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全TM是套路
食堂就在樓下。
??出了宿舍，走個二十米左右就到了。
??陳然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大廳裏麵全都是人，點餐的人從窗口一直排到了小賣部。
??“老二，你今天怎麽了，一句話都不說。”
??四人跟著隊伍前進，取餐盤的時候，鵬鵬好奇的問了一句。
??陳然繃著一張臉，一句話都不想說。
??心累。
??說不出話。
??“老大，你是沒看到，老二剛才的眼神，跟啥快欠了他幾百塊一樣。”
??老四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陳然心情更差了。
??這哪兒是欠了幾百塊。
??這TM幾百萬都不止了吧！
??好不容易輪到他們，四人點完餐，打完飯，在大廳裏繞了一轉，終於找到連排的空位。
??鵬鵬掏出手機，一邊吃飯一邊看小說，老三和老四在那兒聊遊戲，陳然本來還在生悶氣，一聞飯菜的香味……
??咕嚕。
??餓了。
??“真不爭氣！”
??陳然心裏罵了一句。
??他上輩子剛參加工作那會兒，剛去北京交了房租，兜裏錢不夠，為了省下十幾塊的午餐錢，硬生生的餓了大半個月。
??結果現在連這點香味都扛不住。
??罵完之後他又歎了口氣，雖然他很不想回憶，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應該也沒吃早飯……
??這麽一看，跟剛參加工作那會兒相比，也沒好到哪兒去。
??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三四年，饒是陳然心理年齡已經到了三十歲，依舊還是有點崩潰。
??生氣歸生氣。
??飯還是要吃的。
??不然還能怎麽辦，找輛車再把自己給撞回去？
??陳然吃了口菜，咂咂嘴。
??不好吃，但也能吃下去。
??吃著吃著，耳邊的討論聲忽然停下來。
??“老二，你看那邊的妹子，怎麽樣？”
??陳然胳膊被老四抵了一下，一側頭，就看他正對著一個方向擠眉弄眼。
??陳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女生，個子矮矮的，長相也一般。
??沒興趣。
??他重新低頭，悶頭吃飯。
??“你那個不行，看那個，大長腿，還穿黑絲……”
??老三看不起老四的眼光，指了個妹子，滿口稱讚。
??興許是他目光太過直接，妹子看了過來。
??老三連忙一隻腳踩在餐桌的鋼架上，一手撐著膝蓋，他摸著下巴，一臉壞笑的朝人女生拋了兩媚眼。
??女生低了低頭，拉著身旁的室友換了個更遠的位置。
??“三哥，你這也不行嘛……”
??老四非要跟老三爭個高下。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找鵬鵬評理：“老大，你看哪個女娃兒漂亮點。”
??鵬鵬抬頭看了眼，嘴角冷笑。
??“都不行。”
??“切……”
??兩人齊齊給鵬鵬比了個中指，繼續在大廳尋找好看的女生。
??“老二，你一會兒去不兼職不？”
??鵬鵬突然碰了碰陳然。
??陳然頭也沒抬，問了句：“怎麽了？”
??鵬鵬把手機遞過來。
??陳然接過手機，看到個聊天群，群管理剛剛在裏麵發了一條信息。
??公司：XX教育機構。類型：兼職。
??內容：到小學門口搜集家長信息，包括名字，手機號，孩子目前受教育的情況，等等等等。
??薪酬：二十條信息/四十塊錢。
??“這是學校那幫人搞的？”
??陳然看完後，問了一句。
??他記得他們剛進學校時，加了一個校園裏的兼職群，裏麵經常會有學長整理發布一些兼職信息。
??“嗯。”
??鵬鵬將手機收了回去。
??“我覺得這個還不錯，要是速度快點的話，估計半個多小時就能搞定。”
??“哪兒那麽簡單。”
??陳然搖搖頭。
??上輩子被坑的那些記憶，一點點的從腦子裏浮現出來。
??“你覺得，他們什麽樣的信息會給你算錢？”陳然問。
??“不是這上麵寫的那些嗎？”
??鵬鵬一愣。
??“如果你寫的是假的呢？”
??“我不會……”
??“假如你隨便填幾個名字，亂編幾個電話；或者你有點良心，寫真名，電話也是真的，那他怎麽知道你寫的一定是家長的那些信息？”
??“……”
??鵬鵬有點沒反應過來。
??“不……不會吧。這種東西，隨便打個電話就能確認了，沒人會幹這種事吧？”
??他有些猶豫道。
??“對，所以後續還有個任務，那就是等你回公司後，要當著人負責人的麵，一個個電話打一次。”
??陳然道。
??“那……這也還好啊，二十個電話，一個電話一分鍾，那也才二十分鍾，發傳單還得站四個小時呢。”
??鵬鵬還是有些不理解，他覺得這活兒挺值。
??來回算個半小時，搜集信息算個半小時，再加上打電話算半小時，一共也才一個半小時。
??平時他們出去發傳單，站一下午，也才拿四十塊錢，這任務一個半小時就能拿同樣的錢。
??多出來的時間都能再去做一份兼職了。
??“對，打電話沒問題，但如果他要對方有意向才給你算錢呢？”
??陳然問。
??“他在想屁吃！”
??鵬鵬一下就反應過來。
??按這個邏輯來的話，那根本就不是搜集二十條信息的事，而是要去拉二十個客戶！
??拉客戶？
??TM還不如去發傳單呢！
??“操！差點就被騙了”
??鵬鵬低罵一聲。
??去校門口搜集信息他能忍，打電話確認信息他能忍，但要讓對方確認意向，這個他不能忍。
??這兩就不是一個難度！
??搞不好折騰一下午，最後結算到手的錢，都不夠他坐公交的。
??“你要找兼職的話，可以去商場或者營業廳看看，這些地方周末會做活動，一般會招一些人來扮人偶，或者充當臨時銷售，一天下來應該能有八十到一百二左右。”
??陳然提議道。
??“還有，夜市那邊也有在招工，就是晚上去端端盤子，洗洗碗，可以兼職，就是有點累。”
??這幾個都是他們前世一起去做過的兼職。
??上輩子他們剛進學校，什麽都不懂，在兼職上這一塊掉了很多坑。
??學校裏主要有三種兼職途徑。
??一種是學校裏的兼職，比如圖書管理員，又或者餐廳小賣部收銀；但這些兼職崗位數量太少，就跟那個貧困生補助一樣，該拿的人根本拿不到。
??第二種就是辦一個什麽兼職卡，每周都會發布一些兼職任務，但因為要交錢，所以辦卡的人好像也不是特別多。
??最後一種就是他們加的這個兼職群。
??跟正常兼職相比，這裏發布的兼職收入更少，幹活兒更累。
??但大家都剛從象牙塔裏出來，對外麵的世界根本不了解。現在有這麽個渠道，還是“熟人”介紹，大家都沒什麽防備。
??然後就掉坑裏去了。
??陳然也是後來為了招人，加了一些兼職群，才知道像這種在群裏發布的兼職，發布者都是跟公司直接合作的。
??整個就一中介。
??開的報酬比市麵上少就不說了，好的也被他們給先挑走，最後剩下又苦又累又沒錢的活兒，才會落到那些學弟學妹手上。
??就這樣，這筆錢還要從他們那兒過道手，等抽完成後再到其他人手裏，基本上就沒剩多少了。
??就像學校安排學生去廠裏實習一樣，讓學生拿著幾百塊的報酬，嘴裏還喊著“一切都是為你好”，“沒有實習證明你畢不了業”。
??全TM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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