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好人還是壞人
其實在穆流澈和穆子令出現之後，無恨就轉過了身，半隱在了夏婉婉身後。
有夏婉婉在，他原本是不想要和他們起衝突的，可是既然夏婉婉自己沒腦子說漏了嘴，他也不會躲著誰。
轉過身，無恨雙手環胸，側著脖子，帶著些邪氣的看著穆流澈和穆子令。
「是你！」
隨著夏婉婉的話，穆流澈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無恨，原本的溫文爾雅瞬間變成震驚和憤怒。
無恨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就站在那裡，面無表情。
這更像是一種挑釁。
呃，不會打起來吧……
夏婉婉眼珠子左右亂動，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暗恨自己說錯了話。
「那什麼，既然能碰到，那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我們一起去玩玩？」
「好呀，奴家和各位姐妹們定會好好伺候幾位爺的。」
夏婉婉現在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她到底在說什麼鬼話啊！偏偏那個青樓女子好死不死地接話這麼快，讓她想要反悔都來不及！
「夏兄，你與他是什麼關係！」穆流澈的手指按在了佩劍上，語氣有些激動，再無之前端方溫潤的樣子。
「啊？哦，就是今天剛認識，然後他幫了我的忙！」
擔心穆流澈懷疑，夏婉婉也不敢猶豫，順口就把用來敷衍鍾湘兒的借口拿了出來。
她這麼說，應該沒問題吧？
「他也會幫人忙？可笑！」穆子令看著無恨，諷刺的說道。
而這一次，穆流澈非但沒有教訓他，還順著穆子令的話勸解夏婉婉。
「夏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下勸你還是莫要離此人太近。」
「就是，這次帶你來青樓，下次還不一定帶你去哪裡呢！」
「沒，沒有那麼嚴重啦……」
夏婉婉站在三人之間，想要安撫下他們情緒，可是穆子令年輕氣盛，又極其厭惡無恨，若不是有夏婉婉在場，他早已與無恨打起來了。
「你知道些什麼？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跟他待在一起，你什麼時候小命丟了都不知道，他可……」
「夠了！」
無恨兇狠地打斷了穆子令的話，叫他手指微微動了動，夏婉婉連忙按住了他的手。
「那什麼，穆兄的話我記著了，不過我也不是個小孩子，有我自己的判斷能力。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小令兒，下次再來找你玩！」
一口氣把話說完，夏婉婉拉著無恨就跑。
這個男人脾氣差的很，難保他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動起手來，她可不想出名。
無恨也不掙扎，任由夏婉婉拉著跑。
直到跑出了街市，夏婉婉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呼~你的脾氣怎麼這麼差勁啊，你不要以為我沒有看出來，你剛剛想要動手。」
夏婉婉累得氣喘吁吁，無恨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大氣都不喘一下。
「我已經容他們在我面前放肆許久了。」
若不是……以他們兩個的功夫怎麼可能在自己面前蹦噠那麼久。
「人家也沒有說什麼呀，再說了，好歹曾經是同門師兄弟，你總要有些同門之誼吧。」
「同門之誼？」無恨斜靠在牆上，半抬起一邊的眉毛有些嘲諷地說道。
夏婉婉無奈，也是，跟一個被掃地出門的人，談什麼同門之誼。
「話說，你當初為什麼會被趕出來啊？」夏婉婉自認為挑了一個不錯的話題。
「因為……」
無恨突然靠近了夏婉婉，嚇得她連忙後退半步抵在了牆上，而無恨則上前了一大步，將夏婉婉逼得退無可退。
伸手去推，無恨的身體卻像一塊鋼板，任由夏婉婉怎麼推就是不動。
「你做什麼，要說話就好好說！」夏婉婉有些惱了。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我告訴你啊。」
無恨突然笑了一下，帶著絲絲的邪氣，讓夏婉婉有些脊背發涼。
「我殺了我的師傅，用他教給我的武功。」
對上無恨的眼神，夏婉婉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擺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我，我可以問一下原因嗎？」夏婉婉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
「原因？」
夏婉婉的話似乎讓無恨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原因重要嗎？」
為什麼這個女人的反應總是和其他人不同。
「很重要啊……」夏婉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做錯了事情的感覺，小聲地說道。
「不重要！」
無恨沉聲打斷了她的話，「重要的是，我欺師滅祖背叛師門，御劍門中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不知道為什麼，夏婉婉總覺得自己在無恨的眼中看到了很深，很重的痛苦，彷彿植根於他的靈魂中。
無論他怎樣糾纏掙扎，都始終不得解脫。
「你不是好人。」夏婉婉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原本整個人都透著邪魅的無恨就好像突然被夏婉婉的這句話給刺激到了，神色開始趨於瘋狂。
「對！對！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你現在才知道嗎？你不要忘了，你的體內還有我下的毒，你還要靠我的解藥活命！」
他一定是瘋了，他為什麼要跟這個女人說這些！
「可是，你也不是一個壞人。」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夏婉婉就知道無恨算不得是一個好人。尤其師傅等於半個父親，無恨親手殺了他的師傅，當真是罪無可恕。
可是，夏婉婉竟然發覺自己在心疼他。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就欺師滅祖，他不肯說原因，夏婉婉相信，那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太痛苦了。
雖然這並不能成為他殺死自己師傅的原因，但是人總歸是自私的，在不了解所有的真相之前，她不想這麼輕易就下判斷。
無恨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大笑起來，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不是壞人？哈！你說這種話不覺得可笑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說是為了解藥嗎？你不過也和他們一樣罷了。這世上，誰也沒有比誰高貴！」
看著越來越狂暴的無恨，夏婉婉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已經研究出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