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認輸
墨玥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人能夠給予他這麼大的侮辱，簡直是把他所有的尊嚴和感情都放在地上踐踏。
難道夏婉婉以為，他做了這麼多，真的為的只是她的身體嗎？
自己在他的心裡，就這麼的不堪嗎？
「夏婉婉，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墨玥緊緊的攥著手，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做出什麼他自己也無法預料出的事情來。
這聲音，還真像是惡鬼索魂。
夏婉婉笑笑，完全無視墨玥的怒火，甚至覺得他的怒氣有些可笑。
「臣妾自然是把陛下當做至高無上的君王啊！」
你想要的，不就是一個聽話乖順，不會吃醋，偶爾還能伸伸爪子讓你覺得有新鮮感的皇后嗎？現在做出這副樣子，又是給誰看呢？
看到夏婉婉那狀似恭敬，眼神里卻含著絲絲不屑的表情，墨玥的理智在那一刻斷線了。
「嘭嘭，咚！」
一陣亂七八糟的炸響后，御案上的東西便全部被墨玥掃到了地上，被打翻的墨水，將散落一地的奏摺都染了色，有些連字跡都看不清了。
可是這樣卻遠遠不能平息墨玥的怒火，看著夏婉婉依舊無動於衷的臉，墨玥一股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碰撞，忍不住衝過去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陛下！」
聽到動靜的小林子連忙沖了進來，看到這種情景，剛想要去勸，就被墨玥兇狠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滾！」墨玥雙目赤紅，瞳仁卻黑的發沉，臉色鐵青，周身的氣勢，似乎靠近三步之內就能被撕裂一般。
小林子禁不住抖了一下，退後了半步后，又硬著頭皮撲了過去，跪在墨玥的腳邊大聲勸道：「陛下，您手裡的可是皇後娘娘啊，您，您三思啊！」
小林子當然想滾，但那可是皇後娘娘啊！他這一滾，要是陛下一時失手做出什麼事情來，他還是脫不了干係，到時候他的下場只會更慘。
被他這麼一喊，墨玥還真的找回了些許的理智，側頭看著呼吸艱難的夏婉婉，他手上的力道下意識的就鬆了一些。
墨玥真是厭惡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對夏婉婉心軟的自己。
「滾出去，沒有朕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踢開小林子，墨玥的聲音里似乎都摻著冰碴。
「是……」
看墨玥恢復了些神智，小林子知道自己不能再多留，便趕忙離開了。
皇後娘娘啊，你也不要怪奴才，奴才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鬆開了手，墨玥看著劇烈咳嗽的夏婉婉，表情依舊有些陰沉。
「你知道你激怒我會有什麼後果嗎？」
夏婉婉好不容易喘勻了呼吸，摸著脖子看著墨玥不說話，眼神甚至依舊保持著淡漠。
就是這份淡漠，讓他失了理智，墨玥伸手摸上了夏婉婉的臉，食指在她的眼睛周圍徘徊。
他會一點點打碎這份淡漠，仁慈的手段不行，那就用強硬的。
「自你進宮到如今也兩年有餘了，這期間你幾乎沒有跟夏家有任何的聯繫，皇後跟夏家不和的消息，只要稍一打聽就能夠知道了。」
聽到墨玥這麼說，夏婉婉還以為他是要用她的家人來威脅她，雖然的確有些忌憚，但她更多的還是憤怒。
抿緊嘴唇不說話，夏婉婉瞪著墨玥，是怒，也是恨。
墨玥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這是看著她的眼神，他的心裡竟然還會悶悶的發痛。他是皇帝啊，怎麼能被一個女人的眼神就輕易打敗了呢？
還是這麼可惡的一個女人。
收回手，墨玥笑了笑，好像一點也不在意的說道：「你剛剛那般激怒我，要是我真的一時失手，誰來告訴陶前輩，讓他去請高人出山呢？」
夏婉婉和夏家不和，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如果夏婉婉出了什麼意外，墨玥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整個夏家就會分崩離析。
首當其衝的就是夏天麟，宮中御醫都治不好的傷，若沒有高人出手，他這輩子也就只能殘疾過活了。
而夏靖之和林溫翡又怎麼可能不受一丁點兒的影響，如果這時剛剛有和好跡象的女兒又出了問題，夏靖之還好，向來柔弱的林溫翡就不一定能夠承受住這個打擊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夏婉婉和夏家和不和，只要她還是皇后，別人就算想對夏家動手，也還是要仔細掂量掂量的。
但如果她不是了，那就真的不一定了。
夏靖之戎馬一生，手段強硬，怎麼可能沒有幾個政敵。
這不是威脅，這只是一個陳述，可卻讓夏婉婉從骨子裡發寒。
牽一髮而動全身，她代表的，早已經不是她自己了。
她當真是被氣昏了頭了，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激怒墨玥，可笑的是她才對，她以為自己是誰啊，她到底在強硬些什麼啊……
「臣妾知錯，還望陛下恕罪。」
夏婉婉，你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天麟還在等人去救他。
「皇后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幾年都沒有見過的親人，今天不過才見了一面，竟然就重要的能讓她放下自尊。
他是不是應該高興，自己拿捏住了她的七寸呢？
他，在她的心裡，又是個怎麼樣的地位呢？
「臣妾也是一時情急，所以才會言行無狀，日後定會嚴加管理自己。陛下若要處罰，臣妾絕無怨言。」
自尊這個東西，磨磨也就沒有了，夏婉婉自己都震驚，她竟然這麼順從的就說出了這些話。
墨玥卻突然暴起，拽住夏婉婉，一把將她摜到了已經空無一物的御案上，俯身欺了上去，「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你確定要繼續消耗我的耐心？」
夏婉婉此時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她看著墨玥的眼睛，然後垂下眼瞼，將臉側到了一邊，「……我錯了。」
如果她一開始沒有自以為是的想出那個「好」辦法，這一切，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可是如果她沒有那麼做，墨玥大概也不會一氣之下將她的父母召進宮來，那她也許一輩子都會避著他們，咫尺天涯。夏婉婉已經分不清對錯了，但是她知道，這一局，是她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