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卑微
夏冬急匆匆地跑進殿內，看到夏婉婉失神的表情，急切的表情慢慢地收緩，連語氣也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娘娘，陛下……已經進了歡宜殿了。」
夏婉婉揉著腳腕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夏冬一眼，「是嗎？那挺好的啊……」
「娘娘……」
夏冬喚了一聲，可是夏婉婉卻沒有回應，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夏冬不甘心，又說道：「娘娘，奴婢派人去守著歡宜殿吧。」
「守著幹嘛呢？」
夏婉婉突然笑了，沖著夏冬擺了擺手，「不早了，去休息吧。」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
夏冬不明白，娘娘明明是在意陛下的，為什麼非要把陛下推給秦貴人，現在還硬要裝出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這個啊，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你不懂的，去休息吧。」
夏婉婉臉上還掛著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奴婢在這裡陪著你吧。」
夏冬不好再勸，又不放心夏婉婉，只好要求在內殿陪著夏婉婉。
「去休息吧，不要在讓本宮說第三遍了。」
她已經維持不了自己的笑臉了。
「……是。」
夏冬終於出去了，夏婉婉剛剛強撐著的那口氣也終於頂不住了。
抱住自己的腿，夏婉婉將下巴靠在了膝蓋上。
小腿和腳都很痛，可是夏婉婉現在就想要讓它們痛，它們痛了，其他的地方才不會那麼痛。
夏婉婉，你到底在想什麼，這都是你自己一手安排的不是嗎？現在又在做什麼呢？
你明知道墨玥身為一個皇帝，這些都是必然的事情，你還要愛上他，那不管多麼痛，你都要自己受著。
伸出一根手指，緩緩地移動到了紅腫的腳背上，然後按了下去。
「唔！」
痛得脊背都軟了，夏婉婉卻更想笑了。
不要哭啊，不要枉費你穿越人士的尊嚴啊……
往日亥時還燈火通明的歡宜殿，今日才戌時，卻早早地就安靜了下來，門口連個值守的宮女都沒有。
燭影搖曳，兩道人影也隨著抖動的燭火交纏到了一起。
看著牆上纏綿的人影，秦燕的眼中慢慢泛起了水光，用一根細細的銅棒撥弄了幾下香爐，見煙霧裊裊升起，才輕輕蓋上了紫金蓋子。
「陛下，時辰不早了，臣妾伺候您安歇吧。」
脫掉外袍，只著一件輕薄的裡衣，透著艷粉色褻衣的秦燕嬌嬌弱弱地倚到了墨玥的身上。
「陛下？」見墨玥並不理她，秦燕用胸前的柔軟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墨玥還沒有怎麼樣，倒是秦燕先軟了身子，忍不住靠得更近了。
感受到胳膊上觸感，墨玥的眉心一下子糾了起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厭煩的感覺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而秦燕卻完全不泄氣，整個人都貼在了墨玥的身上，還伸手去按他的眉心，似是想要撫平它。
墨玥的身體一僵，下意識地就推開了秦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秦燕按在他眉心的手指讓他有一種黏膩的噁心感。
「陛下~」秦燕伏在床上，側頭委屈地看著墨玥，嘴裡還不依地喚道。
「朕近日身體不適，先離開了，你早點休息吧。」
揉了揉眉心，趕走那種噁心的感覺，墨玥起身便要離開。
秦燕見狀，哪裡還顧得維持她方才楚楚可憐的樣子，連忙爬起來就拽住了墨玥的衣袖
「陛下若是累了，臣妾伺候陛下休息可好。」
盈盈水目望著墨玥，秦燕的臉色終於發生了一些變化，不過想到那個香爐，她又很快鎮定了下來。
先穩住陛下，反正漫漫長夜，她總有辦法讓陛下要了自己。
「不了，朕突然想起還有些公務沒有處理，今晚就在養心殿歇了。」
墨玥抽出自己的袖子，有些急切的想要離開這裡。
「陛下，你已經許久沒有來過歡宜殿了，今日就在這裡歇下吧。」
「陛下，陛下您就憐惜憐惜臣妾吧。」
「陛下……」
秦燕追了兩步，軟話說盡，墨玥去卻是意已決，見自己怎麼攔也攔不住，秦燕的那道心理防線崩潰了。
「陛下，今日是皇後娘娘拜託臣妾侍寢的，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您也在這裡休息一晚吧，哪怕什麼都不做，臣妾看著您也是歡喜的。」
看到墨玥果然停住了步子，秦燕卻有一種被羞辱了的感覺，只是她此時顧不得思考這些事情，撲上去就抱住了墨玥。
「陛下，求您也看看臣妾吧。」
入宮三載，她真真是墨玥身邊的老人了，連夏婉婉都沒有她陪在墨玥的身邊長，可是她比不過庄青，比不過林嘉怡，比不過夏婉婉。
甚至是現在，她竟然要靠放棄自尊，用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才能哀求墨玥留下來。
明明她才是最愛墨玥的那個人，為什麼卻也是她最悲慘，她好不甘心！
「是皇后讓你來侍寢的，什麼時候？」
對於秦燕那些乞求憐愛的話，墨玥通通充耳不聞，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秦燕剛剛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有沒有誤會夏婉婉。
秦燕眼中的光亮慢慢變得有些晦暗，為什麼都到現在了，墨玥還是只心心念念地想著夏婉婉！
「陛下是何等聰慧之人，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陛下心中不是早有判斷了嗎？」
是，她是答應夏婉婉，裝作一切都是巧合。可是，現在墨玥不肯留下來，那自然就什麼都不作數了。
「不要隨意揣測朕的心思，朕要聽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
墨玥的臉色冷了下來，面對秦燕，他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有什麼好說的呢？」
秦燕看著墨玥苦笑，「無非就是因為皇後娘娘不願意侍寢，所以拉臣妾來當擋箭牌而已。陛下心裡早已清楚，又何必多次一問呢？」
而她，哪怕明知道是擋箭牌，還那麼歡欣雀躍的答應了。
果真如此！
墨玥的手猛地收緊，臉色陰沉如水。
恐怕之前害怕，有陰影什麼的，也通通都是糊弄他的。夏婉婉，你好樣的，我是哪裡對不住你，值得你對我這般避如蛇蠍！