了幾許,竟然像做賊一般,快速把自己的車子開到了附近一棵大樹前隱藏了起來。
洛靳晨走的著急,自然沒看到白熠的車,而他身上穿著的那身衣服,卻赫然刺痛了白熠的眼。
如果說,在沒親眼看到二人發生過什麽的時候,白熠還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喬寧恨死了洛靳晨,怎麽可能會讓他得手,那現在,他穿著他留在喬寧家的那身衣服匆匆而出,就絕對說明,昨晚他們兩個,的確是發生了些什麽。
手指緊緊的握住方向盤,白熠一臉痛苦的閉上眼。
過了好久,他才勉強自己抬起頭,嘴邊擠出一絲牽強的微笑。
他打開車門,步行去小區外,為喬寧買了早餐,旋即上樓。
喬寧剛把洛靳晨的衣服收起來,扔進收納筐,就聽到門外有人按門鈴。
“你怎麽又回來了?”喬寧以為是洛靳晨又回來糾纏,一邊開口,一邊不悅的斥責道。
然而開門的一瞬間,卻看到白熠麵帶微笑的拎著早餐袋子站在她家的門前,喬寧明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